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差距

  44、差距


  任懸若回了房間又把程楚楚的這份預算表拿出來仔細地看，看著格式工整細致到位的打印文件，他開始體會到了學霸和學渣的差距。他心裏微微有點兒酸，因為他發覺在麵對著程楚楚的優秀，他其實是有些自卑的。


  說“學霸”和“學渣”也並不完全準確，程楚楚雖然念書的時候成績也不錯，但在學校裏也算不上那種把題庫都做透了次次考試都名列前茅的“學霸”，而任懸若雖然因為拍戲經常缺課，但他腦子不笨，成績倒也至於很渣。


  但他們之間的差距確實是一個完完全全接受過正規教育和一個一直隻在兼職學習的差距，說白了是人生軌跡的差距。


  程楚楚從小學到高中都在按部就班地念書，而且以她這樣的家庭上得也都是重點學校，作為能輕鬆考上醫學院校的她成績自然也是優異的。而高中畢業後，程楚楚的大學時光又選擇了出國學習，即便她天生嬌弱，也不管她成績如何，她都在這幾年中鍛煉了獨立生活的能力，還練得一口相當流利的英文。也許，不止英文。


  任懸若清楚地知道，程楚楚雖然長著張涉世未深的臉，也能隨意地搖著江山的肩膀像個小女孩兒一樣撒嬌，可她隻要把她自己塞進一套製服裙，再給她安排些工作，她就能瞬間變身一個職場精英，如果她不來這裏她可能現在已經是某個外企的高級白領了。


  反觀他自己，在拍戲以外的事情上並不擅長，生活上如果沒有助理他其實也不知道能不能自理。從小在劇組裏長大的他，其實並不是很了解普通人的生活。打開手機、電腦，除了打遊戲和看視頻，他幾乎沒有使用過其他功能。就比如說，像是程楚楚做的這份兒文件，給他一個星期他也做不出來。


  任懸若越想越覺得有些煩躁，他不是想妄自菲薄地說自己和程楚楚相比沒有什麽優勢。就說他人神共憤的帥氣長相程楚楚就沒有，她也長得很好看，但沒至於這麽驚豔；他還比她有錢，剛畢業的她應該是什麽錢的，而他這些年都沒什麽大的花銷銀行卡裏的數字還是很好看的；他也比她有名，他是大明星，她隻是個普通人。


  然後任懸若發現，即便他有顏、有錢、有房、有車還有名，怎麽感覺在程楚楚這裏他也依然沒法覺得很自信呢？


  因為程楚楚並不在意這些？還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臨睡時他終於明白了，這個女人就是有毒，問題是他已經上癮了。


  江山來了以後一切都好了起來，劇組裏也順利開機了。這就是當老板的氣度，江山身上就有，雖然他年輕，但是不管走到哪裏都是一個不能被忽略的存在。


  正式開機之後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雖然是三九寒冬，深山老林，但整個劇組卻顯得莫名的溫暖和齊心。


  江山對於這樣的結果本來就很有信心，根本沒覺得這是件什麽大不了的事兒，這些年的大風大浪過來，這次的事實在算不得什麽，現在頭疼的是怎麽給程楚楚過生日。


  本來想好了程楚楚剛畢業回國，而他作為全家唯一沒參加程楚楚畢業典禮的“罪人”本來想借這個機會好好給她過一下的，結果她現在來了劇組，這邊的條件實在有限。


  如果現在帶她回去她又得坐上八個小時的車，到時候難受還過什麽生日？眼下看來，就得在劇組裏過了，好在劇組裏他公司的人不少，想籌備點兒什麽也算有人手。


  生日的當天，程楚楚在劇組裏忙活了一天。自從江山批了她的那個改善劇組條件的預算，她就沒閑下來。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不能虎頭蛇尾，她得親自監督把所有的事情都落實下來。


  程楚楚想的方案非常細致，細致到一碗湯。


  因為天氣寒冷，要保溫其實很難，很多飯菜剛做好不久就涼了，而劇組裏最是個吃飯沒固定時間的地方。所以，程楚楚的方案裏其中就有一項是添置了兩個大號的保溫慢燉鍋，裏麵時時保溫著一鍋湯，讓劇組裏的人即使吃不上熱飯也能喝到一碗熱湯。


  而這湯還不是碗普通的番茄蛋花湯、紫菜蛋花湯，而是正正經經的補湯。程楚楚特意請教了她媽媽的中醫朋友要了幾個冬天裏溫補不上火的方子，然後在鎮上雇了兩個手腳麻利的阿姨專門來做。


  程楚楚做事一向聰明，她想到現在冬天裏正式農閑時節，在當地雇兩個阿姨一定不難，費用不會高，她們還知道要在哪裏采購。這裏的民風淳樸，找來的兩個阿姨幹活麻利不說人也很實在，采購湯料的錢算得明明白白，還買的都是實打實的好料。


  劇組裏的工作人員大部分也都是有豐富工作經驗的，比這個劇組艱苦的劇組也許待過，但比這個劇組有人情味兒的沒待過。就衝著群眾演員和男主角喝一樣的湯，導演和打雜的喝一樣的湯這樣的劇組就沒見過。


  其實要做到這個也不難，就倆字：別摳。


  錢反正都投進去了，隻要做得足夠多，誰就都能喝到。


  這簡簡單單的一碗補湯卻實實在在地感動了許多人，上到演員下到場工，不管多冷，一碗熱湯暖暖的進了胃裏，重新工作的動力都恢複了至少一半兒。


  所以，當大家知道是程楚楚的生日的時候便都自發地想表表心意，哪怕隻是一句真心的祝福。


  江山給程楚楚安排了一個生日party，時間定在了晚上劇組收工後。


  程楚楚本來也不想張揚但她也知道她攔不住江山，隻是她沒想到江山把party安排在了鎮上唯一的小劇場裏，更沒想到會這麽地讓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