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由渠與世子
同日,秦王賜婚,嬴華與車萍喜接連理,寓意雙喜臨門,他們的婚宴晚飯時分舉行。車賈早先到達鹹陽城包了最豪華的如意酒樓,為女兒出閣撐門麵。因經曆半道截殺,同患難共生死,義渠駭、魏冉、熊橫等人被嬴華將軍府和車老板共同邀請參加婚宴,權作酬謝!
由渠一直在殿外等候,他要親眼見到義渠駭,否則心有不甘。隻到大殿上的賓客盡數散去,他還未等到義渠駭,無奈之下隻好出了王宮,到義渠世子府找他。
秦國為了彰顯大秦邦交的誠意,為各國來秦為質的世子修建了府邸,讓其平安居住享受秦國的禮遇。
由渠來到義渠世子府,張焱急忙出去多方尋找,一直等到油燈燃起,依然沒有見到義渠駭。
其實義渠駭因參加嬴華與車萍的婚禮,喝得酩酊大醉,隻好夜宿熊橫府上。事出有因,酒宴上見到新郎嬴華,比他想象的還要年輕帥氣,身形魁梧英氣逼人,與年近五旬的秦王相比,他才是當之無愧的曠世英才。再配上嬌美漂亮的俏新娘車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英雄美人。所有的嬴氏宗親都來祝賀,一時間賓客盈門,熱鬧非凡。
他確信自己最初的眼光沒錯,不過這一切美好與他無關,反而深深地刺痛了一個男人的心。他多想擁有至高無上的王權,極度渴望手握重兵,未來的日子與嬴華真刀實槍地大戰一場,奪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占領這裏的一切。從此他日思夜想著義渠國,魂牽夢繞的是屬於自己的軍隊…
張焱回來後不敢說實話,隻好臨時編個謊說:“世子陪熊橫公子出去狩獵了,明日才能回來。”
由渠聽後說:“這孩子好玩成性,不知這些年在秦國有沒有長進?”
張焱隻好把義渠駭這些年的所做所為詳細稟告,由渠聽後意味深長,心中五味雜陳。從一個長輩慈愛的角度考慮,他這幾年的曆練大有長進。原本稚嫩、純真的小孩,一下子長成了有膽識、有誌氣、有底氣的小夥子,如今混得風生水起,還結識了許多新朋友比他想象中的孩童成熟了許多,由渠心中很欣慰。
臨走前對張焱語重心長地叮囑一番,給他們留下好多銀錢,作為生活用度,然後對他神神秘秘地附耳密語幾句。張焱聽後興高采烈,像吃了蜂蜜一樣心中樂開了花。既然如此,由渠已無牽掛,安心回驛館休息了。
次日,張焱便去熊橫府上候著,怎料義渠駭和熊橫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待他們醒來後張焱趕緊稟告,義渠駭又把他責問一頓,急忙騎馬去追,一路疾弛追至鹹陽城門處,守衛告知王叔天剛亮就已啟程回國了,他們連個人影也沒見著。因此,他想回通過王叔請求秦王放他歸國的念想,隻能擱置,日後再作打算。
由渠又何嚐不想帶義渠駭一同歸國,好讓他早日親政,主持義渠國的日常事務。他也好卸去壓在肩上的千金重擔,安享晚年。誰曾料想薑戎人肆意妄為,發兵侵犯秦國邊疆,秦王剛剛大婚,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請求秦王恩準世子歸國,時機尚不成熟,秦王定然不會應允。他又擔心義渠駭胡攪蠻纏,耍小孩子脾氣硬是要回國,思慮再三還是早走為好。
他離開義渠國多達半月之久,盛夏過後,又該義渠人一年一度遷徙牧場,儲備飼草和糧食了。在這個多事之秋,他無論如何也要盡快返回義渠國,妥善處理薑戎人的內亂嘩變之事。
義渠駭沒有見到王叔,城門守衛見不到文書不讓他出城。張焱勸他回去,一路上又苦口婆心,把王叔臨走前的囑咐詳細道來。
“王叔交代,讓你暫且安心留在秦國,學習秦人文化,潛心請教秦人治國理政的方略、排兵布陣的章法,日後即可為振興義渠國大有作為。戒驕戒躁,勿近女色,潔身自好,王叔已將烏氏戎王的女兒與你定親,等你日後返回義渠即刻成婚。王叔留下的銀錢,足夠讓你結交異國權貴,為日後義渠國征伐天下,建立邦交創造有利條件,爭取外援力量。你身在秦國,凡事以秦王為至尊,小心處事謹慎做人,以大局為重,兼顧義渠的利益所在。還有就是…”說到這裏,張焱支支吾吾不肯說了。
義渠駭再三追問,“你還有什麽事藏著掖著?不然我寫信告知王叔!”
張焱執拗不過勉為其難才說:“王叔許諾將你家阿姊嫁我為妻。”
義渠駭聽後立刻變了臉,挖苦道:“怪不得你如此聽話乖巧,原來是得了便宜才賣乖啊!這樣就順理成章做了義渠的駙馬爺,我的個乖乖,乘龍快婿前途無量啊!”
張焱默不作聲,不敢抬頭。
義渠駭繼續邊走邊數落著張焱,“日後我可不自在了,你已不是我的隨從而搖身一變成了監視我,管著我的駙馬爺了,那還了得!”
還未等他滔滔不絕地說完,張焱已經跪在馬前。
“請世子殿下恕罪!我肝腦塗地,一心一意侍俸、跟隨您,永無二心。”
義渠駭也下了馬,說:“別那麽認真!一本正經像我要趕你走,不成?開個玩笑,別當真了!”二人嬉笑著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