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情陷
自從重陽夜宴那日之後，昭和公主便再也不來找墨雲嫻了，她倒是也樂得清淨。不然昭和一聊就是半日，著實累得慌。可惜，讓昭和同蕭逸湊成一對兒的想法倒是無法付諸行動了。
說來也巧，蕭逸也自重陽夜宴之後便再也沒了生息，好似他那晚的一番表白竟像是沒有說過一樣，著實讓人猜不透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還有幾日，就是蕭逸回東澤的日子，墨雲嫻忽地想起來，心頭還莫名有一絲絲的不舍。隻是這點子不舍很快就被墨雲嫻壓了下去。就像前些日子壓下對蕭逸的那番悸動一樣。不過是個要走的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嘛，自己不是打定了主意，定然不會隨他去東澤，又有什麽好再去掛懷的呢？
蕭逸自那一晚之後，他有些不知道怎麽去麵對墨雲嫻。他總是再怕看見墨雲嫻對自己拒絕的姿態。他感覺自己居然在這麽一個小丫頭的麵前越陷越深，這樣不好，很不好。
大業還未完成，自己似乎就沉浸在溫柔鄉了，不還不是溫柔鄉。那丫頭什麽時候對自己溫柔過，也隻有張嘴開口求他的時候了。前口口就已經得知了消息，婁清揚的屍體已經被找到。
他那晚將墨雲嫻送回宮之後，又折回了那個小院子。床上的被子單罩都被他一應拿走。婁清揚的屍體也被他帶走，拋在了燕河的蘆葦蕩裏，那個隨從卻留在了小院。
將婁清揚的屍體扔在燕河渡口的蘆葦蕩裏，並不是為著不讓人發現。恰恰相反，他正是想讓人發現。婁清揚的小院何止十處，這個南口巷的院子，說不定連婁清揚的爹婁至都不知道。
還是可惜了，本以為有著蘆葦蕩的掩蓋，能發現的稍微晚一點，卻沒想到不過兩天刑部的人就已經來查。那個馬車車夫仍然沒有找到，若是先他一步，被婁至找到，難說就會查到墨雲嫻的身上。
蕭逸想起墨雲嫻又不經回憶起那個夜晚，她那麽乖順，要是一直那樣該多好。不過，蕭逸想起墨雲嫻平日裏張牙舞爪狡黠的樣子，又不經想平日裏也不錯。
林麒一進屋裏，就見到自己家主子眼角含笑，也是搖頭歎息，癡了癡了。
“主上，那個車夫還是沒能找到。”林麒說道，“我讓人繼續去找，但恐怕希望渺茫，我猜他應該是在婁府裏了。”
蕭逸沉思了一會兒：“說不準，還是讓人先繼續去尋著。若是他已經進了婁府。”
蕭逸不由得有些怪自己，竟然會犯了夫仍然沒有找到，若是先他一步，被婁至找到，難說就會查到墨雲嫻的身上。
蕭逸想起墨雲嫻又不經回憶起那個夜晚，她那麽乖順，要是一直那樣該多好。不過，蕭逸想起墨雲嫻平日裏張牙舞爪狡黠的樣子，又不經想平日裏也不錯。
林麒一進屋裏，就見到自己家主子眼角含笑，也是搖頭歎息，癡了癡了。
“主上，那個車夫還是沒能找到。”林麒說道，“我讓人繼續去找，但恐怕希望渺茫，我猜他應該是在婁府裏了。”
蕭逸沉思了一會兒：“說不準，還是讓人先繼續去尋著。若是他已經進了婁府。”
蕭逸不由得有些怪自己，竟然會犯了這樣的一個錯誤，自己過兩日又不得不回東澤，若是婁相發難，墨雲嫻能應付得了嗎？
蕭逸又接著道：“林麒，你到時候留在天璃，替我看著婁至，他有什麽舉動立刻飛書向我報告。還有，墨雲嫻。”
林麒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主上，我知道，最重要的就是替您看著永樂公主，您就放心吧。”
“她有什麽事，你可以不等我的指令先去解決，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蕭逸還是不放心地補充道。
蕭逸對於即將要離開天璃，回到東澤，居然也會有一些留戀。但他知道，那留戀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那個將要成為他妻子的墨雲嫻，隻為她。蕭逸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要在走之前再去見墨雲嫻一麵。
他走到役宮門口，突然想起了那晚梨花樹下。
役宮裏來來往往地人，見到蕭逸也都行禮鞠躬。蕭逸走到院子正中，那棵梨樹的花已經落盡。
蕭逸站在樹下，也不知道在緬懷什麽。
自他母後去世之後，他已經很少能感覺到對一個人的依戀，不是衝動也不是錯覺。
他似乎已經可以確定了墨雲嫻就是江玥，除此之外無法解釋她為什麽能知道江玥有個不為人知的姐姐江蘺，也不能解釋她為什麽就能知道江玥被燒毀的所有東西還剩下一個埋在樹下的玉佩。
他的未婚妻極有可能是鳳魂之主，他不知道身為鳳魂，命運究竟有什麽樣的改變。
這次，他之所以這麽快的回到東澤去，最重要的原因也是想要去尋東澤的巫。也許巫能知道化解的辦法。蕭逸從來不喜歡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之外，他不喜歡。他更無法忍受，他自己無法預料墨雲嫻的命運。蕭逸站在永樂宮門口，命人去通報。
墨雲嫻聽聞蕭逸來了，倒是有些意外。聽聞那日重陽夜宴自己走丟是蕭逸將她救了回來，如此一個救命恩人，墨雲嫻怎麽也不可能將他拒之門外。
“讓他進來吧。”墨雲嫻說道。
蕭逸進了永樂宮的正殿，墨雲嫻居然拿著繡繃在繡花。江玥之前還在村子裏的時候就時常繡花補貼家用。倒是入宮之後，許久沒有拿起繡花針了。
那繡繃被墨雲嫻放在一邊，蕭逸看了一眼，那上麵繡的是雙蝶戀花，五彩的繡線在素色的錦緞上格外的凸顯，蕭逸倒是從來都不知道墨雲嫻還有這樣的手藝。
墨雲嫻倒是很奇怪，蕭逸為何會在盯著她的繡繃，她將那繡繃往袖子間攏了攏，遮掩了起來。
“你在繡花？”蕭逸問道，也沒管墨雲嫻是不是不願意自己看見她自己的繡繃。
墨雲嫻點點頭：“左右是閑來無事，就繡繡花。蕭皇陛下今日前來是有什麽要事嗎？”
“沒有事便不能來找你了嗎？“若是以往的蕭逸定然會找出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見墨雲嫻，但也許是離別的愁緒讓他的頭腦並不那麽清醒，他說出了自己心底最想說出的話。
墨雲嫻也頗為震驚蕭逸居然會這麽說，她的臉一紅，雖然是重活一世，但上一世她也不過是二十剛出頭，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話。
“你……”墨雲嫻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眼睛瞪得圓圓的。
蕭逸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墨雲嫻讓他想起了自己的那隻鷹隼，也是這樣圓圓的大眼睛，總是喜歡瞪著他。
“我就要走了。“蕭逸道。
“我知道，不是九月十三麽？還有兩天……”墨雲嫻道。
“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蕭逸對墨雲嫻這樣遲鈍的反應很是失望。
他本以為墨雲嫻在經過了那晚之後，多少會待他同從前有些不同。畢竟那晚她清清楚楚地看清躺在她身上的人是他蕭逸。可是墨雲嫻怎麽能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一樣，坦然麵對呢？
原先他所設想的，墨雲嫻看見他會羞澀會倉皇，會閃躲著眼神不敢望向他，不敢直視他。他們會屏退眾人，說一些隻有兩人才會聽得見的話，相約什麽時候再見。他會答應她要準備一場最盛大的婚禮，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可是完全不一樣，怎麽會完全不一樣呢？
蕭逸覺得前些天他的糾結全部都是多慮，他有些懊惱。
墨雲嫻看著蕭逸突然不再說話，他想聽她說什麽呢？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路上小心，一路順風。”“你要說的就是這個？”蕭逸的臉色已經鐵青了。
墨雲嫻的身邊還站著淩霄，蕭逸轉過身子看著淩霄道：“你去給你主子倒杯茶來。“
淩霄指著桌子上的茶杯說道：“公主已經有茶了。”
蕭逸瞪著她的眼神變得越發淩厲，淩霄不由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什麽叫做不怒自威，淩霄今日是領略到了。
淩霄趕忙說：“是，奴婢這就去倒茶來。”
墨雲嫻看著毫無節操的跑走了的淩霄，一臉的無奈：“蕭皇陛下，你到底要做什麽呢？又要聽什麽呢？你把我的奴婢差遣出去，這樣真的好嗎？”
蕭逸道：“你怎麽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墨雲嫻倒是覺得奇怪了，發生了什麽事？她忽地想了起來，也怪自己遲鈍：“哦，對了，多謝你那晚救了我。“
蕭逸聽著她輕描淡寫的提起那晚的救命之恩，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僅僅隻是謝謝嗎？發生這些事就僅僅隻是一個謝謝了。墨雲嫻見到他的語氣越來越不好，但她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又道：“對了，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重陽夜宴那晚我被拐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問了淩霄，淩霄說她也不知道，我們倆都莫名其妙的昏了過去，再醒來時我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聽她這樣說，蕭逸倒是奇怪了，明明那天晚上，在南口巷小院的時候，她是清醒的呀，怎麽會什麽都不記得了呢？難道，蕭逸不知道墨雲嫻是故意裝作什麽都忘了，還是她真的什麽都忘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難道說，那晚婁清揚給她吃了什麽？竟讓她一點也不記得了。她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你真的忘了？不記得什麽？”蕭逸又問道。
“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你不告訴我我怎麽能知道呢！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我當然想知道。”墨雲嫻說道。
如果墨雲嫻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的話，蕭逸搖頭道：“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告訴你的好時機。”
“是嗎？我還聽聞，那天晚上，婁清揚也死了。他和我那天晚上的失蹤有關嗎？”墨雲嫻問道。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呢？”蕭逸驚訝於墨雲嫻這樣問，她不是不記得了嗎。
“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什麽都記不起來。”墨雲嫻道。
“別想那麽多了，對了，你那天回來之後，可是有感到有什麽不適？”蕭逸問道。雖然那晚之後，蕭逸替她好好清理還擦了藥膏，但總還是有些擔憂。
“不適？”墨雲嫻突然想起來，自己有一些私密之處的疼痛，她的神色有些尷尬，“沒有哪裏不舒服，沒有，隻是身上有些疼，並沒有什麽大礙。”
蕭逸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那便好。兩日之後，我就要離開了，你的那些心願，還有未達成的嗎？”
“不，沒有。不覺得現在就挺好的，有時候人總是不能想要太多。”墨雲嫻像是有什麽感悟。
“你想要什麽都可以。”蕭逸突然給出她這樣的承諾。
“我想要什麽都可以？”
“是，你想要什麽都可以。”蕭逸點點頭。
“那麽，如果我想要維持現在的生活呢？”墨雲嫻小心地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你想維持現在的生活？”蕭逸問道。
“是，我想維持現在這樣的生活。”墨雲嫻點點頭。
“這種需要你小心翼翼的謀劃，壓抑著自己的性子，去為難自己，去討好別人的生活是你所需要的嗎？”蕭逸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我……”墨雲嫻竟然被他說得無話可說，“蕭皇陛下，我並不想，嫁去東澤。”墨雲嫻終於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蕭逸的臉色再度變的，鐵青。
“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嫁給我。”蕭逸道。
墨雲嫻點點頭。“為了墨子卿？”蕭逸衝動之下道。
“你說什麽！”墨雲嫻被他脫口未出的話嚇了一跳。
“我……”
墨雲嫻又是氣又是急，蕭逸他到底知道些什麽？又在打探些什麽？“蕭皇陛下，我累了，你回去吧，不送了。”
墨雲嫻又是這樣拒絕的姿態，淩霄正好端著茶杯走了進來，墨雲嫻又對著淩霄道：“淩霄，送蕭皇陛下出去。”
墨雲嫻說完，轉身進了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