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鄉遇後裔

  義渠王一行人還在街市上漫無目的地邊走邊逛。突然出現了一隊官兵，為首的正是曾經出使秦國的使臣說道：“奉秦王旨意特來迎接義渠王入城麵見我王。”


  義渠驌心中竊喜，秦王迫切要見他，足見其重視，此行的目的就達到了。隨即去見未曾謀麵的秦惠文王。


  他們將馬匹交於使臣送往上林苑飼養。秦王果然禮數周道，在秦王宮以王禮迎接義渠驌。


  秦王說：“義渠王不遠千裏，能來鹹陽真是稀客，讓我萬分驚喜，歡迎，歡迎，感謝捧場！”


  “來趟鹹陽，親眼目睹秦國的繁華街市，讓我大開眼界，不虛此行！”義渠驌說。


  秦王突然換了話題說：“義渠王迎娶的秦女，現在可好？孩子多大了？”


  “一切都好，今年剛得一子尚在繈褓之中。”義渠王說。


  秦王說：“那好！祝賀義渠王喜得貴子，做父親了！”


  義渠驌還想問點別的事情，可惜秦王還要接待其他諸侯，未能說出。隨後他們一行人由樗裏疾丞相，設宴招待並送回驛館歇息。


  晚間，義渠驌喝完茶正準備休息，突然“嗖！”的一聲從窗口射入一隻冷箭，義渠驌大吃一驚，急忙拔劍喊侍衛。待侍衛們走近一看，那箭上綁著一封信，趕緊取下看信，內容如下：


  我本義渠後裔，聽聞義渠王蒞臨鹹陽，明晚打開窗戶為號，定當前來拜會，聊敘衷腸，切勿聲張，無故推辭！

  義渠驌萬分欣喜，“沒想到能在他鄉遇故人，真是三生有幸呀！”


  隨即咐咐下去：“從此刻起關上窗戶，隻到明晚三更時分方可打開，等待神秘人出現…”


  侍衛們剛退下，秦軍的巡邏隊就到了，義渠驌不願暴露剛才發生的事情，故而未敢聲張。這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秦王命人帶領義渠王及眾賓客，觀看秦軍操練、暢遊上林苑，或狩獵野獸；或遊山玩水。義渠驌心中一直惦念著神秘人的約定，無心遊園慌稱身體不適，早早地回來歇息了。


  等待的時光特別漫長，義渠驌心中惴惴不安。回想今天路遇各位諸候，他本來有心結交，所以才主動上前打招呼，可是人家不怎麽搭理他！真沒想到出身顯貴的王候將相也是俗不可耐的勢利小人，真所謂“弱國無外交呀！”他心中充滿了憤慨。


  晚飯時刻義渠驌心有怨憤，故而多喝了幾杯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三更時分侍衛幫他打開了窗戶，不多時一個人影閃過窗戶。


  “別出聲，我是專程來找義渠王的。”


  義渠驌非常驚奇急忙起床，他一心等待的神秘人總算出現了。為了義渠王的人身安危一名侍衛持刀衝到了門外，另一侍衛則伸出頭到窗外探察，遂不及防隻見來人一個“鯉魚躍龍門”起身，從窗戶竄入室內，來人如此身手敏捷，足見其武功高強。義渠王本能地退到了門邊的牆角，侍衛們一起衝上來，未等來人直起身來，他們的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急忙跪地求饒：“義渠王讓他們放開我，我也是義渠人的後裔。”


  義渠驌看到是一個未及加冠的少年，這才放鬆了警惕，示意侍衛們放下手中的刀退下。他也收起了長劍，神情自若地走上前在凳子上坐定。


  “既然說自個是義渠人給我們講講你的家事，祖上生活在那個部落？”


  就在此時門外的秦軍巡邏隊又過來了。


  “請問義渠王可否安好？有無刺客闖入？”


  來人聽見秦軍到，急忙躲入桌下。義渠王打開房門對秦軍說：“沒事兒，我晚上閑著無聊，在房間裏練練劍，有勞各位將軍了。”秦軍退出，上別的地方巡邏去了。


  義渠王讓侍衛在門外守著，任何人不得打擾！他要仔細傾聽來人把話講完。那年輕人從桌下走出來，跪在義渠王麵前說：“我叫由渠，我父親之所以給我起這個名字，就是要我永遠記住自己是義渠人。我爺爺是秦國的由餘上卿的養子，聽父輩們一代代流傳，說我是義渠王的後裔。


  義渠驌萬分驚詫：“你可有憑證信物？”


  隻見那人從脖子上取下一枚虎噬羊銅牌飾，義渠驌眼前一亮，驚叫：“哎呀！這東西與自己的龍虎鬥銅牌飾非常相像，急忙將年輕人扶起讓他坐下說話。心中嘀咕，如此看來果真不假！他這才仔細打量這個年輕人二十歲不到的年紀，英俊的臉上寫滿了稚氣，一雙濃眉大眼充滿了對義渠的向望，不然也不會半夜冒然前來相認。他的長相與義渠家族的人有幾分相像。其實義渠驌在很小的時候也聽父輩們講過關於老義渠王的故事，成為一代代義渠戎王的家訓，教育後人切勿玩物喪誌，一定要發奮圖強。


  義渠驌問：”你的家人現在何處？快帶我去見他們。”


  由渠歎了口氣說：“不行，按照大秦律法，普通老百姓擅自私會他國君臣，當以通敵叛國之罪論處。


  義渠驌說：”我是義渠王，我不怕。”


  由渠說：“話不能這樣說。這裏可是秦國的都城，不是您說了算，況且我還是一個城門守將，更不能擅離職守，知法犯法要是被發現了，就得罪加一等。”


  義渠驌說：“既然如此，那還是不見為好，就說說你的家人現在的情況吧！”


  “父親年輕的時候，一心要建立軍功，後來好不容易熬到個百將，但好日子沒過多久，便戰死了。我就是因為父親戰功榮襲爵位才得到一個城門守將的差事，不用上陣殺敵了。”由渠說。


  義渠驌說：“既然秦國不待見你，跟我回義渠國吧！義渠的千軍萬馬全部歸你統帥。”


  由渠搖搖頭說：“我在軍隊服役期間離開秦國，那是叛逃的死罪。況且家中還有六十歲的老母需要照料。”


  義渠驌問：“你還有其他的家人嗎？”


  由渠說：“我尚未婚娶，再無其他家人了。”


  “我明日麵見秦王，請求他給你和母親放行，帶你們回義渠國。秦王乃大度之人定會恩準的。”義渠驌信誓旦旦。


  可是由渠立即跪在地上說：“兄長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父親陣亡不久，我要在這裏為他守孝三年，我隻想做個普通人。我此次前來隻是了卻父親的一樁心願，別無他求。請您原諒！恕難從命。”


  義渠驌看到由渠是個至善至孝之人，便不再強求，多說也無益了！


  命人拿出隨身攜帶的錢物贈送給他，可是由渠堅決不要，隻是反複強調“不可在秦王那裏提起此事，殺頭的死罪。”說完轉身躍出窗離開了。


  由渠走後義渠驌心中五味雜陳，想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