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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六戒齊聚

  黃小露神情尷尬,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順口一句,竟牽涉到血骨壇的機密,繼而被“紅櫻”主事三言兩句就道破了妖族的身份。


  幸而“紅櫻”主事是自己人,知道黃小露是個妖族也沒什麽事。話題又回到了“天市令”上,蕭天河好奇地問起“天市令”的行令過程。


  因為事關血骨壇機密,穆迎萱並未詳述,隻道是此令有特殊的行令道具,由特別的人接下之後,就算是發令成功。一旦發令,不論行令成功還是失敗,半年之內必定結令。因為這一次行令內容是追查真凶,並不要求手刃凶手,行令應該很快,所以先前她才斷言三個月內必有結果。


  蕭天河其實已經大致猜出了血骨壇行至高急令是怎麽回事,想必是血骨壇還有不為世人所知的頂尖高手。想來血骨壇畢竟是個刺殺組織,暗藏護壇高手可謂是高明之舉。“三道至高急令,也就是說血骨壇至少藏著三位比主事還要強力的殺手。有這等殺手在,何愁抓不到殺害顏子召的真凶?遙弟知道之後,應該會很高興吧。”他心想。


  田舜笙見“紅櫻”主事答應幫他尋找妹妹,說什麽也不肯走了,非要留在玄武總壇等待消息。於是,蕭天河與黃小露兩人踏上返程。


  回到從烏城後,蕭天河立即去見了邊羽恒。可惜,在他離開的這一個多月時間內,太玄帝皇步重芳依舊未歸。


  從牢營下山,在城北門口,蕭天河又一次被守衛給攔了下來。不過與之前不同,這一回衛兵可是客客氣氣的。不一會兒,守衛隊長領著之前欺負黃小露的那幾個衛兵急匆匆地跑來。黃小露看見他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還想要我賠雞不成?”


  守衛隊長帶頭對著兩人好一陣恭拜,一則為以前發生的不快道歉,隊長還當著兩人的麵給那幾個衛兵每人“賞”了一記耳光;二則為蕭天河的大度而道謝,執意要請兩人赴宴。這些人如此客氣,倒讓蕭天河和黃小露過意不去了。也難怪守衛隊長如此巴結,蕭天河不僅有帝徽匕首,還和刑從堂主大人交友,豈是一般人?


  蕭天河本意推辭,卻架不住那些守衛的盛情,硬是被簇擁著一路到了福滿樓。


  也不知這些人哪來的本事,竟然抓了十來隻玉冠錦雞,讓廚房製了一桌“全雞宴”,算是給黃小露賠罪。蒸的、燉的、烤的、炸的、炒的、焗的,搭配卷餅、蔥油、醬爆等各種花樣,真是滿桌開花,看得黃小露眼都直了,即便心中還有點未消之氣,也隨著濃鬱的雞肉香味升騰而去。


  席間閑談,蕭天河得知,守衛隊長叫閻本懋,有家有室,絕非惡人。那一日晚上,正好其妻分娩,給他添了一個大胖小子,於是幾位士兵打算以備好的錦雞為隊長賀喜,取“雞”與“吉”的諧音為祥瑞。不想卻被偷了,他們一時氣難平才發生了那些不快,對黃小露的褻辱之言也僅是嚇唬,並非真意。


  誤會解清,蕭天河反而覺得他們是一群真性情的漢子。大家推杯換盞,氣氛融洽極了。


  臨近戌時,屋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開門一看,當班守衛遞進來一封紙。


  閻隊長展開信紙,眉頭大皺。“蕭公子,這場酒隻能喝到這兒了,邊大人下了急令,讓我們趕去皇宮。”


  蕭天河道:“無妨,閻隊長盡管去忙,今日承蒙款待……”


  客套話還沒說完,就被閻隊長急切地打斷了:“不是,邊大人要求你我二人同去!”


  “我?”蕭天河難以置信地接過信紙,上麵僅有寥寥兩句,隻讓速去皇宮,未言其它。在右下角,還印著一個太玄帝徽印章。


  “有帝徽印章,說明是從宮裏傳出來的急令,不得耽擱。”閻隊長拉著蕭天河就往外走。黃小露剛想跟來,卻被衛兵們攔住了,這等急事是絕對不許讓無關的人參與的。黃小露隻得留在福滿樓等待。


  蕭天河一路上都稀裏糊塗的,為何太玄皇宮的急令會要他同去?難道是步重芳回來了?可此時已是夜晚,按理召見也不應急於這一時。


  太玄皇宮就座落在從烏城中央。到了大門口,蕭天河發現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在這裏。有身著黑甲的太玄軍,有身著青甲的琅蒼軍,有一身淺藍色道袍的冰鶴門弟子,還有一身紅色道袍的炎鴉宗弟子。


  “我有急令!”閻隊長遠遠地向皇宮守衛揮揚著信紙。人們自發地讓出一條通道來,蕭天河在眾目睽睽之下穿過人群。他能感覺到,兩邊的人不論是眼神還是氣場都充滿了壓迫感,看來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到了前宮大殿階下,早已等在那裏的邊羽恒迎上前來:“蕭公子,我派人去客棧尋你卻沒找到,好不容易才探到消息,得知你和閻隊長他們在福滿樓喝酒。各方貴客已經在殿內等候多時了,你快點兒隨我進去吧。”


  “步皇大人回來了?”蕭天河問。


  “回來了。還有丹幽帝皇、琅蒼帝皇兩位大人也都來了。”


  三位帝皇齊聚一堂,這可是難得一見之事。進入大殿之後,蕭天河掃視一番,發現除了三位帝皇和數位高官之外,還有不少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寶應門高手“寶珠”、冰鶴門掌門張崇武、“四聖天師”魏伶卿,還有炎鴉宗一名中年模樣的男子,蕭天河雖然沒見過,但可以肯定是掌門伍宗言。


  “就是此人。”人群之中,一位頭戴鬥笠的人說道。看不清此人麵容,但從帽簷下垂出的白色須發來看,應是名老者。


  魏伶卿不失禮數,對蕭天河微笑頷首:“蕭公子,我們又見麵了。”


  張崇武和蕭天河的過節不小,冷哼一聲,不予理睬。


  房瀚興與步重芳一起客氣地衝蕭天河點了點頭。如此待遇,也讓其他人暗暗吃了一驚。可笑的是,那位用鼻孔看人的荊管事也在牆邊立著,眼見兩位帝皇大人禮待蕭天河,他眼珠子差點兒飛出來。


  “無關之人,還請退下。”“鬥笠”老者道。


  荊管事、邊羽恒以及一些宗派人士陸續退出了大殿。在經過蕭天河身旁時,荊管事終於第一次正眼看蕭天河,抱拳頷首行禮。蕭天河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當即還禮。


  大殿中依然剩下不少人,看來他們都是“相關人士”,隻是不知是與何事相關。


  “寶珠”還是那麽熱情,走上前來拍了拍蕭天河的肩膀:“我道是誰,原來是你!”聽這話的意思,好像他們一直在等著蕭天河。


  伍宗言亦道:“原來得了椋鹿戒的人果真是你!”


  秘密怎麽泄露了?未等蕭天河開口,那位戴著鬥笠的老者道:“好了,六枚陸蘇奇戒聚齊了!”


  蕭天河又是一驚,六枚?


  步重芳身後走上來一人,蕭天河看看覺得眼熟,忽而想起在煌明城第一次遇見魏伶卿時,此人就陪在一旁。隻見他伸出手來,掌心托著一枚戒指,戒指上雕著一隻熊。“銀熊戒!”蕭天河心道,“他果真是太玄洲的大司馬洪潮生。”


  “寶珠”也拿出一枚戒指,戒指所刻是一隻大角山羊。寒羊戒!蕭天河早聽說寶應門有一枚戒指,原來在“寶珠”手裏。


  張崇武拿出的是一枚刻著狼形的戒指。原來幽狼戒被冰鶴門所得。


  接下來的事出乎蕭天河的意料:魏伶卿拿出了玄蛇戒。蕭天河仔細盯著看了好一陣,的確是玄蛇戒的模樣,可玄蛇戒不是在薛瑞煙手裏嗎?莫非這枚戒指是假的?

  讓蕭天河更加瞠目結舌的是,伍宗言拿出的戒指竟然是冥牛戒!冥牛戒應該在黃兆離手中才對。難不成這枚戒指也是假的?可同時出現兩枚假戒指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把你的戒指拿出來吧!”鬥笠老者以命令的口氣對蕭天河說道。


  雖然不知椋鹿戒之事是如何走漏的,可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蕭天河拿出了椋鹿戒。


  另外幾人都把戒指交給了鬥笠老者。鬥笠老者將手伸向了蕭天河。這是何意?蕭天河有些遲疑。


  “想知道另外兩枚戒指在哪裏的話,就把椋鹿戒給我。”鬥笠老者道。蕭天河滿腹狐疑,這老者究竟是何許人?為何這麽多在清微界舉足輕重的人物都那麽相信他?他是如何知道陸蘇奇戒不隻有六枚的?他又有什麽辦法能找到另外兩枚戒指?


  當著三位帝皇的麵,蕭天河也不怕他會拿走戒指不還。


  六枚陸蘇奇戒到手,鬥笠老者將它們在桌子上擺成了一個圈,雙掌覆於其上,口中念念有詞。霎時,他掌下白光直冒,抬起手後,可以看見六枚戒指竟飄浮並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圈,但空缺了兩個位置。忽然,鬥笠老者雙掌重重拍在桌上,六枚奇戒“叮鈴當啷”落了下來。


  “可有結果?”房瀚興問他。


  “一枚在東南遠方,還有一枚就在太玄洲,而且距離很近!”鬥笠老者的口氣十分肯定。


  “我太玄洲還有一枚?”步重芳驚訝地將目光投向了身後的大司馬。


  “可不在我這兒。”洪潮生連忙擺手,然後看向了另外兩人,“許兄?饒兄?”


  姓許的那人蕭天河也見過,當初他也和魏伶卿在一起。如此說來他應該是太玄洲的大司徒許萬春。那麽,另外那個饒姓之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怪不得之前邊羽恒一直立在他身後呢。


  大司徒和大司空都表示自己沒有戒指。


  這時,鬥笠老者道:“霜雁戒離得也沒那麽近,大約在東北方七百裏開外。”


  蕭天河簡直是一肚子疑惑。他知道,鬥笠老者說得一點都沒錯。何天遙曾告訴過他,霜雁戒本為血骨壇“紅櫻主事”所得,後來交由一直留在山穀中修煉的“踏月仙子”夏侯晴保管。這個鬥笠老者似乎比能感應到奇戒位置的白水集還要厲害,居然是哪一枚奇戒都能準確辨別。至於最後一枚戒指——皎豬戒,本在“黃狼”主事手中,自他戰死之後,戒指就不知所蹤了。鬥笠老者聲稱戒指在東南遠方,那正是玉陽洲所在的方向。


  此外,鬥笠老者能夠通過現有的六枚陸蘇奇戒發現另外兩枚奇戒的具體位置,也就表明,玄蛇戒和冥牛戒是真品。想到這裏,蕭天河心中一沉,莫非黃兆離和薛瑞煙出事了?


  黃、薛二人住在穆迎萱安排的一座廢棄禪院之中,蕭天河暗暗懊悔,之前去玄武總壇時多問一句就好了。轉念一想,穆迎萱從頭到尾未提此事,禪院又不在總壇範圍之內,就算問了,估計她也不知道。


  還有一個可能,在蕭天河、何天遙、白水集不告而別之後,黃兆離、薛瑞煙、楚璿璣三人也離開了禪院。可不論如何,兩位八獸珍戒出現在這裏,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冥牛戒本該是我琅蒼洲所有,可惜被賊人偷去。找回之後又當作人情贈給了炎鴉宗伍掌門。這枚霜雁戒,應該補給我了吧?”說話的人正是被白水集偷了戒指的琅蒼洲大司空——葛兆淵。


  與房皇、步皇並排而坐的琅蒼帝皇尚明弦點頭道:“理應如此。”


  “為何要補給你?你本就該將戒指獻給尚皇大人,此番沒追責你私藏寶戒就是燒高香了。”說話的是琅蒼洲大司馬冷冬寅。


  “你就知道我沒打算獻給尚皇大人?”葛兆淵和他吵嚷起來。


  尚明弦道:“好了!我們幾個本就對這些戒指不感興趣,此番來此相聚也是有他事相商。既然找到戒指的是‘天機’道友,你們且聽他安排吧。”說完,三位帝皇走進內堂去了。


  “‘天機’道友”無疑就是那個鬥笠老者。他對葛兆淵說:“找到戒指之後,能不能得到還是另說。如果霜雁戒之主是個高手,你如何搶得?”


  “不是還有另外一枚戒指麽?”


  “天機”老者冷笑道:“‘黃狼’主事被殺之後,皎豬戒就落入了玉陽帝皇法如一手中,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在場的人之中有不少人還不知道“黃狼”主事已經命殞,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我說的不是皎豬戒。”葛兆淵的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語的蕭天河。


  “這位是我的朋友!”“寶珠”站出來幫蕭天河說話,蕭天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也是我的朋友。”不知為何,魏伶卿居然也幫蕭天河。


  “你們誤會了。”葛兆淵走到蕭天河麵前,拱了拱手,“這位小兄弟,恕我直言,我感覺你的實力不高,即便去闖長生宮也未必能有什麽結果,還可能遭遇凶險,不如把椋鹿戒讓給我,葛某自有重謝。”


  他這番話倒是提醒了其他人,冷冬寅連忙說:“不如讓給我。我可以提點你在琅蒼軍中當個校尉。”


  “區區校尉算得了什麽?辛苦還不討好。”太玄洲大司徒許萬春也向蕭天河許諾,“你若把戒指讓給我的話,我就在這從烏皇都給你建一座豪華府邸,嬌妻豔妾任你挑選,享盡齊人之福,豈不強過住那城外荒穀?”看來太玄洲的這些高官雖然接到了關於蕭天河的密令,卻不知所以然。


  魏伶卿嬌笑一聲:“蕭公子可是連我都看不上,如何會要什麽嬌妻豔妾?”


  許萬春用他那雙細眼盯著蕭天河看了好一陣,才恍然想起來以前曾經見過。“既是舊識,那更應厚待了。這樣,我讓你在商榮府當個閑職,不僅無事,還享高官厚祿,如何?”


  洪潮生摸了摸他那把大胡子,笑道:“哎,許老弟可別這麽說,難道你管下商榮府是養閑人的不成?再說蕭公子未必如你們想象的那麽弱,別忘記他的椋鹿戒是如何得來的。”


  這下連一直不屑看蕭天河一眼的張崇武都不得不問一聲:“難不成是你在黃泉深淵取得的?”


  蕭天河點了點頭。


  張崇武仍然半信半疑:“江湖上說是黃泉深淵底下根本沒有椋鹿戒,是則謠言。”


  伍宗言道:“張掌門,你還沒想明白嗎?那則謠言恐怕就是這位蕭公子自己傳出去的。”


  “這點我可以作證。”冷冬寅道,“當初我接到戎將軍稟告,說是一夥人因為遇到了炎鴉宗和雨田宗的高手,自覺爭戒無望,所以未等到熱泉噴發就上了崖,其中有江湖高手‘賈氏三木’,還有幾個盜賊,其中就包括這位‘梁’公子。”


  “他姓蕭。”葛兆淵提醒道。


  冷冬寅微微一笑:“彼時卻是姓‘梁’。”


  伍宗言道:“沒錯。我宗派去黃泉深淵的三位分堂主回報時同樣提到了‘梁’公子,不過與冷大司馬所得的訊息有些出入。三位分堂主明確地說過,當時那位‘梁’公子下到了黃泉深淵底部,從而證實了椋鹿戒的消息乃是謠傳。不過現在看來,事實與謠傳完全反過來了。”


  張崇武思索了須臾,又問:“姓是假姓,人又未曾謀麵,如何確定當初從黃泉深淵上來的就是此人?”


  冷冬寅道:“據戎將軍所言,那批提前離開黃泉深淵的人大部分實力都挺強。想想也是,若實力不強怎能下到深淵深處?可唯獨隻有那位‘梁’公子實力弱得不像話。如此詭異之人,戎將軍自然牢牢記住了他的相貌。蕭公子的外貌與戎將軍的描述無二,椋鹿戒又在他手中,一切就都明了了。”


  戎虛悟到底是琅蒼洲的後將軍,心思不可謂不縝密。


  “三位分堂主回宗後根據記憶畫了一幅‘梁’公子的畫像,我一直帶著。”伍宗言拿出畫來展開,果然畫與人一模一樣。


  “天機……前輩,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椋鹿戒在我手中的?”蕭天河問鬥笠老者。這才是最奇怪的一件事,他可是一直將椋鹿戒放在孟章界中從未拿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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