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西戎之亂
周懿王在位,國力漸弱,北方的戎狄部族一度強盛,翟駢率軍奪回了寧州的義渠國王宮,幾經修繕,完好如初。翟駢兄弟業已完成母親生前最大的願望,精心治理,遂成王業,此時華夏大地已經發生巨變。西戎出隴山侵吞邰地、義渠占領邠地、犬戎侵占上郡,周懿王為躲避戎狄的交互侵犯與眾大臣商議遷都犬丘。
到了周厲王時期,大舉征伐周邊的戎狄部族,周厲王連年用兵加重了老百姓的苛捐雜稅。戎狄部族多為遊牧民族騎兵作戰,利用山川地形險要關卡,神出鬼沒,飄忽不定。周軍無法施展大規模的軍團作戰,反而在溝壑縱橫的崇山峻嶺之間被戎狄軍隊迂回伏擊,消滅了周軍的有生力量。數年之後,周厲王征戰西戎的戰爭,最終以失敗告終。周王朝連年征戰,導致周天子國庫空虛,為了斂財充盈國庫,周厲王命人壟斷商業經營,重鑄錢幣,造成廣大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種地的百姓交不起賦稅。即使有地的富戶,種茬莊稼若是全部交稅,則沒有了口糧,老百姓奈何以生存?“苛政猛於虎”,於是戎狄的邊境上出現了躲避官府捉拿的大量難民,以乞討為生。
翟駢翟駔二人年老,已經去世多年,他們的後人出現了四位公子翟駰、翟駱、翟駁、翟騂。翟駰是嫡長子繼承了義渠的王位,其餘的均為旁庶出。
這一年西戎王也去世了,西戎發生內亂,西戎王原來的妻妾、兒子皆死於周軍的殺戮。現在的西戎王王妃乃義渠女人,育有兩子,老大才剛滿八歲,勉為其難將他推上王位。戎王年幼弱小,王妃在薑戎人眼裏不當回事兒,他們站出來覬覦王位。薑戎部族為了爭權奪利,故意使出各種陰招伎倆,意欲奪取西戎王之位。
為了避免發生更多的事端,王後向娘家義渠人求助,義渠王當即派了最年輕有為的翟驛,出使西戎幫其穩定邦國政局。翟騂率兩千餘騎兵到達西戎,即可捉拿了薑戎頭領並處死又推舉了新的薑戎頭領,翟騂還將義渠的律法國製帶到了西戎並頒布即日起實施。從此西戎才算安寧下來。
翟騂以超群的智慧和過人的膽識,維護了西戎的安定團結。現在的戎王年齡太小,不足以承擔統領西戎的重任。西戎王王妃對這個娘家侄兒非常滿意,就以各種借口想讓他留下來。私下裏對小戎王說:“舅家哥哥幫助咱們平了薑戎的叛亂,“好好謝謝人家才對呀!”
戎王說:“那以母親之見,我們該如何做呢?”
王妃說:“你去纏著表哥跟他學習騎射和治國安邦的策略。就這樣遷延時日,待我給他說一門親事,讓他把根紮在咱們西戎。以後想走也走不了。另外派人去義渠囯說一聲,翟騂公子協助戎王料理西戎的邦國事務尚未完成,又恐賊人再起叛亂,所以不便離開,待西戎徹底平穩安寧,再擬歸期,請義渠王恩準。隻要他留在西戎不走,隨便給個首臣或將軍做做,我們就不用擔心那些有異心的部族,三天兩頭叛亂,你這個戎王自然也好做,省心多了。
戎王唯唯諾諾的應著,唯命是從。
王妃在各部族的長老那裏挑選了五名容貌姣好的女子,讓翟騂挑選。
次日,王妃和小戎王一塊來見翟騂,一進門便說:“我的好侄兒,這些時日住的可舒心?生活可習慣?
翟騂說:“很好,一切招待都好。”
王妃說:“看你為我們西戎做了這麽大的貢獻,怎麽說於情於理也要感謝你。這五個女子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好女人,不知你中意否?”
翟騂急忙跪謝說:“多謝王妃的美意,我至今尚未婚娶,怎敢擅自收受女人,實不敢當。”
王妃說:“你看我就是操心的命,侄兒若是看不上,那就全部拉出去殺掉吧!”
王妃喊了侍衛進來,突然義渠的信使到來,送來義渠王的書信。王妃假裝什麽也不知道說:“快看看你家大哥,有何事情?翟騂拆開書信。信中寫道:
騂弟:
接到西戎的來信,悉知你的英明和才幹。昔日對你多有偏見,如今看來,你果然長大成熟了,父輩們的願望是強我部族。再現義渠國的輝煌,獨霸華夏,稱雄一方。
鑒於西戎的事務尚未處理完結,你且多留些時日,盡心盡力勤王。增加曆練,日後必有用武之地。且記!
王兄:翟駰
看完書信,翟騂的臉一百八十度翻轉。橫眉怒目說道:“你們究竟給我王兄說了什麽?他竟這樣對我!”
王妃說:“都是西戎王,年齡小,不懂事,不過他可是一片誠心,想留侄兒在西戎。如今的西戎,沒個出人頭地的英才,小戎王沒有良師教導、沒有文韜武略。作為一代戎王何以立世,統領這父輩遺留下來的萬世基業。侄兒要是生氣了,不給戎王臉麵,我替他給你下跪了。”
王妃失聲哭起來,剛要屈膝下跪,竟被翟騂上前扶起,看到王妃這般下作,翟騂不敢再言語了。王妃還要執意將這五名女子處死,結果被翟騂製止了。
他說:“我要逐個拷問,真若是女中英才,我定會留下,我尚未娶妻,自然會給她名分的。”
“這就對了,還是我的侄兒懂事!”王妃破泣為笑。
次日一大清早,翟騂便騎著馬出去狩獵了。隻留貼身的侍衛餘兮值守。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那五個女子端了洗漱用水進入翟騂的敖包內,此時才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地上堆著一大堆衣服。他們剛要出去,門口的侍衛餘兮傳話公子有令:命五名女子將這些衣服洗了,每人兩件不得偷懶,我隨行監視。果然,五名女子中真有人不會洗衣服。隻是將衣服放入水中,反反複複地淘壓根兒就沒將髒物洗下來,甚至連洗衣服用的皂角也不知道怎麽用?這幾個人在河邊洗衣,餘兮就仔細地看,並將她們洗過、晾曬的衣服,逐個做了標記。
洗完衣服自然有人喊:“累死了!”正欲回去休息。餘兮又說公子有令:命你們五人為衛兵們做飯,每人一灶共五灶,每灶供十人食用。待他們回到敖包前,有人事先架起了鍋,每灶統一配發了蔬菜和牛肉。那五個女子早就聽說這是對他們的考驗,故而隻能賣力地去做好。晌午時分,煮的牛肉差不多熟了,飄出了誘人的香味。蘿卜、青菜業已下鍋,衛兵們輪換替崗準備就餐。這時翟騂騎著大馬緩緩而入,馬屁股上還掛著兩隻肥碩的羚羊。衛兵們一哄而上,卸下羚羊牽馬去喂,翟騂走到灶前查看每一口鍋中的飯菜。並用防身的匕首,插入肉中試探生熟,並割了一小塊兒去品嚐。待翟騂查看完,命餘兮鳴鑼開飯,自己走入敖包中歇息。
餘兮盛來了五碗肉,翟騂享用過後說:“我心中有數了。”
餘兮驚訝地問:“你中意的是哪個女人?”
翟騂指著碗中的飯菜說道:“就這一碗”
餘兮趕緊湊過來說:“公子,你看走眼了吧!這女子其貌不揚,骨子裏還有股傲氣,日後恐難順從。不過從她洗衣做飯來看,留下來做個侍女倒很合適。”
翟騂不願多說,讓餘兮湊近了附耳低語幾句,躺下休息了。第三天,餘兮找來一大堆羊皮,備足了針線命這五個女人按照翟騂的身材做一件衣服。後半晌的時候,戎王和他的母妃實在等不及了,就騎馬過來瞧。翟騂這小子到底在折騰什麽?選個媳婦兒還這麽多的花花腸子,等他們來到敖包裏麵卻找不到翟騂,估計這小子又出去狩獵了。餘兮看到戎王與母妃又來了,忙騎著馬去尋。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翟騂提著野兔、胡狼走進了敖包,見到戎王和王妃行過禮,分主賓坐下。
翟騂說:“不知王妃與戎王有何事大駕光臨寒舍?”
王妃說:“哪裏的話,我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來有個重要的事情想同你商量一下不要推辭。”
翟騂說:“這是哪裏的話,不管西戎的大事小事,隻要王妃和戎王的命令,我義不容辭地遵照執行,無須商量。”
王妃說:“是這樣的,咱們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同戎王商量過,把各部族的長老請來議事。目前有兩件事,西戎的大將軍一職空缺,無人勝任,還有西戎的首臣尚且空缺,戎王太小不懂得怎麽治國理政。可是西戎大大小小的事務還得有人管理,整天讓我焦頭爛額,感覺力不從心了。這且不說,如今我老了,頭上的白發一天比一天多,我早就該退居幕後頤養天年了。我還想多活幾年,看著戎王娶了媳婦兒,才能安心啊!”
王妃說完又聲淚俱下。翟騂被王妃的誠意打動了說:“你的意思是讓我擔任何職呢?我王兄命我長期駐紮西戎,報效您的知遇之恩,一切全憑您的安排在下求之不得。”
王妃顯得有些激動了說:“現在的西戎雖說施行與義渠一樣的體製和律法,但到了各個部族頭領那裏就大打折扣,依然是獨斷專行,隻為一己私利而不顧西戎的大局。”
翟騂問王妃:“何出此言?看看今年秋後各部族繳納的牛羊數量,有些長老瞞報虛報族人數量,誇大各項開支。總而言之能少就少,能賴就賴,完全沒有西戎的國家大局意識。長此以往,西戎還怎麽強大,靠什麽來發展?”王妃憤憤不平地說。
翟騂說:“王妃所言極是,在下記住了。”王妃接著說:“那就定了,你來出任西戎首臣。那個將軍的位置先空著,現在無戰事,以後有了合適的人選再任命吧!”
王妃歡欣鼓舞地說:“那好,我要回去歇著了,該放鬆放鬆了,便要起身告辭。”
翟騂突然攔下王妃和戎王說:“請稍等片刻。我還有幾件重要的事情向你們事先稟明,請二位定奪。”
小戎王隨同母妃又落座了。翟騂說:“第一件事是既然要我擔任首臣,我就要著手組建稅賦機構,一並詳查各部族的戎民和牲畜的數量,以此為據征收賦稅。第二是在西戎的邊境上出現了大量周王朝流竄而來的難民。我想把他們收編了,有一技之長者留著,各盡其能,其餘的編入各部族放牧牲畜、老弱病殘的供養生活,以便吸引更多的難民前來投奔西戎。有了足量的人口支撐,我們就可以墾荒種田、發展畜牧,組建軍隊全都不在話下,自然而然就會逐步強大起來。第三是您送來的這五個女子,我逐個考教過了,隻有一人能夠洗衣做飯,料理家務。其餘的願留下的留下做侍女,不願留的,就請放歸各部族吧!”
小戎王及母妃聽完後,覺得翟騂果然非同一般而且妙語驚人。自己果真沒有看錯人,這幾件事都是他思量已久想做而沒有做的事情,真是讓人欣喜若狂。
於是故作正經地說:“你已經是西戎首臣了,一切事宜全憑你來料理,隻是得擬個章程議事的時候,由小戎王宣讀給各族長老一並執行。”
翟騂說:“臣下遵命照辦。”
小戎王一行人興高采烈的走出敖包,看到了跪在外麵的幾名女子。王妃問:“我倒要看看侄兒選的是哪位美女?”
翟騂一時竟沒有弄清楚到底是哪個了?木訥著。餘兮看在眼裏搶先一步說是這位美女。這是他今兒做的新衣服,請各位主子查看!王妃這才仔細的打量起來,這女子其貌不揚,一雙濃眉大眼,倒是招人喜歡,身體也強壯,衣服做得也不錯。
驚喜地說道:“侄兒好眼光!非同凡響,這是扈長老家的千金。恭喜、恭喜,祝賀你們!”隻見那女子立馬起身,反而說道:“他看上我了,可是我不願意嫁他,請王妃殺了我吧!隻是不要為難我爹爹。”
王妃問道:“這又是為何呢?
扈氏說:“自古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天他強迫我們幹體力活兒,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過我,難道義渠人就這樣不懂禮數嗎?請王妃為我們做主。”跪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
翟騂馬上說:“那好,我明天就準備了聘禮,親自上扈長老家去提親,一定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隻見那女子低著頭癡癡地笑著。王妃使了個眼色,翟騂便將她扶起來。
王妃又說:“其餘的四個就當是侍女吧!怨不得別人,那是你們技不如人。好生伺候著,要是有離異之私心者,首臣大人隨時可以處決你們。”翟騂還要說話,竟被戎王捂了嘴,示意不讓說了。
戎王說:“時候不早了,我們要走了。”戎王一行人騎馬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