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最好不見

  莫湘宛在一陣刺鼻的福爾馬林消毒水的味道中醒來。


  她睜開眼，見自己正躺在醫院潔淨的床上。她的床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正在專心致誌地幫她修剪著指甲。


  “醒啦？”中年婦女見她身子動了下，忙抬眼問她。


  “你是誰？我怎麽會在這裏？”她撫著暈眩的腦袋，問那個中年婦女。


  “我是你的專屬護工，你叫我吳姨好了。你高燒不退，不來醫院就危險了。”吳姨回答說。


  “顧宇斌呢？”莫湘宛又問，醒來後，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顧宇斌。


  “什麽？”吳姨一頭霧水，眼神茫然，“我不認識什麽顧宇斌，我是慕容少爺派來照顧你的。”


  “哦，”莫湘宛心下悵然，臉色和眼神皆變得黯淡。她還以為吳姨是顧宇斌派來的呢。


  “慕容少爺對你可真用心，簡直好得沒話說。”吳姨是慕容封親自送到醫院來的，慕容封走時特地叮囑了吳姨幾句。吳姨見他向來冷硬，忽然對個女人這麽上心，料想他們必定是情侶關係。此時見莫湘宛神色黯然，吳姨以為她是見不著慕容封的緣故，因此出言安慰她。


  “哦。”莫湘宛又淡然地應了一句。


  吳媽不明就裏，但她仍固執地認定，莫湘宛興致不高，那是因為慕容封沒來醫院探望她的緣故。於是她再次安慰莫湘宛：“慕容少爺因公事到國外出差去了。可能要一個月才回得來，他有要務在身，所以來不了醫院，你不要生氣啦！”


  “哦。”莫湘宛仍舊很淡然，可內心有些哭笑不得，她解釋說：“吳姨，我並沒有生氣。”


  吳姨那麽熱情地向她解釋慕容封的去向，可是，莫湘宛根本就不想知道慕容封的去向。這個男人，能不見就不見，嗯，最好不見。


  第二天，莫湘宛精神好了些。


  正和吳姨說著話，顧宇斌來了，他提了一籃子水果。


  吳姨識趣地走開了。


  “宛兒，你打算怎麽辦？”顧宇斌問，語帶雙關。其實他是想問她，想不想跟他重新開始。


  “我要重新把我的奶茶店弄起來。”莫湘宛回答，顧宇斌略微有點失望。但如今的莫湘宛，她隻關心賺錢的事，為了莫氏集團，賺錢成了她的第一愛好。


  “別折騰了，那太辛苦了，不如跟我在一起吧。”顧宇斌看著她的眼睛說，“前段時間對不起你了，請給我補償你的機會吧，雖然我們顧家不如慕容封家大業大，但也算寬綽。”


  莫湘宛瞬間有些心動，能和顧宇斌廝守一生，那正是她先前對愛情的向往啊。


  可是，她卻搖搖頭。一來，他之前傷害過她，雖然他是被迫無奈的，但她的心結尚在；二來，她是和慕容封扯上關係的女人，現在騎虎難下。慕容封權勢傾天，她不想連累顧宇斌。


  “宛兒。”顧宇斌還想進一步再說什麽。


  莫湘宛已經別開臉去，語氣堅決：“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請尊重我的選擇吧。”


  顧宇斌無奈歎了口氣：“好吧，那就隨你，若有什麽事一定要通知我。”


  他的話，讓莫湘宛心頭暖暖的，又酸酸的。


  莫湘宛在醫院待了一個星期，期間，慕容封從沒出現過，他的特助小何倒是天天來報告。


  這天，莫湘宛支開吳姨和小何，悄悄辦理了出院手續，一個人獨自離開，誰也不告訴。這幾年，她一個人當慣了獨行俠，身邊有人前呼後擁的，她反而不自在。


  她重新回到東區大興門，操持起她的奶茶店，因為先前被砸了店，所以門店重新簡單裝修了一下。由於資金匱乏，她再也請不起工人，隻好一個人幹起所有的活兒。


  雖然累，但快樂著。


  由於有阿彪的承諾，她的奶茶店，果真再沒遭受過任何騷擾。


  莫湘宛歎息一聲，縱然她想和慕容封劃清界限，但是現在，她仍舊必須生活在他的庇護之下。


  一個月後的一天。


  莫湘宛正在忙碌著，忽然“叮咚”一聲，提示客人進門的鈴聲響了。


  “歡迎……”莫湘宛正在調製奶茶的同時，她抬起頭來，“光臨”兩字尚未出口，見到來人，她心中一震，手中的杯子差點掉落在地上，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