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鬱悶的張璁
嘉靖皇帝坐在那裏冷冷的看著張璁,這個時候還想著讓自己的人去補缺,那就得看看他們能不能經得住錦衣衛的調查。
張璁此刻也是頭疼的坐在下麵不敢吭聲,皇上堅持要讓那些新科進士去補缺,明顯就是不相信自己了,真要讓錦衣衛去查,肯定會出事,可這會自己也不能說同意皇上的決定啊,這樣不就等於是自己心虛了嗎?
夏言見氣氛僵住了,心裏也明白嘉靖皇帝的意思,這是鐵了心要讓那些新科進士去補缺,於是立馬出來解圍,對著嘉靖皇帝說道:“皇上,張首輔執掌內閣,對此提出異議,也是擔心那些新科進士辦事經驗不足,全憑一股書生義氣,不顧朝廷的章程禮法,這也是處於對皇上的忠心,對朝廷和百姓負責,並非存心頂撞皇上,質疑皇上的決斷,
其實老臣也覺得,讓那些新科進士此時去補缺也是一種曆練,這些人遲早是要下去任職,更何況朝廷百廢待興,此時也需要這些新鮮的血液流入。”
嘉靖皇帝聽了,微笑的看著夏言點了點頭,夏言連忙對著張璁說道:“張閣老,你說呢?”
張璁會意的點了點頭,連忙對著嘉靖皇帝拱手說道:“皇上真知灼見,用人更是不拘一格,老臣身為首輔不能體察聖意,老臣慚愧!”
心裏則是非常的感激夏言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否則,再這樣堅持下去,勢必會激怒皇上的。
嘉靖皇帝一聽張璁示弱了,立馬對著張璁擺了擺手道:“誒,張愛卿不必自責,愛卿老成持重,忠心為國,朕是知道的,隻是今時不同往日,正如夏愛卿所言,朝廷確實需要創新,需要有新的血液流入,再這麽按部就班可不行,朕對這些新科進士寄予厚望,張愛卿,即使首輔也是老臣,往後可要悉心教導他們才是。”
“是,皇上,老臣謹遵聖意!”張璁對著嘉靖皇帝拱手說道,
心裏則是非常的恐慌,皇上表麵上給了自己台階下,可同時也是在暗示自己老了,再這樣下去,首輔就該換人了。
“嗯,那就讓吏部趕緊去辦吧!”嘉靖皇帝點了點頭,心裏也會從非常的得意。
“是,皇上,臣等告退!”三位閣老立馬對著嘉靖皇帝拱了拱手,後退三步轉身出了暖閣。
嘉靖皇帝看著他們離去,心裏也是不禁的感慨,有錢就是好,說話硬氣,腰杆也硬了,換做是以前,自己縱然有心也是無力。
沒辦法啊,以前得靠著內閣幫自己弄錢,就必須顧忌內閣的想法,現在就不一樣了,有杜安的工坊在,就不愁沒錢,該是自己乾綱獨斷的時候了。
而張璁等人回到了內閣,立馬差人前去通知吏部,吏部尚書方獻夫也不敢怠慢,很快就挑選了一批新科進士出來。
到了下午的時候,那些被選中的新科進士接到了吏部的調任,也是激動的不行,剛中進士能去外地放個知縣都不錯了,沒想到還能留在京城任職,而且還是在都察院和順天府任職,這可是高配呀。
而此刻杜泰也接到了吏部的調任,坐在那裏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還不到本年的時間,自己已經是兩次升遷了,從正六品升到了正四品。
“老爺,恭喜你又升官了,你今年可真是官運當頭啊,都升了兩次了。”夫人李萍笑靨如花的看著杜泰說道。
“什麽官運當頭?那都是沾了致遠的光,懂嗎?”杜泰緩了緩神,看著李萍說道,順天府府丞可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沒有強大的背景想都不要想,自己在官場有沒有人脈,要不是堂弟的關係,這麽可能會有人想起自己?
“不會吧,老爺,府丞可是四品啊,致遠跟公主殿下的關係再好也沒這個權力啊!”李萍有點想不通,質疑的看著杜泰說道。
“你懂什麽?”杜泰瞪了她一眼,致遠的關係有多硬,自己可是知道的。
李萍愣了一下,連忙挨著杜泰坐下,好奇的問道:“老爺,致遠真有這麽大的本事啊?你跟我說說,到底這麽回事?”
杜泰撇了她一眼,非常得意的說道:“這的本事算什麽,這次果酒的事情鬧的有多大,你沒聽說嗎?順天府,都察院這麽多官員被殺,就連首輔張璁都拿他沒辦法,主動把自家的酒廠送給了工坊,你想想看,這些事情是公主輕易能辦的到的嗎?你忘了致遠是因為誰沒有回家探親的嗎?”
“啊,老爺,那你的意思是致遠跟皇上的關係不一般?”李萍一聽,驚訝的看著杜泰說道。
杜泰點了點頭,看著李萍叮囑道:“這種事情自己心裏明白就行,可不能跟別人說,記住了!”
李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心裏激動的不行,有了這層關係,自己相公以後也能輝煌騰達了。
“行了,我去找我兄弟聊聊天去!”杜泰說著就站了起來,很得意的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杜泰就到了杜安的家裏。
“大哥來了啦,恭喜恭喜呀!”杜安連忙站了起來笑嘻嘻的看著杜泰說道。
杜泰笑了笑,很感激的看著杜安說道:“致遠,這事又是在皇上麵前替我說的好話吧?”
“誒,我哪有這本是,你想多了,是你自己有能力,皇上器重你。”杜安一臉謙虛的對著杜泰擺了擺手。
杜泰笑了一下,心裏想著,你不承認我也知道,要不是你,皇上還能想起我?有能力的人多的是。
“咦,怎麽不見弟妹呢?”杜泰坐了下來沒看見閆菲菲,就開口問了起來。
“哦,她去公主那裏了,說是公主要跟她學做女紅,哎,正好我這段時間也比較忙,她倆湊在一起聊聊天,相互解解悶也好。”杜安隨口說道。
“嗯,這到也是,不過你也不能冷落了人家,再忙也要抽點時間陪陪她才是!”杜泰點了點頭,接著叮囑著杜安。
“大哥說的是!”杜安笑著點了點頭,這段時間確實冷落娘子了。
杜泰看著杜安點了點頭,然後端起茶杯開始喝茶。
“對了,大哥,你什麽去上任啊?”杜安喝了口茶,看著杜泰說道。
“明天就去!”杜泰微笑的說道。
“這麽快呀!”杜安愣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著杜泰。
“嗯,吏部催的緊,說是順天府那邊沒人做事了,府尹楊金水快頂不住了,所以這次調任的官員明天一早就要去順天府報道。”杜泰點了點頭看著杜安說道,杜安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杜泰。
“致遠,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杜泰問道。
“大哥,順天府的情況你可能不太清楚,皇上這次寧可用那些新科進士去補缺,也不同意吏部的舉薦,其實是有原因的,這些事情我也不好跟你說,你也知道府丞一職至關重要,皇上讓你去,那是信任你,希望你有一番作為,希望你能明白皇上的用心。”杜安想了想看著杜泰說道,皇上不信任張璁,自己可不能到處亂說。
杜泰一聽,心裏有些恐慌了,一臉著急的看著杜安說道:“致遠,我知道皇上這次派我去,肯定因為你,大哥是什麽人你也知道,違法亂紀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做,可順天府的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你得給我說清楚,要不然我這心裏沒底呀。”
“大哥,不是我不跟你說,有的話是不能說的,但是你也不用擔心,皇上是信任你的,你隻要秉公辦事,多為老百姓造福就行,其他的不用考慮。”杜安寬慰著杜泰,
其實這裏麵的事情大哥不知道更好,省的顧慮太多,失去的本性,這樣就有負皇上所托了。
杜泰點了點頭,心裏還是很亂,但是也不好再問,既然致遠不能說,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而府尹楊金水這邊,一接到吏部的通知,心裏也是震驚的不行,原本以為補缺的官員都是從順天府下轄的州縣掉上來的,這樣就還是自己的人,可現在突然換成一幫新科進士。
最關鍵的還是府丞杜泰,是從戶部調過來的,這就讓人頭疼了,府丞可是二把手,有監督自己的權力,如果不是自己人,那就是自己身邊的一顆釘子,有些事情就難辦了。
想到這些,楊金水頭疼的不行,沒辦法,隻能去請示張璁了。
很快,就到了張璁的府上,通報之後,管家領著楊金水到了書房。
“下官見過閣老!”楊金水對著張璁拱手行禮。
“嗯,坐吧!”張璁點了點頭,楊金水立馬坐了下來。“閣老,這次補缺的官員這麽突然換成了新科進士,皇上這麽做到底什麽意思?”楊金水不解的看著張璁說道。
“新科進士怎麽了?還不都是朝廷官員嗎?”張璁一聽,很不爽的看著楊金水,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難道我願意嗎?自己也去爭取過,可差點下不來台,這些事情能告訴你嗎?
“這!”楊金水吃了一憋,很詫異的看著張璁,心裏想不通啊,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還說要用自己的人,現在怎麽就變了,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啊。
“該用什麽人,皇上自有定奪,不要妄測聖意,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順天府現在還在你手上,不能再出亂子了,明白嗎?”張璁看了楊金水一眼,接著說道。
“是是是,閣老教訓的是,下官失言了,下官明白!”楊金水連忙對著張璁恭敬的拱了拱手,張璁點了點頭。
“閣老,順天府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這次出了這種事情,下官難辭其咎,現在朝廷補齊了官員,下官也想管理好順天府,可有些事情也得征求府丞的意見啊!”楊金水想了一下,試探性的看著張璁說道。
其他的官員還好說,府丞必須是自己人才好辦事,還得探聽清楚他的底細才行啊。
張璁一聽,便明白楊金水的意思,這些事情也應該告訴他,免得他惹出什麽禍事自己也不好收場,畢竟楊金水是自己的人。
“你的意思,老夫明白,實話告訴你,讓杜泰調任府丞那是皇上的意思,而且杜泰還是杜安的堂兄,這裏麵的厲害關係就不用老夫說了,雖然這次皇上沒有動你,但依老夫看,這次吏部考核你升遷的事情,肯定是沒戲了,
所以你要擺好你自己的心態,處理好各方麵的關係,把順天府治理好,這樣才能改觀皇上對你的印象,等到下去考核的時候,老夫才能替你說的上話,要是再出了什麽事情,老夫也保不住你,明白嗎?”張璁摸著自己的胡須警告著楊金水,心裏也知道,皇上讓杜泰任府丞就是要用他盯著楊金水,這個時候可不能對著幹。
“是,下官明白,多謝閣老提醒!”楊金水一聽,非常驚愕的看著張璁,升值的事情自己心裏早有準備,出了這樣事情,沒被殺頭就不錯了。
現在事情好你不容易平息了,卻又把杜泰派來任府丞,自己可是得罪過杜安,這不是明顯過來盯著自己的嗎?而且張璁也是在暗示自己,再得罪了杜安也沒辦法。
“嗯,你明白就好,別的事情也不要多想,想也沒用,用心辦好差比什麽都強。”張璁無奈的點了點頭道,現在朝局再變,自己的心態也得變,不變可不行,皇上又錢了,自己也就顯得輕微了。
“下官謹遵閣老教誨,下官告退!”楊金水很恭敬的對著張璁拱了拱手,心裏則是一肚子的抱怨啊,都是你侄子給害的,不但升職沒戲了,而且還可能烏紗不保。
……
第二天,杜泰和那些新科進士一大早就去順天府衙報道了,楊金水也是起了個大早,很熱情接待了他們,中午的時候還親自設宴給他們接風。
與此同時,外地的那些酒商也順利進京了,並且與杜安談好了合作,將工坊的果酒帶回去賣。
而陸炳這邊,也在開始拉攏其他的千戶過來賣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