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黎律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那時候在鬱金香酒莊的晚宴上，在房間吃飯的那個人是她。
江茶摸不清黎律態度，給出一個萬年不會差錯的回答：“哦。”
花宴：“.……”
這是記得還是不記得，需不需要提醒的再明確一點？
黎律：“你先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黎律和江茶。
江茶坐到他身邊，小鹿眼還和之前一樣幹淨透徹，對著這樣的眼睛，黎律發不出脾氣，他也不想對她發脾氣。
舍不得。
她去意國，是為了找密金。
黎律回來之前跟莫然通過電話，江茶曾經跟莫然說過自己找密金的原因，她說得語焉不詳，可黎律明白她，知道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抬手摸摸她的頭發，“長了。”
江茶湊過去，將下巴放在黎律肩頭，“你幫我剪短。”
“留長吧。”
“那你給我洗頭發吹頭發。”
“好。”
黎律想，你不用找密金，我不會離開你。
晚上，江茶睡覺前接到了莫然的電話。
莫然和淩三兩年前從雪山上下來後連夜離開，人雖然走了，可也一直沒忘了關注江茶，知道她九死一生，修養了兩年才轉好。
莫然問：“現在身體沒什麽問題了吧？”
江茶語氣淡淡：“還好，你們被黎律查到了？”
說到這個，莫然有點臉上沒光，幸好黎律不幹他們這一行，要不然就是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這事確實是我們做得不夠謹慎，他不查我們還不知道，原來你是黎家人。”
江茶不想扯這些沒用的, “你們還有密金嗎？”
“沒了。”莫然想起黎律的話, 心想就算有也不能再給你，不是怕了黎律，是……
莫然說：“我現在就在帝都，什麽時候有空見一麵？”
“明天。”
年前的帝都, 樹上都掛了紅色的小燈籠。
黎律要去一趟導師家, 他常年不去學校，可他也是一名學生, 陪江茶修養這兩年, 黎律完成了博士論文，博導今天找他, 也是為了論文的事。
黎律前腳出家門, 江茶後腳就去見莫然。
也沒走遠，就在星河苑外的小公園，兩個長椅挨著，一人坐一個。
莫然看了眼江茶, 第一句話就是, “你長大了。”
第一次見江茶的時候她才十五歲, 瘦的竹竿一樣, 現在已經繼承黎家, 人的際遇啊, 真的很難說。
江茶問：“你找我, 是要去找東西了？”
她還沒忘拿到密金時答應他們的條件。
“不, 我是特意來告訴你, 我們暫時放棄那個東西了。”
在一個古老傳說中，神秘的昆侖山是神族生活的地方, 在人跡無法到達的昆侖頂上，藏著可以滿足人一切願望的秘密。
傳說中曾有人到達過那個地方, 那人活了三百零七歲。
莫然和淩三是喜歡冒險的人，他們在接手各自的組織之前, 組織裏都派人去探尋過這個秘密，兩人剛開始不屑一顧, 到後來覺得那麽多人前仆後繼, 萬一真的有什麽呢？
他們也不是想活到三百多歲，隻是想看看藏著秘密的地方有什麽吸引人的東西。
那次從昆侖山回去之後，他們又秘密去過兩次，再沒到過山頂, 聽說著名考古學家陸明野陸教授有過一個猜想，昆侖山靠近山頂的地方有某種致幻物質, 會讓人產生幻想。
這個猜想現在還沒有被證實，因為人跡很難再到達那麽高的地方。
這就放棄了，江茶“哦”了一聲，之前都沒問他們想要的東西是什麽，現在聽說他們放棄了更不會問。
星河苑這一片，來來往往的車很少，兩人坐在長椅上沉默很久，江茶要離開的時候，莫然欲言又止，江茶覺得這次見他，他好像有些變化，具體是什麽自己也說不清楚。
後來的後來，江茶才知道莫然是認識魚眠的，魚眠每年去一趟邊境，想找的就是他。
當年莫然會跑到神族遺址村去做那個小任務，也是為躲人。
不是不心動。
隻是莫然自問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常年處於黑暗中的人，不敢輕易沾染光明，唯恐讓她也墮入黑暗。
年前，江茶和江小壯見了江琳琳和江林景，江林景高二的時候通過競賽拿到保送華大的錄取通知書，現在已經大二，學的是信息技術與工程。
江琳琳現在集團人事部總監，魚眠魚總的左膀右臂，她知道現在的黎家是江茶的，以前從來沒想過那個內向木訥叫自己琳琳姐的小丫頭會有這樣的際遇。
她問：“你們過年回村嗎？”
江小壯搖頭，“不了，明年大概會回去看看爺爺。”
說完看向江林景，“上次你們來我們學校打籃球賽，我們學校很多人都看上你了，知道我們認識，天天找我要你微信，想不到換個地方，你還是那麽受歡迎，他們知道你小時候就去——”
“江小壯！”江林景警告地叫他一聲，去那種地方能幹什麽，當然是去賣酒掙錢了，比去什麽烤串店穿肉串掙錢多了，江小壯腦子裏到底裝的什麽黃色廢料，想到哪去了？
江小壯舉手投降，“好吧好吧，看你，敢做還不讓說。”
“什麽事啊？”江琳琳笑問。
江小壯故作矜持，“不了，我還是不說了。”
他們是同鄉，從小就認識，就算不常見麵，在一起的時候也會有種天然的放鬆和親近。
三人說說笑笑，江茶話少吃得多。
這一年過年，他們是在黎家老宅過的，跟江小壯還有老夫人一起。
這是江小壯第一次來黎家老宅，之前有機會過來的時候，他都因為一些國際性的比賽和巡展錯過了。
看著眼前這個比蘇公館都大很多的宅子，江小壯已經不再像第一次去蘇公館時一樣驚訝，他這幾年也見了不少世麵。
黎家人少，院子多，江茶給江小壯準備了一個單獨的院子，以後這就是他的院子。
江小壯看著眼前的三進院子，進去轉了一圈出來，“我還是跟你住吧，這麽大的地方，晚上自己住怪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