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這個男人才可能是凶手
“我能看下酒店的監控視頻嗎?”慕容封問。
餘騰飛讓李副隊調出酒店的監控視頻來看,李副隊的表現很是忐忑不安,不過他最終沒有說什麽,十分配合地調出了酒店的監控視頻。慕容封俊眉一挑,他暗中觀察到李副隊的反應,看視頻的時便多了個心眼。
20點30分,莫湘宛被羅媛媛饞扶著,走進帝豪大酒店1009號房。
20點32分,羅媛媛離開1009號房。
20點35分,莫勇鬼鬼祟祟地溜進1009號房。
20點35分至第二天淩晨警察破門而入,這段時間,除了酒店服務生和別的房客從1009號房門前經過,再也沒有其他人進入過1009號房間。
然而慕容封的直覺告訴他,20點35分至第二天淩晨警察到來的這段時間,應該會有發現!
然而他把視頻快鏡頭地拉看了一遍,沒有發現。
他又再次快鏡頭地拉看兩遍,直到看第三遍,他終於發現了貓膩:莫勇溜進房間之後,20點37分至21點40分,這段時間的視頻,被人為剪掉了。他現在看到的視頻,直接從20點36分跳到了21點41分。
被剪掉的那段視頻,到底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畫麵?
這一定就是案子的關鍵了。正因為關鍵,所以才會被人有意切掉。
慕容封不僅僅擁有俊朗的外表而已,他還擁有超高的智商。當年他學的專業不是如何將家族企業發揚光大,而是如何黑別人電腦盜竊對方資料的黑客技術。
如果那個被剪切過的源視頻曾經在這台電腦上存在過又被刪掉,他完全可以通過自己的技術把它恢複。
但是,他必須經過餘騰飛的同意,畢竟他慕容封再橫,這裏仍是人家的地盤。
他附耳在餘騰飛耳邊了一番,餘騰飛點頭同意了。
餘騰飛轉頭對李副隊說:“你先出去吧,這台電腦我們借用一下。”
等李副隊一臉戚戚地走了出去。
餘騰飛這才發問:“你有那麽大的把握嗎?”
慕容封點點頭。
“哥,你們的隊伍出現了敗類,該好好雙規倡廉了。我敢肯定,源視頻就在這台電腦裏。”
“看出來了。”餘騰飛說,臉色變得黯淡。隊伍出現敗類,是極令他痛心的事。
慕容封已經嫻熟地在鍵盤上操作起來。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忽然,慕容封右手握拳捶了下桌麵,興奮地說:“媽/的,終於找到了。”
那個被刪除的源視頻,終於重新回到電腦的桌麵上。
餘騰飛驚歎:“阿封,技術不錯啊。”
“那是,都可以進你們刑/偵大隊了。”慕容封毫不自謙。
慕容封點開視頻,快拉到20點37分處開始播放,他和餘騰飛屏住呼吸盯著屏幕看。
果不其然,被刪除的視頻裏,20點38分的時候,一個身形剽悍的男人來到1009號房前,那人戴著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麵目。
那男人左右察看了一會,悄悄擰開1009號房的門走進去。直到21點30分,那男人才從房間裏退出來,徑自離開了。
“看看,莫湘宛並不是惟一在現場的人。”慕容封說,“這個男人才可能是凶手。”
“但凶器上隻有莫湘宛的指紋。”
“我說過了,她是被嫁禍的。”慕容封把視頻退回有那男人的畫頁,“哥,你看,這家夥戴著白手套呢,明顯就是有備而來的。”
“阿封,這個證據隻能說明,殺人嫌疑犯又多了一個罷了,但不能完全洗脫莫湘宛。要洗脫莫湘宛,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我要了解一下死者的屍檢報告。”慕容封說,也許屍檢報告可以找到更多的證據來證明莫湘宛的清白。
“我叫老吳進來給你講解吧,他是個法醫,當時現場就是他勘察的。”
餘騰飛一個電話,法醫老吳就過來了。
“老吳,說說帝豪大酒店死者莫勇屍檢的情況。”
“死者莫勇被雙刃短刀刺穿心髒,失血過多,當場死亡。”老吳言簡意賅,顯然不想多說。
餘騰飛看出他的猶豫,他歎了口氣,說:“我剛剛發現,我們大隊有人故意毀損證據,企圖妨礙司法公正,我會將這些匯報上級徹查的。老吳,你馬上就要退休了,可千萬不要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
“餘隊長,這個……”好吧,他其實是被李副隊脅迫的。
“老吳,別緊張,如實說說死者的情況就好。”餘騰飛鼓勵他。
“死者的確是被刺穿心髒,失血過多而死,但是--”老吳這一轉折,把慕容封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凶手那致命的一刀下去,狠準快,一氣嗬成,從前胸貫徹到後背,刀法嫻熟,沒有補刀。”
“也就是說,是一刀致命?”慕容封忍不住插嘴,眼裏閃出希冀的光芒。
“沒錯!首先,死者的傷口,從力度上看,不像是女人所為,凶手一定是男性。其次,從技術層麵來說,這是很專業很熟練的刀法,凶手必定是職業殺手。”
慕容封千年冰山臉上掛著融融笑意,他轉向餘騰飛:“我說過了,她絕對不是凶手。”
“還有,我在嫌疑犯莫湘宛的尿液裏,檢測到強效安眠藥的成分。”老吳補充說。
餘騰飛聽了,氣得用手猛拍桌麵,神色憤怒:“真是過份!這麽重要的信息,為什麽沒有在報告上羅列出來?試問一個吃了強效安眠藥一味暈睡的人,如何有作案能力?”
“這個,這個……”老實巴交的老吳囁嚅著嘴巴,一個大隊長,一個副隊長,他是誰也不敢得罪啊!
慕容封嗤笑兩聲,這案子越剝越熱鬧了,有本事買通刑/偵/大隊的人,看來,那個拚命想掩蓋真相的人,後台著實不小啊。
“哥,你看這案子該怎麽著?”慕容封問。得知莫湘宛鐵定沒事,他恢複了一副慵懶的樣子。
“我會親自整理補充的新資料,再遞交給檢/察/院。你放心,有了這些補充的證據,你女友一定會沒事。”
“謝謝哥了。”
餘騰飛表情凝重地拍了下他的肩頭,說:“謝我幹嗎?司法是公正的!”
雖然餘騰飛補充的重要證據已經遞交上去,但因為相關程序,莫湘宛的案子要等到下個月才開庭審理。
也就是說,莫湘宛還得在看守所待上一個月,過著完全與外界隔絕的看守生活。
看守所分男舍和女舍,平時各自作息,但放風或勞動的時候,男犯和女犯是混雜在一塊,集體行動的。
莫湘宛同舍的那些女犯,大多是因為盜竊、賣/淫、吸毒、或拐賣兒童進來的,隻有莫湘宛是裏麵惟一的殺人犯。加上在看守所的日子裏,莫湘宛從不主動跟誰說話,她冷漠的外表給她憑添了幾分神秘感,因為神秘而顯得氣場特別強大。這樣一來,在看守所裏,先來女犯欺負毆打後到女犯的事兒,沒有落在她身上。大夥都不敢動她,就因為她是個“殺人犯”,光是“殺人犯”三個字,就已足夠嚇壞她們。
在看守所食堂,分為男犯窗口與女犯窗口。
吃飯的時候,莫湘宛從不跟女犯們坐在一起,她獨來獨往,繼續保持著神秘感。盡管其他女犯都對她敬而遠之,但男犯卻對她充滿好奇。見她走進食堂來,紛紛起哄、吹口哨、扮鬼臉,極盡調戲之能事。
莫湘宛裝聾扮啞,充耳不聞。
雖然目不斜視,莫湘宛還是看到正排著長隊的男犯堆裏,有一個相貌特別拔尖,氣質文雅的男子。那個男子站在男犯堆裏,顯得鶴立雞群,和其他犯人格格不入。看這男子的年紀,約跟她差不多大,如此美好韶華,不知他是因為什麽事進來的,莫湘宛為他感到婉惜。
她自己也正身陷囹圄,卻為別人被困在這裏而感到難過。
莫湘宛默默地吃著飯,忽然排著長隊的男犯一陣騷動,也不知是誰先碰了誰誰先打了誰,反正一下子就混亂了起來。莫湘宛目光斜睞過去,隻見幾個男犯正在毆打那個美男子,那美男子起初還奮起反抗,後來因寡不敵眾,他漸漸隻剩下挨打的份兒了。
那幾個一臉橫肉的家夥越打越起勁,大有要把他打死的趨勢。那美男子的眼眶被揍腫了,鼻子被揍青了,嘴角被揍出血絲來了。他每被揍一下,莫湘宛身體就條件反射地跟著緊一下,好像她也挨了揍一樣。
她覺得他再被這樣揍下去,他一定會死掉。
莫湘宛原來有個雙胞胎弟弟,7歲那年,媽媽帶她和弟弟在公園裏玩,中途媽媽去上廁所。結果7歲的弟弟,被一群同齡的孩子鬧著玩地推下水池。水池雖然不深,但1米6深的池子,對一個7歲的孩子來說,無疑猶如深淵。
莫湘宛看著弟弟在水裏浮浮沉沉,焦急萬分,為了救弟弟,不會水性的她也跳下池去,結果被公園管理員救起來的時候,莫湘宛已灌了一肚子池水,肚子大得像西瓜,而弟弟已經沉入池底,池子又太大,公園管理處不得不一邊撈尋,一邊緊急抽掉池水。
等弟弟被救起的時候,人已經沒有氣息了。
那是莫湘宛心中無以言說的痛。
她痛恨那幫將弟弟推入水中的孩子,但是因為他們平均年齡都隻有7歲,法律未能將他們繩之以法。如今,看到那幫男犯在圍毆一個文弱的男子,她的記憶之門嘩然打開,那感覺就好像又看到那幫可惡的孩子在推搡她的弟弟一樣。
她憤怒的記憶就這樣被撩撥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