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一場鬧劇
當葉玲瓏發覺原本戴在手指上的儲物戒指不見了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法寶裏有兩件重要的物品!
其一,是她們葉家祖傳下來的陣法寶書——《上古陣法秘籍》!當初葉玲瓏的祖父,也就是葉家的家主——葉元聖被赤熛大帝紀豫丘逼得走投無路,隻得亡命天涯。在逃亡之前,他讓最疼愛的孫女葉玲瓏將整本《上古陣法秘籍》一字不差地背誦下來,然後忍痛親手燒掉了這本傳家寶。後來,葉玲瓏擔心時間久了會記憶模糊,所以在皇崖界修煉期間,她將秘籍整本默寫了一份,就保存在那個儲物戒指之中。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執明佩!在渾天牢底的神秘房間裏,蔣太公把執明佩交給了葉玲瓏。由於執明界中目前沒有妖族,所以她沒有將其認主。而存放執明佩的地方也是那枚儲物戒指!
即便戒指中沒有這兩樣寶貝,葉玲瓏也舍不得。那可是蕭天河贈給她的,被她視為定情信物,怎能就這麽丟了?
“昨天夜裏還在,那一定是今天丟的……”葉玲瓏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個搖著折扇的貴公子,“是他!一定是他!在故意和我相撞的瞬間,把我的戒指給擼下來了!”此時,她心中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那個貴公子竟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偷走戒指,偷技了得。
“冷靜,冷靜!”葉玲瓏在狹窄的小道上徘徊著,整理著思緒。最關鍵的一點是,貴公子偷戒指的目的為何?
“難道他知道戒指中有寶貝?不,不對!我那儲物戒指和尋常的首飾外觀無二,他怎會知道那是個儲物戒指?再說不論是我們葉家的《上古陣法秘籍》還是四大天寶之一的執明佩,存在於戒指中的事都是秘密,他不可能知道這些的!
那他莫非是想偷戒指去換錢?可是,這也說不通啊,他那樣的貴公子還會缺錢?再說區區一枚戒指能賣幾個錢?
即便他眼慧,認出來是個儲物法寶,想奪取法寶內的物品,那也不對啊!儲物法寶已經被我滴血認主過,他根本就打不開,除非是我自己解除認主,或是他把我殺了……”想到這兒,葉玲瓏抬頭看了看四周,荒郊野外,不見人影,要下手早就該現身了才對。
“看來,他應該是衝著我來的,想要引我去見他。”葉玲瓏攥緊了拳頭,“也許是想要挾我解除認主,也許是想逼迫我用大價錢贖回戒指,不論如何,為了那兩件寶貝,刀山火海我也得去闖!”打定了主意,葉玲瓏毅然決然地踏上了返回潛龍莊的道路。
回到了潛龍莊,葉玲瓏沒有遲疑,直奔莊子中間的招親擂台而去。此時,應招的人和看熱鬧的人將擂台圍得裏三層外三層。阮家為壯聲勢,還找來了鑼鼓隊,敲鑼打鼓,鬧得那叫一個歡暢。葉玲瓏心急如焚,無心關注擂台上的情形,隻在人群之中搜索著那名貴公子的身影。
可是,人實在是太多了,有坐的有站的,擂台周圍四麵八方都被堵得水泄不通。除此之外還有攀在樹上的,趴在房頂的,大家時不時還會呐喊喝彩,怎一個亂字了得,葉玲瓏找得眼都花了。
“噗通”一聲,又一名男子被阮箐莎給飛踹下台,撞在了遠處的圍牆上。看他胸上凹陷的腳印,少不了斷幾根肋骨。台下的觀眾們又是一片叫好。
“箐莎!”台後坐席上站起來一人,麵有慍色,責備道,“我說了多少遍了,下手輕一點兒!你怎麽就不聽呢?”
阮箐莎滿不在乎地輕笑“爹,我怎麽沒聽?你讓我下‘手’輕一點兒,所以我剛才下的是‘腳’啊!”
台下哄堂大笑。
“強詞奪理!”阮家家主大聲斥責,聲音竟蓋過了眾人的笑聲,“別人說媒,你高不成低不就……”
沒等父親把話說完,阮箐莎就打斷道“哎,爹你可說錯了。何來‘高不成’一說?我可是‘高不就低更不就!’”
台下笑得更大聲了。
“住嘴!”阮家家主震怒,“爹煞費苦心給你辦了這場比武招親,你卻肆意胡鬧!你打傷了諸多誠心來應選的公子,把我們阮家,不,把整個潛龍莊的臉麵都給丟盡了……”
阮箐莎不耐煩地說“唉呀!我又沒說不嫁,但必須得嫁個打得贏我的呀!誰叫那些家夥都沒本事!”
“哎,行了,他爹,箐莎說得沒錯。他們本事不夠,也怨不得別人。”阮箐莎的母親開始打圓場。
“都是你!平日裏寵溺過度,才教養出這麽個不懂禮數的倔丫頭!”阮家家主道,“箐莎,你給我聽好了,今日再選不上丈夫,明日擂台幹脆就別擺了!”
“真的?”阮箐莎麵露喜色。
“改成拋繡球!砸著誰是誰!”阮家家主一甩袖子,憤然離場。台下頓時迸發出一片叫好之聲。
“箐莎呀,你就聽你爹一回吧!今天好好選個夫婿。我去勸勸你爹!”夫人也趕緊離開了擂台。
阮箐莎撇撇嘴,劍指台下掃了一圈,喝道“哪個不自量力地還敢上來跟我打?”
無人應答。阮家家主都說了,今日選不上女婿明日就改拋繡球,誰還會傻乎乎的上台挨揍?
“一個個的都是孬種!”阮箐莎跺腳罵道。
“大夥都
散了吧,明日再來搶繡球嘍!”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引起陣陣附和,大家紛紛離場。
這下葉玲瓏急了,人都散了就更找不到那個貴公子了。“不行,必須得讓他知道我已經回來找他了!”葉玲瓏打算采取主動,一躍上了擂台,喊道,“我來打!”
一聽有人上台打擂,沒走多遠的觀眾們又都聚攏回來。
“你?”阮箐莎上下打量了一下,冷笑道,“你一個女子,打什麽擂?這可是我選婿的擂台,你要急著嫁人可以自己也擺一個!”
竟然有姑娘參加比武招親,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新鮮事,人們等著看一場好戲。
“我……我是看不慣你出手太重!”葉玲瓏隻得如此說道。她有點兒後悔了,剛才頭腦一熱就上了台,現在騎虎難下,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喲,原來是個打抱不平的。正好,本姑娘心情不好,就拿你出出氣!你是什麽級別?”阮箐莎還挺精,擔心自己吃虧。
“四象級。”葉玲瓏如實回答道。
“噗!”阮箐莎笑出了聲,“區區四象級,也敢上台來替人強出頭?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來到擂台邊,卻從來不往擂台上看一眼,隻在人群之中東張西望,老實交代!你來我潛龍莊意欲何為?”
“我是來找人的。”
“怕是她相公瞞著她偷偷來打擂,所以她才找到這兒來的吧?哈哈哈!”台下有人喊了一聲,人們一陣哄笑。
“才不是呢!這個姐姐她……”一個尖細的童音在人群中響起,正是龍家的那個小男孩兒,可是他爹沒等他說完就捂著他的嘴帶走了,看來是害怕得罪了阮箐莎。
阮箐莎根本沒把葉玲瓏放在眼裏“管你是什麽目的,既然膽敢上台來挑釁,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看招!”她一抖仙劍朝著葉玲瓏揮了過去。
葉玲瓏舉刀招架,兩人各自施展本領打鬥起來。過了幾十招之後,葉玲瓏估計,阮箐莎的實力應該是五行級。按理來說,五行級打四象級,占不了多少便宜。可是,阮箐莎每一次揮劍,都會帶起一股冷風,刺骨難耐不說,還會使得手腳行動不便。“端的好功法!”葉玲瓏暗暗讚歎,難怪那些男人都打不過阮箐莎呢,原來他們並非是輸在力氣和招式上。
“再這麽下去我也要輸給她了,在這裏受傷不值得。”葉玲瓏突然喊了一聲“停!不打了!阮姑娘技藝超群,我自歎不如,多有得罪。”她拱了拱手就要下台來。
觀眾們見“好戲”才剛開始就要結束,發出陣陣噓聲。
葉玲瓏想得太簡單了,心性高傲的阮箐莎會容她說走就走嗎?當然不會!阮箐莎冷笑一聲,從背後揮出力道恰好的一劍,將葉玲瓏的帷帽切成了兩半,掉落下來。和帷帽一起飛揚的還有葉玲瓏滿頭的青絲,葉玲瓏嚇了一跳,略顯慌亂地站在擂台邊上。
眾人定睛一看,嗬,原來藏在帷帽之下的竟是如此一副絕世容顏,尤其是和麵帶戾氣的阮箐莎同站一台之上,愈發覺得葉玲瓏驚為天人。於是,噓聲都變為了熱烈的叫好聲,甚至有人帶頭鼓起掌來。
阮箐莎氣得七竅生煙。她自認貌美如花,本想再從容顏上羞辱葉玲瓏一番,誰知卻成了陪襯的綠葉,她哪裏咽得下這口氣?“哇呀呀”尖喝了一聲,舉劍劈頭蓋臉地朝著葉玲瓏揮了過去。
葉玲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不想再和阮箐莎過多糾纏,於是擋下幾招之後就跳下台去。阮箐莎卻不依不饒,大步追下台,也不管其他無辜觀眾,隻顧追著葉玲瓏的身影猛攻。這下可熱鬧了,潛龍莊的這塊空地本就不算太大,又被擂台占去了一半,剩下的地方全被觀眾塞滿了,阮箐莎發狂亂追亂打,人們想逃卻互相擁堵,彼此踩踏,亂成一團。丈夫護著妻子,父母護著孩子,能往高處逃的就往高處逃,可房頂站的人多了又承受不住,重壓之下塌了好幾間,塵灰飛揚,雞飛狗跳,呼號連天。
葉玲瓏真生氣了,阮箐莎竟然絲毫不顧其他人的安危。不得已,她隻得又跳回台上,和阮箐莎繼續斡鬥。葉玲瓏出手有分寸,阮箐莎卻如同遇上仇敵似的招招取人性命,打鬥時間長了,葉玲瓏破綻越露越多。最後,阮箐莎終於覓得一次機會,一劍刺向葉玲瓏的心窩。“去死吧!”阮箐莎心中惡狠狠地想道。
千鈞一發之際,一把折扇從斜刺裏飛了過來,正撞在阮箐莎的劍鋒之上,清脆有聲。阮箐莎握劍不住,仙劍竟被擊落,扇子彈回之後,被人接住,那人瀟灑地落於台上,展開扇子,悠悠扇了起來。
阮箐莎一看,上台者乃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俊秀男子,遂收起了幾分囂張氣焰,問道“你是何人?”
“無名路人。隻希望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男子躬身拱手,客客氣氣地行了個禮。
葉玲瓏鬆了口氣,她要找的人終於現身了。他飛扇救下自己,也證明他的確不想“殺人越貨”,否則隻要任由阮箐莎一件刺死葉玲瓏,那儲物戒指裏的東西就全是那男子的了。
“是她挑釁在先,打不過就想逃,哪有那麽容易?再說這是我阮家的事,與你無關。”阮箐莎拾起了仙劍。
“哦?我倒是覺得這位姑娘是個熱心腸。這本就是大庭廣眾之下的一場
鬧劇而已,阮姑娘還是不要咄咄逼人為好。”貴公子諷刺道。
一聽男子說是“一場鬧劇”,阮箐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但不知為何,她卻沒有如前番那般發作,隻能從她那顫抖的仙劍上看出她在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萬事和為貴。兩位姑娘,在下告辭了。”貴公子風度翩翩。
“且慢!”阮箐莎和葉玲瓏竟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接著,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想在對方的眼神中尋找答案。
貴公子回過身來“兩位姑娘還有何事?”
阮箐莎搶先道“你、你不許走!你雖是為了拉架,但也算站上了擂台,所以你、你……”
台下剛剛恢複了平靜的觀眾們議論紛紛,一向伶牙俐齒的阮箐莎怎麽突然顯出小女兒的嬌羞之態了?
這時,擂台後方的人群被撥開,阮家家主和夫人接到了擂台大亂的消息之後,立即趕回來了。阮家家主剛要上台喝斥,卻被夫人一把拉住“她爹,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箐莎她八成是看上那位公子了!”
“哦?”阮家家主驚訝不已,捋須細看台上的情形。
貴公子問道“阮姑娘的意思是?”
阮箐莎定了定神,鼓足勇氣“既然你站上了擂台,就得和我打上一場!如果你贏了,我就嫁給你!”
台下人群一片嘩然。
阮家家主看那公子果然俊秀瀟灑,氣宇軒昂,笑歎道“嗬嗬,箐莎還挺有眼光!”
“我就說嘛,箐莎抗拒招親是因為一直沒遇上心儀的男人。這不,遇上了自然就願意了,不論那公子是強是弱,隻要箐莎故意輸給他,這樁婚事就算成了!”夫人笑眯眯地說。
“唔!歸根結底還是我設的這場比武招親之功啊!”阮家家主自然也是一萬個滿意。
夫人搖頭暗笑,也不知是誰之前還吹胡子瞪眼的。
“抱歉,阮姑娘,在下無意婚娶,恕難從命。”貴公子道。
人們這下可算是“炸開了鍋”,這算是什麽事?阮箐莎那句話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她看上那位公子了!隻要他和她象征性地過一過招,她就會佯裝輸給他。這等別人求之不得的美事兒,貴公子竟然還不願意。有人暗歎可惜,也有人譏笑貴公子傻,更有人暗自偷笑,阮箐莎這等刁蠻任性的女子此回終於也被人羞辱了一番。
阮箐莎甚覺丟人,劍指著男子“你、你難道不懂‘比武招親’的規矩嗎?”
“方才阮姑娘下台追殺這位姑娘時,我可絲毫沒看出來‘規矩’在何處。”貴公子此言妙極,既應答了阮箐莎的喝問,又暗諷了她沒有教養。
這下可好,幾日來這個不嫁那個不嫁,現在想嫁了,人家還不要。阮箐莎越想越氣,惱羞成怒,竟舉劍向貴公子刺去。
貴公子冷哼一聲,待劍鋒幾乎觸到鼻尖時,突然閃身讓過,一扇子敲在阮箐莎的手腕上。阮箐莎痛得撒了手,仙劍再一次落地。
“你……可惡!”阮箐莎掄起一掌扇向貴公子,卻被他攥住胳膊順勢輕推一把,腳下再被他一絆,摔趴在擂台之上。見台下人們對自己指指點點,阮箐莎眼圈紅了,抬頭狠狠瞪了貴公子一眼,起身下台,撞開人群跑了。
貴公子聳了聳肩,對葉玲瓏說“那你叫住我又是為何?”
葉玲瓏剛要開口,擂台另外一邊,阮家家主喊道“公子,老夫有話要問你。”
貴公子衝葉玲瓏點了點頭,意思是“一會兒再說”。
“公子,請問尊姓大名?”阮家家主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依舊不失禮數。
“姓名就不必問了吧?我隻是路過貴莊看看熱鬧罷了,沒想應選夫婿。剛才上台,也是為了救人而已。”貴公子道。
阮家家主瞅了一眼葉玲瓏,又問“你可認識這位姑娘?”
“萍水相逢。”
“那你可曾婚娶?”
“不曾婚娶。”
“那你為何不願娶我家箐莎為妻?”
貴公子哭笑不得“結婚嫁娶本就該兩情相悅才是。我為什麽就非得當你女婿?還是個倒插門的。再說就憑令嬡那個脾氣,嗬嗬,我是‘無福消受’。”
“哎,你這人怎麽如此無禮?”夫人忍不住上前。
“你且退下!”家主攔住了她,皺眉道,“公子,莫非你不知道我阮家,不,應該是我們潛龍莊的實力?”
“如何不知。潛龍莊莊主龍再興與混元大君諸葛封乃是親兄弟,兩人分別保存著一卷《共工秘賦》,諸葛封的那本是上卷,龍再興的那本是下卷。而你阮家與龍再興乃是姑表親。”貴公子若無其事地說出了潛龍莊的秘密。
旁邊的葉玲瓏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麽多人想要入贅阮家呢!共工,傳說中的水屬性功法之先祖,與木神句芒一樣同屬五行大神。當初在文舉界時,楚芳華曾說過,《句芒秘賦》對木屬性功力的高手十分有用,那《共工秘賦》對於水屬性功法的高手來說一定也是至寶。龍再興實力強大應該就與這本秘賦有關。
可是,既然這麽多人想入贅阮家,就證明《共工秘賦》之事並非是秘密。潛龍莊真正的秘密,其實是龍再興與諸葛封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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