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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終極抬價

  有人忍不住大吼:“我看,就拆零賣吧,奶奶的熊,我帶了十萬兩來,也都買不起完整的五份了。”


  “哼,拆零我也不買,二萬六千兩買一份幽覃花,這是真的瘋了。”


  王鬆皺緊了眉頭,低聲問李菲:“李姑娘,別衝動,今年買不到,就下次來吧,反正這種藥材,雖然稀有,但並不值那麽多錢。”


  那個青瓊派的弟子,歎了口氣,伸手往懷裏摸,哪裏躺著平平整整的另外三十萬兩銀票。


  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語氣不知是惶恐還是覺得好笑:“師兄,我知道你們青瓊派,那是真正的財大氣粗,可是,真值那麽多錢嗎?”


  青瓊派弟子臉上也是十分尷尬,手伸到懷裏,愣是掏不出來。


  時雨咽了口唾沫,訥訥言道:“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這破玩意,為什麽搞到比血芝,比通靈草,比紫玉藤還貴?”


  有人質疑道:“說的是啊,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為什麽個個都拚了命地往上叫價?難道……出現了新的丹方?”


  這話一出,茶樓裏的人,全都變了臉色。


  原來如此!


  被愚弄了!


  上百雙眼睛望著李菲。


  麵對各種質疑,李菲無法回答,隻好不答。


  她朝樓上喊:“可以拆零賣嗎?”


  眾人都不言語了,一起抬頭看樓上,等著那個元嬰境的大佬一捶定音。


  樓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一個威嚴的白頭老者,出現在樓梯口。


  眾人屏住了呼吸,仙人內心本來的平靜,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起了一層層波紋。


  那就是南白子。


  長信宗十大強者之一。


  他的修為,在七大宗門中,排不到前十,然而,出了七大宗門,對任何門派都是碾壓式的存在。


  在場的所有修仙之人,從出生就聽說過他的威名,修了幾百年,到了金丹境,還是隻能仰望他。


  “你為什麽要出那麽高的價錢?”


  李菲朝前拱了拱手:“南百子前輩,這話似乎不應該隻問我一人。他們一直在抬價,我一直都沒出那麽高的價,猶猶豫豫的,浪費無數機會。”


  “可是,他們並沒有你那麽急切。”


  “啊?前輩是如何看得出來?不都是這麽抬價的嗎?”


  南白子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按照往年的規矩,拍賣不準拆零,規矩還是守住的好。如果你超不過青瓊派的十萬,那就對不起了。”


  ……


  茶樓裏的人,一片安靜。


  青瓊派的弟子,問道:“還有沒有人出價了?”


  眾人看到他的手,插在懷裏到現在也沒拿出來,裏麵那三十萬兩可都是親眼見過。


  再看到三皇子那難以掩飾的竊喜,心裏都在冷笑。


  這地脈幽覃花,是不是價格就此抬到萬兩以上了?

  那就恭喜發財了。


  王鬆心裏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青瓊派的,這趟出門,帶了足足四十萬兩銀票,似乎是早就知道會拍到很高的價格。”


  “然而,前麵並沒見他怎麽出價,為什麽到最後才喊出讓人眩暈的最高價?這裏似乎有貓膩。”


  他隱隱感到一種陰謀的味道。


  別的人都不怎麽敢盯著南白子看,但王鬆看到了,剛才南白子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微笑。


  他心裏咯噔一下,說不出什麽原因,但是心裏生出一種不安。


  “算了吧。”他輕輕地拉了一下李菲。


  李菲根本沒有扭頭看他。


  但王鬆的表情,卻被時雨看到了。


  咦,不對勁。


  時雨警覺地與王鬆對視一眼,兩人是多年好友,心有靈犀。


  李菲腦子嗡嗡的,參加這個拍賣會,是她人生中一個神奇的經曆。


  見到那麽多仙人,說話也不全講真話。


  明明說不抬價的,抬得比別人還急。


  鄧少鈞讓她來拍三份幽覃花,自己還搶了石犇的資格,結果整整五萬兩,還拉了三萬的饑荒,愣是一份都沒買到。


  她腦子一片茫然,不知該當如何。


  自出了金羽宗大門,私自下山這一年來,自己沒辦過什麽事,所有的危險都是鄧少鈞解決的。


  好不容易替他拍賣點東西,又不用打架,居然也沒辦好。


  怪就怪自己毫無經驗,沒有這方麵的見識。


  前兩輪暗標,自己規規矩矩出價,結果遇到一群暗中抬價的家夥。


  第三輪明價競拍,自己猶猶豫豫,錯過那麽多輪。


  到現在,連鄧少鈞的那三份都買不到。


  什麽事都辦不了,你有何用?

  她心裏無限委屈,此時拍賣會到了最後,隻剩五份幽覃花,竟然要失之交臂。


  鄧少鈞得到了九張無字天書,再加上魯惠信這個莫名其妙的家夥的兩張,一共需要三份幽覃花,就這麽得再等十年?

  一直傳說無字天書有極高深的法術,還是要盡快破解,免得走走漏消息,夜長夢多。


  “等等。”


  李菲猛喝一聲。


  眾人一驚,那青瓊派的都準備交錢了。


  “諸位,我這把寶劍,在我師尊南宮無餘的收藏中,可以排到第三位,有沒有誰願意當場買走的?”


  她把寶劍抽出來,寒光一閃,竟然有靈氣四溢。


  大家暗暗驚呼,這寶劍已經開始淬煉,雖然還不是靈劍,但他日淬煉成功,一定是上乘靈劍。


  “你想要多少錢?”


  “我不知該多少錢,你們拍吧,價高者得!今日事急,一旦買定,絕不反悔,以後不會尋回。”


  李菲說得斬釘截鐵,讓人驚掉下巴。


  有人歎了口氣說:“李菲師妹,我倒是想買,可是,我沒那麽多現錢。”


  “就是,即使我們買了,也未必夠,那家夥懷裏還有三十萬……”


  眾人把目光移到青瓊派弟子身上。


  “那家夥”一臉尷尬,從懷裏掏出三十萬兩銀票,朝眾人晃了晃。


  “諸位,這真是三十萬,不騙人的。”


  什麽叫氣焰囂張,這就是。


  明白告訴大家,別癡心妄想了。


  有人忍不住怒道:“為什麽前麵不搶,非要最後一輪冒出來?”


  “唉,不也是猶猶豫豫嘛……”


  “說,你們是不是得了新的丹方?”


  ……


  青瓊派弟子不看他,但這態度,等於默認。


  眾人覺得很無奈,也很憤怒。


  如果有了更上等的丹方,那這些中等的丹方,就沒價值了。


  地脈幽覃花數量有限,自然不會用於低價值的地方。


  那麽,隻能用普通的幽覃花代替,煉製更低級的丹藥了。


  “現在,能宣布嗎?”長生觀主怯怯地問。


  嗯。


  南白子淡淡地點頭。


  “咳,青瓊派,十萬兩,請上前交割。”


  陳路接過銀票,有些難過地看著李菲。長生觀主一把抄過來,別數了。


  “今天的地脈幽覃花拍賣會,到此結束。”


  隨著長生觀主的一聲,眾仙人歎息一聲,紛紛離開茶樓,禦劍而別。


  李菲呆呆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委屈地撅著嘴。


  時雨歎了口氣,輕輕地說:“李師妹,這票子,我拿回去吧,你也買不到了,借了去也沒用,我也不好意思收你利息。”


  王鬆也默默地拿回自己的銀票。


  “走吧,十年後再來吧。”


  他很想對李菲說,這個拍賣會有問題,但是南白子在場,他不敢說。


  元嬰境仙人鎮場子的拍賣會有問題,是你不想活了吧?

  可是,李菲沉浸在傷感中,沒有注意到王鬆的眼神。


  桌子上一堆的銀票,她連看都懶得看。


  心裏不住地問:怎麽辦?沒買到。鄧少鈞那邊,怎麽解釋?


  雖然她知道鄧少鈞絕不會怪她,但自己一點毫無危險的小事都辦不成,難道真的是我不諳人事,隻懂修仙?


  人都離開得七七八八了,南白子忽然說:“你真的很想要地脈幽覃花?”


  李菲一愣,抬頭看向南白子,這才知道是在問她。


  “啊,是啊。”


  “我倒是可以送你三份。”


  “前輩,你……”李菲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沒有開花的日子,為了防止被人破壞,我們每年都會派一位弟子守在這裏。所以,魏國皇室每次都要送一部分給七大宗門。我可以從中勻三份給你。”


  “啊,真的?”


  “當然,我可是隨便開玩笑的人?”


  “不不,前輩一言九鼎,口含天憲,豈會開晚輩的玩笑。但是,你要多少錢呢?”


  “錢?”南白子眉頭一挑。


  時雨怕李菲不會說話,趕緊搶過力菲的話頭:“傻丫頭,南白子前輩,元嬰境強者,怎麽可能跟你談錢?你身上就這把劍最值錢,在前輩眼中就是一塊廢鐵,你說這話就是汙染耳目。”


  “啊,對不起,晚輩失言了。隻是,隻是,你為什麽要送我呢?”


  “看你著急要,我於心不忍,又不能破壞規矩,隻能私人相贈了。”


  “那就多謝南白子前輩了!”李菲大喜,深鞠一躬。


  南白子把手一揮:“不必多禮,我們長信宗,創派祖師就是出自金羽宗,兩派一直關係就很好,送點東西給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李菲歡喜不已,擦了擦臉頰上的淚。


  “你師尊還是我帶走的,如今正在長信宗百丈玄冰絕壁上麵壁思過。”


  “我十幾年沒見過師尊了……”李菲眼淚又流出來,“他過得怎麽樣?”


  “他很好。”


  李菲哽咽道:“我幾次想去探望他,但每次都被拒絕,我實在不明白是什麽原因。”


  “原因嘛,我可能知道,他不願意被你看到他的頹唐。”


  李菲大驚,你,你不是說他很好嗎?

  人很好,心很廢。


  李菲激動起來:“那是因為他心中不服,我知道他的脾氣,你們處置不公,他不可能服的。”


  南白子冷冷地說:“七大宗門如此處置,並沒想過服不服的問題,隻要你們與通源宗不再鬧事就好了。”


  “治標不治本麽?”


  南白子默然無語,忽然一扭頭,說:“隨我去長生觀吧。”


  兩人身子一閃,消失了。


  王鬆皺著眉,與時雨一起離開了茶樓。


  茶樓外,已經沒多少人,各門派的弟子,心裏窩著火,但是不會在這裏發飆,免得得罪人,都急匆匆趕回各自宗門。


  石犇在門外,等了一波一波的人,就是沒等到李菲。


  他也聽說了今年的價格,實在是驚世駭俗,不知裏麵情況如何,正惶急。


  一見王鬆出來,似乎跟李菲很熟的那位,忙上前問:“敢問前輩,我家李菲怎麽還沒出來?”


  王鬆還沒說,時雨開口了:“她跟南白子前輩去了長生觀。”


  “哦,買到了?不過,怎麽會由南白子親自陪著去呢?啊,我家師叔麵子好大啊!”


  嗬嗬,是啊,你家小師叔麵子好大。


  時雨也隱隱覺得其中有點不尋常,但是,他向來不願意管閑事,也不想點破,就跟王鬆告辭,匆匆走了。


  王鬆把石犇拉到無人的地方,低聲說:“我感覺,這事好像有點問題。”


  嗯?

  石犇十分驚訝。


  王鬆簡單地把拍賣會上發生的事情說了遍。


  石犇也不是蠢人,也覺得青瓊派的行為很奇怪。


  “前輩,聽你這麽說,這個青瓊派,確實有問題。他明明帶了很多錢,假如要買,前麵有大把的機會出高價,根本沒必要等到最後一輪。”


  “嗯,確實如此,我現在怎麽感覺充滿了陰謀呢?”王鬆皺眉道。


  但是,到底是什麽陰謀?


  總不能針對李菲而來的吧?


  王鬆忽然問:“李菲不是應該跟鄧少鈞的嗎?鄧少鈞去哪裏了?”


  “晚輩也這麽問過她,她沒說。”


  “那你去長生觀門口等吧,看看她能不能出來。”


  石犇聽他說話的語氣,怪怪的,似乎李菲是被抓進去似的。


  他趕緊與王鬆道別,去長生觀門口等。


  ……


  王鬆遠遠看了長生觀一眼,那裏氤氳一片,籠罩著難言的威壓,令人畏懼。


  元嬰境強者,如果不刻意收斂的話,自身的靈氣四溢,已經超過了天地之間散步的靈氣。


  處在這種威壓之下,哪怕是凡人,也會內心悚栗,不敢高聲大言。


  他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去管這事,隻好離開。


  禦劍飛了一百裏,他忽然降落下來,站在山頭,遙望魏國都城,離得遠了,景色與往常無異。


  喃喃道:“此事太過蹊蹺,這個李菲,可能會有什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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