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事在人為
豹子似乎對吳安的回答還算滿意,抽了一口雪茄,沉默了半天才道:
“日子好過了,沒必要喊打喊殺的了,放我一馬,價錢你開。”
吳安似乎早就料到豹子會說這些,一秒鍾都沒有遲疑,直接搖了搖頭。
“上一次我放過你一次,現在你已經沒什麽我能看得上眼的東西了。”
豹子被梁泰打成了半殘,唯一就是剩了點地盤,上一次早早的就壓給了吳安,吳安可不覺得現在他還能拿出什麽令人心動的東西來。
“何必呢,騰茂材的心思我告訴過你,出這種風頭,你真覺得自己的命比我還硬?”
豹子的口氣有點自嘲,又有點看不起吳安的意思。
他也是大洗牌時代活過來的,對自己的能力及其自信,他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不覺得吳安能做到。
“事在人為,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自然就不是,沒必要強求,也沒必要躲著。”
吳安很坦然,麵對騰茂材是早晚的事,吳安雖然心裏有點怵,但現在豹子的地盤也是他應得的,他沒必要和任何人客氣。
悶悶的點了點頭,豹子沒再說什麽,遠處有一個過去和他很親近的騰茂材手下過來,豹子也是迅速站起身來避開,隻留下吳安自己在原地。
而吳安的表情也是不停的變化,默默點著了一支煙,想事情有些出神,後麵卻是忽然有一個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誰?”
吳安下意識的應激反應讓他嚇了一跳,回過身去,來人他有些眼熟,反應了一下,吳安才有些驚訝的看向他道:
“杜川?”
沒錯,來人正是杜川,杜川之前和吳安見過一麵,隻不過當時吳安還是剛剛跟著梁泰,後來在吳安去梁泰的莊園時,在黑衣人人群當中吳安似乎也隱隱看見過杜川,但正式見麵,兩個人還是第一次。
“嗯。”
杜川和吳安倒也不見外,嗯了一聲,直接坐在他的身邊。
“油條,我和你直說,上一次那些黑衣人都是我派去的,他們也有對你動手的心思,但我一個手下幫了你一把,咱們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你信不信?”
一來就說這些,這是吳安沒想到的,不過這倒也符合之前梁泰對他的評價,吳安記得以前在牌樓的時候,有一次聊起杜川,梁泰就和大虎說,杜川這個人絕大多數時間粗中有細,但做事太過衝動和理想化,是個將才,不是帥才。
今天吳安算見識了,地麵上的人都是各有心思,這麽愣頭愣腦的,吳安還是第一次見。
雖然沒打算過找他麻煩,但好奇還是讓吳安下意識的問道:
“幫了我一把,怎麽幫的?什麽時候?”
弄倒梁泰一路走過來,吳安沒感覺到有什麽人幫忙,除了騰茂材,應該不會有什麽其他的外力因素。
不過杜川也沒必要冒領這樣的功勞,畢竟隨便一核對,直接就會被發現.
“是這樣……”
三言兩語之間,吳安把牌樓裏,他那個手下逼梁泰做的選擇給吳安講了一遍,聽的吳安頻頻點頭。
怪不得他進牌樓的時候裏麵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他還以為自己的調虎離山計好用的不得了,原來裏麵還有這麽一回事。
“好,川哥是爽快人,我吳安也是爽快人,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咱們大家以後是朋友,希望大家可以多打交道,賺大錢。”
吳安伸出手想和杜川握一下,杜川卻是搖了搖頭。
“我和梁泰有仇,但某種角度說他對我也有恩,你殺了他,雖然我不會因此找你麻煩,但,朋友咱們兩個做不了。”
一邊說,杜川一邊站起身就要走。
吳安沒出言挽留,可走了幾步,杜川又好像忽然想起什麽了一樣,回身又看向他道:
“對了,今天的壽宴,光頭和胡榮他們兩個或許對你有什麽想法,你自己小心。”
說完,也不等吳安回應,杜川直接轉身,消失在了前麵的小樓裏。
胡榮,光頭,這兩個人吳安聽說過一點,似乎是騰茂材手底下做軍火買賣的,按理說和吳安這批賣貨的井水不犯河水,說白了就是不在一個係統裏。
賣貨的一般更陰一點,他們更暴力些,不過吳安和他們甚至都沒見過麵,他們為什麽會對吳安有想法呢?
要說是梁泰的朋友,那吳安就更不信了,梁泰都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也就隻有杜川出麵幫他,沒有第二個,這朋友,還不如沒有。
心裏有些疑惑,但馬上就到壽宴的時間了,吳安也不好多耽誤,邁步朝著西湖園的主宅方向走過去,進了大廳。
騰茂材的生日宴並非是義和社團的內部聚會,很多在河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商業大亨,或者是官場上的一些人都露了麵,吳安看見自己的“老何兄弟”,河運管理處的副處長就跟著趙處長坐在前麵的幾排。
騰茂材這樣的人,永遠不能小覷。
他如果想弄死大狗,那就和碾死一隻臭蟲一樣。
屋子裏亂哄哄的,有些人來也是為了擴展一下自己的人脈,吳安坐在整個大廳中間的位置,時不時還會有後麵的人過來和他打招呼敬酒,吳安應付了幾個就覺得有點不行了,他不希望今天自己喝到不清醒的程度,所以找了個托詞,趕快就又從大廳裏走了出來。
從大廳出來,吳安進了衛生間,西湖園很大,例如這一棟雖然是主宅,但更多的算是一個待客樓,所以和一個小酒店差不了多少,廁所也是酒店樣式。
坐在馬桶上,吳安點著了一支煙,廁所裏沒有手機信號,吳安百無聊賴的看著西湖園裏天花板上的裝飾,忽然,外麵有門被推開的聲音,好像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兩個人似乎也沒直接進洗手間,吳安聽到門口外麵洗手台的地方前後有兩聲打火機的響聲,然後其中的一個聲音渾厚的男聲道:
“榮哥,貨的事情怎麽樣了,那個小子擋了咱們的財路,幹脆做了算了,我們又不是梁泰那種廢物,何必怕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