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追蹤汪女修
李菲當然知道,鄧少鈞是在說笑。
不過,被這麽多人跪拜,她也受不了。隻不過知道他們拜的不是自己,陪鄧少鈞受百姓的跪拜而已。
但既然他不願接受了,那隻好跟著他,身子一閃,離開了山前縣城。
兩人到了城外,果然找到了王鬆。
他正站在河邊,神情頗有些落寞。
“前輩,你果然在這裏等,是個守信之人。”李菲眼尖,看到了他,高興地打招呼。
王鬆微微一笑說:“此處風景,卻與我家鄉有些相似,不禁讓人惆悵。”
鄧少鈞沒心思賞景,忙說:“前輩,我有一事相求。”
“你要跟我一起修行,我歡迎。你今天這些表現,我都看在眼裏,不爭虛名,勇於獻身,受到傷害也能淡然處之,比老夫好多了。再說,有靈玉仙子的推薦,我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終於讓王鬆找到個能端個架子的機會了。
言下之意,你表現很優異,又有那麽硬的靠山,老板我錄取你了,放心吧,以後跟我混。
鄧少鈞忙說:“多謝洞主誇獎。”
“行了,李菲帶你去吧,她識路,我有事先走了。”
“不是,我……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事。”鄧少鈞急忙攔住他。
王鬆差點就禦劍飛走了,忙停下來。
“難道還有別的事?”
“請王前輩帶我去找汪金蓮前輩。”
王鬆一愣,你找她幹什麽?
李菲滿臉疑惑,瞪了他一眼。
鄧少鈞怕又出什麽誤會,趕緊說:“我的一個朋友被她抓了,我要把他救出來。”
“你朋友?”王鬆很困惑。
鄧少鈞也很困惑:“難道她現在抓了個人,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王鬆的表情,讓人非常困惑。
“你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嗎?”
“我知道啊。”
“啊,你竟然知道……”
“我怎麽會不知道?”
王鬆一副坦然的樣子。
……
李菲站在兩人中間,忽然明白了什麽。
汪金蓮抓了個人,那自然是要修煉《甘露蜜》。
這個《甘露蜜》是如何修煉?鄧少鈞已經告訴了她。
腦子裏浮現出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麵,讓她臉上漸漸生出紅暈。
鄧少鈞麵對如此坦蕩的王鬆,竟然不知說什麽好。
看著王鬆的頭頂,難道他不覺得自己頭上綠油油嗎?
“你是說,金蓮抓的那個人,是你朋友?”王鬆問他。
“是的,你能帶我去找她嗎?”
“哼,他怎麽可能是你朋友?你怎麽可能認得他?”王鬆斷然地說。
“他確實是我的一個朋友啊!”
“那我問你,他是哪國,哪縣的,父親叫什麽名字?”
“呃,這個……”
他隻知道此人叫陳狗子,其他哪知道啊!
王鬆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最簡單的問題都答不出來,還自稱朋友。
在一邊的李菲,看得莫名其妙,問鄧少鈞,你什麽時候認識的朋友?
鄧少鈞隻好老實交代:“前輩,我確實不知道陳狗子的情況,但我必須帶他走。”
“如果我不帶你去找呢?”
“那我隻好在茫茫黑首山找她了。”
“你……”王鬆生氣了。
他臉一沉,突然暴喝:“誰指使你來的?”
“沒人指使我。”
“撒謊!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鄧少鈞醒悟過來:“對,確實是有人指使的,陳狗子指使我來救陳狗子!”
這句話絕對沒撒謊,可以拍胸脯說。
“你扯蛋!”王鬆氣憤地指著他的鼻子,“你走!”
剛才對他的那點微薄的好印象,一掃而光。
李菲嚇了一跳,剛才好好的,怎麽突然急轉直下,要打架似的?
“哎呀,別急眼,怎麽突然這樣子了?”她趕緊從中攔住。
見王鬆一副很警惕的樣子,她怯怯地說:“王前輩,你既然知道汪前輩抓了人去幹什麽,你也不生氣?要知道,她可是跟別的男人,那個,那個,哎呀,我說不出口。”
王鬆冷笑一聲:“為什麽又扯這個,不久之前咱們已經說過一回了。”
“那好,不說這個。但她隨意抓男子去修煉,這總不是好事吧?就不怕她違背天道?”
鄧少鈞和王鬆幾乎同時說:“她抓此人,不違天道。”
李菲完全懵圈。
“喂,鄧少鈞,你,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好,陳狗子是不完之人,天地間本不該有此人,他根本不算人。因為,他魂魄不全!”
啊?李菲似懂非懂,不懂又似懂一點。
“汪金蓮修煉的《甘露蜜》是夫妻秘術。但她沒有伴侶,如果強行擄走男人去修煉,那就跟剛才那女妖差不多,天道所不容。但不完之人徒具人形,汪金蓮抓他去修煉秘術,卻並不違背天道。”
啊!李菲這才徹底明白了。
天道之事,果然好複雜。
王鬆哼了一聲,你居然知道這些,必是有人告訴你。
鄧少鈞忙說:“前輩不要疑神疑鬼,沒有人指使我,既不是金羽宗,也不是其他門派,真的是陳狗子這個不完之人,他本人要求我來救他。”
“哦,那你是什麽時候遇到他的?又是在哪裏受他請托?”
“這個……”
鄧少鈞心裏那個恨啊,在這件事裏,時間地點很重要嗎?
“哼,我信你個鬼!”如此荒唐的話,簡直侮辱智商,王鬆都不稀罕跟他爭辯。
他指著鄧少鈞的鼻子說:“定是某人也看上了這個不完之人,想要奪取就讓他自己來。”
鄧少鈞苦笑地說:“王前輩,你也是氣迷了心了,總以為我背後有高手指點,你覺得,什麽樣的高手,會把這麽機密的事,告訴一個築基境修真呢?這不是要泄密嗎?”
這一句話好有道理,對啊,假如有幕後主使,不可能指使一個築基境的弟子,去跟金丹境的高手爭搶寶貝吧?
王鬆忽然發現,自己可能真的意外過於緊張汪金蓮,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
他忽然改變了想法,朝鄧少鈞走了一步。
“既然如此,我得把你抓起來,等金蓮突破之後,再把你放了。”
李菲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尷尬地笑了笑:“你說真的嗎?”
鄧少鈞卻沒有絲毫擔憂,反而朝王鬆認真地鞠躬:“如果前輩要抓我,把我關起來,能把我跟陳狗子一起關起來嗎?”
他兩手一攤,做出束手就擒的樣子。
“你!”
王鬆氣壞了,又改主意了。
你想知道陳狗子關在哪裏,自己去找吧,老夫才不上當。
“你放心,陳狗子的安危,對我來講很重要,你也不用擔心我泄露行蹤。我知道像他這種稀罕的品種,隻要說出去,保證很多人想要,畢竟,修煉那種亦正亦邪的功法的,大有人在。我絕不會讓他陷入險境。”
鄧少鈞說得情真意切,王鬆冷著臉,心裏又改主意了。
既然此人是要救陳狗子,大概真的不會泄露秘密,那倒是不必擔心這一層了。抓他,關他,也是個麻煩事。
一轉身,突然就禦劍而飛了。
“既然你想救,就自己去找,老夫不奉陪了!”撂下一句話,人已消失在天上。
哎呀,別走!
鄧少鈞一頓腳,這老頭,還真是來去如風。
“哼,她就在黑首山,總能找到,隻不過耽擱幾天而已!”鄧少鈞喃喃道,轉頭對李菲說。
李菲的臉色,不必王鬆好看。
鄧少鈞以靈識感知周圍世界,實在看不出她的臉色,還以商量的語氣對她說:“李菲,這個陳狗子,是被關在一個山洞裏,山洞裏還有水,咱們分開去找找看?”
李菲很詫異,他不知道我在生悶氣嗎?
一看他的臉,忽然晃過神來,哦,他現在是個瞎子……
沒辦法,隻能開口說:“你這一堆話,我都聽不懂,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啊?陳狗子是不完之人,就是魂魄不全,本不應該轉世為人的,是天地間的一個錯誤,他……”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李菲殘忍地打斷他,“你為什麽還要去見汪金蓮?”
鄧少鈞一愣,旋即明白了問題的重點是什麽,忙叫屈:“你別誤會,我能有什麽壞心思,就是想去救人。我都這樣了,她穿不穿還起什麽作用?”
“啊?你還想看……不穿的?”
“不不,說錯了,我是說,她穿也好,不穿也好,我也看不到啊,我此時以靈識感知周身情況,還能看出啥來?”
看到鄧少鈞手足無措的樣子,李菲暗暗笑了起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當即板著臉說:“你是什麽德行,自己清楚,可得給我注意點,別說我沒警告於你。”
鄧少鈞摸著噗噗跳的心,安定下來了,怯怯地說:“那咱分頭去搜,還是一起去搜。”
李菲搖搖頭,既不用分頭搜,也不用一起搜,咱們不用搜。
哦?鄧少鈞聽得雲裏霧裏。
李菲伸出手掌,露出幾根白發。
這是?
王鬆的頭發。
你悄悄薅的?什麽時候薅的?
李菲低聲說:“就剛才,你倆針尖對麥芒的時候,我就趁機拍了拍他。”
你膽子可真大!有什麽用?
她露出神秘的笑容,做出噤聲的動作。
鄧少鈞不敢再問,她也不說,兩人就幹站著。
過了大約一刻鍾,李菲忽然說:“應該差不多到了吧?”
伸手從空中一抓,抓出一卷黃紙,平攤在地上。
她又拿出一支筆,沾了朱砂,在紙上點了一點。
然後,拿出那一根白發,念了幾句咒語,白發變成一縷黑煙,在黃紙上畫出一道痕跡。
然後,黑煙停止了,凝結在紙上,形成一個黑點。
這是……地圖?
這是行跡圖。
李菲鬆了口氣,終於給他解釋。
“剛才不敢說,怕驚動了他。但現在已經定好了他的位置,就不怕了。”
“我猜他一定會去給汪金蓮報信,你與其跟他瞎扯蛋,不如直接跟蹤他。”
“此圖雖然沒有山川地理的標記,但是準確記錄了方向位置,這個紅點是此地,黑點嘛,就是他停留的地方。”
鄧少鈞提出疑問:“難道他停留的地方,不是回了家嗎?”
“就這麽一會,他能回家?咱們就朝這個點去,你看看是不是在黑首山。我敢打賭,那就是他老相好的洞穴。”
鄧少鈞大喜,不管對不對,這肯定是一個好辦法,比自己毫無頭緒,滿山瞎跑強。
“不過,這個行跡圖,咱們得在地上跑,不能上天,禦劍就看不到了……哦,忘了,你不會禦劍。”
啊……其實我已經可以禦劍了。
鄧少鈞發現自己還有個秘密瞞著她,不大好,搶先交代。
“啊,你能禦劍了?”李菲有些驚訝,同時,竟然還有些失望。
唯一的優越感也沒了。
“什麽時候的事?”
“我獲得了這把靈劍,然後就可以了。”
李菲默然無語。
不過,又高興起來。
“這個追蹤法術,你不會吧?”
“能不能教我?”
“不能!”李菲斷然否決。
就這麽點比你厲害的地方,不能全讓你壓一頭啊!
“唉,好吧。正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李菲敲了他一下,禁止他學別人說話。
兩人迅速跑入了黑首山,按照那黑點的方向前進。
這個行跡圖,確實非常好用,他們能看到自己的行跡,也在地圖上移動,根據移動速度來判斷,這個黑點位置還真的在黑首山深處。
王鬆禦劍一刻鍾,其實也沒走太遠,考慮到地形起伏,估摸著一個時辰絕對能到。
李菲也是很感歎:“我沒學遁術,此時才知道拖了後腿了。”
“那正好,你教我這個追蹤行跡的法術,我教你遁術。”
“切,想得美。你的遁術,在金羽宗又不是很高級,隻不過大家夥平日不大出門,用不上,懶得學而已。我這個追蹤術,那可是師尊秘授,你這破遁術能比嗎?”
鄧少鈞一聽是南宮宗主秘授,更是糾纏不休,憑她開什麽條件,一定滿足。
李菲忽然說:“也不是不能教,除非你告訴我,陳狗子是怎麽回事。”
鄧少鈞歎了口氣,果然人都是很好奇的。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因為涉及到別人的秘密。”
“哦,你嘴巴挺嚴。”
“涉及到生死,我不能說。”
啊,這樣……李菲不敢問了,默默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