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路燈下的黑夜之子
大年初七一大早,楊爸楊媽去外地走親戚,小姨去醫院值班。
小姨家隻剩下楊雲和表姐。
咚咚!
“請進。”
白依依推開房門,雙手環抱胸前,靠在門框上,冷笑一聲後,開口道:“我再問你一遍,這個書生你演還是不演。”
“演又如何,不演又如何。”楊雲穿上外套,坐在床上冷笑道。
笑的好賤,以前怎麽沒發現他笑起來那麽賤。
白依依定了定神,背著雙手,坐到楊雲身邊,語氣生硬的說:“其實,我和書生是有那個戲的,要在床上滾幾下,誒,你也知道,嚴微微看我不順眼,我估計得滾個四五十遍才能過。”
白依依瞧了瞧表弟的臉色,冷峻的麵容有些動搖,心中暗喜,繼續道:“誒,那漢服都是夏季的,那麽薄那麽透,我一想到要和一個陌生男人滾來滾去,心裏就好不舒服,表弟你就忍心看到表姐那麽難受嗎?”
望著表姐楚楚可憐的表情,楊雲正想呼她一巴掌。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而且這軟的還帶刀子。
嚴微微看表姐不順眼全劇組都知道,滾四五十遍能過?表姐,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那演技,不滾破皮,很難讓嚴微微滿意。
誒,一想到表姐跟別的男人滾來滾去,還穿的那麽薄那麽透,心裏超級不爽!
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才會成為她的表弟啊!
“讓我當書生不是不行,你把視頻刪了。”
“做夢。”
“再給你一輛911,粉的。”
“嗬嗬。”
“再加五百萬。表姐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吧!貪得無厭,沒有好下場。”
白依依起身站到楊雲麵前,雙手捧著楊雲的臉,笑道:“我就貪得無厭,你能拿我怎麽辦。”
看來沒摔過癮,還得繼續摔。
楊雲拿開表姐的手,微笑著撞了她一下額頭,然後揚長而去。
誒呦,這小子頭怎麽那麽硬,疼死我了。
哼,你給我等著,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婦科辦公室。
白夢瑤剛坐到位置上,就聽同事張大姐說:“你們聽說了嗎?最近有對夫妻在醫院附近發傳單找兒子。”
“早聽說了,傳單我看了,說是他們的兒子二十多年前遺失在醫院附近,這麽久了,才回來找兒子,肯定沒安好心!一天沒養,兒子二十多歲有能力賺錢了,才回來尋親,嘖嘖,真是什麽人渣都有啊!”
“呸,怎麽能這麽說,說到底那也是親兒子,虎毒不食子,可能當年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嗬嗬。”
白夢瑤聽著兩人的對話,心神巨震,當年她就是在醫院外的路燈下,撿到楊雲的!
那天的雪下的很大,她寫完報告,已經是深夜,獨自回家的路上,她突然聽到小孩子的歡叫聲,她當時還以為見鬼了呢。
大雪紛飛的深夜,就算真聽到小孩的聲音,也應該是哭喊啊!怎麽可能是笑聲呢。
她快步往前走,誰知笑聲更近更清晰了。
她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昏黃的路燈下,有一個竹籃子,一雙小手正在抓雪。
我的麻鴨,是哪個喪盡天良的父母,竟然把孩子扔在馬路邊。
她連忙跑去,隻見竹籃子裏有一個穿著紅色肚兜的嬰兒,嬰兒正在玩雪,明亮而純淨的眼睛,好看極了。她檢查了一下孩子的身體,這是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啊!
竹籃子裏也沒有被褥,冰涼冰涼的,她解開外套的紐扣,俯身將小楊雲抱進懷裏。
哄了一會後,小楊雲把頭往內裏一轉,在她懷裏睡著了。
小楊雲很熱很燙,起初她以為是發燒了,不過小孩子生病又哭又鬧,根本不會睡的那麽踏實。
在路燈下等了半個小時,不見有人來。
白夢瑤有些吃不住風寒大雪,抱著小楊雲,拎著竹籃子回到家裏。
後來她在路燈下等了七八天,見沒人來找小楊雲,就想著自己與這個孩子投緣,不如就當自己的兒子吧!
於是,第二天她就抱著小楊雲,去街道辦了一張領養證明。
那時候辦證明很簡單,並不複雜。
她剛拿到領養證明,就聽聞了一個噩耗,姐姐的孩子都八個多月了,沒了。
當時,她的丈夫在外地做生意,一直都是姐姐在幫她照顧白依依。驟然聽到姐姐的孩子沒了,她心痛難當,差點摔倒。
她望著懷裏熟睡的孩子,做了一個決定,就是把楊雲給姐姐。
驟然失去孩子,楊媽傷心欲絕,以淚洗麵。
當白夢瑤抱著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出現在病房裏,並把孩子的由來說了一下,楊爸楊媽頓時覺得這孩子是老天借著白夢瑤的手,送給他們的。
楊媽在醫院裏休養了一個多月,白夢瑤在路燈下等了一個多月。
最後依然不見有人來找楊雲,楊媽出院後,立刻去街道開了一張領養證明。
而在取名字的時候,楊媽說她最近經常夢見一朵雲,就給孩子起名叫楊雲。
小姨給楊媽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快來她家,她有重要的事說。
“養了二十三年的兒子,親生父母竟然找來了。”楊爸坐在沙發上,神情很痛苦。
“也許,隻是巧合,他們找的並不是小雲。”楊媽雙手糾結在一起,喃喃說道。
“我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剛離開。我也不知道他們找的是不是小雲。不過,姐姐,就算這次是假的,以後萬一來了真父母呢。”白夢瑤歎了一口氣,眼眶紅紅的。
其實在收養楊雲的前幾年,三人還有點擔心楊雲的親生父母找來,後來隨著楊雲越來越大,他們漸漸就把這件事淡忘了。
“孩子他爸,你出個主意啊!別在那發呆了。”楊媽說。
“楊雲的領養證明雖然辦的草率,但街道還是留了副本的。瞞是瞞不住的,但就這樣把兒子送出去,我心裏難受啊!”
“小雲已經成年了,他那麽孝順,不會不管我們的。”楊媽說著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兒子都那麽大了,確實有權力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們先去見見那對夫妻,這年頭尋親吸孩子血的人可不少。”楊爸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恢複一家之主的氣派,扶起楊媽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