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誤會
此刻的程靈漾，真是又憤怒又委屈。她終於明白了一個不願意接受的真相：那就是顏夕和唐西川，其實早就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暗渡陳倉”地在一起了！
秘書處主管是什麽職位？那可是整個唐氏集團中離總裁最近、和總裁打交道最為頻繁的職位了！唐西川把顏夕安排在此，他的心意還不是昭然若揭嗎？
想到此處，程靈漾輕扶額頭，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
不知是不是在故意逃避這個敏感的話題，唐西川對程靈漾的痛苦反應視而不見。他轉頭按下桌子上的呼叫器，冷冰冰地命令道：“讓人事部主管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不多時，人事部主管奉命而來。
“我昨天讓你給這位程小姐安排一個職位，你弄好了嗎？”唐西川質問道。
主管躊躇地回答道：“都安排好了，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現在公司各個部門的職位都處在飽和狀態，隻有市場部有一個文員的職位空缺著。”
“什麽？市場部？”唐西川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好啊，就讓程小姐去市場部上班吧，你現在就帶她去。”
主管驚訝地看著唐西川：“現在？唐總，這麽著急是不是不合適啊？”
唐西川瞪眼道：“我說合適就合適，快去！”
主管不敢忤逆總裁的意思，隻好對程靈漾說道：“程小姐，那請您跟我走吧。”
這房間此刻對於程靈漾來說，早就已經變成了讓人煎熬的地獄。她想都沒想，甚至看都沒看唐西川一眼，就先於主管大步走出門去。
聽著程靈漾逐漸離去的腳步聲，唐西川冷笑起來：“程靈漾，你不用給我甩臉子。到了市場部你就會明白，我這裏，才是真正的天堂！”
就這樣，程靈漾被安排到了整個唐氏集團，最為忙碌的市場部。
當怒氣消退，坐在一張不大的辦公桌前的程靈漾，對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感到了空前的迷茫，她不知該從何下手。
實際上每個進入唐氏集團的新人都有至少半年的培訓期，在這期間公司會對每個人進行考核，能夠成為正式員工都是有一定能力的佼佼者，像程靈漾這樣仿若一張白紙，在這種環境下簡直就是種煎熬。
唐西川沒有找人帶程靈漾熟悉工作，所以直到下班，她都隻是局促地坐在原位，甚至沒有注意到別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笑話一樣。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程靈漾見周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她也準備起身離開，可誰知道這個時候，有個叫方彤的女人拿著份文件到她麵前，“程小姐是吧？你也知道全組上下現在就你一個閑人，這裏有份加急的文件需要整理出來，恐怕今天晚上要麻煩你加個班了。”
對方命令的語氣讓程靈漾很反感，可她想了想還是沒有拒絕，與其回到那個冰冷的家，還不如讓她找點事情來做。
“可我什麽都不會，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不會就學，虧你還是總裁夫人，就這樣也不知道當初總裁怎麽會娶了你？”
方彤小聲嘀咕了一句，程靈漾沒有聽清，還沒等她再問什麽，方彤就轉身離開，偌大的一層辦公室，很快就隻剩下她自己一個人。
程靈漾無奈地翻看起手裏的文件，上麵有很多晦澀難懂的專業名詞，她不得不一邊查資料，一邊整理上麵的內容，全心投入在工作上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手機因為沒電已經自動關機。
家裏，唐西川坐在沙發上，不耐地撥著程靈漾的號碼，連續三次聽到的都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她這是故意的？
想到程靈漾現在不一定在什麽地方和什麽人在一起，唐西川就覺得一陣惱火，難道是那個男老師？果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唐西川越想越按捺不住心裏的怒火，他想著等程靈漾回來一定要讓她好看，誰知這一晚程靈漾都沒有出現，她竟然敢徹夜不歸！
早就已經習慣了程靈漾的順從，可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卻讓唐西川認定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假象，就像當初她設計他，和他發生了關係一樣，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有心機得很，是他沒能看清楚她的真麵目。
而被誤會的程靈漾一夜都沒合眼，她從來沒有過這麽大的工作量，眼中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長時間沒有吃東西讓她的胃一陣一陣地抽痛，趁著還沒到上班時間，她想先找個地方吃早餐，結果就這麽硬生生地和唐西川錯過了。
唐西川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刻意起早來公司，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地做出反應，走到了程靈漾的位置。
看到程靈漾的座位上空無一人，手機卻靜靜地擺在桌麵上，他拿起來發現手機因為電量不足而無法開機，以為這是程靈漾故意而為之，隨手便把手機扔在了地上。
程靈漾就近找了家早餐店，沒想到有不少唐氏的員工都來這裏吃早餐，他們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程靈漾，自然也就無所顧忌地談論起她這位可笑的總裁夫人。
“聽過那個程靈漾趁著顏秘書和總裁冷戰的時候趁虛而入，逼得顏秘書不得不離開，才小三上位成為總裁夫人的。”
“沒想到看起來挺清純的一個人倒是挺有手段的。”
“那是，要不然就憑她怎麽可能嫁給總裁？看那副一無是處的樣子，和顏秘書根本沒法比。”
“那你說顏秘書現在回來，天天和總裁形影不離，總裁夫人的位置到頭來是不是還是她的啊？”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總裁對那個程靈漾的態度，簡直就是討厭得不行，早晚有一天總裁得甩了她，她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可麻雀就是麻雀，壓根兒就上不了台麵。”
……
程靈漾聽著這些人的話，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掉，她沒想到自己在別人眼中已經不堪到了這種程度，她從來都不是第三者，可唐西川卻任由別人肆意來踐踏她的自尊。
在他眼裏，顏夕是千好萬好的白月光，而自己卻成了個不可磨滅的汙點，憑什麽他可以這樣對她？
程靈漾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指甲嵌進肉裏的疼痛讓她清醒了幾分，她和唐西川之間是時候該有個了斷了。
等那些說閑話的人走了之後，程靈漾才回家洗漱一番，看著鏡子中狼狽的自己，紅腫的眼睛彰示著她的無能。
另一邊，程靈漾第二天上班就遲到的消息第一時間便傳進了唐西川的耳朵，他的內心翻滾著滔天的怒意，可麵上表現得卻異常平靜，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顏夕知道程靈漾沒來上班，倒是表現出一副很擔心的樣子，“西川，靈漾沒來上班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畢竟她才剛出院沒多久。”
剛出院沒多久就敢出去鬼混，徹夜不歸，看來程靈漾還是沒有受到教訓。
他果然還是在乎那個女人！
顏夕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幾天唐西川一直都住在她那裏，可程靈漾突然出現在公司，就讓他‘迫不及待’地回了家，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還沒發現自己對程靈漾的在乎，如果有一天他突然發現了怎麽辦？
她絕對不會讓這種可能發生。
顏夕下定了決心，眼中的算計一閃而過。
程靈漾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惹怒了唐西川，或者說她不覺得唐西川會無聊到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結果等她若無其事地去上班，就直接被‘邀請’到了總裁辦公室。
唐西川冷冷地看著她，整個人散發的氣息屬實不友好。
程靈漾不知道唐西川擺出一副這樣的姿態是想要做什麽，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僵持著，一分一秒消耗著唐西川為數不多的耐心。
“程靈漾，我以前倒是沒發現，你是這麽玩得開的女人。”
程靈漾被唐西川的話說得一頭霧水，下意識覺得他隻是想找個理由刁難她而已，便沒打算開口反駁，等他說完自然也就結束了。
可在唐西川看來，她這樣的反應分明就是默認，真是膽子大了，這麽急切地想要找到下家！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唐氏的員工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像你這麽懶散的人！”
懶散？她在上班的第一天就一夜未眠，可他從來都看不到她的努力。
程靈漾自嘲地笑了笑，她對此無話可說，因為就算她再怎麽解釋，唐西川也不會解除對她的誤會，這個男人一向如此，尤其在麵對她的時候。
本來正準備大發雷霆的唐西川看到程靈漾這副無奈甚至失望的模樣，到嘴邊的話不自覺地吞了下去，隻是繼續冷著一張臉，衝著程靈漾吼道，“出去！”
程靈漾聞言，如釋重負地離開了總裁辦公室，從前多看唐西川幾眼都讓她覺得很滿足，可現在她卻不想再和他多待一秒。
上頭沒有交代怎麽處置程靈漾，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可幾天下來，就算是再遲鈍的她也察覺到了周圍人對她的排擠。
她沒有什麽工作經驗，一直以來身邊的朋友也隻有林佳儀一個，她本來不想讓她擔心，可眼下這種情況，她不得不尋求她的慰籍。
於是，程靈漾給林佳儀打去了電話。
“我說什麽來著？你就不該去唐氏集團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