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一樁秘辛
“若是連這點事情都抗不過去，那就是廢物，這世道，是不允許廢物活著的，六哥您寬心吧，眼下的仗要怎麽打，還是個未知數。”
高平站在柳唐身邊，眼神從剛才滿是仇恨的血紅色也有了諸多變化，變得更加平和，裏麵還隱隱有著意氣風發的銳氣，作為第一個跳出來支持柳唐，送給了柳唐一步坐穩這個軍長位置的台階的人，他自然得到了更多優待。
先是當場被許諾為團長，而後又是軍部的將領選拔，他自然再次脫穎而出，任軍部幕僚長，一天之間從大頭兵變成軍部的大腦，高平心裏清楚，死了一個哥哥，換來的這個價碼，簡直是物超所值。
“炮火覆蓋超過三個小時了，程家軍團卻是還沒有絲毫動靜，恐怕早早就想到了我們會有這一招，現在所有人大概都在山裏，主打堅壁清野，這種仗，想啃下來，怕是贏了，剩下的人也是十不存一，我沒把握啊。”
柳唐表情惆悵的說了一句，而高平則是點了點頭，想了想才道：
“還有二十個小時，六哥覺得，他們能帶回多少兵來？”
“賬麵上的三分之二吧，如果能帶回這麽多，我的仗還能打，北邊的兵已經調過來了，五個滿編的駐防團，怕是比我這個軍長手下的兵還要多得多了。”
柳唐對眼下的局麵也很清楚，能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對他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最好估計，如果按照最差情況考慮，可能也就隻能剩下一半的人。
“總部沒有指派將領過來，這也是對六哥您的信任。”
高平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後則是捧了柳唐一句。
“嗬，你們都不知道吧，十年前吧，差不多，我見過聞爺一麵，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年紀比我還要小，那個時候他問過我，想不想出來做事。”
“那您的回答呢？”
高平臉上閃過一絲遏製不住的好奇，以他的位置來說，這樣的消息是他平時根本不可能聽到的，麵前的柳唐雖然過去也僅僅是個中隊長，不過無論是從他那五個哥哥，還是他在這邊待的時間來看，知道的事情要遠比高平多無數倍。
“我問他，我說什麽條件，他說條件很簡單，隻要我也做他的幹兒子，低個頭也就是了。”
柳唐的表情很平和，而高平則是微微低了低頭，有些回避的狀態，他沒想到柳唐說的會是這樣的秘辛，聞元的幹兒子，在他看來，各個都是高攀不起的大人物，誰要是能有這份殊榮，那就是做夢都能笑醒，可柳唐的年紀……高平覺得實在不太好說，所以靜靜的等著柳唐後邊的話，可沒想到柳唐卻是扔出了個反問句。
“你知道，為什麽他說，要我和他低個頭嗎？”
“這……我不知道。”
高平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恐怕能牽扯到無數年前的秘辛，怎麽可能是他輕易就能知道的。
“我以前是個富家少爺，這你總清楚吧？”
“清楚，清楚。”
高平連連點頭，這事情在營地裏多有傳聞，雖然沒人證實，不過柳唐本人，連著他的一些親信也都從來沒有否認過，所以大家也就默認是真的了。
“我父親是昆老的弟子，死在二十年前，那個時候，聞元可能剛剛出道，亦或是還沒出道，當時柳家是官麵上最依仗的家族，可惜，一切都隨著我父親的死煙消雲散了。”
“這……您節哀。”
高平猶豫了一下說了一句，而柳唐則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聞爺和昆老接觸之後，昆老交代他照顧一批人，我就是其中之一，隻不過我的理念並不師承我父親，更談不上師承昆老，和聞元更是背道而馳，所以聞元和我聊了聊，我對他的很多做法都很反對，所以他想磨磨我的性子，我就被扔到了河江南部，其實，這一早就是為我準備的位置，隻不過等到了今天罷了，我不意外。”
“啊，怪不得……”
高平下意識的驚呼了一句，河江南部這麽多年不設駐守軍其實一直是個謎團，對外的說法是因為這邊地形複雜，分散的中隊更容易控製各個交通要道和防禦樞紐，也更加靈活，不過這其實並不符合聞係一貫以來的編製習慣，所以外麵有很多風言風語，高平自然也聽過這些，沒想到，今天卻是解惑了，怪不得柳唐可以這麽快坐上這個位置，原來一切都是早有準備的，並不突然。
“按輩分來看，聞元確實比我大上不少，他的老師比昆老大半輩，昆老都要主動和他平輩論交，雖然他一直自稱是小輩，但是誰都清楚，兩個人是平起平坐的，而且即便是如此，他也和我父親是一輩的存在，我叫他一聲幹爹並不算什麽丟人的事情，他的那些幹兒子裏邊，年紀比我大的，也並不是沒有。”
沒去管高平臉上的驚愕，柳唐淡淡的說了一句，而高平則是同樣點了點頭，算是應和了一句柳唐說的話。
“不過我們兩個之間，是觀念上的分歧，所以我不能和他低頭，十年就過去了，不過終於到了今天了，越南要全麵開戰，山王被俘，富兵缺將，沒想到，倒是我出場的時候了，這一場不贏下來，我是絕對不罷休的，他知道，我會拚命。”
“我願意隨六哥，肝腦塗地！”
高平也是人精，一聽柳唐這麽說，便是立刻跪了下來，而柳唐則是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
“和你說這些，是想和你交心，下麵無論怎麽亂，我不希望亂到軍部裏來，他們廝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要他們命，可我，不好出事的。”
高平看著柳唐那張平和的，甚至帶著點笑意的臉卻是忽然覺得全身上下都是一陣冷意，半晌則是再度猛然跪下。
“六哥，高平受您提拔，別無他念！”
“好了好了，我清楚，這話也並不是針對你，是讓你好好管教手下，畢竟你剛剛登上這個位置，手下必然還有很多人有諸多想法，要自己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