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親，您死在這裏很不體麵呢！建議換個地方！”
“我不管，我就要紙。不然我不出去，一輩子蹲在這兒。”
“可是親，如果您使用紙的話，紙和排泄物都會消失，這樣就沒有玩遊戲的真實感了！切身體驗也會大打折扣。”
係統的語氣聽上去頗為遺憾，但她會這麽輕易改變主意嗎？
並不。
她堅持自己的選擇，也不打算去確定遊戲真實感是否消失。
經過這番折騰，世界安靜了。
葉蓧總算有心思打量起這個地方，並和記憶中的屋子重合。
自帶院子的茅草屋，在現代相當於獨棟小洋房，隻是造型有些簡陋。
院子裏似乎還養著雞鴨，廁所裏還喂著豬，跟小養殖場似的。
正屋就是她睡的那間了，左邊是側屋，父子倆居住的地方。
按照記憶提示，原主產後一度厭惡蕭牧初，並和他分房睡，完全不照顧孩子，一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因此蕭燁哺乳期隻喝到羊奶。
後來他爹一人撫養，忙不過來的時候，還得背著孩子去種田。
而原主在這兩年裏，除了各種沒事找事外，沒有任何突出性付出。
補完這段記憶，葉蓧大概能理解他跌倒穀底的好感值從何而來。
若換成她，休掉原主的幾率更大。
但她還是有些不服。
記憶裏，蕭燁明明被欺負得更慘，好感值還是一個扭扭曲曲的1，是正數。
“蕭牧初，我們聊一聊。你是不是和你兒子比起來太小氣了？”
“至少把今天莫名其妙多扣的50好感值還給我，我不介意250太難聽！”
“果然兒子是親生的，相公是贈送的，使用效果很差。”
當然，這些話，她也隻能在心裏說說。
右邊就是廚房，明眼人一進去就知道，未來的夥食質量堪憂。
沒有油來沒有肉，可以說是和尚廟了。
她狠狠地拍了一下當初支付用的手，含著淚退出了廚房。
這時，一聲軟軟糯糯的娘親從身後傳來。
短暫受驚後，葉蓧轉身便看到小豆丁一個人戰戰兢兢地站在不遠處。
“燁兒，你在這裏幹什麽？怎麽不睡覺呢？”
“燁兒想如廁，可茅廁一直有人，所以我似乎犯錯了。”
說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冷，小家夥的腿有些發抖。
“所以，你是？”
看著自家兒子，她想到了一個驚悚的可能。
蕭燁見娘親臉色凝重，討饒道：“娘親不要打燁兒，燁兒知錯了。”
那眼淚說來就來，模樣甚是可憐。
即便她不是一位正牌娘親，也被眼前的小家夥唬住了。
於是，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柔和些，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安慰道“沒關係，娘親不打燁兒，帶燁兒去換衣服好嗎？”
果然喝了水後，聲音就好聽許多，至少不是沙啞如老太婆般的嗓音。
葉蓧為自己的聲音達到及格線默默鬆了口氣。
而小家夥第一次闖禍沒有受到娘親的打罵，眼淚也因為吃驚止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被娘親牽起的手，心想自己難道在做夢嗎？
該不會是回屋後，再好好收拾他吧？
不過，第一次被娘親牽手的感覺真好。
即便一會被打也值了，蕭燁這樣想著，內心有些複雜的歡喜。
夜色很暗，葉蓧也沒發現小家夥對她會錯了意。
牽著的手有些發涼，她想著不能再耽誤，便帶他直奔正屋。
裏麵就一個衣櫥，卻囊括了一家人所有的衣物。
而這堆衣物要麽過分樸素，要麽顏色豔俗到不忍直視。
沒辦法，畢竟這是一個自帶貧窮氣息的種田文。
衣物缺乏整理，隨意擺放，簡直一團亂，看得她強迫症都犯了，恨不得立馬把所有衣物疊一遍。
考慮到夜色已深，她忍了。
還好古代沒啥空氣汙染，月色也不錯。即便沒有燈光，勉強也可以看清衣櫥裏的情形。
但她找了半天，卻總是拿到各類女裝，這麽看來原主的衣服是真的多。
還真是個隻在自己的穿戴上花心思，體麵又自私的人。
沒時間去看自己到底有什麽衣服了，她仔細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扯出一條幹淨的小褲子準備給小家夥換上。
卻沒想，蕭燁接過褲子準備自己換。
這舉動，懂事得讓人有些心疼。
葉蓧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自家兒子笨拙地脫著褲子。
小家夥的臉禁不住這樣的目光，紅了，甚至不敢抬頭看她。隻是默默地為自己笨手笨腳，半天脫不了褲子較勁。
或許有人旁觀，影響發揮。
在原主關於自家兒子為數不多的記憶裏，她知道他會獨自換衣服的，隻是慢了些。
這模樣雖然挺可愛，放在平時也就罷了。夜裏涼，一直這麽單薄是很容易感冒的。
沒指望蕭燁開口求助，葉蓧將他抱了起來，換下他的褲子。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伸手將幹淨的褲子給他提上，係好。
完成這一係列操作後，她總算有機會和他說會話，順便刷下好感度。
許是心情也有類似的觸動，她認真地看著未來會一直相處的孩子，說道：“其實燁兒不必這麽勉強自己，娘親是可以幫忙的。”
歎了口氣，她接著說道，“娘親以前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經曆了一些事情，娘親想通了很多。”
“從現在開始，燁兒可以慢慢感受到娘親和過去的不同。乖，睡覺去吧。”
說罷，她揉了揉小豆丁的臉，擺擺手讓他回房休息。
“想牽牽。”
這聲細若蚊呐，若非夜裏極靜，她敢用人格擔保，自己絕對聽不到。
“好好好，我帶你去。對了燁兒，你可以在院子裏找個角落如廁啊。沒必要非去茅廁。”
她啼笑皆非地牽著兒子的手，沒話找話中。
“娘親以前，恩，不喜歡這樣。”
蕭燁牽著她的手緊了緊，似是怕她聽到這話後不開心，甩開他的手。
葉蓧沒有感受到這一細節，此時她的腦海裏閃過這段細碎到快被忽視的過去。
孩子再小些的時候，不敢一個人去廁所，怕豬咬他。
而那天他爹正好不在家，他也不敢去喊娘親陪他，隻能找個角落如廁
卻沒想被原主看見，不知道怎麽就礙眼了，衝上去一頓暴打。
蕭牧初回來後也因為孩子一身的傷，衝原主發火。
結果對方直接以和離這兩個字，使這件事不了了之。
或許在他心裏，家裏始終需要一位女主人陪在孩子身邊。哪怕她作為母親並不合格，也好過讓孩子一個人成長。
但她看來，若是長期這樣下去，蕭燁的一生都會活在童年的陰影裏，難以幸福。
這些雖說不是她做的，但破鏡重圓的任性要求，或許就是燁兒這兩年時光的悲劇源頭，總歸是有逃避不了的責任。
許是感到內疚，想要彌補，葉蓧將小家夥抱了起來。
蕭燁瞬間僵住了，全程沒敢動彈，隻敢眨眨眼睛，生怕自己一動就打碎了這個夢。
待她將他放回床上，蓋好被子走後，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不自覺，他捏了捏自己的臉，好疼！
原來自己沒做夢！
娘親不止牽了他，還抱了他。
蕭燁轉身看了看熟睡的爹爹，好想把他搖醒，告訴他這件事。
但想到爹爹白日這麽辛苦，還是決定忍住，心裏甜甜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