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客棧內，蕭燁睡得也不安穩，因此他爹娘一進屋，便醒了。
見狀，他問道：“爹爹，娘親怎麽了？”
“累了。”給母子倆蓋好被子後，他叮囑道，“燁兒不要吵到娘親，乖乖睡覺。”
“那爹爹呢？”
“爹爹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晚些時候回來。”
蕭燁點點頭，沒再追問，隻要有娘親在他身邊，他便能睡得安穩。
合上房門，何衡還在屋外等著他，隻是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大哥，我之前便和你說過她和那人的事，你不信。這次剛好被我逮住，也讓你眼見為實了，如何？可是死心了？”
“阿衡，下次見到這種情況，記得早點告訴我，她被人欺負了。”
“被欺負的可不就是你這個冤大頭。”
“總之我信她，眼見也未必為實。”蕭牧初皺著眉，問道，“倒是你，客棧的房錢都付過了，退什麽房？”
“不用這個當借口，你會去那裏？可惜，你這人死腦筋。”何衡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才一段時間沒見，也不知對方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這般偏袒她。”
“即使是真的騙我，在我這裏，也圖不到什麽。”媳婦的解釋很明顯有所隱瞞，但他也不想刨根問底。
“所以，對方一用苦肉計，你就投降了？”
“阿衡！”
“也不知你是不是真傻。”何衡自顧自地說道，“這些年，你被她連累得多厲害，入不敷出也不為過，省吃儉用的錢全被她敗光了，想來你也不會有積蓄。怎麽，這樣過來竟然還是她先病了？”
“這怎麽能一概而論？”
“怎麽不能，我就是看不慣她。”何衡看著對方的臉色，換了個話題，“所以，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進京陪我做生意，別急著拒絕，莫非你媳婦還不準你發財？”
“走吧，你囉嗦了一天，我也沒聽進去。”蕭牧初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樓下，“喝一杯。”
何衡沒有拒絕，但，“我苦口婆心和你說了這麽久，你竟然說沒聽？你說說這是人話嗎？”
“再囉嗦，我回房休息了。”
蕭牧初一個眼神看了過去，對方乖乖閉了嘴，這時他才慢慢解釋道：“我不進京，不是因為她，她以前一直想我有一番作為。”
“那是為何？”
“我答應了舅舅，要幫襯他家，現在許執他們都未成親，實在是不方便出遠門。”
“原來如此。”何衡想起那家人，有些不以為然，“你舅舅連你成親都懶得過來，對你要求還這麽多，你倒是願意孝順他，何苦呢？”
“畢竟對我也算有養育之恩。”蕭牧初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內心有些許澀意，隻好靠喝酒掩飾一下突然襲來的情緒。
何衡看著一起長大的摯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對方這一路，前後都是火坑，哪裏都不好走，“那阿雪呢？你們之間還有戲嗎？”
“我一直把她當妹妹，之前隻是想要照顧她才想著可以娶她，所幸，她不需要我。”不然，他就會錯過大葉和燁兒了。
“你倒是想得開，明明是你爹娘給你撿的童養媳，卻被許執撿了個現成。”何衡想著那人，心裏便覺得不痛快，年少時自以為是地忍痛割愛，竟還是沒成全好友的幸福。
“如果他們相愛，未嚐不可。”
“你不覺得你舅舅都有兒子了，還賴著你不放，處處刁難你，明顯倚老賣老。”
見對方想要說些什麽，何衡連忙打斷道：“行了，我知道養育之恩，我又不是說不報答。可惜，若是你爹娘沒出意外，你的日子也不會一團糟，至少媳婦是賢惠的。”
對於爹娘如果還在世這類的想法，也就年少有過，現在的他，更珍惜眼前的幸福。
隻是好友對大葉的成見很深，他有些無奈，正想著再為媳婦多說幾句，卻被人打斷了。
“打擾二位用餐了，這位客官，你媳婦出門前給我交代過去向，我這邊一忙便忘了，還好你找到了她，我在這裏給你賠個不是。”
雖說媳婦確實讓他回來確認，但他卻從未想過，既然那人送上門，他便問道：“她和你說了什麽？”
“隻說去陌上酒樓辦點事，得空的話便去接她，其餘倒也沒多說了。”說完，見對方沒說話，掌櫃便離開，繼續招呼客人去了。
這邊，何衡玩味地端著酒杯，說道：“這事倒突然有趣了，她竟然會主動說明去向，你說這是何用意？”
“阿衡，你在我麵前這樣也就罷了，在她麵前給我客氣些，若是惹惱她，我不會幫你。”
“我沒你這麽容易心軟，反正我得再觀察觀察。放心，明日我便離開了，膈應不到她，但若是她再使壞，我也幫不上你。”想到這，他歎道，“假若你能夠離家，便來那裏找我，我不會虧待你。”
此一別，又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見麵，因此二人喝得倒也痛快。
說到顧錚這邊，原本他的一出戲將自己撇得幹淨，但回去的路上總覺得心裏不痛快。
其實他坑蘇大葉也不是一次兩次，但唯獨這一次，他有些後悔，或許是對方並沒有流露出讓他厭惡的情感。
想著她的婚後似乎並不美滿，哪怕是為了小花，他也不能過分禍害她，因此他幾番打聽，總算找到他們入住的酒樓。
還好，雖說僅有一麵之緣，但蕭牧初這長相，還是挺讓人印象深刻的，他沒多問，便坐在他們那桌，也沒管自己有多不合適。
眼下，還有礙事的人在，顧錚說道：“這位兄台，能不能勞煩你先回房？我有話要和他單獨說說。”
事關蘇小花的名節，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雖說這樣做對蘇大葉不公平，但隻要她相公不誤會她，便算是好事。
眼下這情況怎麽看怎麽有趣，因此何衡即便在被下了逐客令後，也是假裝沒聽見，繼續待在那裏。
三個人就這樣堅持不下，在感受到蕭牧初那邊傳來的壓力後，何衡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順手拿著未喝完的酒壺，說道：“二位既然有事要談，我便先回房。若是你這小子是來示威或是找茬，看看情況，考慮清楚再做。”
顧錚這人戰鬥力本就可以忽略不計，況且他感受的壓力隻會比對方更多，但也隻能硬著頭皮坐在那裏了。
四下倒也僻靜，因此，他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冒昧問一句，你沒揍她吧？你若不回答我，我便不會開口的，哪怕你揍我也是一樣。”
蕭牧初忍了忍心裏的不耐煩，回道：“沒有。”他有些不爽，自己對大葉如何，何須像旁人交代。
顧錚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該不會是在這裏喝悶酒吧？她和你說了什麽？”
“你到底想說什麽？”這種彎彎繞繞的說話方式，他有些吃不消。
“萬一她給你解釋了，便輪不到我說什麽了。”顧錚不怕死地說道，“我這不是想看看，你對她到底是什麽想法嗎？”
這人似乎很關心大葉，這認知讓蕭牧初有些不舒服，連帶著語氣也變得冷淡起來，“我和她之間，與你沒有關係。”
“那你有沒有聽她說起過我的事？”
也不知對方要試探出什麽，但他已是耐心耗盡，起身說道：“沒有。”
顧錚回想起大葉說過的話，加上對方此時的神態，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忙挽留道：“我接下來要說關於你家媳婦的事，你可是不想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