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命運這狗玩意兒!
秦朗咬牙,緊盯著心煞,“你想做什麽?”
投鼠忌器,秦朗有天大的本事此刻也得忍著。
心煞活動了下脖頸,“據在下所知,秦大公子和秦庭可不是親兄弟,你們人族,血脈至親尚且廝殺不斷,秦大公子居然這麽寶貝這個半路兄弟?”
“和你無關!”秦朗毫不客氣。
心煞也不在意,“看來真是挑對人了。”心煞握了握手,八荒還在秦庭手中,秦朗手緊了緊。
“別動!”心煞突然點了下身體的心髒部位,“否則我就殺了秦大公子!”
話音剛落,心煞就簇起了眉頭,看起來似乎很難受。
秦朗很欣喜,“阿庭,你撐住!”又衝著胡苗苗吼了句,“老胡,幫我!”
胡苗苗手中握好了短刀,“你動作快點。”
秦朗修心,與心煞雖殊途亦不同歸,卻也能碰碰。
藍色能量化為海洋湧出,這是秦朗神識所化,鋪天蓋地,直撲心煞!
以心化天地,神識亦可融天地,秦朗的心境,已經到了可化天地的地步。
“真是拚啊——”心煞搖搖頭。他不是本尊來的,不過憑著一滴血分了身過來,可從沒想過和這些人硬碰硬。
“血煞,還不出來嗎?”心煞唇角詭異勾起,偏頭看向身後虛空,“我可給你帶路了,接下來看你的了。”
“自當如此。”沙啞的聲音響起那一瞬,秦朗的所有神識立刻飛速收回,警惕地盯著前方。
“裝神弄鬼!”胡苗苗冷哼一聲,短刀立刻飛出去,“咄!”地一聲釘在了前方牆麵上。
“狐族老祖,竟這般暴躁。”心煞笑笑,側身閃過去,神態輕鬆,帶著些戲謔。
他手掌向下,一團黑色霧氣旋轉著出現,帶出些許“嗚嗚”風聲,卻比風聲詭異、陰冷。
這是那幅畫中封著的煞氣!
“聽聞明大人與秦大公子皆是大晉時人,想必也是看著大晉走向沒落的。”心煞笑笑,隻是這笑容出現在秦庭的臉上,格外的令人不舒服,仿佛身上有多足的蟲子爬過似的,“在下特作一幅畫,送與明大人與秦大公子,聊做安慰。”
“呦——黃鼠狼給雞拜年?”胡苗苗和大晉一點關係也沒有,也隻有她才能這般毫不在意地接住心煞的話,“怎麽著,莫非閣下還兼職心理輔導師?”胡苗苗眼角眉梢都寫滿了“滾你瑪的”這幾個字,“可是受不起呦~畢竟閣下可是修羅王的心腹,竟然肯為了我們老大折腰,可真是讓我們大吃一驚呐!”
你不是作畫嘛,你不是安慰嘛,堂堂修羅大將,幹起了安慰人的活兒,還洋洋自得,丟不丟人!老娘都看不起你!
心煞一張臉當即就鐵青了下來。
這隻狐狸,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八荒,過來!”胡苗苗招手,“你主子不在,被那麽個東西握在手裏,丟不丟劍!”
“胡苗苗!”心煞再不濟,也是有脾氣的,被胡苗苗這麽?來?去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心煞看了眼秦朗那邊,“交給你了。”
“放心。”
心煞放了心,雙手結印,鋪天蓋地的濃鬱黑霧湧出,“這可是地獄道的好東西,胡小姐出身畜生道,應該很熟悉,老熟人來打個招呼吧。”
胡苗苗嚴陣以待。
再看秦朗那邊,他麵前站著一個披著血紅袍子的男人,連臉都用麵具遮住了。
“藏頭露尾,宵小之徒!”秦朗不屑。
他擔憂秦庭,卻被這所謂血煞纏住,真是……好的很!
血煞抬頭,麵具居然消失不見,兜帽下的雙眼猩紅如血,好像那雙眼珠都是無數滴血凝聚成的,看得人心頭發涼,秦朗也不例外。
“秦大公子,別來無恙。”血煞一句話出口,卻讓秦朗愣住了。
“你是——”秦朗不可置信地盯著麵前的血煞,臉色煞白堪比雪花,“你是——”
“這就不認得了嗎?不過數千年罷了。”血煞嗓音沙啞,話語卻柔和,仿佛聊家常一樣,“也是,畢竟幾輪滄海桑田都過去了,大哥不記得我也是正常。”
血煞偏頭看向被心煞占了主控權的秦朗,“一個養子,都能跟在大哥跟前兒數千年,可見我這個弟弟的確做的不合格。”
“秦暮!”秦朗暴喝出聲,“你是修羅血煞?!”
這竟然真的是個熟人!
“隻允許大哥成為太子殿下的人,不允許我成為王上的心腹嘛?”血煞、秦暮挑眉,極具挑釁意味,“大哥可太偏心了。”
秦朗被氣得頭暈眼花!修羅血煞雖位居四大將之位,卻聽說是後來的,並非一開始就跟在修羅王身邊。但看他能夠壓住心煞就知道,這不是個簡單人物。秦朗怎麽會想到這居然是……
怪不得剛剛心煞那般嘲諷!
這可真的是血脈至親!
“大哥這麽驚訝?”秦暮很是詫異,又很快釋然,“也是,當初秦家在晉惠帝手中沒落,全族流放蠻荒之地,在你心裏我這個嫡親胞弟應該隻是個死人。”
秦朗說不出話來。
晉惠帝,正是大晉朝第二位皇帝,明昭的堂弟。當初明昭放棄帝位,高祖皇帝又隻這麽一個兒子,自然是要從旁支裏挑選繼承人,可以說這繼承人的位子其實是不那麽穩當的。秦家又是隨高祖開國的功臣,位高權重,難怪晉惠帝忌憚,找到由頭便流放了整個秦氏。
秦朗不是沒想過幫秦家,可他走上這條路本就是逆天而為,一舉一動都要謹慎萬分,他當初不過救了秦家一個不起眼的旁支弟子,就被劈了三道天雷,在榻上躺了整整半年,等他傷愈能動身的時候,天地茫茫,秦家已經沒人了。那位帝王啊,怎麽會允許威脅存在於世。
他以為……以為……
“你怎麽去了……”秦朗一肚子的問題,嘴唇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整個人都木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老秦你搞毛啊!”胡苗苗應對著心煞,還要關注秦朗,一看秦朗定住不動了,當即就奓了一身的毛,“老秦你特麽給老娘清醒點!”
動手啊你個憨批!在那兒站著等人來打嘛!
秦朗對胡苗苗的吼聲充耳不聞,直勾勾盯著麵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麵孔,一股荒謬感自心而生。
這算什麽?世事無常?命運弄人?他以為秦家沒了,隻剩了他和秦庭,他連秦家的門楣都不用擔著。可現在呢?告訴他他胞弟還在世?甚至在一直和他們敵對的修羅道,現在甚至是來取他性命的?
秦朗活了這麽多年了,這麽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命運”這玩意兒真踏馬弄人的很!
“這有什麽可驚訝的。”秦暮衝他笑笑,“大哥不該高興嗎,弟弟還活著,秦家還有血脈留存。”
秦暮看向不遠處被心煞控製的秦朗,“至於他……區區庶民,怎配與你我兄弟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