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偽君子
“哈哈哈哈，萬順啊萬順，你看你，就應該是我們這路人。”
寧年哈哈大笑著看向程萬順，而程萬順聞言也是笑笑。
“我也想的，就是沒辦法。”
“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呢？聞元還沒來，我想我們也是老朋友了，多聊幾句。”
臉上的笑意驟然收斂，寧年表情頗為嚴肅的看著程萬順。
“寧先生，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隨時可以，隻要你想。”
寧年一邊點著手上的煙，一邊攤了攤手說了一句。
“你知道，我這樣毫無防備見的，可都是我覺得能當朋友的人。”
“寧先生，你可是不說假話的，毫無防備？”
程萬順顯然不相信這句話，而寧年聞言則是攤了攤手。
“我可是毫無防備，如果有什麽，那是聞元的事情了，但是我敢打賭，他也一定會告訴你，他是毫無防備的，你覺得呢？”
“聞爺自然會這麽說。”
程萬順聳了聳肩，兩個人猶如老朋友見麵一樣親切，沒有一個人的笑容像是作假。
“怎麽樣萬順，要不要考慮一下？”
寧年笑著看向程萬順，而程萬順則是搖了搖頭。
“不行啊寧先生，最起碼現在不行。”
“不急，我想聞元是打算和你聊聊以後的事情的。”
寧年很是理解的點了點頭，隨後則是站起了身。
“聞元很快就到，你先坐。”
“寧先生請便。”
程萬順做了個請的手勢，兩個人一切的態度都恰到好處，絲毫看不出來是已經刀兵相見的雙方，並且兩個人還是兩方舉足輕重的人物。
也不去看寧年，程萬順自顧自的點著了支煙，坐在沙發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事情，差不多十分鍾之後，聞元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廊。
“好久不見啊萬順。”
開場白都是相同的，而看到聞元來了，程萬順則是趕快站起了身。
“好久不見聞爺。”
兩個人握了握手，然後分別坐下，好像是來談一樁無論如何對雙方都不傷筋動骨的生意一樣，彼此的表情都很是淡然，甚至還有點親切。
“還記得這裏吧？”
聞元一邊抽出煙來給自己點著，一邊看向程萬順。
“當然記得，這是您當年救我和我大哥的地方。”
程萬順正色點頭，而聞元則是一臉遺憾的表情。
“是啊，我當年以為，我找到了兩個好苗子，是和寧年還有海山他們這些人一樣的左膀右臂，那個時候，我絕想不到今天。”
“嗬……說這樣的話，不像聞爺的風格啊。”
程萬順臉上原本也有一絲回憶的表情，不過很快卻是露出了點詫異。
“人老了，想的也不一樣了，心裏隻有舊朋友，沒有新對手了。”
聞元笑著擺了擺手，而程萬順也是隨之笑笑。
“聞爺哪談得上老，要是說您輩分大倒是真的。”
“別提輩分了，要是被昆博知道我見你，說不定再不肯幫我了。”
聞元撇了撇嘴擺了擺手，而程萬順則是露出了笑容。
“聞爺還是那麽幽默。”
“算了吧你小子，萬順，我有些時候真覺得，你還不如你哥。”
忽然的這麽一句，讓程萬順的表情有點愣，而聞元則是很快擺了擺手接著道：
“當然了，你別想多，有些時候，我覺得我自己也不如他，你哥是個光明正大的小人，而你我，就算不是偽君子，和真君子也遠著呢，你說呢？”
“看起來聞爺是老了，以前可是從不會說這樣的話。”
程萬順沒接這個茬，但表情裏也有點感慨。
“是啊，年輕的時候總想著成事，出頭，心浮氣躁的很，卻又總想掩飾，這一路走過來，有時候覺得，很多事也沒有那麽大的價值，倒不如做個真小人。”
“聞爺現在也還能成事，況且聞爺在我心中，始終是個體麵人，是真君子。”
程萬順這番話說的很真，真到聞元都升不起一絲懷疑的感覺。
“哈哈哈，萬順啊萬順，還是你會說話，要是當年你把這番話當著我的麵說了，早就沒有今天了，何必呢？”
聞元開始滿臉的笑意，隨後則是忽然轉冷，連程萬順都被嚇了一跳，定了定神之後才搖搖頭。
“人各有各的選擇，聞爺，過去的事，不必再說了吧。”
程萬順不想多聊這個話題，他覺得自己欠聞元的，雖然他也不想這樣，但事實如此。
“是啊，過去的事，不必再說了，那就聊聊現在吧萬順，你是什麽打算？”
“聞爺指哪方麵？我？還是程家？”
“現在還用得著分的這麽清楚嗎？”
熄滅了煙頭，聞元表情有點奇怪的問了一句。
“當然，我是我，程家是程家。”
程萬順表情很嚴肅的點了點頭，而聞元則是沉吟了半晌才繼續道：
“萬順，如果這樣說的話，那我可就要多絮叨幾句了。”
“聞爺您說。”
程萬順很是恭敬的點點頭，表情中對聞元的絲毫不弱於聞係中的任何一個人。
“你知道我一向是喜歡你遠多於程天順的，這話我不是今天如此說，即便是當年，也是一樣，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明白。”
“我明白。”
程萬順哪可能不知道這些，別說是他，就連程天順心裏都是心知肚明。
“那我就說的直白點，如果你不打算爭奪統帥這個位置的話，我同意你把手裏的人交給程天順，然後加入聞係，聞係的大門，始終是對你敞開著的，當然，如果你想這麽選的話。”
聞元這話已經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幾乎是不附帶任何條件的直接對程萬順拋出橄欖枝，而程萬順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有一絲詫異，隨後則是鄭重的站起了身。
“對不起聞爺，我想我不能答應您。”
“沒事，先坐先坐。”
聞元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揮揮手示意程萬順坐下，而程萬順則是搖了搖頭。
“聞爺，您有恩於我和我大哥，我大哥不懂得知恩圖報，我在這兒替他和您道歉。”
“過去的事了……哎……”
有點無奈的攙扶起一躬深鞠到底的程萬順，聞元的表情也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