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誰有佛心？（上）
試想剛才張正和寧年是怎麽對待那些主動交代出事情來的人？除了第一個主動交代的張全，還算受到了點“優待”，其他的那些最後都變成了殺雞儆猴的雞，有些處理的甚至比平時還要重，怎麽可能安心金盆洗手呢？
瞬間頓時無數質疑和憤怒的眼神落在寧年和張正身上，寧年一下子都有些後悔剛才主動還想著替孫雅去主動擋下了一些事情，現在孫雅說話幾乎沒有任何顧忌。
可以想象，如果這些人真的可以安心金盆洗手，那在各地大概也算是富甲一方，他們的仇視兩人未必多在意，但說到底，也是個麻煩。
可寧年也無奈，雖然說在很多事情上，他的權力在聞係內部是要遠高於孫雅的，但是有的事情，孫雅可以代替聞元點頭，他可沒這個能量，剛才這話，他也不可能說出去。
不過這還僅僅是第一，孫雅壓了壓手，讓下麵的喧鬧聲音小了些，緊接著又道：
“第二，如果有被其他勢力收買的，背叛聞係出賣過情報的，現在交代，聞係可以讓他作為英雄戰死，養下他的妻兒老小。”
孫雅這話一說完，寧年明顯看到坐在角落裏的一個人瞳孔收縮，表情驟然變化。
在以前，甚至不需要說以前，就說剛剛查出來被胡碩收買的那位，張正和寧年的處理還是按照平時的規矩，家裏直係已滿十四歲的孩子和未滿六十歲的老人，連著妻子都要跟著陪葬，至於剩下的，直接從邊境最荒涼的地方逐出去，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幾乎就是滅滿門，活下來的，估計也變成了乞丐，命不久矣。
而現在如果這些人可以作為英雄戰死，那聞係對待曾經為自己流過血，賣過命的這些人，對待他們的家屬都相當好。
寧年是能看到每年聞係的收益還有開銷的，光是贍養這些人，一年就要花掉上億，這還不算聞係打通的那些門路，給他們後代聯絡的關係，還有私下裏聞係內部一些與他們交好的人，平時給的生活上的幫助。
現在事情已經到了不查出決不罷休的地步，這些人也能看的出來，一瞬間死仿佛成了優待。
孫雅眼看著角落裏的那個人撲通一聲就要跪下來，她則是擺了擺手製止了他。
“不著急，還可以再好好想想，還有第三。”
這人聽孫雅這麽說，立刻不再說話了，聽著孫雅說的第三點。
“第三，參與了今天這件事情的，同樣隻需要自己死，聞係會出一筆錢把他的家人送到除華國以外任何一個地方，當然，後續就要看他們自己了，不過我代表聞係保證，不會抄家，不會有更多的處理。”
對比起前兩條，第三條似乎也不出人意料了，下麵沒什麽反應，依舊靜悄悄的，站在一旁的寧年則是歎息一聲走了出來。
“好了，誰還有什麽要交代的，說吧。”
她這話一出，屋子裏本來還剩下八個人，有五個頓時全跪了下來。
不出任何人的意料，四個買過私貨，一個同樣也被胡碩策反，十五個人，連著劉川就是十六個，現在還能坐在原地的，隻剩下三個。
“好，你們先留在這兒吧，我說到做到，至於他，聞係會送他體體麵麵的走。”
孫雅目光落在先前就很激動的坐在角落那人的身上，這人已經年過四旬，本來也快到了金盆洗手的時候了，沒想到到了最後，卻落得個這樣的結局。
但是他已經心滿意足了，當他看到張全在會所門口跪下的那一刻，他就覺得自己已經完了，咬牙扛到現在，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沒來得及給胡碩送什麽情報，更沒露出什麽馬腳，所以還抱著一線希望，但現在，他不敢再賭了。
“我早聽說聞爺身邊的女人，各個美豔無雙，能力卻不輸寧爺，白爺幾位，今天趙廷見識了，死而無憾。”
趙廷跪在地下咚咚的給孫雅磕了幾個頭，孫雅也不避，半晌則是歎息了一聲，示意他身後的黑衣人把他帶下去。
“聞爺佛心，希望能善待我的家人，趙某在聞係十五載，趙某去了！”
趙廷臉上沒有半分的害怕，他現在唯一擔憂的就是他的家人，至於自己死，也不那麽值得害怕了。
“佛心？”
孫雅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半晌卻是搖了搖頭。
“剩下的三個人，沒什麽要交代的了？”
三個人裏跟船人隻剩下兩個，還有一個劉川，算是這些跟船人在越南的頭目。
“劉川沒有！”
劉川的眼睛都紅了，眼看著兄弟們一個個斷了胳膊斷了手，還有要被抄家滅門的，雖然知道是這些人有錯在先，但他還是忍不住心裏的那種升騰的悲涼之感。
“好，寧哥，剩下這兩個人，斷了他們一臂，逐出聞係吧，至於他，我沒法定奪。”
寧年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倒不是因為孫雅說劉川她沒辦法決定，畢竟劉川的身份嚴格講，也就是比現在會議室裏坐著的吳安低上半格，在聞係也算有地位，所以她沒法處置，這是寧年意料之中的事情，就連他自己，其實也在回避劉川的問題。
可孫雅忽然的命令，讓斷了剩下的這兩個人一臂，這就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趙廷被帶走的時候嘴裏還喊著聞爺佛心，顯然是被孫雅感動了，可一轉眼，孫雅什麽都沒問出來的情況下就要動手，這有些不按套路出牌啊！
“小雅，這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張正在一邊，眼神裏都要噴出怒火一般，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寧年則是在旁邊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什麽不合適的，不會有人冤枉。”
孫雅搖了搖頭，臉上沒什麽表情，而就在寧年猶豫了一下的時候，劉川則是衝了上來。
“正爺，寧爺，我有話說！”
本來一直坐著的劉川幾步跑過來，寧年嚇了一跳就要掏槍，他卻是撲通一下跪在了兩人麵前，表情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