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消除不了的恨意
程靈漾見唐西川這麽說便放下了杯子，伸出手：“好久不見。”
現在手是唐西川唯一能碰到程靈漾的地方了，唐西川趕緊握住了程靈漾的手，那樣緊……那樣緊……
但在握住程靈漾手的那一刻他是失落的，他曾經以為這雙手他可以牽一輩子，但現在它卻已經屬於了另一個男人。
而兩年過去了，唐西川覺得程靈漾的手依然還是那麽地細膩和熟悉。
程靈漾見唐西川又是握著她的手發呆，而且還有些生疼。而他看她的眼神跟剛才她跟他敬酒時的樣子一模一樣，不免得有些尷尬。
一直這樣被握著也不是個辦法，程靈漾從唐西川手中掙開手。
唐西川這才如夢初醒，看著手裏已經空了的手，心裏又是一陣難過。
自己又衝動了……
陳科見氣氛又有些凝固住了，便開口跟唐西川打招呼:“唐總，好久不見。”
唐西川就搞不明白了，為什麽明明互相討厭的兩個人還要勉強自己去打招呼？
不過礙於程靈漾在旁邊，唐西川還是扯了扯嘴角:“是啊，好久不見了。”他有多久沒見到程靈漾就有多久沒見到陳科，他們兩個總是如影隨形的。
陳科看出了唐西川對程靈漾還有那個意思，便笑著詢問道：“唐總這幾年可有找到意中人了？如果沒有的話，我和靈漾在國外結識了個朋友倒是可以介紹給你認識。”
唐西川臉色很難看，認為陳科就是在故意炫耀。見程靈漾也沒了過去對他的半分留戀，就算他再怎麽想程靈漾，出口也是：“不用陳總費心了，這兩年雖然還沒穩定下來，但是我身邊從來不缺女伴。”
程靈漾聞言心裏莫名的一陣難過，不過也是，唐西川都能婚內出軌，恢複單身那還不如香饃饃？
程靈漾不想再跟唐西川聊下去，推著陳科就要離開，“唐總我們先走了，這兩年也沒聯係伯父了，我去看看他。”
唐西川悵然若失地看著程靈漾的背影一點一點地消失在自己的麵前。
“伯父。”
程靈漾落落大方地站在唐父的麵前，唐父甩掉了正在跟他談話的合作商走到程靈漾身邊，“靈漾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雖然這幾年看著唐西川痛苦，他不止一次抱怨過程靈漾撇下唐西川出國。但此時看到程靈漾出現在自己麵前，唐父才意識到，這個曾經跟他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幾年的女子他還是想念她的，無論她和唐西川怎麽樣，他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對待。
更何況程靈漾還是他老友的女兒。
程靈漾也沒想到唐父竟然隻說了這兩句話，她從他眼裏看到的隻有一個長輩對子女的寵愛，而並沒有半分的厭惡。
“伯父，您這兩年過得好嗎？”看到向來保養好的唐父鬢角也添了幾絲銀霜，眼角也多了幾縷褶皺，程靈漾動容地問道。
這兩年其實她是有想過聯係唐父的，但是因為最後一次跟唐父見麵雙方都不是很愉快，所以程靈漾便忍住了和唐父聯係的衝動，怕惹他不高興。
“還不錯吧，你呢？”唐父反問道，除了現在還抱不上孫子之外起來確實還可以。
其實不用程靈漾回答唐父都看得出來這幾年程靈漾過得不錯。
果不其然，程靈漾溫柔地看了遠處的陳科一眼，“我挺好的。”剛剛陳科本來也想過來跟唐父打個招呼的，不料卻被人半路攔著談話了。
唐父看了陳科那個方向一眼，“他對你好吧？”
“是啊，他對我很好。”程靈漾笑著點點頭。
結婚兩年來她從來沒跟陳科紅過臉，她覺得這輩子都會跟陳科這樣子相濡以沫了。
唐父不由得一陣唏噓，其實隻要是程靈漾當初重新選擇了唐西川，他也會對她很好的。不過這一切都是程靈漾自己的選擇，當初隻能怪唐西川錯事做得太多，她現在過得幸福就好。
“陳科的腿不能治了嗎？”唐父看到陳科兩年來依然坐輪椅，雖然冒昧，但還是問了出來。
“如果需要的話，我認識一個醫生，他或許可以醫治陳科的腿。”唐西川認識的那個醫生其實唐父也認識。當初看程靈漾選擇嫁給陳科他心疼自己的兒子所以才沒告知程靈漾這件事情，而現在他卻改變了主意。
程靈漾聞言頗為感動，朝唐父鞠了一躬，“不用了，伯父。我這兩年結識了一個醫生，已經籌備好給陳科做手術了，手術的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我們這次回國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他想在國內做手術，想讓他爸媽一起見證他站起來。”
“那就好。”年紀越長，唐父早就沒了以往的那種淩厲，看到陳科也是個年輕有為的青年，站不起來未免是可惜了。
而且即便他和程靈漾被圈內人普遍看好，但是站不起來始終是美中不足。
“恩！我對他很有信心！”程靈漾朝著陳科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這兩年陳科的身體其他機能也恢複得差不多了，隻要做個手術就差不多了。
“等他治好了之後你們就可以要孩子了。”唐父感歎道，隻不過到時候唐西川估計會接受不了吧。
程靈漾聞言眼眶微紅，“我跟他在國外已經領養了一個孩子了，是個小女孩，特別可愛。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還想生一個。”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再生出來了……雖然已經兩年過去了，但是那個流失的孩子依然是程靈漾心裏的痛。
唐父知道他又提起了程靈漾的痛處，尷尬地咳了一聲，“你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程靈漾使勁點頭，她為了能做母親，已經養了兩年的身體了，這兩年來她一點辛辣都不沾。隻希望上帝能看到她這麽虔誠的份上再賜給她一個孩子吧。
這時有一個客戶過來跟唐父講話，程靈漾見狀就識趣地跟唐父告別。
“今天不好講話，那天來家裏一趟跟我吃個飯吧。”唐父朝程靈漾點點頭邀請道。
“那是自然。”程靈漾知道唐父不討厭自己之後，心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不過總有一天她還是得帶陳科親自登門拜訪一番，最好是陳科動完手術之後吧！
“和伯父敘完舊了？”程靈漾走到陳科身邊，陳科轉頭笑著問道。
程靈漾點點頭，“我以為伯父對我已經……沒想到他還是依然是那個慈祥的老人。”
陳科笑著拍拍程靈漾的手，“傻瓜，伯父那樣子的人是非早就在心中有個判斷了。他向來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我看啊，他已經把你當成半個女兒了！”
程靈漾又眼眶微紅，不想再多加感觸，便找了一桌坐下準備開席。
宴會過半，程靈漾上了個洗手間。
她走到拐彎處就有一隻手拽住了她，程靈漾隻聞見味道就很可悲地知道是誰了。這兩年他還是喜歡那個牌子的香水，而她也還是記得那個味道。
程靈漾還沒抬頭看唐西川就已經眼中飽含閃爍的淚水。
唐西川逼迫程靈漾抬頭看她，待和她飽含淚水的眼睛對上之後，唐西川也晃了神，突然又激動地抓住程靈漾的手問道：“你還愛著我的對不對？”
程靈漾慌亂地擦著眼淚，“沒有。我對你已經沒有一點感覺了。”
唐西川不相信，一把抱住程靈漾：“你別騙我了，你還是愛我的，不然你怎麽會哭呢？”
程靈漾掙開唐西川的懷抱，“唐西川！我現在已經是陳科的妻子了，這兩年我過得很好。我會哭隻是在吊唁當初那個愛你如生命的程靈漾。”
吊唁……程靈漾何其絕情，用吊唁這個詞，難道過去的程靈漾真的完全消失了嗎？
唐西川紅了眼睛，按住程靈漾的肩膀嘶吼道:“過去那個愛我的程靈漾去哪裏了，你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死了！早在兩年前就死了，是你把她逼死的你忘了嗎？”原本時隔兩年程靈漾不打算再翻這些舊賬的，但是既然唐西川對她還不死心，那就讓她來生生斬斷他對她的情義吧！
別怪我狠心……我隻是不想你再抱著幻想生活下去了。
“我會彌補！我一定會彌補的！我現在全心全意隻愛你！”唐西川哀求地看著程靈漾，隻希望她再給他一個機會。
“怎麽補？你能賠我一個孩子嗎？這兩年為了能再當媽媽，我忌了一切辛辣。這都是當時流產遺留下來的問題，你能賠我一個強健的身體嗎？”程靈漾原本隻是想勸唐西川知難而退，講著講著自己情緒就不受控製了。
“還有你給我心靈上的傷害著怎麽還？在失去孩子的同一天我得知你早就和情人有了孩子，雖然最後你被帶了個大綠帽，但這又能彌補什麽呢？我的心已經怎麽都捂不暖了！”程靈漾捂著自己的胸口控訴道。
直到現在程靈漾才感受到這些年一直被她壓抑住的不僅是自己對他的愛，還有著委屈和恨。
現在她就像一個氫氣球一樣，被人一紮就會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