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討個公道!
楊金水麵無表情的看著嶽子華,心裏則是恨的牙癢,張家現在酒廠都沒了,怎麽可能還會要這些桃子呢?這不是存心給自己出難題嗎?
“嶽大人,你心係百姓把本府深感欣慰,事情固然是要解決的,但也需要時間,所以你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去安撫住那些果農,不要再讓那些果農鬧事了,本府也回去找那些商販談一談,讓他們盡快去收購。”楊金水強壓心中的怒氣看著嶽子華說道。
現在隻能拖一拖,自己也不能逼著張家去收購那些桃子啊。
“這!”嶽子華一聽,遲疑的看著楊金水,心裏也是氣的不行,自己連夜進京可是來找他解決問題的啊,讓自己回去安撫果農,那不是等於白跑一趟嗎?那些果農怎麽辦?
“怎麽,本府的話你也不信嗎?”楊金水語氣不善的看著嶽子華說道。
“不不不,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隻是擔心天氣有變,成熟的桃子容易爛掉,而且訂購合約上寫的收購時間也到了,桃子爛掉可就是果農的損失啊!”嶽子華連忙對著楊金水解釋了起來。
“你既擔心天氣有變那就更應該立馬回去,通知那些果農做好防範,趁現在還沒下雨,趕緊把成熟的桃子摘下來才對,你呆在這裏能解決問題嗎?本府都已經說了會處理,你還想怎麽樣?”楊金水火大的瞪著嶽子華說道。
“大人息怒,你的話下官不敢不信,隻是事關全縣百姓的生計,下官也是沒辦法,請府尹大人體諒!”嶽子華鬱悶的不行,但也沒辦法了,而且讓自己回去,通知那些果農提前做好防範這也沒錯。
“行了,趕緊回去吧!”楊金水很不耐煩的看了嶽子華一眼,嶽子華無奈的拱了拱手,接著就往平穀縣趕去。
嶽子華走後,楊金水想了一下,就派人去知會張世茂,自己可不想見張世茂這個瘟神,張家的事情再也不想沾邊了,也惹不起了。
很快,張家這邊就收到了消息。
“少爺,楊府尹派人捎來口信,說是平穀縣的那些果農在抗議,縣令嶽子華已經將事情報了順天府,希望你盡快去收購桃子。”張管家對著張世茂說道。
“哼,他自己不來,還派別人來,這是什麽意思?還想讓我盡快去收購桃子,他是在做夢吧?”張世茂冷笑的看著張管家說道。
“少爺,官府都出麵了,不去收也不好吧,我們可是簽訂了合約呀!”張管家試探性的看著張世茂說道。
“怕什麽,官府出麵又怎麽了,我也沒說不要,他們能拿我怎麽樣呢?”張世茂恨不在乎的反問著張管家。
“少爺說的是,我隻是擔心拖的時間長久會生出事端,倒時候老爺知道,又該不高興了!”張管家好心的提醒著張世茂,而張世茂則是很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你操什麽心,本少爺自有分寸,你沒看見快變天了嗎?要是連著下他個十天半月的大雨,還用的著我去收嗎?”張世茂瞪著張管家說道,
這個時候讓我去收桃子,除非腦子壞了,今年的桃子怎麽多,酒廠又沒了,收過來有什麽用?就算叔父知道了,應該也不會怪我,我可是在幫家裏省錢呢。
“少爺說的是,小的怎麽就沒想到呢!”張管家一臉討好的看著說道,心裏也是佩服的不行。
張世茂很得意的看著張管家笑了一下。
“哢嚓……嗚~……”
張世茂和張管家不禁心頭一顫,相互對視了一眼,連忙走到門口,發愣站在那裏。
張管家緩了緩神,一臉欽佩的看著張世茂說道:“少爺,你的也太準了,起風了,真的下雨了!”
“嗚~嗚嗚~哢嚓……”
頓時,雷聲大作,狂風夾帶著雨水迎麵撲來,張世茂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扭過頭去,連忙跑了進去,院子裏東西隨風飛舞。
“快快快,起風了,下雨了,趕緊關好門窗!”家丁們在院子裏邊跑邊喊道。
張管家也是連忙將門關了起來。
“打開,打開!關它做什麽?”張世茂連忙嗬止住張管家,張管家回頭發愣的看著張世茂。
“下吧,下大一點,最好是下個幾天幾夜!”張世茂看著外麵的滂沱大雨,興奮的不行,這真是老天幫忙啊!
而此刻,平穀縣令嶽子華行至半道,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淋成了落湯雞,但卻無暇避雨,心急如焚接著往平穀縣趕去。
而在平穀縣這邊,狂風大雨已經持續了近一炷香的時間,漫山遍野的桃樹被狂風連枝折斷,桃子更是落了一地。
“天啦,這是不給活路啊!……”
“……”
那些果農們任憑風吹雨打,跪在地上仰天長嚎。
……
又過了一會,風雨稍停,那些果農們木訥的跪在地上,眼裏飽含著心酸和無奈的淚水,此時卻哭不出來。
這時候,縣丞韓文清帶著一幫衙役們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觸目驚心。
“鄉親們,都別再傷心了,趁著這會雨停了,趕緊把桃子撿起來,泡在水裏容易壞,現在撿回去擦幹淨還能保存一段時間。”韓文清站在山坡上對著那些果農大聲的喊道,而那些果農們就想沒聽見是的跪在地上。
韓文清見狀,心裏也是急的不行,接著大聲喊道:“鄉親們啦,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這是天災,傷心難過也無濟於事,趕緊趁著現在雨停了,撿一些好的桃子挑回去,多少也還能賣點錢啊!”
“縣丞老爺,這那裏是天災呀,是張世茂缺德啊,他要是早把桃子收走了,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呢?新鮮的都不要,現在撿回去有什麽用呢?”一個身形瘦小的果農對著韓文清悲憤的哭訴道。
“是啊,縣丞老爺,沒了桃子,我們可怎麽活啊,你得替我們做主啊!”另外一個果農對著韓文清說道,而其他的果農也紛紛圍了上來。
“鄉親們啦,事情已經出了,你們著急也沒有用,聽我一句勸,千萬別賭氣,趕緊把好的桃子撿回去,你們放心,嶽大人昨天晚上就去京城想辦法了,你們想相信嶽大人,肯定會想到辦法解決的。”韓文清看著那些果農說道,心裏也知道,嶽子華去了也不一定管用,自己也聽說過張世茂的背景不一般。
“縣丞老爺,大夥都知道,你和嶽大人都是好官,你們是真心替百姓辦事,不是大夥信不過你和嶽大人,而是有人存心不給我們活路啊,這些桃子就是我們的命根子,現在桃子沒了,我們也活不下去了,你也不用勸我們了,我們自己到京城討個說法去!”一個果農非常的激動的看著韓文清說道。
“對,我們自己去京城討說法,這事不能就是這麽算了,天下總有說理的地方,反正沒了活路,幹脆豁出去跟他拚了!”
“對,豁出去了!”
那些果農個個心情激憤,說著就撿起扁擔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韓文清到也沒讓衙役們攔著,心裏也不想攔,出了這種事情,自己官微人輕也解決不了,讓百姓去鬧一鬧說不定有用,但是心裏也擔心他們的安全,於是就帶著那幫衙役個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衙役看見嶽子華的轎子迎麵而來,不禁的大聲喊道:“韓大人,快看,前麵好像是嶽大人!”
“嗯!”韓文清點了點頭,快步的坐了過去,那些果農一聽,也會立馬加快了步伐趕了上去。
轎夫看見韓文清帶著一幫人過來了,立馬停住了腳步,嶽子華也是從轎子裏探出頭來。
“嶽大人!”韓文清對著嶽子華拱手打招呼。
嶽子華看了看那些蓬頭垢麵衣衫濕透的果農們,不解的看著韓文清說道:“韓大人,這是怎麽回事?”
“嶽大人,出大事了,剛才那陣狂風暴雨將大半的桃子都吹落在地了,鄉親們心情激動,要是京城討說法。”韓文清對著嶽子華解釋道。
“什麽?”嶽子華一聽桃子都掉落了,立馬就愣住了,心裏也是急的不行。
“是啊,嶽大人,桃子沒了,我們可就沒了活路,必須要去京城討個說法。”一個果神情激憤的看著嶽子華說道,其他的果農也紛紛對著嶽子華點頭示意。
“對了,嶽大人,府尹大人可有什麽解決之法?”韓文清看著嶽子華問道。
“哎!”嶽子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跟那些果農說,讓他們再等幾天還有什麽意義呢?
那些果農見嶽子華搖頭不語,心裏更是急是的不行,紛紛叫嚷著要去京城討說法。
嶽子華也是沒辦法,想了想,現在趕去京城也來的及,於是對著韓文清說道:“韓大人,你立馬趕回去,帶上縣衙所有的人組織百姓們去撿桃子,我領著他們去京城。”
“是,大人!”韓文清點了點頭,立馬帶著那幫衙役往回趕。
而嶽子華也立馬帶著那些果農往京城趕去,不去不行啊,不但民憤難平,而且事情也解決不了。
……
快到傍晚的時候,嶽子華帶著那幫果農終於趕到了順天府衙,嶽子華親自站在門口擊鼓,這個時候必須要造勢才行!
很快,圍觀的百姓就將順泰府衙門口圍了水泄不通,心裏納悶啊,一個縣令替百姓擊鼓鳴冤,少見啊!
門口的衙役見狀,立馬就去向楊金水稟報了。
“大人,嶽知縣又回來了,還帶著一幫果農圍在府衙門前,嶽知縣還親自擊鼓!”衙役對著楊金水說道。
“什麽?還帶著一幫果農親自擊鼓?”楊金水一聽,心裏一愣,吃驚的瞪著那衙役。
“是啊,大人,那些果農還嚷著要找你替他們主持公道。”衙役點了點頭道。
“去,把嶽子華給我叫進來!”楊金水氣急敗壞的對那衙役說道,那衙役點了點頭,飛快的跑了出去。
“嶽大人,別敲了,府尹大人讓你立馬去見他!”衙役看著嶽子華說道。
嶽子華立馬停了下來,對著那些果農交代了幾句就跟著那衙役進去了。
“下官嶽子華見過府尹大人!”嶽子華對著楊金水拱手說道。
“下官?哼,我看你是上官,本府是下官才對,你還把本府放在眼裏嗎?”楊金水冷冷的看著楊金水說道。
“府尹大人言重了,下官豈敢!”嶽子華毫無懼色的看著楊金水說道。
“嶽子華啊嶽子華,你到底想怎麽樣?本府不是跟你說了會處理此事的嗎?讓你回去安撫那些果農,你倒好,不但不安撫那些果農,還帶著他們前來鬧事,你還想是個朝廷命官嗎?啊?”楊金水火大的瞪著嶽子華說道,氣不過啊,自己的下屬帶人來擊鼓鳴冤,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楊大人,你誤會了,下官不安撫,而是安撫不住啊,一場大雨,將整個平穀縣的桃子毀了一半,這些桃子可都是他們的命根子,沒了這些桃子,百姓們還怎麽活命?他們能不鬧嗎?”嶽子華大義淩然的看著楊金水說道。
“你還知道這是大雨所致啊?天氣變化是本府能管的了的嗎?這是天災,天災你懂嗎?還敢帶人前來鬧事,我看你是不想幹了?”楊金水威脅著嶽子華,嶽子華毫不在意的看著楊金水笑了一下。
“楊大人,你也不用嚇唬我,我既然敢帶著那些果農來,就沒打算再當這個知縣了,這是不是天災你我心裏都清楚,訂購合約上可是都寫著呢,要是張世茂按照合約執行,及時收購了,還能出這種事情嗎?”嶽子華毫無懼色的看著楊金水說道。
身為父母官,不能造福一方百姓,還當什麽官?
“你!”楊金水氣的快吐血了,冷冷的盯著嶽子華說不出話來。
“楊大人,事情我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要是不管,我也不為難你,我自己去找張家,拚著這頂烏沙不要,我也要替平穀縣的百姓討個公道!”嶽子華說著就把自己的管帽摘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楊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