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預知危險
許戈已經被這十次死亡弄得精疲力盡，尤其是後麵的九次，第一次死亡的時候，至少他還活了二十多年，但是後麵的九次，每一次都不超過一天，或者說，最晚的一次也不過過去了半天，連一天的時間都還差一大截的距離，甚至還有睜眼即閉眼的那一瞬間，這怎麽不叫人感到難堪呢？
甚至許戈認為，如果“人生重開係統”有臉型，會說話的話，那臉上的表情肯定會豐富多彩，尤其是那一雙眉眼，翹起來，眯著眼，含笑，卻不善意，絕對是譏誚的，而後說出人中龍鳳，鳳毛麟角以及冠絕群雄。
許戈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甚至對外界可能對他造成的詆毀也是付之一炬，畢竟那些東西都是他不能左右的東西，但是這幾次死亡，卻完全是他自身的行為，所以如果“人生重開係統”真的化作人形出現在他的麵前，並擺出譏誚的麵孔，怕是他自己直接嘟脹著嘴，一句話都不說，連吐出來的氣都要咽回去，知道臉呈醬紅色，那模樣要多好笑有多好笑，活像小醜一般。
幸好“人生重開係統”沒有人性，至於那人中龍鳳、鳳毛麟角以及冠絕群雄，他根本沒有看到，他隻看到虛空被抹去了幾個字，又塗上了幾個字，並帶著他來到天賦卡的麵前。
第十次麵對著十張天賦卡，這一次許戈沒有再像是前九次一般選擇同三張卡，在上一次進入到選擇頁麵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不同，混雜在一眾白光底下的卡片中，多了一抹如天空一般澄清的藍色，並隱藏在最後麵。
原來天賦卡也是分等級的，白光看起來無疑是最普通的卡，畢竟不普通也不會像是清倉大甩賣一般的一堆橫撐在麵前，畢竟不普通的話，現在在他麵前的就不會是一塊恍如澄清的藍色，而是一片藍光，讓人久見生厭，而不是像是現在這般，給人一種驚喜的感覺。
藍色的天賦卡上麵懟著一張笑臉，笑的背後滴著血，血落下的顏色鮮紅，卻又像是浮在了水麵上一般，鮮血如墨洇染開來，而後化作一條一條的花瓣，並有隔開的紋路，這些花瓣重重疊疊，又不互相侵犯，在平麵之上，儼然出現了一種立體的感覺，而這紅色的花，恰似血染的曼陀羅，正在凋零……
邪乎的畫麵，正如過去看到那些白色天賦卡上的畫麵一般，不過藍色卡片上的畫麵卻更見立體感。在畫麵上麵是這張卡的介紹：死亡來臨，便如花凋零，但是花期可見，等花期來時，架高牆避風雨，凍花齡防色衰。
這張卡的名字顯而易見，名為：預知危險。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許戈的腦海中恍然間閃爍過前麵九次死亡的畫麵，如果每一次他都能預見自己可能到來的危險的時候，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去了。
迷霧之中的夜行，十字路口救小孩，銀行門口的囚徒……
似乎每一次危險都是恰好到來，而他又不能恰好的躲開，每一次都是一個意外。
所以這個【預知危險】的天賦卡簡直是為他量身定製，這讓許戈心中原本因為渾渾噩噩而蒙上陰沉沉雲霧的心一下子就變得撥開雲霧，陽光明媚的景象，他現在的心裏麵無比的開心，眼睛更是亮閃閃的，顯得興奮異常。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預知危險】拿了下來，而後又調轉到了一開始的位置上，將【和善的父母】這張天賦卡拿了下來，重申九次，他的父母卻隻在在他的人生中出現過五分鍾，他還未享受過父母帶來的溫暖呢？
而最後一張天賦卡，他變得有些遲疑，【取之不盡的金錢】和【愛情】，許戈在兩者之間有些遲疑，但是這種遲疑卻沒有持續多久，而後已然走到了【愛情】的麵前。
在物質和精神之中，他毅然選擇了精神，因為前者可以達成的幾率要遠遠超過與後者，當然那份“愛情”的前提是真誠的情況下。
選定好了天賦卡，許戈進入了屬性點的分配界麵，看著依舊是前麵所點的平庸的屬性點，也不做任何的改變，而後這一次他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點了“開始人生”。
一道猛烈的白色光芒襲向他，而眼睛受不住強光，閉上了眼睛，這已經重複了九次的場景，到了現在許戈依舊不能習慣，可能是每一次來回太過匆忙，所以大腦裏並沒有記錄下，這一步，而這一次，他要牢牢的記住，畢竟這是毫無必要所收到的懲罰。
許戈的大腦一陣昏沉，整個人熟睡了過去，等再次感覺到昏沉的時候，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晃動，而這樣的場麵似曾相似，應該這時候，耳邊會傳來聲響，叫喚的聲音如嗔語，尋著印象中的畫麵，他用手揉揉眼睛，迷離間眼前一片模糊，過了一會兒才逐漸的清晰起來。
女人很顯然沒有發現他的動作，因為女人現在的眼睛恰好看向了外麵，帶著嗔怒的神色，所以許戈隻能看到的頭發隨意的紮在後麵，前額幾根亂發落下，眼角還潛伏著一點焦急：“老許，你倒是過來看看啊，兒子昨天晚上回來，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怎麽還不醒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啊！”
女人的聲音比較普通的女人略微粗了一點，但是聽著卻很親切，她的話音剛落，從外麵傳來一個略帶沙啞，像是壓低聲調的男聲：“你剛才不是說兒子氣息很平穩嗎？那能有什麽事，指不定昨天過度疲勞，才睡這麽長的時間，又或者中午醒來過，隻是我們都在外麵，所以不知道。”
隨著聲音越發的清晰，許戈眼睛的餘光看到從房間的門外探出一個身影，外麵穿著黑色的羊毛衫，裏麵襯著一件白色的T恤，一張長臉，膚色偏黃，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言語間略帶著不耐煩。
女人就是這個樣子，多愁善感喜歡胡思亂想。
“他是你兒子，你難道就一點都不關心嗎？”女人扭過頭，瞪著眼睛，惱怒的看著靠著門框的男子，自己的骨肉，一點都不在乎。
“這不是沒事嗎？”男子略帶不耐煩的說道，正好順著女人的方向看向許戈，看到許戈這邊正好睜開眼睛，“看，這不是醒了嗎？”
說完以後，掃了房間一眼，而後順手拿走靠近門口處書桌上麵的書，邊走邊翻。
女人正要發火，聽到男人的最後一句話，連忙轉過頭，看著睜開眼的許戈，愣愣的發呆。
許戈也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神色有些發愣，這裏所有的對話，所有的場景他都經曆過，正是他第一次重生時候的畫麵，沒有一絲絲的改變。
所以現在我到底是還在第一次重生的場景中，還是第十次的重生。
許戈心中茫然，不過在看到他的母親那雙星星點點的目光，心中有一份醞釀了九世的情緒在心中爆發起來，這份感情，它開始隻是如同暖流，遊走在他的周身，會溫暖他的心靈，而經過長久以來的等待，這股暖流猛地壯大開來，瞬間像是十五的潮水一般，駭浪驚濤，這種如滔滔江水一般的熱烈情緒衝破了他堵塞的喉嚨，顫抖的聲音如同天空突破層層雲霧的光芒，又像是那從桎梏中出來看到光芒的人一般，熱烈激昂。
“媽！”
在前麵九世，或者在過去的二十三年來，他一直想要呼喊出的話語，在此刻從他的口中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