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替罪羊
方彤沒想到顏夕竟會翻臉不認人。
但在天台上吹了一下午的風之後她還是決定了替顏夕將這件事情瞞過去，誰讓她隻是個公司的小人物呢。
而且就如顏夕所說，這件事如果被捅出去，倒黴的也隻有自己，那她不如現在買個人情給顏夕，有顏夕在唐西川麵前替她講話也不至於受到太大的懲罰，而且顏夕是公司裏最得唐西川心的，也是唯一一個能對付程靈漾的人了。
顏夕其實忐忑了一下午，她不確定方彤會不會真的聽了自己的話去主動承認這件事。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方彤才敲響了唐西川辦公室的門。見到此景，顏夕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是你？”見到方彤，唐西川有絲驚訝，他不認為這個小職員有什麽可以和他直接接觸的機會。
“總裁！”方彤首先深深地朝唐西川鞠了一躬，以示誠意，“將程靈漾鎖在廁所裏的人是我，都怪我一時糊塗，差點給公司釀成了巨大的損失。”
唐西川撫了撫額，他沒想到居然是方彤，看來程靈漾在公司裏樹的敵不知顏夕一個啊！
“哦？你為什麽要將程靈漾鎖在廁所裏？”
“我……”方彤一時語塞，“我看不慣她沒什麽實力卻能接手和陳氏集團的合作……對不起總裁，我下次不敢了。”
知道了不是顏夕，唐西川倒是好脾氣，“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暫時先停薪查看吧。”
方彤眼睛一下子亮堂起來，“謝謝總裁！我一定好好反省！”她原本以為出了這件事她的飯碗就不保了。
“明早跟我去見一下陳總。”唐西川喚住了正要離去的方彤。
“是。”心情好不了多久，方彤臉上愁雲密布。
第二天，陳科看著唐西川帶來的方彤，心裏卻放不下懷疑。
“請問唐總是怎麽找到害靈漾的人的？”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方彤隻是一個小職員，她哪來的勇氣敢整總裁夫人程靈漾。就算程靈漾再不得寵，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他不相信她不懂，除非是有人指使。
“她自己來找我說明情況的。”唐西川簡短地解釋道。
“也就是說，您沒有查監控嘍？”陳科雙手交疊看戲般地端詳著方彤。
“唐總身為堂堂一個集團的總裁，不會不知道做事情要講究證據吧？僅憑她的話就斷定是她，那萬一是替人來頂罪的呢？唐總能否攜我我看下監控，隻看走廊到廁所門口的監控，不會看到您公司的秘密。也好讓我心服口服。”
一句話被陳科說得滴水不漏，唐西川再拒絕下去倒顯得自己小氣或者在掩飾什麽真相了。“那就請吧。”
監控調出來的結果果然沒有讓陳科失望，顏夕也出現在畫麵中。雖然鎖門和放障礙牌都是顏夕，但是很明顯顏夕才是主謀。
“唐總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呢？”陳科似笑非笑地問唐西川。
“既然是共犯那就和方彤處以一樣的懲罰，”唐西川被陳科堵得臉色發青，也真的被顏夕氣到了，“顏夕沒有主動來承認錯誤，加扣她三個月的工資。陳總這下滿意了嗎？”
陳科擺擺手，“唐總說笑了，要怎麽處罰是你們公司內部的事情。”
兩人對視，之間雷電交疊，卻依舊禮貌地告別。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戰爭。
唐西川雖然在公司沒有發作，但是回家對上程靈漾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就徹底爆發了。
之前程靈漾雖然也對唐西川視若無睹，但是今天唐西川卻覺得程靈漾是因為背後有陳科撐腰才敢這麽對他。
“怎麽？現在連一眼都不看我？”唐西川扯了扯領帶站在程靈漾麵前。
程靈漾依舊沒有抬頭，自從他說她髒，把她從辦公室趕出來之後她就對他徹底絕望了。這麽多年來她嫌棄過他髒嗎？而他反倒過來咬她一口！
唐西川見程靈漾真的一眼都不看他，氣極扯掉程靈漾手中的計劃書。
“這麽拚命，連下班都在趕著和你相好的合作文件！”唐西川說著一點一點地撕掉它。
聽到紙張撕破的聲音，程靈漾才終於抬頭直視他，“唐西川，我希望我們不要再幹涉彼此的生活了。”這是為彼此最好的解脫。
程靈漾毫不掩飾她眼裏對他的不屑與厭惡。
“你休想！”
唐西川加快了手中撕文件的速度。“撕——”
程靈漾真的急了，這是她花了好久的功夫才做出來的關於市場營銷的企劃書。“還給我！”
程靈漾過去搶，卻奈何身高不及唐西川，無論如何都夠不著。
唐西川將文件撕爛，灑向天空，飄飄揚揚的紙屑在程靈漾的心裏下起了大雪。
“今天你的相好在公司裏可是替你出了好大一口氣，怎麽樣？開心了？”唐西川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追逐紙屑的程靈漾。
這下程靈漾終於知道了為何今天唐西川回來會找她的麻煩，是因為陳科要求看監控記錄讓他不得不處罰她心愛的女人吧！
程靈漾慢慢直起了身子，走到唐西川麵前平靜地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唐總，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這份報表是我費了很大心血做的，創造的利益也是公司的。我希望你別把個人個感情帶到工作上來。”
“還有，如果你管好你的女人的話，今天也就不會出現這件事情了。”
程靈漾說完抱著破碎的文件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唐西川上前擋住了程靈漾的出路，“怎麽，想去找你的老相好哭訴？”
“我要去公司加班！”程靈漾無力地揚揚手中的報表，她在極力地控製自己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不許去！”唐西川強硬地說道。
“你沒資格要求我這麽做！”程靈漾吼了唐西川一聲，推開他就往門外跑去，攔了一輛出租車便往公司去。
唐西川呆呆地看著被程靈漾掙開的雙手，如果……如果他知道那時她花了很大心血做的話，他應該就不會下手了吧……他為何最近麵對她就容易失控？
一坐上出租車，程靈漾便抑製不住自己的心情，起先隻是淚水奪眶而出，而後來漸漸地低聲抽泣了起來。
身為一個妻子她該是多麽地失敗！得不到丈夫的愛就算了，還被他一步步緊逼，一次次羞辱。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司機見程靈漾情至深處，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謝謝。”程靈漾抽抽噎噎地說道，現在哪怕是一個陌生人給她的溫暖都要比她的丈夫來得多。
程靈漾到公司，她所在的那一層全都熄燈了，隻剩頂樓還有燈光傳出。雖然她害怕自己一個人身處黑暗的環境，但總比跟唐西川在同一個屋簷下強。
程靈漾把自己扔進的辦公室的躺椅裏，許久，才從司機剛給的袋子裏拿出一堆淩亂的文件紙屑。
看著這些紙屑，程靈漾的眼淚又來了，這幾天所受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她從來不知道她的淚腺可以如此發達。
而就在她無助的時候又遇上了剛處理完瑣事從樓上下來的陳科。從這陣子發生的事情來看，陳科簡直成了程靈漾的黑騎士。
“靈漾？”陳科從樓上下來，意外地看到了程靈漾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便過來看一眼，沒想到看到程靈漾正在哭泣。“發生了什麽事？”
陳科坐在程靈漾的身邊著急地問道。
程靈漾抬起婆娑的淚眼，有絲尷尬，最近她所有的窘境都被他遇上了。
陳科看到程靈漾手裏的文件已經有些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這明顯是被人撕碎的。
“走，我們先去附近的咖啡店吧，喝點暖飲你再好好跟我說發生了什麽，我想想辦法替你解決。”
程靈漾點了點頭，抱著那份文件一前一後跟著陳科去了咖啡店。
這家咖啡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裝潢設計整個氛圍都特別好，這個點依然有好多對情侶。
陳科牽著程靈漾到角落的桌子坐下，在等點心的功夫，問起了程靈漾的情況。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又是唐西川做的對不對？”
這時有了陳科陪在身邊，程靈漾也漸漸止住了眼淚，點點頭，“這份文件我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整理好的，明天就得用了。……可是……唐西川今晚回來把它撕了……”提起唐西川這個名字，程靈漾又哽咽住了。
陳科遞上紙巾，坐到了程靈漾的身邊道：“沒事你別急，我跟你一起把它粘好。”
陳科知道此刻所有安慰的話都會顯得蒼白無力，不用程靈漾說，他都知道唐西川為什麽對程靈漾發脾氣。說起來這點事也是因他而起，但是他又不能坐視不管，不然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隻是他沒想到唐西川看到了監控依然為了顏夕來為難程靈漾！他也太過分了！
陳科陪了程靈漾整整一夜，才把文件拚好。不知道唐西川是多麽憤怒才會把文件撕得如此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