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夜色中的段江
吳安想試試騰茂材的深淺,看看他到底能拿出多少東西力保自己。
胡榮在社團內部自相殘殺,對他下手的事情肯定是沒跑了,如果按照之前處理光頭的方法,吳安覺得騰茂材就算直接動手做掉胡榮也不過分。
現在就看吳安到底有多大的重要性了,要是騰茂材拿不出他想要的態度,那吳安說不定就真要改投新義安了。
畢竟無論是出於任務還是個人的感覺,吳安都覺得段江看起來要比騰茂材更值得信任,雖然就是一種潛意識裏的感覺,但作為警察,作為臥底,這種感覺實在是救了吳安太多次,讓他不得不相信。
心裏拿定了主意,吳安把本來已經拖到小樓後邊的屍體拉到了一輛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的破貨車上,同時給江元打了個電話,開上車,直奔西湖園。
開到一半,江元的吉普車就已經出現在了吳安身前,兩人換了車,吳安也把沾了不少灰塵的外套脫下,兩人開著車朝西湖園的方向去。
…
“止步!”
兩輛車都開著明亮的前燈,西湖園的守衛室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兩個拿著仿警用防暴棍的守衛走出來,攔住了兩人的車。
推開車門,吳安從車上走下來,兩名守衛其中一個它認識,正是之前帶著他去後廳見騰茂材的那一位。
看到來人是吳安,守衛也鬆了一口氣,走過去衝著吳安行了個禮。
“安爺,怎麽這麽晚過來?”
西湖園的位置有些偏僻,通常到這個時間門口連行人都很少,吳安帶著一台貨車過來,顯然不會是來拜訪騰茂材的。
“我有事情找材叔,給我通報一下。”
吳安的臉色不冷不熱,守衛也拿不準到底出了什麽事情,隻能點了點頭。
“好,安爺您稍等。”
守衛一邊說,一邊打發那名吳安不認識的年輕守衛進了亭子裏拿對講機。
吳安也不和他們多廢話,西湖園的關卡不少,門口的守衛一般是沒資格聯係到騰茂材的,他來又不是什麽緊要的事情,層層報上去,還是需要點時間。
點著了一支煙靠在車旁邊,吳安看著西湖園裏麵一言不發,江元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吳安把他叫到身邊,小聲交代了幾句。
江元臉色也是陰晴不定,連連點頭,走到貨車邊上看了一眼,也是頓時被嚇了一跳。
殺人都殺過,但是這麽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放在麵前,江元還是不免有些反胃。
兩個人說話的時間,年輕守衛已經從亭子裏出來了,先是衝著老守衛點了點頭,然後才看向吳安。
“安爺,材叔要和您親自通話。”
吳安知道這個時間想進西湖園肯定沒那麽容易,也不多言語,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騰茂材的電話。
“油條,什麽事?”
騰茂材的聲音有些疲憊,再配上他的音色,顯得陰森森的。
“是這樣材叔,我今天在家門口被人家盯上了,殺手親口承認是胡榮派來對我動手的,我知道這不是小事,我不敢自己做決定,所以隻能來和您報告。”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半天才又傳出聲音。
“確定是胡榮嗎?殺手現在在哪?”
吳安聽得出騰茂材似乎有一絲回護胡榮的意思,態度立刻也硬氣了起來。
“殺手已經被我殺了,事情是他活著的時候親口承認的,我用城寨作保。”
騰茂材也感覺到事情有點難處理了,又是沉默了半天,然後才道:
“別把事情鬧的太大,你先進來。”
吳安嗯了一聲,然後掛掉了電話,守衛的對講機也是頓時響了起來,顯然是傳來了放行吳安的通知。
“安爺,請。”
守衛讓到一邊,吳安也沒看他們,轉身上了車,一路暢通無阻進了西湖園。
…
“段爺,油條那兒,好像出事了。”
段江的家裏,一道黑色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書桌前方。
“出什麽事了?”
挑了挑眉毛,段江看了一眼麵前的人。
吳安現在風頭正盛,按理說不會有不開眼的對他下手。
“事情做得不算隱蔽,之前就有動靜,應該是騰茂材手下的胡榮下的手,騰茂材的貨線被我們擠壓的厲害,槍線更是很多家都想吃。聽說刀會那邊還有人和山裏直接達成了合作,覺得活不下去,騰茂材可能有直接放棄槍線的意思,胡榮大概是狗急跳牆了。”
黑色身影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個明白,段江也是微微點頭。
“殺手似乎被油條直接殺了,現在我們手裏有證據,段爺,這事情,我們要幫一把嗎?”
顯然也知道吳安現在和新義安合作,黑色身影很是時候的問了一句。
“不用,看看騰茂材能出多少血吧,前兩天胡榮原來的那個小弟不是已經死了嗎,老家夥要是舍得下血本,這人我就不急著和他搶了。”
段江搖了搖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反而黑色身影臉上的表情則是能看出微微有些不解。
“段爺,您就這麽看好這個油條?”
實際上段江給吳安開出那些條件吳安沒有細細的想,如果有心人站在外邊看,段江顯然不隻是拉攏一個有些能力的貨頭那麽簡單。
新義安二當家的位置,吳安還這麽年輕,這擺明了是要把他當成繼承人培養的意思。
“說不上,這小子背後牽連了不少人,我還得摸摸清楚。”
段江不肯定也不否定,口氣依然淡淡的。
“隻不過我也累了,新義安總是還要走下去的,你沒法到台麵上這也是個遺憾,如果真的有一天我選好了人,我希望你也能像我還在一樣對待他。”
黑色身影聽到段江這麽說也是嚇了一大跳,慌亂之中就要跪下,段江則是伸手攔住了他。
“不用這樣,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心裏怎麽想的我也清楚,如果我選好的那個人能站得住,我不會強留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了,我是什麽性子你最清楚。”
段江常年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紅潤之色,隻不過夜色當中,很多事情都被隱藏起來,沒人能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