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暴雪，昆侖頂
暴雪簌簌而下，狂風肆虐。
登山隊下山的路並不順暢，在暴風雪下，為了安全考慮，他們隻能停下，等待時機。
另一邊，三人還在向上。
身後遠遠地墜著兩個尾巴。
“他們這是為了登頂不要命了啊？”淩三全副武裝，可還是覺得風就像刀子一樣，吹得人渾身都疼。
“別說話，跟著。”莫然比他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早就知道江茶是要在山上動手，可萬萬沒想到還要爬這麽高。
不就是要弄死個人，用得著這麽費勁？
越往上走，走一步都要用上全身力氣。
陸明野想停一下，在這樣的天氣裏攀爬太危險。
聞弦歌看了眼幾眼，“停一下。”
正好他們在一個避風的位置，停下後，支起帳篷，陸明野拿出壓縮餅幹來吃。
三人裏，就隻有他一個人在吃東西，那兩位越往上越沉默。
“吃點，吃完我們休息休息。”按照陸明野的意思，他們最好等這陣風雪過去再往上。
江茶看著外麵的風雪，突然問：“我問的那個問題，你怎麽想？”
她轉身看著陸明野。
為什麽凶獸喝光瑤池水就是作惡？
陸明野放下手裏的壓縮餅幹，“我覺得這是立場問題，沒有絕對的對錯，隻在於各人立場不同，形式觀念也會不同。”
江茶皺著眉聽完他的話。
什麽意思？
她聽不懂，她會在他們麵前表現出來嗎？
不會。
小青告訴她，陸明野這話的意思是在說那時候的事沒有對錯，站在你的角度你覺得自己沒做錯，站在麓銘的角度，他也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大家都沒錯，隻不過是立場不同，堅守不同。
江茶似懂非懂，思考了好大一會兒，抬眼的時候，正好看到聞弦歌盯著她似笑非笑。
江茶冷哼一聲。
她本來是不願意休息的，聽了陸明野的話之後，沒有催促，半個小時之後，三人才重新向上攀登。
聞弦歌在最前麵，陸明野在中間，江茶位於最後。
有他們在前麵開路，遠遠墜在後麵淩三和莫然憑著意念跟著，如果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那他們想做的那件事就不可能做到。
莫然和淩三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發現暴風雪停了，他們好像穿過了一道風雪屏障，過去之後，風和日麗。
都說昆侖山主峰難以攀登，看來傳言有誤，要不然他們怎麽第一次爬就上來了。
峰頂積雪成冰，走起來很困難。
陸明野上來的時候還有點懵，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開始觀察地形。
這個地方古書上有記載，江氏祠堂的密室壁畫上也有記載，這是上古時期神魔大戰最重要，也是最初的戰場。
陸明野有感覺，這次的考古發現會是劃時代意義的。
原來昆侖山頂真的有瑤池，所謂的瑤池是一片不大的圓形池子，裏麵的水是深藍色的，藍得透徹，在全白的世界裏，這片藍神秘悠遠，不似凡間之物。
江茶再次看見這池子，閉眼深呼吸一口，果然還是這裏的靈氣最充裕。
在這裏，她的能力可以發揮到極致。
江茶睜開眼睛，無聲冷笑。
聞弦歌站在不遠處，像是在跟她說，又像是在跟自己說：“就是這兒了。”
江茶轉身，兩人目光相觸，裏麵都有自己熟悉的東西，不過江茶看著聞弦歌，又看了眼距離這邊還有幾百米的陸明野，冷聲問：“你是什麽玩意兒？”
上古天神麓銘，在上古時期就是單打獨鬥，怎麽到了這個年代，反而多出了一個“保護者”，跟陸明野的正直、明淨比起來，聞弦歌滿身邪氣，可一點不像是天神身邊的人，反倒比她這個凶獸更像是邪魔歪道。
聞弦歌摸著自己耳後灼痛的地方，笑容詭異邪肆，“我是什麽，我也是麓銘啊。”
他用了“也是”，陸明野是麓銘的轉世，他也是。
麓銘三魂七魄，正直明淨的那些出現在陸明野身上，壓抑隱藏的部分全在他身上，六角星印記，陸明野耳後隻有兩角，其餘四角，最近這段時間逐漸出現在他耳後。
聞弦歌摸著耳後微微的凸起，抬手往瑤池裏丟了個東西。
池邊幾裏內出現一個透明結界，結界外的人隻能看到結界裏的人，但進不來。
江茶眯眼看著這層結界，心念微動。
她之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陸明野身上，對聞弦歌的關注比較少，現在看他弄出這個結界，眼神冷下來，之前可能搞錯了重點。
這樣的結界，狙擊槍打不穿，她低估了這個人，他確實有所依仗，她也確實對此沒有辦法。
心沉下去。
聞弦歌笑道：“從哪開始，就從哪結束，你好好在封印裏待著，什麽事都不會有，可你偏要衝破封印，再來一次，就不是封印那麽簡單了。”
“少廢話。”江茶冷聲道。
聞弦歌笑了，目光掃向她的胳膊，“沒猜錯的話，你的內丹應該不在身上，沒有內丹，你拿什麽跟我鬥？”
他雖然沒有完整的六角星，可除去那兩角之後，他動起來將再不會有顧慮，沒有顧慮就沒有破綻，她拿什麽跟他鬥？
“對付你，用不著。”江茶腳碾過地上的凍石，眼瞳紫色濃重，飛石裹挾著巨大的力道向著聞弦歌襲過去，她的身影緊隨其後。
聞弦歌早有準備，避開飛石的同時躲開江茶的襲擊。
兩人近身纏鬥，結界外聽不到一點聲音，陸明野看過一塊凍石，抬頭發現那兩人打了起來。
“怎麽了？別動手，危險。”他想上去勸架，沒走幾步就被一個無形的屏障擋住，再也沒法前進一步。
在海拔這麽高的峰頂動手，無異於是找死，可裏麵兩人的動作非常快，陸明野幾乎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他著急地拍著屏障，同時又有點茫然，明明看著的是聞弦歌和江茶，可腦海裏會不由自主的出現夢裏出現過的神魔大戰的場景，那些場景快速閃過，越來越快，快得他支撐不住，逐漸跪倒在地上。
不遠處的幾座矮丘後，在不同位置架著兩杆狙擊槍，淩三和莫然看著遠處的場景，震驚不已。
他們看到了江茶和聞弦歌的打鬥，那麽快的速度，真的是人類能達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