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庚辰的複雜
多年以來，庚辰在地麵上的評價，可謂是毀譽參半，而且還都是兩極分化相當嚴重的，有人說他是色中餓鬼，做事不擇手段，嗜血成性，也有人說他講義氣，做事情很靠譜，對下麵的人也相當講義氣，很少讓人找到破綻。
單從這件事上，吳安幾乎就算是把放在庚辰身上的那些評價看了個清楚。
狠嗎？太狠了，吳安之所以不知道怎麽處理那些女人就是因為，他心裏同樣清楚，殺了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可他卻總歸下不去手。
但這事情的處理漂亮嗎？確實還是漂亮的，隻有這樣，才能做到沒有任何後患，而被庚辰帶走的那些女人，還有吳安能想象到的，庚辰是如何確定帶走誰，活埋誰的這個過程，倒是確實有些色中餓鬼的意思。
總之這個人就是相當複雜，和寧年在江湖上一水的正麵評價，就連敵對勢力都叫聲寧先生的情況相當不同，是個並不太受待見的人物。
猶豫了一下，吳安心裏也清楚，傅哲大概是心裏受到了點衝擊，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好想了想道：
“世道不好，人的命，也不是自己的命，誰混到今天，不是生死線上走了幾遭的？能斷別人的生死，也是有代價的。”
吳安隻能這麽說，似乎也隻有這樣，才算是相對合理的解釋。
就如同聞元曾經所說，人的命數，是自己爭取的，這些女人甘願在這樣的世道下賺這筆錢，那就總歸還是有風險的，死的不明不白，也要認。
饒是聞元吳安一路走過來，多少次生死線上徘徊，才有了今天的榮華富貴？這些人想走捷徑，那就該有這樣的一遭大難。
“是，我知道的安爺。”
傅哲點了點頭，表情依舊說不上好看，但他倒是確實也沒什麽看不開的，混了半輩子，若是這點事情他還難以介懷，那也活不到今天。
“好了，今天晚上我可能會去營地一趟，劉家那邊如何，也該有個計較，一個劉姿，成不了氣候，大概還是要交給你，如果我猜的不錯，楊鵬今晚還會發難，給他賣個破綻。”
吳安仿佛胸有成竹的看向傅哲，實際上這事情也不是他猜的，是玉媞寧年等人猜的，或者說是聞元猜的，白海山已經悄然到了越南，就能說明聞元的態度了，那順著這個念頭想下去，大概程天順一邊也差不多。
而楊鵬則是更加沉不住氣的角色，這個時候，一定會有動作的。
…
“統帥，北寧駐防團已經全軍覆沒，我這邊損失的，都是第三軍團改編過來的人手，第一軍團沒有損失，後續的事情，還要您做主。”
統帥府裏，楊鵬站在程天順麵前，而程天順則是麵色有些發白，半晌才微微點頭。
“事情做得不錯，後麵，你有什麽想法？”
“這……以屬下之見，或許應該乘勝追擊，聞係的狼子野心已然暴露，如果我們這個時候抓住時機，打聞係一個措手不及，或許是個好選擇。”
楊鵬這一次來也是征求程天順的意見的，第三軍團改編過來的那些人，他可以隨意調動，但第一軍團卻是不能，還攥在程天順手中，這一遭算是打了個漂亮仗，他這個第一軍團副司令的位置，也是時候該坐實了。
“乘勝追擊？你想對誰下手？”
程天順掃了他一眼，沒肯定也沒否定，隻是淡淡的問道。
“屬下拿到了情報，張正已經進了下龍，下龍海區是重地，若是陸上我們滅了北寧駐防團，海上我們平了聞係在那邊的勢力，或許是個好決定。”
“下龍海區實力幾何你可清楚？平了下龍海區，我們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你能說得清？”
程天順的語氣不似責備，但總歸是有些不同意的意思的，而楊鵬則是點了點頭，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
“統帥，這是屬下拿到的第一軍團駐下龍的資料，我們在那邊有兩支艦隊，無論是軍備還是人手，都遠勝於聞係，當然，聞係或許還有很多隱藏的後手，比如附近的其他海域，都是我們的重點監控對象，很多島上，是有聞係人馬出沒過的影子的，但或許我們也有些後手，能在下龍做些事情，如果您同意，第一軍團配合上這些人，想必還是有七八分勝算的。”
“倒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程天順掃了楊鵬一眼，表情裏混合著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而楊鵬則是一笑掩飾了這樣的尷尬，他是從不隱藏自己的野心的，尤其是已經和程天順幾乎坦誠相見了的情況下，他知道，隻有自己實事求是，完全展示出自己的作用，才是活下去的最好辦法，而不是和程天順虛與委蛇。
“這事情，我可以同意，不過你覺得，我們能贏聞係，靠的是什麽？”
程天順把資料放在一邊，目光灼灼的盯著楊鵬，而楊鵬則是沉默了一下才道：
“自然是我們身據河內正統，大勢所趨。”
這話倒不算楊鵬捧著程天順，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就拿下龍這個海區為例，為什麽無論是人手還是裝備，程家遠勝於聞係？不是因為程家在金三角的勢力和財富多於聞係，就是因為程天順的統帥之位。
這樣的正統，無論怎麽說，其實都是占盡了優勢，就連聞元都不得不顧忌一些輿論上的東西，由此重要性便可見一斑了。
“這算是其中一個，但不是最重要的。”
程天順微微搖頭，而楊鵬則是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微微躬身。
“還請統帥教誨。”
人強我弱，楊鵬是不吝惜低頭的，他自知自己沒什麽高貴的，能混到今天，靠的就是敢給人當孫子，更是會給人當孫子。
苦叔和劉蘭山的下場所有人都是眼看著的，沒有一個是好死的，最誇張的是，甚至都是葬身於火場之中，楊鵬低頭的本事還是有的，而程天順雖然知道這些，但畢竟現在情況如此，他還是張口道：
“要想知道怎麽能對付聞係，你要明白，聞係的核心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