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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幫號淩波

  費徒空接過邀請函,低頭一看,信封果然如同守門之人所說的那麽莊嚴華貴。信封正麵正中是一條紅紙以供寫字之用,上書“白鬼幫 幫主 親啟”,紅紙兩旁畫著對稱的龍紋,龍紋下全是波浪狀的花紋。水波紋最下方有兩個燙金小字,乃“淩波”也。


  “這種淩波金字信乃是淩波門最重要的信函,收者一看便知定是有非常重大的事。說起來,自我當上白鬼幫主之後,這還是頭一次接到金字信呢。”柳千靈道。


  費徒空抽出封內的信紙,展開念了起來“


  柳幫主


  貴幫與我門同處江湖,更是共在赤熛疆土。然江湖幫派紛繁眾多,大大小小不成係統,沒有規矩難以約束。其間魚龍混雜、牛驥同皁,非長久之計也。我淩波門乃是赤熛域第一大幫派,清整域中如今之雜亂責無旁貸。現我淩波門願執赤熛域江湖之牛耳,引領各幫各派立於蒼茫亂世,但恐各位幫主心有不服。遂決定於來年初春之際,召集各幫幫主及各路好手,召開一場競逐盟主的盛會,還望諸位到時不吝賜教。


  大會茲定於四月十五巳時,於我淩波門踏藍道舉行。若有不到者,當視為棄權,將來若違逆盟主之令,勿怪全盟之迫。


  淩波門 黃應閣 敬上”。


  “嘁,狂妄自大的東西,什麽玩意兒”費徒空氣憤地將信封和信紙甩回了桌上,“明擺著就是告訴其他幫派老子要當盟主嘛”


  “你錯了。”柳千靈淡淡地說,“是老娘要當盟主。”


  “你想當盟主”費徒空的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回過神來之後,才理解了柳千靈的意思,“哦,你是說,這個黃應閣是個女的啊”


  “是的。淩波門自此女子接任以來,發展迅速,很快就從數十人的小幫發展壯大成上千人的名門大幫,她的確是個人才。”柳千靈對黃應閣倒是十分讚賞,或許是因為她們倆都是女子,又都是一幫之主的緣故吧。


  “是人才又如何盛氣淩人,難免遭人非議。即便當麵敢怒而不敢言,背地裏也必定被人罵了千百遍。”費徒空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實力有多強啊八卦級九宮級無德之人,再強也難以服眾”


  “你又錯了。黃應閣的實力不過才五行級,剛夠禦刀飛行而已。比我都不如呢”柳千靈道。


  費徒空簡直不敢相信“什麽別說你了,比我也不過隻厲害那麽一點點嘛這樣的人如何能當幫主”


  “她那門主之位是從亡夫手中接過來的,當時的淩波門已經幾近解散的邊緣,人心渙散,一盤散沙,五行級的實力儼然已算是門中的高手了,繼任門主之位又有何不可呢”柳千靈解釋道。


  費徒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一個行將解散的幫派竟被她一路帶領到如今的旺勢,她的確有些手段。”


  兩人正說著,堂外“呼啦啦”進來了好幾人,這些人都是白鬼幫的骨幹,聽聞柳千靈回來了,遂集中在大堂上。看見費徒空之後,幾人有些驚訝,但沒有人多言,而是向柳千靈詢問被困於劍林莊中那幾位弟兄的事。


  觸動了柳千靈的傷心事,她愁容不展,向幾人娓娓講述這些時日以來劍林莊中所發生的事。說到最後,她眼中似有淚光閃動,但很快又不見了。“吩咐下去,在酉時為逝去的弟兄們辦一場白事。全幫自我以下盡穿孝服十日,我則戴孝三個月,以示追悼緬懷。待甄家送還屍骨之後,再隆重行殯殮之禮”


  幾人互相看了看,一人站出來勸道“幫主,逝去的弟兄並非是你的長輩,戴孝三個月似有不妥,與我們一樣十日即可。”


  “亡者為大,同輩戴孝有何不可幾位弟兄生前為白鬼幫盡心盡力,最終卻無辜冤死,更何況細究事因,他們終究是因我而死,我難辭其咎。區區三個月,我還覺得少呢”柳千靈道。


  “分明是甄塗海,哦,不對,是甄塗山那廝垂涎幫主的美貌,求而不得,故意下絆子逼迫我們白鬼幫,幫主你何過之有”此言一出,其他人紛紛附和。


  “不要再說了,此事我意已決。”柳千靈道,然後拿起那封信揚了揚,“你們來得正好,淩波門來信說要召開大會,選一位赤熛域武林盟主,你們如何看”


  一人說“推選一位盟主是好事啊,可以調節、化解幫派之間的恩怨,免得再發生像這回劍林莊欺負我們一樣的事”


  另一人卻道“有甚好本來我們白鬼幫就希望遠離江湖紛爭,所以才選在這等偏僻深山裏落寨不是嗎到時盟主左一道命令,右一道命令,讓我們奔波賣命,何苦來哉呢”


  “說白了,就是黃應閣她自己想當盟主江湖中幫派諸多,她怎能做到不失偏頗還不是那個幫對她益處大,她就向著哪一幫我也覺得我們白鬼幫少摻和這種事為好。”


  “不妥,淩波門發出的可是金字信,連我們地處這麽偏僻的幫派也都早早地下了請函,可見此事十分重大。若我們不摻和,到時其他幫派組成聯盟,等於我們被孤立開來。我們不給淩波門麵子,黃應閣她以後勢必會借故找我們的麻煩”


  四位骨幹明顯分


  成了兩種立場,彼此爭論起來,兩方誰也說服不了誰。


  柳千靈看著,聽著,沉思著,一言不發。堂中的聲音越來越高。


  “都不要吵了”費徒空實在聽不下去了,大吼了一聲,震住了四位骨幹,也將柳千靈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大家這麽吵下去不是辦法。”費徒空的口氣緩和了,“不管怎樣,武林大會的召開不可避免,武林盟主的誕生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幾位先要弄清楚,此盟主並非是推選出來的,而是競逐出來的。如此各幫各派可以各顯神通,勝者為王唄。”


  柳千靈眼睛一亮,她覺得費徒空的話有些門道,於是鼓勵道“繼續說”


  費徒空衝她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那封信中,黃應閣的口氣十分狂傲,似有武林盟主舍我其誰之感。偏偏她又不喜其他幫派對她不服,所以提出了競逐盟主之位。我剛聽到競逐二字時,還以為黃應閣的實力無比高強、所向披靡,結果聽柳姑娘所說,她隻是個五行級的人,放眼江湖之中,高於五行級的高手比比皆是。如此,便能肯定一點,此次競逐盟主必然不是單憑實力而定,除非她黃應閣本來就不打算當盟主,可從信中語句來看,根本不可能”


  四位骨幹顯得有些驚訝,倒不是費徒空的話有多麽石破天驚,主要還是因為他那一聲再隨意不過的“柳姑娘”。他們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四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了柳千靈,可柳千靈卻似乎是一副根本沒覺察到的模樣,麵露微笑仔細聽著費徒空滔滔不絕。


  “如果盟主不是憑實力而定,或者說不全是憑實力而定,那不妨設想一下,競逐的方式將會是什麽呢”費徒空問道。


  一人猜測“會不會是依據德高望重那種冠冕堂皇的名聲來定誰呼聲更高,誰當盟主”


  另一人反駁“那和平常的推舉就沒區別了。既然說是競逐,當有什麽比試才對。”


  “除了比武之外,還能比什麽呢難不成比哪個幫派人多嗎”又一人連連搖頭。


  柳千靈開口“費公子,你是如何設想的”


  其實費徒空自己也沒有想到什麽合乎情理的方式。他反問道“不知淩波門相較其他幫派,除了人多勢眾之外,還有什麽優勢”


  “唔要說優勢的話,聽說他們那有諸多鑄寶高手,在赤熛域的幫派之中,恐怕也隻有淩波門能做到人手發放一件華寶的程度吧”一人道。


  “不僅是鑄寶一項,淩波門中從來不缺六藝高手。當然,嚴格來說,這也算是人多的優勢吧”另一人補充道。


  “難道你們把淩波門的成名絕技踏藍行給忘了”又一人提醒道。。


  “踏藍行那是什麽”費徒空記得淩波門選定的武林大會召開地點就叫“踏藍道”。


  柳千靈回答“那是淩波門主以及長老才會的一種精妙身法。淩波門起源於東海一隅。海上多風浪,裂帆覆舟之事常有發生。於是那裏的人創出了一種迎風破浪、踏水而行的身法。海水呈藍色,故起名踏藍行。淩波門最初的幫眾乃是海邊一群靠潛海探寶為生的人,他們往往要到極遠的海域探尋珊瑚、珍珠、夜明珠等寶貝,所以比尋常漁民更需要精通這種身法。久之,他們又將踏藍行身法完善,亦用於陸上打鬥之用。幫派成立之後,為取淩身於波濤之上之意,他們將幫名定為淩波。後覺淩波幫拗口難聽,遂將幫改為門。是為淩波門的由來。”


  “你對淩波門了解得還真是透徹啊”費徒空讚歎道。


  柳千靈淡笑了笑,臉上的神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那踏藍行身法很厲害嗎”費徒空又問。


  “相當精妙。那可是淩波門絕不外傳的秘技,隻有做到長老之位才有資格修習。聽聞淩波門有項嚴厲規矩,當上長老之後,不論在何種情況之下都不得將門中的絕技傳於他人,更不能脫離幫派,否則淩波門必將派出高手追殺,直到將所有不該知道此絕技奧秘的人趕盡殺絕為止。”一位骨幹道。


  費徒空摸著下巴“也就是一旦當上了長老,就永遠得為淩波門效力咯那太不自由了。”。


  柳千靈笑道“反過來說,淩波門也不會隨隨便便就選個不可靠的人當長老啊所有的長老無一不經過精挑細選以及長期的考驗,確保其對淩波門忠心耿耿之後,才能被扶上長老之位的啊”


  “如此說來,競逐武林盟主的方式會不會是比拚身法召開之地不是叫踏藍道嘛,正好可以施展身法。”費徒空猜測道。


  眾人沉吟片刻之後,一位骨幹表示讚同“的確很有可能。黃應閣身為淩波門主,踏藍行身法不知道修煉到何等水平了。單論速度,赤熛域中能與之抗衡的身法寥寥無幾。”


  “身法再厲害也要受功力等級所限,一個五行級的人,將身法施展到極致,也不可能快得過七星級、八卦級的高手。好了,不必多想,我們白鬼幫沒有一技之長,不管比試什麽都不可能有勝算。到時靜觀其變吧。將來聯盟成立之後,若是下令得當,我給她黃應

  閣麵子。若是不當,我也不怵她,若赤熛域容不下我們,我大不了帶著諸位弟兄去其他疆域另覓安身之處便是”柳千靈起身道,“眼下喪禮要緊,大家趕緊去安排。”


  “是”四位骨幹一起拱手,離開了大堂。


  堂中隻剩下了費徒空和柳千靈兩個人。


  “柳姑娘,我幹些什麽好呢”費徒空問道。


  “隨你的便,隻要別給幫裏添亂即可。”費徒空不了解白鬼寨中的格局,柳千靈也沒法給他安排什麽事做。


  費徒空笑嘻嘻的“那我就陪著你好了”


  柳千靈愣了一下,啐道“我才不用你陪呢看見你就煩心,快出去吧實在無聊就先在寨裏四處轉轉,等摸熟了之後,也好給你安排任務。”


  “要不你帶我去轉轉吧我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轉悠,萬一被其他幫眾當成奸細給抓住,說也說不清楚。”


  “這好辦,你拿著我的這塊手牌,有人要抓你,你就亮出來便是。”柳千靈抬手拋過來一塊薄薄的銀牌,上麵刻著一個“鬼”字。


  “好好的幫派,非要帶個鬼字,多難聽”費徒空口中“嘰裏咕嚕”地嘟囔著,將銀牌翻過來看看,不禁麵露喜色,將銀牌小心翼翼地收好。他為何要喜全在銀牌另外一麵的字上。那是一個“柳”字,說明此牌是柳千靈獨有之物,在費徒空看來,這簡直就如同“定情信物”一般。


  柳千靈沒留意費徒空的小舉動,而是走到大堂一角的櫃子旁邊,從中拿出一個小盒,一枚銅鏡,對著鏡子化起妝來。


  隔著老遠,費徒空就能聞到那劣等水粉的刺鼻香氣,忍不住勸道“柳姑娘,你用這些劣品也不怕毀了麵皮以後我給你買些好的來”


  柳千靈大怒,指著大門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給我出去”


  費徒空悻悻地往門外走去,心中回憶了一下,柳千靈這似乎是第三次因為胭脂水粉的事而動怒了。“看來想要了解她,得先從胭脂水粉著手”他心中盤算著。


  到大門時,守寨門的那個小夥子忽然急匆匆地和費徒空擦肩而過,跑進堂內向柳千靈稟報道“幫、幫主,寨外麵來了個短發黃臉的浪蕩男子,說是要見什麽費兄弟,我說不認識,他卻說肯定在這裏。我們說先向幫主通報,他就要硬闖進來劉大哥現在在外頭攔著他呢”


  “找你的”柳千靈放下鏡子,滿腹狐疑地望向了費徒空,他這才剛到白鬼寨,怎麽就有人來尋他了呢

  費徒空卻笑了,他已經猜到來者是誰了。他問那小夥子“你為何說他浪蕩啊”


  小夥子說“他那一身黃衣服甚是顯眼,說話時竟大咧咧地躺在寨門外的空地上,這不是浪蕩是什麽”


  “哈哈好個竺遠來”費徒空大踏步往寨門走去。


  柳千靈雖然不知道“竺遠來”是什麽人,不過看費徒空輕鬆的神情,相信不應是敵人。


  三人回到了寨門口時,卻看見另外一個守門幫眾站在門外左顧右盼,不知所措。


  “人呢”小夥子問。


  “我也不知道啊,剛才明明還在這兒的結果打了個哈欠就沒影兒了”那人道。


  小夥子在同伴後背拍了一掌“這麽重要的時候,居然還打哈欠”


  那人委屈地辯解“不是我打哈欠,是那個黃臉大漢打哈欠啊他徑直往寨裏走,我就伸臂去擋,他伸了伸懶腰,張了張嘴,人就不見了真是活見鬼了”


  “竺兄,我都出來了,你就別再躲啦”費徒空大聲呼喊。


  “我沒躲啊。”竺遠來慵懶的聲音從幾人身後的圍牆頂上傳來,“清雨跟我說了你在白鬼寨,這兩個守門的卻硬說不認識你,真是氣人。”


  “我剛到寨裏還不到半日,你怎麽就追來了”


  “還不是清雨那個忘性子”竺遠來從牆上縱身一躍,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瀟灑地落在眾人麵前,“她托你所鑄的乾坤八王鼎沒有拿,特差我回來取。”


  柳千靈驚訝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費徒空“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鑄匠”


  “我一向不喜歡誇耀自己。”費徒空道。


  “嗯,嗯,總算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家夥。”柳千靈笑道。


  費徒空沒有繼續和她鬥嘴,把已經鑄好的三座鼎從儲物法寶中拿了出來,對竺遠來說“這些是我在太安宮中鑄出的坤、坎、離三座鼎,加上先前就已交付的乾鼎,八王鼎已經鑄起了四座。還有巽、震、兌、艮四鼎,等我鑄好之後自會給她送去。”


  近乎有一人高的三座爐鼎赫然擺放在空地上,都是由多種金屬以不同的配比鑄煉而成,因此色澤各異。外觀模樣相近,卻有所不同。三鼎並立,氣勢恢宏。就連不太了解鑄技的守門小夥子,都看得出來這鼎品質頗佳。


  “不錯啊”柳千靈繞著三座爐鼎轉了一圈,還輕輕摸了摸,又用指關節敲了敲爐壁。其聲硿硿,嗡鳴許久。“我們寨中終於也有鑄造高手了”柳千靈本以為費徒空聽了自己的讚美之言後會得意忘形,回頭一看,費徒空正若有所思地盯著竺遠來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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