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野孝之的要求
小野孝之撓了撓頭“我無法準確的描述當時我所感受到的一切，隻是在那個時候一切都顯得很清楚，一切又都顯得很正常，就好像水到渠成一樣按照某種特定的秩序順利的發展下去。”
前田真一和小野優努力想象了一番小野孝之描繪的場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小野孝之所描述的情況。
李雲龍沒有馬上對此作出評論，因為小野孝之描述的是他自己個人記憶當中的情況，而當時小野孝之處於一種非常特殊的狀態，因此即使出現很多不合理的現象和描述也需要綜合起來之後進行考量，而不能斷章取義。
小野孝之好像完全沉浸到自己的回憶當中，滿臉的神聖表情“在那偉大的召喚之下，我獨自一人走在眾人皆已陷入沉睡的船上……”
前田真一在這個時候突然插了進來“黑川神官，這也是我們不相信小野孝之所說的天啟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作為一個船長，該有的謹慎還是不缺少的，即使在夜間航行的時候，船上也有專門負責的人，不可能其他所有人都去睡覺。”
前田真一的話無疑是被小野優相信的，就連小野孝之在理性上也無法反駁前田真一的說法。
李雲龍隻好出來當和事佬“我當然相信前田先生的話，但是我個人也相信，小野孝之在對自己當時的經曆和記憶的描述方麵並沒有說謊。”
李雲龍知道前田真一他們三個人都有點不明白“如果小野孝之真的受到了天啟，那麽小野孝之當時所處的狀態與常人理解的狀態是完全不同的！神明偉力不可思議，當事者甚至弄不清楚自己究竟經曆的是幻覺還是真實！”
李雲龍作出總結“所以小野孝之當時所處的‘真實’，很有可能跟前田先生你們所處的真實是不同的！我們不妨先聽小野孝之把事情說完然後再進行討論。”
前田真一認可了李雲龍的說法“黑川神官，您說的有道理，是我唐突了。”
小野孝之調整了一下心情，重新把自己的思緒放到回憶當中“我順應著召喚來到船舷，風輕雲淡月明星稀，整個大海的海麵，平靜的就像一麵鏡子！”
聽到這裏李雲龍就可以理解前田真一和船上的其他成員為什麽不肯相信小野孝之說法了！
也許沒有在海邊生活過的人會被各種文藝作品當中刻意藝術化的場景所迷惑，以為整個大海的海麵平靜的像鏡子一樣，是一種很常見的現象。
但實際上在能見度較高的情況下，人類的視力在大海的平麵上可以很輕鬆的看到一兩公裏以外的情況。
換句話說，所謂整個大海的海麵都平靜的像鏡子一樣，指的範圍最小也得是直徑兩公裏以上的海平麵。
而想要如同字麵上所描述的一般整個大海的海麵平靜的像鏡子一樣的自然環境，絕大多數隻會出現在近海的少數特殊地點！
真正的捕魚船航行在大海之上，所處的環境用無風三尺浪來描述絕沒有任何問題！
既然如此小野孝之所描繪的整個大海的海麵平靜的像鏡子一樣的情況，當然也就不可能被包括前田真一在內的船上成員所接受了。
小野孝之“就在我麵前的水麵當中，一個外形像人卻異常高大，身上布滿鱗甲手上有蹼，頭顱同時兼具人類和魚的特征的存在從水麵中浮出，他沒有說話隻是用雙手捧著遞給我一片閃耀著光輝的鱗片。”
李雲龍注意到小野孝之在描繪當中用來形容那個從水麵下麵冒出來的異常存在的時候使用的詞匯是‘他’而不是‘它’。
這說明在小野孝之的下意識當中認為那突然出現的異於人類的存在是一個有智慧的和自己平等的生命。
小野孝之“我接過鱗片之後，‘他’又再一次潛入水麵之下，我明白這鱗片就是天啟賜予我的寶貝，所以我小心的把鱗片放在自己的懷裏，然後回去繼續睡覺，等我醒來之後一切似乎又回到我所熟悉的世界，我急著把我受到天啟的事情告訴所有人，但是大家都不相信。”
說完小野孝之還用有些幽怨的眼神看了看前田真一和小野優，隻不過兩人明顯都不想理他。
李雲龍向小野孝之確認“整個天啟的過程中，隻有你自己一個人是清醒的，你沒有在船上看到其他任何清醒的船員對嗎？”
小野孝之很肯定的回答了李雲龍的問題“對！關於這一點我非常確認！”
李雲龍仔細想了想“小野孝之你想要確認自己究竟是真的得到了天啟，還是被妖魔附體，對嗎？”小野孝之一聲不吭，隻是五體投地叩拜在李雲龍的麵前。
李雲龍暗自沉吟了一會兒“如果小野孝之你所描述的全部是你真實的經曆，那麽我可以肯定你真的經曆了天啟，隻不過這個天啟跟你自己所理解的未必相同！”
小野孝之鬆了一口氣跟著又反應過來“請問這天啟還有什麽不同嗎？”
李雲龍“‘天啟’一詞最早的來源，現在已經無法準確考證，從字麵意思可以解讀為從更高處降下的啟示！同時也可以解讀為非人之物帶來的啟示！”
李雲龍“根據小野孝之所作出的描述，你經曆的就屬於非人之物帶來的啟示！”
小野孝之有些不太明白“非人之物？”
李雲龍點點頭“所有人類之外的東西都可以被歸類到非人之物當中！我們常說的妖魔鬼怪包括神佛都可以被歸類到非人之物當中！”
李雲龍所說的是簡單的二分法，適用範圍非常有限，但是用來給外行解釋卻很簡單易懂。
李雲龍“你們都聽說過浦島太郎和龍宮的傳說吧！”
前田真一和小野夫婦一起點頭，在日島關於浦島太郎和龍宮的傳說流傳的很廣。
故事的大概內容是一個名叫浦島太郎的少年漁夫救了一隻海龜，為了報答救命之恩，過了一段時間海龜便馱著少年漁夫去了龍宮。
少年漁夫在龍宮受到了龍女的熱情款待，回來的時候龍女給了少年漁夫一個寶盒並且叮囑他不要打開。
少年漁夫回到人間意外地發現早已經物是人非，原來人間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少年漁夫不顧龍女的警告打開了寶盒，寶盒中放出煙霧，少年漁夫遇到煙霧變成垂垂老朽。
李雲龍“很多人都把浦島太郎的故事當成傳說或者寓言，但是這個故事當中至少告訴我們一件事，大海自有自己的法則，人類並不是大海的主人！”
李雲龍看向小野孝之“給你帶來天啟的無疑是大海中的某個存在！但是大海的法則未必適應人間的秩序，我個人的觀點是，你所經曆的天啟恐怕未必能給你帶來幸福！”
李雲龍所說的話蘊含的信息量並不大，隻不過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大海有大海的法則，人間有人間的秩序，接受大海的法則所帶來的天啟，麵對人間的秩序的時候就會有大麻煩。
小野孝之聽明白了李雲龍的話，他仔細思考了一番，臉上的表情漸漸的轉為堅毅“那麽黑川神官，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在我接受天啟所經曆的轉化過程當中被你強行打斷了！”
前田真一和小野優聽到小野孝之這麽說，兩人臉上同時變色！
小野孝之說的很輕鬆可是要是按照這種說法主動帶小野孝之來李雲龍這裏的前田真一豈不是狗拿耗子沒事多管閑事嗎？
因為關心丈夫而主動承擔責任作出選擇的小野優更是完全幫了倒忙！
接受小野優委托完成驅魔儀式的李雲龍又被小野孝之置於何地？
一句話同時把在場的三個人都給硬慫了，從某個角度來講小野孝之也真是個人才！
李雲龍不僅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伸手示意攔住了前田真一和小野優“你的轉化儀式確實是被我出手打斷的！對此你莫非有什麽想法？”
小野孝之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對此黑川神官就不打算跟我說什麽嗎？”
李雲龍毫不掩飾自己的冷笑“該說的在之前我早就說過了，如果你有什麽不同的意見那麽大可以現在直接說出來！”
小野孝之這種態度早在李雲龍的預測當中，牽涉到天啟和超凡力量，當事人自己的選擇很可能跟自己的朋友親人完全不同！
小野孝之好像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受坑害的原告“請黑川神官彌補並賠償你的行為給我帶來的損失！”
“哈～哈～哈～”李雲龍仰天大笑，笑完之後，轉而一臉怒容“放肆！無禮之徒！”
李雲龍的身體坐在那裏並沒有動，但是整個身影在三人的眼中忽然間擴大起來。隨著李雲龍的身影肉眼可見的不斷擴大，龐大的壓力也以李雲龍為中心，擴散到房間的每一寸角落。
前田真一和小野優全無任何抵抗之力，也根本沒有弄明白怎麽回事，就被李雲龍身上釋放出來的龐大壓力硬生生的壓在地麵上，不要說說話了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正麵承受同時也是李雲龍釋放壓力的主要目標的小野孝之試圖強行撐住，可惜他的力量在李雲龍麵前完全不夠看！
盡管小野孝之漲紅了臉咬緊牙關拚命努力，也根本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撐過，就被強行壓趴在地麵上。
而且李雲龍釋放的壓力並沒有就此停止或者減弱反而越來越強，一秒鍾之後小野孝之就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被強行壓製的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