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首輔又怎麽樣?
張璁回到了自己的府上,雖然這次談判將自己家的酒廠給搭進去了,但是然將事情平息下來,心裏也能接受。
而這個時候,張世茂一臉得意的走了進來問張璁,這次從談判杜安是否妥協了,張璁一聽,心裏火氣立馬又上來了。
“跪下,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張璁想都沒想,對著張世茂就是一巴掌打了過去,心裏氣呀,這個不爭氣畜生竟然背著自己做了這麽多事情,還在外麵大放厥詞說自己可以一手遮天,這種話要是傳出去,全家都要被連累。
“叔父,你怎麽打我?,我做錯了什麽?”張世茂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立馬就懵了,捂著自己的臉,癟著一張嘴很委屈的看著張璁。
“還不給我跪下!”張璁黑著臉死死地盯著張世茂嗬斥道,張世茂雖然感覺很委屈,但也不敢違背張璁的話,立馬跪在了張璁的麵前,驚恐的看著張璁。
“不知死活的東西,我打你都是輕的,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那裏,杜安的工坊是你能碰的嗎?別說是你,就連我都不敢啊。
跟你說了多少次,叫你安分一點,不要去碰工坊的事情,但凡是你聽進去一次,還會有今日之禍嗎?啊?”張璁怒不可遏的瞪著張世茂罵道。
“叔父,我沒想挑事,這次是杜安太囂張了,我不這麽做,咱家的酒廠就要虧錢,我也是為了家裏的生意,你怎麽還怪我呢?”張世茂很委屈的看著張璁解釋道。
“你給我閉嘴!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把事情往杜安身上推,別說是虧錢,就是讓你白給,你也得照做,知道嗎?”張璁一聽,氣的瑟瑟發抖,非常憤怒的瞪著張世茂說道。
張世茂一聽,很不理解的看著張璁,你可是首輔啊,還能怕杜安?
張璁接著說道:“你還有臉說是杜安太囂張,我看是你太囂張才對,別以為你幹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跟杜安是怎麽說的,你自己不清楚嗎?不爭氣的東西,你腦子長的是幹什麽吃的,你跟杜安鬥了幾回了,你討著便宜了嗎?
還想要入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還真以為杜安隻是在幫公主做事嗎?公主能讓朝廷命官明目張膽的去經商嗎?他是在幫皇上做事,你動了杜安的利益,那就等於動了皇上的利益,你懂嗎?”
再不跟他說清楚,以他性子,肯定還會去找杜安的麻煩,真到了那時,別說是他小命不保,自己也要被連累。
張世茂一聽,發愣的看著張璁說不出話來,心裏震驚的不行,此刻才明白為何屢屢吃杜安的虧,而且就連自己的叔父出麵都沒用,原來他是幫皇上做事。
“叔父,我錯了,真的錯了,可孩兒當是也是想把酒廠經營好,隻是沒想到果酒共工坊是皇家的,孩兒闖下大禍不敢求你原諒,請叔父責罰!”張世茂此刻就想隻鬥敗的公雞,崔頭喪氣的對著張璁低頭認錯,
不認錯不行啊,自己觸碰到了皇家的利益,再不認錯那就是死路一條。
“你真的知道錯了?”張璁歎了口氣質疑的看著張世茂說道,但是聽到他認錯,說話的語氣也和善很多。”
“是,叔父,孩兒太魯莽了!”張世茂連忙點了點頭。
“知道錯就好,起來吧,年輕人有爭強好勝之心,這個我也理解,但你這次的確是太魯莽了,以後做什麽事情可不能這樣了,聽清楚了嗎?”張璁很無奈的看了張世茂一眼,說著就伸手將張世茂扶了起來。
“孩兒謹遵叔父教誨!”張世茂看著張璁說道。
“嗯!”張璁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好了,既然你認識到自己的錯,現在改過自新還來的及,這件事情,我已經跟杜安說好了,你現在就帶人將那100萬壇酒和酒廠的地契交送給杜安。”
“白給呀?”張世茂一聽,遲疑的看著張璁,舍不得啊,隻幾十萬兩銀子呢,這不是虧大了嗎?
“去吧!記住,態度要好一點,千萬不能提錢的事情。”張璁很鬱悶的點了點頭,不白給還能怎麽樣,花錢能消災就不錯了,再僵持下去,皇上肯定不會饒過自己。
“是,叔父!”張世茂很鬱悶的看著張璁點了點頭,立馬出去了。
很快,張世茂就帶著酒廠的夥計將那100萬壇酒送到了果酒工坊。
杜安見張世茂來了,非常得意的看著張世茂笑了笑。
“杜公子,100萬壇酒已經送到了,這是酒廠地契,你收好!”張世茂一臉苦逼的看著杜安說道。
“張公子,這點小事你怎麽還親自跑一趟,你可是有身份的人,這多不合適啊!”杜安微笑的看著張世茂說道。
不得不說,張璁辦事還是有一套的,居然讓張世茂送來,那是在表示自己的誠意呀!
“杜大人說笑了,在下一介布衣,哪裏談的上有身份,請大人將地契收好!”張世茂一聽,心裏鬱悶的不行,杜安明顯是在挖苦自己,可自己還得忍著。
“張公子謙虛了!”杜安很不屑的看了張世茂一眼,心裏冷笑道:“今天到是停低調啊,估計是被張璁給臭罵了一頓,既然你低頭了,那就讓放你一馬,懶得刁難你。”
杜安接過地契看了一眼,然後就讓王管事跟著張世茂去接收酒廠了。
而杜安自己則是去向永淳公主匯報了。
永淳公主聽說事情解決了,而且張璁這次居然自己的酒廠都送給了工坊,心裏非常的高興。
“杜安,這件事情你辦的不錯,本宮真沒想到,你還能讓張璁自己主動把酒廠交出來,可真有你的!”永淳公主微笑的看著杜安說道。
“殿下,不是我辦的好,是張璁精明的很,其實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他知道事情再拖著不解決,到時候肯定就不是錢的事情了,再讓王佐繼續去查他下麵的那些官員,那他也頭疼,以後還有誰願意聽他,而且皇上不會讓過他,
再說了,等到外地的那些酒商把酒送到京城,我又不要他的酒,東興酒廠遲早要倒閉,能用一家麵臨倒閉的酒廠解決這次危機,他一點也不吃虧,否則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交出來呢。”杜安看著永淳公主說道,心裏也很佩服張璁的精明。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張璁確實不吃虧,但既然你知道張璁的心思,為何還要答應他呢?”永淳公主很讚同的看著杜安點了點頭,但是對杜安的做法又感到很不理解。
“殿下,事情總是要解決的,雖然他的酒廠會倒閉,但是到了我的手上就不一樣了,通過這件事情的教訓,我們還真應該有自己的酒廠,這樣就不會受製於人,果酒生意才能長期穩定的做下去。”杜安看著永淳公主解釋道,
心裏也很得意,張璁雖然精明,但我也不傻,沒有利益我還能上他的當?再說,皇上現在也不想動張璁,否則就不用去查那些禦史了,直接查張璁不就行了。
永淳公主一聽,目不轉睛的看著杜安,心裏想著:“這家夥看似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心思卻非常的縝密,辦事情也有分寸。”
杜安被看的點心虛了,連忙扭過頭去,這娘們老看我幹嘛?不會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吧?
“杜安,事情雖然解決了,但他畢竟是首輔,位高權重,這次他肯屈尊找你談判,雖然是迫於無奈,而且也不吃虧,但心裏肯定會記恨你,所以你以後可要提防著點,別讓他有機可乘。”永淳公主想了想,心裏擔心張璁以後會給杜安使絆子,就提醒著杜安。
“這你放心,殿下,我可不怕他記恨,出了事情不是還有大哥嗎?再說了,他當他的首輔,我做我的生意,兩不相幹。”杜安和不在乎的看著永淳公主說道。
首輔又怎麽樣?皇上還是我兄弟呢,要是惹毛了我,他就是隻老虎,我也得掰他幾顆牙下來。
永淳公主一聽,立馬撇了杜安一眼道:“你能不能正緊一點,本宮可是跟你說正事呢,你現在可是朝廷命官,怎麽老想著做生意?皇上還能讓你做一輩子生意嗎?
而且皇上也有他的難處,張璁是百官之首,皇上也不能不考慮他的麵子,而且張璁也有能力,皇上現在還需要他穩定朝局,別總是想著出了事情就找皇上,要想辦法自己解決,明白嗎?”
杜安很不屑的看了永淳公主一眼,心裏冷哼道:“我還不懂這些,這不就是政治鬥爭,相互利用嗎?我還能不懂這些?隻是不想活的這麽累,也不感興趣,還是賺點錢過日子舒服。”
“行了,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總算是解決了,結果呢也很不錯,你也辛苦了,說說吧,本宮該怎麽賞你?”永淳公主看著杜安說道。
杜安一聽,立馬咧嘴一笑道:“殿下,替大哥辦點事情那是應該的,哪裏還用什麽賞賜啊,不過累倒是挺累的,現在脖子還酸呢。”
還別說,這娘們手法還不錯,上次按的還挺舒服。
永淳公主一聽,立馬白了杜安一眼,接著就走了過去。
……
而王佐得知杜安和張璁談成了,心裏也鬆了口氣,立馬就去暖閣向嘉靖皇帝稟報了。
王佐單膝跪地對著嘉靖皇帝行禮道:“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行了,起來吧!”嘉靖皇帝看著王佐說道。
“謝皇上!”王佐連忙站了起來,接著拱手說道:“皇上,微臣奉旨查辦禦史一案,特來繳旨!”
“嗯,說說吧!”嘉靖皇帝點了點頭道。
“皇上,微臣查了八個禦史,總計貪沒白銀220萬兩。”王佐拱手說道。
“220萬兩?哼,他們可真下的去手啊!”嘉靖皇帝冷哼了一聲,心裏氣的不行,他們可都是言官呐,自己都貪還有臉去彈劾別人?他們的話還能信嗎?
嘉靖皇帝深吸一口氣,冷冷的看著王佐說道:“你是怎麽辦差的?難道你過來就是跟朕說這些的嗎?”
王佐一聽,連忙拱手說道:“皇上息怒,微臣還聽說張首輔去找杜安喝茶聊天了,而且還把自家酒廠送給了杜安的果酒工坊,順天府那邊也已經派人去請被趕走的那些外地酒商了。”
嘉靖皇帝一聽,緊皺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心裏也知道張璁妥協了,事情也該結束了。
於是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對王佐說道:“王愛卿,這次差事辦的不錯,到此為止吧!”
暫時還不能徹查那些該死貪官汙吏,現在朝堂需要穩定,不能亂,等延綏的戰事結束,朝廷有錢了才能去動他們。
“是,皇上,隻是皇上,那八名禦史和順天府的那些官員該如何處置,還請皇上示下!”王佐心裏鬆了口氣,再次拱手請示嘉靖皇帝如何處置那些貪官。
“殺!”嘉靖皇帝毫不猶豫冷冷的看著王佐說道。
“微臣遵旨!”王佐看了嘉靖皇帝一眼,一股寒意直襲腦門,連忙拱手轉身出去。
嘉靖皇帝看了王佐一眼,扭頭對著呂芳說道:“擬旨,陸炳查察順天府官員有功,擢升錦衣衛指揮僉事。”
“是,皇上!”呂芳點了點頭,然後就去擬旨了。
王佐出了暖閣,急忙回到了鎮撫司,命人做好了文書就送去了內閣簽字。
而都察院的那些禦史們聽到了這個消息,心裏也鬆了口氣,事情總算是結束了,也慶幸自己沒被抓。
很快,錦衣衛的文書就送到了內閣。
張璁坐在那裏看著錦衣衛送來的文書,心痛的不行,這些可都是自己的人啊。
但心裏也知道,這是嘉靖皇帝的意思,不簽肯定是不行,於是忍痛的簽字用印,同時心裏也在思索著如何讓自己的人接替這些位子。
這個時候,可不能然讓夏言的人頂上去,順天府衙和都察院可都是非常重要的部門,否則,首輔的位置很快就是夏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