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嘲諷

  吃完早飯，虹姨將程靈漾送出家門，直到看著程靈漾坐上了去單位的班車，她才依依不舍地回轉家中。


  肚子裏有了極富營養的美味早餐保底，程靈漾覺得自己心裏踏實多了。說實在的，在虹姨來之前，她總是感覺整個人惶惶恐恐的。也不知道是因為餓著肚子，還是因為第一天上班緊張。亦或者兩者的原因都有。


  現在的她則是一身的輕鬆，沒有了饑餓感，其它的壓力也好像一下子小了很多。程靈漾感覺現在的自己能夠應付一切狀況，她知道唐西川正在前方等著她。


  “來就來吧！我不怕！”程靈漾給自己打著氣，鼓著勁。這種不斷地積極地心理暗示，讓她感到信心倍增。


  懷著一顆堅定勇敢的心，程靈漾踏進了唐氏集團的大門。


  俗話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唐氏集團雖然不是“侯門”，但也比大海“淺”不了多少。剛一進門，突如其來的“浪濤”就給了程靈漾一個下馬威。


  “程靈漾，你等一下！”


  聽到這樣的呼喊聲，程靈漾愣住了。原本她是想像昨天那樣，穿過公司的前廳，直接去總裁辦公室找唐西川的。沒想到剛走到一半，自己就被前台的迎賓小姐給叫住了。


  “你是不是準備要去找總裁？”迎賓小姐直截了當地問。昨天她可不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而是笑逐顏開地對程靈漾喊著：“夫人您來啦！快請進！”


  人的臉果然是世界上最為善變的部分。


  好在程靈漾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我是來找唐總的。”


  “唐總他還沒來。”迎賓小姐耷拉著臉說道：“昨天唐總特別吩咐過，如果你今天來找他，就在這裏等著他來。要是你不願意等，就趕快回家去吧。”


  “什麽？他讓我站在這裏等他來嗎？”程靈漾微微皺眉問道。


  迎賓小姐冷笑道：“當然了！難不成我還得給你搬把椅子、搬個沙發，或者再倒杯茶？”


  麵對迎賓小姐的咄咄逼人，程靈漾並沒有選擇與她正麵交鋒，而是以一笑置之。


  “好吧，我就在這裏等她。”


  迎賓小姐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角落，不依不饒地對程靈漾說道：“你最好站到那邊去，省得妨礙別人進電梯。”


  麵對著一個接一個的挑釁，程靈漾使勁咬了咬牙，最終硬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一絲微笑。


  她站到了前廳的角落裏，像一個玩偶一般，站在那裏供每一個來公司上班的員工“觀賞”和議論。


  異樣的眼神和嬉笑的言語，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在程靈漾靈魂的皮膚上劃出一道道刺痛的傷口。


  “你為什麽還站在這裏不走？唐西川這樣做，擺明了就是想羞辱你！你還在這裏乖乖地讓他得逞？你真是大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程靈漾內心深處，發出這種無比劇烈的抗議。程靈漾知道，這是“自尊”對於自己的呐喊。它感到自己受了傷害，準備要跑路、要逃離。可是，此刻的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必須暫時放下所有的尊嚴，勇敢地繼續往前闖，雖然這隻是艱難的第一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路的前方隻剩下一個狹小的“洞穴”，迫使你必須趴著，甚至跪著通過那裏。


  或許，跪倒在地的你會覺得自己沒有尊嚴、沒有人格，但誰又知道，麵前這狹小的“洞穴”，最後通往的不是一片豁然開朗的新天地？

  今天的隱忍是為了明天的綻放，沒有考驗的人生，注定不是真正的人生。


  想到這裏，程靈漾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又得到了一次升華。她不再理會“自尊”那無窮無盡的呐喊，而是以禮貌的微笑，來應對每一雙好奇掃視的目光。


  “剛剛那人就是唐總的老婆？感覺好有氣質啊！”


  電梯裏，兩個年輕的員工正在討論程靈漾。


  “那當然！唐總是什麽樣的人物？還能找個普通的女人當媳婦？”


  “那你說她老婆站在那裏是在等他嗎？看她那身穿著打扮，好像是要來工作啊？”


  “來工作？不可能！甚為總裁夫人，不在家裏享清福，還出來工作？你有沒有搞錯啊？”


  “那你說她今天來幹嘛？”


  “我哪知道！不過聽別人說，昨天她好像也來找唐總了。倆人在辦公室裏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麽。還有，她昨天是拖著行李箱來的！”


  “行李箱？難不成……”


  “噓！電梯快到了，這事等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