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兵敗如山倒
兵敗如山倒，這話不假。
聞係雖然實力不俗，可這是綜合來講，如果兵力集中到一處，哪怕是他們的全盛期，單是一個程家或者是杜家也是抵抗不了的。
可眼下泰國紮東那邊還有聞元的諸多布置，柬寨又要分心，再加上有康冰那麽一鬧騰，雖說隻是半個杜家和一個有些殘了的程家同時對聞係下手，聞係也有些抵抗不住了。
分兵多處，聞係無法集中防守，眼下聞元又下了太多拖的命令了，整個部隊的結構都有些混亂，一時之間，偌大個聞係還真有些風雨飄搖的意思了。
無論是河內還是義安，絞肉機已經不足以形容眼下戰場的局麵了，幾乎就是個會吃人的黑洞，還是沒有底的那種，無數的人命被吸走，聞係雖說還並沒完全丟失義安和河內，但情況已然是岌岌可危了，而就在這樣的背景下，第二天一早，公審大會就要開始了。
身在曼穀的聞元仿佛沒有受到越南局麵的半分影響，熱情的招待著前來觀看公審的聞係眾人，其實倒是也沒多少，無外乎是張正，萬浩，張永一，王修這些人吧。
再加上一些聞係的功勳，或者是總部中的關鍵人物，也談不上招待，就是有些人聞元也許久未見，敘敘舊罷了。
而這些人看到聞元的狀態其實也都有些奇怪，尤其是常年在總部，和聞元的聯係已經相當少了的一批人，都或多或少的對聞元表示了自己對眼下越南局麵的憂慮。
聞元呢，倒是也都一一的給了不同的答案和解釋，雖然沒什麽用處，但總算是搪塞過去了，而三說兩說，這些人也就明白了聞元的心意，不再提起越南的事情來了。
伴君如伴虎，這話在聞元身上其實也是適用的，雖說因為他的性格可能會讓這些人並沒有那麽多的距離感，或者說擔憂會少一些，但是聞元不願聽的情況下，也沒有人那麽頭鐵再去非要觸聞元的黴頭，沒意義的事情。
公審大會定在下午兩點，按照聞元的說法呢，就是這些人來了總歸要先好好吃了午飯，也要讓康冰好好梳洗準備一下，這也不是什麽批鬥大會，說是公審，其實就和上一次聞元問詢康冰關於吳安那些事情的情況差不多，隻不過這一次有些事情是板上釘釘的罷了。
而大部分人都上午九十點鍾的樣子就過來了，這些人彼此之間有些也很久沒見過了，所以借著這個機會好不容易見一麵，也想著多聊聊，交換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雖然都是聞係的人，但是做的事情也不太相同，再加上現在聞係麵臨的局麵也很複雜，所以這些人彼此之間也有不少想聊的。
而就在這些人分散在總部各處說話聊天的同時，沒人注意到，開始去了門口迎接他們的聞元則是已經消失，悄無聲息的到了後麵的家中。
家這個說法也就是限於聞元和孫雅之間，孫雅常年坐鎮在曼穀，所以他在總部裏這棟宅子是常常住的，像玉媞，或者是陳璿這些人其實連來都沒來過幾次。
所以聞元一般指的家裏，就是孫雅這棟宅子，甚至都不是他自己的那一棟，他那棟的位置比較靠前，和前麵的辦公區緊挨著，一般來說他是當自己的辦公室來用的。
坐在家裏的沙發上，聞元皺著眉頭接通了麵前的通訊係統，畫麵那邊是吳安，吳安的表情有些疲憊，反應速度甚至都慢了幾拍，昨天晚上他一宿未眠，再加上受了傷，現在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都很差。
“師傅，義安這邊，實在是拖不住了。”
吳安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和蒼涼，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死人死的太多了。
無論是聞係的還是杜拉的，人命已經不能說到了不值錢的地步了，甚至已經到了多活著一個人就要賠錢，就要拖累整體的局麵的地步了。
能堅持到現在，純粹是靠著吳安有一口氣頂著，連著讓下麵的那些軍士也有一口氣頂著，就是不斷的靠著地利和共事，拿人去填補防線，而對方則是也純粹的靠人去延續自己的進攻節奏，就這麽下來，誰的人死的慢，就要出問題。
吳安實在有點熬不住了，他自問也是見過屍山血海的場麵的，義安的大戰，沒有不慘烈的時候，先前他滅掉楊鵬的那一次死人其實未必比這一次少，但帶給他的衝擊截然不同。
“辛苦你了小安，守不住的話，就撤吧。”
聞元歎了口氣，表情當中雖然無奈，但好像也知道這是必然一樣，而吳安則是神情裏甚至都透露出了一絲絕望，隨即搖了搖頭。
“師傅，這個時候我們怎麽撤？撤到什麽地方？河內的局麵已然也對我們相當不利，這個時候，難不成我們要引狼入室嗎？”
吳安心裏清楚，這個時候撤，不是完全沒出路，對河內的白海山來說也是一樣，出路很簡單，那就是讓開河內，往北寧方向撤，背靠河江，那裏聞係有絕對的控製權，仗還有的打。
可那是聞元想要的嗎？若是真的要南北分治，聞元從一開始就能有比眼下更好看的局麵，何必要等到死了這麽多人，整個聞係都有些傷了元氣之後，再撤回河江呢？
所以吳安心裏清楚，眼下這個時候，聞係已經沒得撤了。
可不同於吳安的想法，聞元卻好像下定了決心，搖了搖頭才道：
“撤吧，先往河內方向撤，和海山匯合，然後再從長計議。”
“師傅……”
吳安的表情先是驚訝，隨後卻又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有點驚喜的道：
“師傅，你的意思是利用程萬順？他不會讓杜拉的人進河內的對吧？”
杜拉攔住了那兩支雇傭軍的事情吳安是知道的，否則河內眼下的局麵會比現在更難看，而聞元聽到吳安這話，則是表情有點無奈的笑了笑，半晌才點了點頭。
“算是吧，先往河內的方向回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