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嶄露頭角

  方匄今年剛剛過了及笄之年，出落的一表人才，在義渠王宮的大殿上落落大方，緩步前行，不由得眾人睜大了眼睛，盯著看，嘴裏情不自禁地讚歎“方考這兒子真有出息！”方匄之所以這麽引人注目，是因為他穿著一身秦人的衣飾，全是絲織物和棉布做的。比起義渠人穿的獸皮自然好看多了，而且留著秦人的發飾，長髯短須，再配上天生的濃眉大眼，比起義渠人的長發大胡須，自然就是一位風流瀟灑的美男子。


  方匄走上大殿在義渠王麵前雙手並攏作揖並深鞠躬，然後說：“參見義渠王”。義渠王看到方匄小小年紀在眾人麵前並未膽怯慌亂，確實見過大世麵，氣度不凡。見到他也不下跪叩頭行禮，有點心高氣傲，義渠王想殺殺這小子身上透出來的傲氣，故意為難他說：“來人可是方考之子方匄嗎？”


  方匄說：“回稟我王在下正是方匄。”


  義渠王問：“你可知罪？”


  方匄答：“初見大王不知在下犯了何罪？”


  義渠王說：“你來麵見本王著秦人服飾，是不是早就把自己視為秦人了，你要是一心想著做秦人，何時再回秦地去呀？”方匄答：“非也，家父新亡，為父守孝三年，不會踏出義渠國半步。”


  義渠王問：“那你不知道入鄉隨俗這個道理嗎？難道家父沒有教導過嗎？”


  方匄急忙解釋道：“這件衣服是我兩年前入秦人之學堂，先生要求置辦的，我一直沒有舍得穿，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能見到大王時穿上給您看看。衣乃是人之華表，國之強盛，華夏文明進步程度及生產力發展的具體產物。我就是想讓大王親眼目睹這華麗的衣飾，見證秦人的富裕與生產工具的先進程度。大王若是能悉知這些事情，必定日後要為我義渠國人謀劃生計，造出華麗的衣服。”


  義渠王聽他的說辭頗有道理，便說：“穿衣之事。本王權且信你，那你見到本王為何不下跪行禮，反而行秦人之禮，難道說本王不如養馬放牧的秦君嗎？


  方匄答道：”大王又誤解在下了，今天來特意穿秦衣行秦禮自然是給您展示中原王朝諸侯國的禮儀，希望大王能效仿當今的天子把北方的遊牧民族全部統一起來，而不必拘泥於一些小禮節。”


  義渠王又問：“那依你之見，我目前該如何治理義渠呢？”


  方匄說：“大王，您要像商王一樣，把現在北方各地的戎狄小國全部聚攏到一起，建立集中統一的王權，實行中央集權統治，訓練出強大的軍隊，行之有效的國策來治理義渠國。


  義渠王隻想給方匄一個下馬威，誰曾想這少年才俊竟然有這般的遠見卓識，立馬改變了態度。溫和地問道：“你對治罪方卯不記仇嗎？”


  方匄答：“身為人臣要忠君報國，做事要為民謀福，做人要坦坦蕩蕩，言必行，行必果。一切不合時宜的私心雜念，必然會導致可怕的後果，理應受到懲罰，無可厚非。”


  義渠王與方匄的對答，在座的諸王大臣聽得頭頭是道，紛紛稱讚。方匄在朝堂上一鳴驚人，義渠王決定對他委以重任，無論如何也要把它留在義渠國效力。但他年輕氣盛，沒有經曆過重大事件的磨練，又恐日後難以馴服和駕馭，隻給了個隨軍主薄。正好翟鮒和方匄要去義渠國各個封地巡視與征糧，帶上方匄多接觸義渠人，這也算是一種考驗和曆練。臨行前義渠王鼓勵方匄說：“到各個封地去了，多了解民間疾苦和人情風俗，把搞義渠人的生計，當作自己畢生的事業，為夯實國人的財富儲備貢獻才智，達到國富民強的偉大目標。”說完義渠王又補充了一句：“等你們辦完差回來，如若不辱使命，我定當重重有賞。我在王宮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沒想到方匄臨行前卻給義渠王上送上了關中平原的進軍路線和幾個主要產糧區的分布圖。義渠王拿到圖，如獲至寶，心中樂不可支。暗自讚歎這小子真是個機靈鬼，連他想要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