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昏迷

  有記者發現了不對勁，眼尖地看到了程靈漾裙子下麵開始有鮮血在蔓延：“不好，她流血了！”


  程靈漾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情緒上的折磨和身體上的難受，將她逼得已經呼吸不了

  幻燈片上的照片還在慢慢地更換著，一張又一張唐西川和顏夕的照片，像一把把芒刺，被人撒進了程靈漾的心髒，這是不是就是淩遲的滋味？

  程靈漾的瞳孔微微轉動了一下，微涼的淚水從眼角無力地滑落了下去。


  終於，眼前徹底地失去了畫麵，程靈漾眼裏的焦距在最後一秒渙散了，驚慌的人群中有人報了警，下身已經滿是鮮血的程靈漾躺在地上，畫麵可怕而冰冷。


  “胡來！簡直是胡來！”


  程靈漾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耳邊有隱約的斥罵聲，是從門外傳來的，視線清楚了以後，她看到了裝潢精美的天花板，一盞華麗的吊燈正盤旋在上方，閃爍著溫和的光芒。


  這裏，有些眼熟，程靈漾看了一眼身上的被子，回想起昏倒前發生的事情，心口一痛。


  這是唐家，程靈漾嗅著被子上淡淡的清香，暫時確定了自己身在何方，她艱難地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手背上還插著吊針，藥水正沿著管子慢慢地流入她的身體裏。


  正在頭腦混沌之際，門輕輕推開了，唐家的保姆虹姨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藥和水，見到程靈漾醒了，她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少夫人你醒了！”


  程靈漾虛弱地點點頭，她看著虹姨麻利地倒藥，然後遞給了她，她不知道這是什麽藥，可是既然給她吃，那就吃。


  程靈漾很配合地將藥一口吞了下去，又喝了一大杯水，這才擦了擦嘴角，問虹姨：“虹姨，我昏迷了多久？”


  “這是第四天了，昨晚剛把你從醫院接回來，你可嚇死大家了，這不，為你的事情，現在西川在受訓呢，他也真是太……”虹姨說著歎了一口氣，唐西川不喜歡程靈漾，唐家上下都是知道的。


  四天了，足足昏迷了四天。


  程靈漾無力苦笑了一聲，而外麵的爭吵聲也更加大了起來，直接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唐父暴怒的聲音帶著強烈的威脅：“我唐家就隻認靈漾這麽一個兒媳婦！你要離婚可以，股份一分也別帶走！”


  隨著傳來“嘭”的一聲關門聲，程靈漾知道唐父肯定離開了。


  沒想到唐西川為了顏夕會做到這一步，他曾經那麽想要得到的一切，現在為了顏夕而去冒險。


  那個女人，值得他和自己的父親翻臉，值得他將公司變成賭注嗎？

  這次的事情一出來，外麵肯定會是滿城風雨，唐家公司的股票不可能沒有波動，這樣的醜聞，混亂的家庭關係，都會關係到一個公司的穩定，誰也不會看好一個後宮著火的公司。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推開了，唐西川如同一座帶著煞氣的雕塑，矗立在門口，冷眸盯著還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程靈漾。


  虹姨看到唐西川來了，知道自己該退下，於是也就默不作聲地先離開，隻留下唐西川和程靈漾獨處。


  在門口站了幾分鍾，唐西川才進了房間，將房門給關上了，程靈漾逼迫著自己平靜下來，去麵對一張充滿了扭曲怒火的臉，她問：“怎麽了？”


  “我和我爸提了我們離婚的事情。”唐西川的聲音有些沙啞，鮮少能見到的疲憊。


  最讓程靈漾覺得自己下賤的就是，即使到了這個地步，她依舊會心疼，心疼他看起來那麽憔悴，這幾天他很累吧。


  程靈漾點點頭：“我聽到了。”


  唐西川有些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他從不在程靈漾麵前表現出這麽脆弱的一麵，像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的野獸。


  他找了張椅子坐下，有些隨意地將領帶扯鬆，一身正裝，應該是從公司剛回來。


  “你怎麽想？”


  唐西川幹脆把領帶全給扯了下來，扔到了一邊，神情略顯頹廢的模樣，讓他身上的銳氣消減了一些，第一次他這麽心平氣和地問程靈漾問題，程靈漾竟然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程靈漾搖搖頭，如實地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她愛了唐西川這麽多年，說放手哪有那麽容易，好不容易他們結婚了，有了合法的身份，現在卻要親手結束這來之不易的婚姻，無論從哪一方麵，程靈漾的心裏都是難以割舍的。


  仿佛料到了程靈漾會這麽回答，唐西川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意外，他平靜地看著程靈漾，越是平靜越顯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