第10章 禁忌
臨近夜晚，蘇陽發現了一處火光，離他不遠，約莫二百丈距離。
“此地已是山脈腹地，人跡罕見，那應該是仙族在生火。”
不用思考，蘇陽也知道，那裏多半有仙族，隻是猶豫了一瞬，他便決定去看看。
當他潛伏著靠近時，眼前的景象卻是讓他瞳孔一震，內心之中，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升騰而起。
隻見在前方不遠處，兩名仙族正架著火堆烤著獸肉，而在另一邊的大樹之上，一位老人被一把斷劍死死釘在樹幹之上，鮮血潺潺，老人的氣息微弱，似乎下一秒就會死去。
那是人族！而且還是一位普通的老人！
蘇陽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一位普通的老人出現在風雷山脈，但此時他已無法思考更多。
唰！
一抹劍光綻放，帶著淩厲的殺意，蘇陽不再隱藏，悍然出手，直接殺向那兩名仙族。
雖是偷襲，但這股殺機難以掩藏，那兩名仙族在蘇陽出手的一瞬間便反應過來，一口戰刀一杆長槍左右橫空而來，呈包圍之勢，攜裹著磅礴的仙力，空氣震蕩。
“滾！”蘇陽目光冰冷，渾身氣勢升騰，好似一輪大日浮現虛空之中，灼熱的氣浪四溢。
氣血如火爐，蘇陽這一劍的威勢已到極致，劍光晶瑩璀璨，如黑夜中的初陽，戰氣洶湧，如海如潮。
在感受到這一擊的威勢之後，那兩名仙族臉色一變：“勢！”
下一刻，一名仙族慘叫著後退，他身上的鎧甲已被斬裂，青甲破碎，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從他的胸腔延伸到了腰部，血流不止。
這一擊直接讓他重傷，再無絲毫鬥誌。
而另一名仙族見此，更是驚懼，怪叫一聲想要逃跑，蘇陽黑眸冰冷，劍光在這一刻暴漲，那一輪初陽在此刻散發出極致的光和熱，氣機垂落。
蝕日劍法，劍影輝煌！
那名想要逃跑的仙族還未跑出去三丈，便被灼熱的劍光籠罩，身上的鎧甲碎裂，渾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在其咽喉處更是有一道致命的傷口。
那名仙族捂住自己的脖子，似不敢相信，瞳孔暗淡了下去，屍骸倒地。
而另一名重傷的仙族似覺得自己已經活不下去了，反而升起了反擊的勇氣，戰刀震鳴，在生死之間，這一刀隱隱有了勢的氣象。
但，一點劍光直接震碎了他的戰刀，點在他的眉心。
不甘，憤怒，種種情緒最終化為了無邊的黑暗。
連殺兩名仙族，蘇陽表情都未曾變過，而是收好鐵劍，一語不發地走到被釘在樹幹上的老人跟前。
老人在他與仙族交手時已經死去。
蘇陽沉默，眸子中有火焰在燃燒，在將老人屍體安葬好之後，蘇陽右手一卷，將兩名仙兵屍骸中的血氣煉化，繼續朝前走去。
一路上，蘇陽看到了不少人族屍體，流血漂櫓，空氣中都是鮮血的味道。
甚至於，他還看到了一具孩童的屍體，小小的身軀上全是傷痕，本該天真的眼神已變成灰白。
這已是禁忌，蘇陽內心的火越發旺盛，宛若一座活火山，隨時都可能噴發。
雖是種族之爭，仁義道德都要放在一邊，但換做蘇陽，他無法做到如此殘忍。
越往裏走，屍體越多，猶如人間煉獄，蘇陽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麽原因有這麽多的同族日死在這裏。
最終，蘇陽停在了一處山穀外，山穀之中，有不下五十名仙兵，除了普通的仙兵之外，還有七八位仙族伍長，而山穀中央還有一處營帳，營帳中有一股磅礴的仙氣升騰，攝人心魄。
這是屬於百夫長的威勢，這處山穀之中有仙族百夫長！
蘇陽躲在暗處，朝著山穀另一邊望去。
在山穀另一邊，也是幾個大鐵籠，而在鐵籠中裝著的並不是什麽動物野獸，而是一群衣不蔽體的人族。
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但也有戰兵，甚至還有伍長，但皆都被洞穿了手腳，被一根根鐵鏈拴住了脖子，模樣淒慘，奄奄一息。
這一幕看得蘇陽呼吸沉重，而下一刻，他的怒火徹底壓抑不住，徹底被點燃。
隻見一名仙兵竟從籠子裏拉出一個孩童，隨後當著孩童的母親殺掉，孩童瘦弱的身體躺在冰冷的地麵上，鮮血流了一地。
那母親的哭聲淒厲，聲嘶力竭，想要與那仙兵拚命，那仙兵手中長槍隨手一擊，便徹底將那位母親徹底釘死在地上。
有戰兵怒吼，鐵鏈哐當作響，越捆越緊，直到那名戰兵臉色紫紅，再也難呼吸。
不少仙族哈哈大笑，所做的一切隻是他們的取樂而已。
拿人命取樂！
蘇陽躲在遠處，麵無表情，眸子之中殺意翻湧，他緊握著鐵劍，一步步走向山穀。
這是必死之路，但此刻卻無關生死，隻因他也是人族，在親眼目睹同胞被屠戮殘殺之後，做不到袖手旁觀。
守在山穀外的兩名仙兵發現了蘇陽，還未有所動作，便見一道劍光閃過，仙血濺射，原地隻留下兩具屍骸。
蘇陽直接將屍骸中的血氣煉化，第六條天脈隨之貫通，力道直接提升到了十二鈞。
這裏的動靜吸引了山穀中所有人的注意，蘇陽麵不改色，擦拭著手中鐵劍上沾染的血，六條天脈發著晶瑩璀璨的光，血氣衝霄而起。
“人族小子，還真是大膽！”有仙兵襲來，戰戈橫斬。
劍光閃過，下一瞬，那名仙兵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咽喉，鮮紅的血從指縫中流出。
“六條天脈，十二鈞之力！人族特殊體質！”
他這才後知後覺，屍身伏地。
其他仙兵也發現了異常，遠處，有伍長級強者眯起了雙眼：“特殊體質？”
隨後他對著身旁一名青年開口：“肖離，你去殺他。”
他不會親自動手，不過是戰兵級的人族，何需大動幹戈。
被稱為肖離的仙族青年長著一頭紅發，一根根披散，如鮮血般刺眼，他渾身煞氣驚人，幾步邁出，便已殺至蘇陽跟前。
蘇陽心頭一沉，這突然殺至的仙族青年讓他心裏警鍾大響，不與之硬拚，往後撤了十丈。
轟！
一柄巨劍砸落，整個山穀地動山搖，方才蘇陽站立的地方頓時出現一道道裂紋，碎石飛濺。
肖離一擊不中，再次舉劍殺來，手中巨劍拍碎了大片空氣，如同一座大山轟隆隆朝著蘇陽鎮壓而來。
這絕對是仙兵中的頂尖強者，在仙兵之路上走了很遠，哪怕不是伍長，卻也不是尋常仙兵能夠媲美的。
蘇陽不斷後退，幾次都是險之又險地擦著劍鋒躲過，他黑眸冷靜，不見一絲慌張，右手緊握的鐵劍逐漸發出光芒。
這絲光芒開始還很微弱，隨著時間的推移，光芒越來越耀眼，如正午之烈日，山穀之中好似升起了一輪大日。
蝕日劍法，日麗中天。
同時，屬於蘇陽的勢散發而出，與那一輪大日相融，劍光變得炙熱奪目，不遠處一些實力低下的仙兵慘叫一聲，眼中有鮮血流下。
“勢！”有伍長級強者驚呼：“不對，還差一點。”
“特殊體質，再加上快要領悟了勢，此人已可以稱為人族天才了。”另一名伍長獰笑：“這樣一位人族天才隕落在此地，想必人族會很心痛吧。”
“看，肖離興奮了！”
那仙族青年肖離在看到蘇陽斬出這一擊後，臉色開始變得興奮，滿頭紅發一個個飛舞，如鮮血在湧動。
下一刻，一股磅礴的勢鋪天蓋地朝著蘇陽籠罩而來，這一刻，蘇陽的精神意誌震動，眼前仿若出現了屍山血海。
對方竟也領悟了勢的雛形，甚至快要真正掌握了勢！
蘇陽臉色蒼白，卻未曾後退，反而再度前進，那輪大日越發耀眼，空氣不斷蒸發。
鐵劍與巨劍狠狠劈在一起，血海之中，一輪金紅色大日分開血海，掀起巨浪，這是勢的爭鋒。
但蘇陽對勢的領悟明顯沒有對方深刻，沒過多久，金紅色的大日被血色巨浪吞噬淹沒，隻聽咯噔一聲，蘇陽手中的鐵劍竟出現了一條條細密的裂紋。
“噗！”
蘇陽吐血，身體被巨劍拍飛，隨後重重落地。
他隻覺得渾身的骨骼都要被拍碎，敵人的實力超過他太多，根本無力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