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偶然引爆的定時炸彈
程天順的聲音輕快無比，仿佛沒有半分不可告人的隱秘，而程萬順聞言，則是眉頭先是猛的一皺，隨後漸漸的放鬆開來，笑著道：
“怎麽，趙哥和你有什麽事情要談嗎？剛才小思可是說了，說你在談事情。”
“談事情？她知道什麽啊，就是前段時間，我買了一張畫來，老趙聽說了，非說那畫他很久之前就知道了，肯定是假的，我不信，他就非要過來看，說看看畫是真是假。”
程天順口裏的老趙以前也算是為他們兄弟做事當中的大員，年紀比他們大不少，已經隱退了很多年了，但和程天順之間依舊私下裏經常有往來，對方現在是河內有名的文物收藏家，而程天順對這些也很喜愛，所以兩個人經常會交流一二，這也是有的。
“這樣啊，我還以為大哥又有什麽煩心事，原來是喜事。”
程萬順微微的笑了笑，程天順愛好這些他是知道的，雖然他心裏始終覺得有點附庸風雅的意思，但是倒也不妨對，最起碼是個愛好，沒壞處的。
而在這種語境下，得到一張好畫，當然是喜事，沒什麽問題。
“哎，可惜你不好這些，否則到是可以讓你來看看，其實說起來，聞元才是這一道的專家，當年還是他帶我入的門，隻不過眼下，物是人非咯。”
程天順好像絲毫不覺得聞元這個名字有什麽忌諱，很是隨意的提了起來，而緊接著，話題便自然轉到了眼下河內的局勢上，雖然沒有明說什麽，都是關心程萬順身體一類的話，但程萬順是能聽得出程天順話裏的意思的。
“這些，大哥就無需擔心了，養好身體也就是了，未來，聊這些事情的時間還長著呢。”
說到最後，程萬順終於忍不住主動結束了這一番對話，主要是現在的程天順有些婆婆媽媽的，東拉西扯的總是和他說些沒用的事情，程萬順實在是有些堅持不住。
“好，你也多休息，那我先掛了。”
程天順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關心之意，隨即才掛掉了電話，而電話這邊的程萬順，則是感覺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默默的點著了支煙，打開了房間的窗戶，足足兩支煙的時間，才算是平靜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
“去查一下，今天我大哥那裏都什麽人去過，什麽時間來的什麽時間走的，包括照片，我全都要，做的手腳幹淨一點，人沒都走之前，一直等在那。”
就在程萬順打這個電話的同時，另一邊的程天順則是已經從自己的辦公室回到了外麵，而外麵坐著的，正是那個收藏家老趙，隻不過，兩個人交談的內容，卻和畫沒有絲毫的關係。
“統帥，是出什麽事了嗎？”
老趙的表情滿是謹慎，哪有半分品茶賞畫的文人樣子，反而倒像是個十足十的特務，而程天順臉上的表情則是猶豫了一下，隨後才搖了搖頭。
“沒什麽事，隻是……萬順打了電話過來，問問我最近身體怎麽樣。”
程天順嘴上說著沒事，可說完這句話之後，卻是不再肯說話，手裏端著茶，表情裏分明有著猶疑之意，而對麵的老趙聽到這句話則是已經，想了想才道：
“二爺那邊，會不會是知道些什麽了？”
這一句話要是讓程萬順聽到他就知道，相信程天順是一個多麽愚蠢的決定，而程天順則是絲毫不覺得老趙說的話有什麽，想了想，隨後才搖了搖頭。
“也未必，他一直可能對我都不是十足的信任，有些試探也是正常的，未必是知道些什麽了，可能就是想到了什麽，又開始懷疑我，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兩個人畢竟也是兄弟，所以對彼此之間都有幾分了解，而這老趙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隨後才繼續道：
“統帥，杜拉那邊提出的條件就是這些，我的想法是，還是有些誠意的，但隻不過其中，要您親自聯係他這一條，是不是……過於放肆了。”
“若是真的能成事，別說親自聯係他，就是我親自見他一麵，又能如何？”
程天順的臉上浮現出了點帶著深意的微笑，而老趙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道：
“這倒確實如此，隻不過，我終究還是有些懷疑杜拉的誠意，畢竟……”
“畢竟如何？你難道還覺得，他和杜先之間的父子之情是什麽拘束？”
程天順臉上的表情很淡漠，也就是這一切程萬順都看不到，如果程萬順看到了這些，估計恐怕再也不會相信程天順說的任何一句話。
“那倒也不是，隻是，先前杜拉的態度很不明朗，今天卻是突然主動聯係我們，其中的反差……有些大，我怕中了他的計啊。”
老趙考慮的這些也有點道理，在杜拉今天看到那份消息之前，整個人的態度還很不確定，甚至比眼下的程天順還猶豫，可幾乎就是轉眼之間，便瞬間轉了態度，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該小心的，自然要小心，可他做出這事情，也未免沒有幾分道理，老撾地麵上傳了那麽多的風言風語，以前的，現在的，裏麵都有推波助瀾的痕跡，很有意思，大概是還有其他人坐不住了吧，杜拉怕是隻是恰逢其會。”
程天順笑了笑，隨即說了一句，他說的不僅僅是眼下老撾地麵上的一些說法，甚至還包括這些年來始終流傳的一些……攀比。
比如用聞元來比杜先，或者用聞元來比杜拉，他說這裏麵有推波助瀾的痕跡，純粹就是裝傻，這事情是誰做的，他心裏再清楚不過，他也有一份。
這麽多年以來，程天順始終想把老撾製造成聞係背後的一枚定時炸彈，可卻是始終沒見成效，原本他已經絕望了，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因為一個康冰，卻是瞬間引爆。
這也是他眼下對杜拉說的話相信的原因，其中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出手引導的，來龍去脈他再清楚不過了，他怎麽能不相信。
換句話說，他在傳出那些話的時候，杜拉會怎麽恨上聞元，會怎麽恨上杜先，他早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