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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九章 兩敗俱傷

  陣法中的兩位高手幾乎都已達到了極限。可靈威大帝周文軒卻說還有一處足以導致勝負的關鍵。赤熛大帝擅長陣法,他座下的元帥自然也對陣法之道頗為了解。可是眼前這種兩位製陣大師直接站在陣法之中對拚的情形,眾人皆是頭一回見。


  “在互相消耗的僵持局麵之中,所消耗的並不僅僅是製陣之人的功力,還有屬性寶石。”周文軒解釋道。


  “哈,那大帝大人贏定了!”一位元帥欣喜道。的確,紀豫丘有三個得天獨厚的優勢一則紅蓮山產出大量的屬性寶石,紀豫丘的儲備必然不少;二則“萬魔穿心”的每一個攻陣都比較小,持續時間也不長,因此屬性寶石顆粒也不需要很大;三則大部分陣腳寶石是事先就預埋在地下的。如此看來,紀豫丘的確占優。


  “那可不一定。誰又能確定那個妖族會不會在功力枯竭前耗盡屬性寶石呢?”另一位元帥道。


  周文軒看了看場中的兩人“你們沒發現他們兩人的法陣有什麽區別麽?”


  要說表麵上的區別,那可實在太多了。除了都是攻陣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相似之處。但既然周文軒這麽問了,肯定有其深意。


  許久,沒有人答話。


  “我胡亂猜測一下,大人莫非是指兩個法陣的消耗方式不同?”趙湘琳道。


  周文軒點點頭“正是。紀兄的大批攻陣成得快、散得也快,在發出一串攻擊光點之後,那些粉末大小的陣眼寶石已然消耗殆盡,可是紀兄在地下所埋的陣腳寶石實在是太多了,消耗得也很慢。這使得紀兄節省下了不少功力,隻要耗費布陣的功力即可。而對方則不同,他那個法陣數量隻有一個,而且顯然需要七種不同的屬性寶石,他的儲備也不可能像顧兄那麽深厚,一旦有一顆屬性寶石耗完,法陣就破了,所以僵持階段中,他必須耗費大量的功力來維持法陣。”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又搖頭慨歎,“雖然剛才那幾位妖族舍身相助,可看這情形,恐怕法陣支撐不了多久,他也會隨之粉身碎骨吧。”


  “舍身相助?哈哈,分明在衝入陣內的瞬間就被轟成了齏粉,說是‘相助’未免太抬舉他們了吧?”幾位元帥皆是鄙夷之態。


  周文軒挖苦道“虧你們還是陣法高手,連我這樣一個粗通之人都不如。難道你們以為他們不顧一切衝入陣中是為了救那個妖族高手出來嗎?”


  元帥們麵麵相覷。趙湘琳輕輕拽了拽何天遙,疑惑地小聲問道“他們不是衝進去保護尉遲風的?我剛才就覺得奇怪,怎麽人突然就不見了?即便真死了也不可能連屍體都不見了呀!”


  “‘七星同耀陣’與‘七星同輝陣’都是以妖靈寶珠為陣腳、陣眼而布成的。”何天遙麵色凝重。


  “什麽?”趙湘琳誇張地叫道,神情無比驚訝,妖靈寶珠還能布陣?真是聞所未聞。


  何天遙的話也被幾位元帥聽見了,他們熱烈地討論起來。


  “妖靈寶珠同樣也有屬性之分,看來真是如此啊!”


  “布陣之人也是個妖族,再以妖靈寶珠為陣眼、陣腳,難怪法陣的威力那麽強!”


  “可是剛才隻有三名妖族衝入陣中,兩種七星法陣都需要七種屬性的妖靈寶珠才對啊!”


  “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說不定那兩種法陣隻要三種屬性就能布成。”


  “不可能!那七彩光壁與先前的七色光柱已經說明了一切,那個布陣者肯定事先備好了其他屬性的妖靈寶珠。”


  元帥們搞不清楚的事,趙湘琳卻是一清二楚這次同行的妖族遠不止那三人。七星法陣布成,說明蕭天河與花清雨此時此刻就在場院的另外一邊注視著這場陣法大戰。如此一來,那三名妖族在光團中消失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他們應該是被蕭天河收回孟章界之中了。


  趙湘琳伸手默默掐算著那些妖族妖靈寶珠的屬性。監兵界賀崇寶屬木,竺遠來屬金,田曉瑩屬土,杜懷柔屬陽,關靈韻屬陰,程羽飛屬火,沈石沉屬水,七星俱全,可以布出七星同耀陣。而孟章界,楊月玫屬土,白櫻雪屬陽,黎翠嫣屬陰。剩下的妖族全都是金嬋玉的手下,共有五人朱天常、柳玄絳、劉歸瓊、呂升縈,還有一位名叫孟蘇和。既然朱、柳、呂三人衝入了陣中,那應當是劉、孟二人之中的一個與那三人湊齊了木、金、水、火四屬性,再與孟章界三位妖族的三屬性組成了“七星同輝陣”所需的七種屬性。


  原來那兩個突然爆發出來的法陣是這樣布成的。


  “不知那些妖族分出了多大的妖靈寶珠,希望能撐得久一些……”趙湘琳如此禱念,可法陣中的局勢卻是越來越嚴峻,那七彩光壁比起先前明顯暗淡了不少。突然,詭異的事發生了,“萬魔穿心”的一股紅色光點竟然穿透了七彩光壁,射中了尉遲風!尉遲風倒飛出去,光壁也愈加迅速地淡化,幾近消失。


  “哈哈哈,有人幫忙又有何用?最終還是我贏了!”紀豫丘情知“七星同輝陣”已經快要破散了,光壁上已經破開了一個大洞,紅色光點穿過大洞繼續飛向尉遲風,而且那個洞還在越擴越大,光壁即將崩裂,“你那七星陣中最弱的就是那兩顆陰屬性的妖靈寶珠,可偏偏現在是夜晚為陰,今夜又是十五望月,所以法陣中最重要的陣眼恰恰就是陰屬性!尉遲風啊尉遲風,這可真是天要絕你!到那個世界陪你的兄弟去吧!”


  紀豫丘大喝一聲,用盡最後的功力與氣力,攻陣群的光球

  聚成了駭人的一股,仿佛一條赤龍一般躥向了尉遲風。


  “啊!”趙湘琳捂住了嘴巴。


  說時遲,那時快,“嗖——”,伴隨著破空聲,一顆紫色的光球從看得目瞪口呆的趙湘琳等人頭頂劃過,飛入了陣中。頓時,“七星同輝陣”的光壁迸發出極為刺眼的光芒,所有的聲音都驟然消失了,短暫的寂靜之後,一道驚天撼地的氣浪撲麵而來,將所有人都掀了好幾個跟頭。場中,“萬魔穿心群陣”與“七星同輝陣”都已經消失了,剩下的唯有漫天飄落的塵埃。


  後院這一場陣法大戰造成了驚天動地的震蕩,連地麵都隨之顫動,隆隆的悶響在紅蓮山域之間回蕩。前院觀禮的人們聞聲後紛紛來到後院一瞧究竟,見場院上一片狼藉,他們也不敢上前,隻是遠佇好奇地向場中張望。


  塵埃漸漸散去,紀豫丘與尉遲風都仰天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遠處,幾棟小樓在氣浪的衝擊下坍塌成了廢墟,帝府的女眷們也都被激蕩與噪聲所驚動,向場院這邊聚來。


  灰頭土臉的趙湘琳站起身,在臉上抹了一把,忽覺身後站著一人。她回頭一看,是手持長弓的劉歸瓊。她氣喘籲籲,臉色蒼白。


  “剛才那個紫色光球是……”趙湘琳已經大約猜到了。


  劉歸瓊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呢喃道“那是我的妖靈……寶珠,陰屬……”話還沒說完,她就頭一歪,將要昏倒,趙湘琳連忙扶住了她。


  周文軒此時踏入場中,向紀豫丘走了過去。何天遙也立即衝向了尉遲風。同時,從場院的另外一邊,蕭天河與花清雨也趕了過去。


  “尉遲兄!”蕭天河摟起滿身傷口的尉遲風,探了探鼻息,所幸,他還活著。


  “蕭兄弟!接著!”周文軒遠遠地喊了一聲,拋過來一個丹藥瓶,“雖然不知道能發揮多大的效果,但聊勝於無,給他吃了吧!”


  “謝了!”蕭天河打開瓶塞,倒出數顆黃豆大小的丹藥,塞入了尉遲風口中。


  須臾,在一陣輕咳之後,尉遲風終於清醒過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紀豫丘是否死了。蕭天河看了看紀豫丘那邊。紀豫丘雖然沒有醒,但應該也沒有死。


  周文軒對蕭天河道“兩位陣法高手鬥到這等兩敗俱傷的慘境,險些玉石俱焚。如今還有一口氣已然是個奇跡了,不管你們之間有何恩怨,今日就此收手吧。我是不會讓你們殺了赤熛大帝的。”說著,他餘光瞥見那幾位元帥正要過來,於是又大聲道,“當然了,若是有人要找你們的麻煩,我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幾位元帥聽到後,又都停住了腳步,不敢踏入場院中。


  “閻兄,你好大的麵子啊!”蕭天河十分驚訝,雖然他還不知道閻開明的真正身份,但那幾人是赤熛大帝麾下的元帥這一點卻是相當好猜的。能一句話就喝住元帥的人,絕不會是區區機象門委托受理人那麽簡單。


  “天河,他就是靈威大帝周文軒!這家夥,居然用假名字、假身份騙了我們那麽久,真不厚道!”趙湘琳氣鼓鼓的。


  “趙姑娘的嘴巴還是那麽不饒人呐,哈哈!抱歉了,二位,還請繼續替我保密啊!”周文軒衝蕭天河擠了擠眼睛。雖然他貴為大帝,為人倒是十分隨和。也正是因為那場平易近人的初遇,使得趙湘琳與蕭天河心中對他的感覺更像是朋友。


  蕭天河點了點頭“今日之事,也請替我等保密”。話是這麽說,但他知道,與諸多妖族為伍終究會惹人生疑。隻不過剛才情勢危急,他也顧不得那許多了。他和花清雨原本打算繞過後院去前院尋找地牢的,當發現尉遲風正在和紀豫丘比拚陣法時就暫且躲在暗處觀戰。也幸虧他們沒去前院,若是沒有那些妖族的妖靈寶珠,尉遲風早就屍骨無存了。


  “七星同耀陣”是尉遲風在隱修的幾十年間,在“五星同耀陣”的基礎上衍化、提升並完善而得的。雖然威力驚人,可是卻有一個相當大的缺點——七種屬性寶石很難湊齊,尤其是陰、陽兩種屬性,更是鳳毛麟角。尉遲風隻有五行屬性的寶石,不過他卻想到了以監兵界七位妖族的妖靈寶珠布設“七星同耀陣”的好方法。不過關靈韻在落霞城受了重傷,恐怕難堪重負,所以尉遲風想到了同樣受了重傷的黎翠嫣。她的妖靈寶珠與關靈韻的同為陰屬性,因此布“七星同耀陣”時可以各取一半。


  關於這個計劃,尉遲風隻和蕭、花二人提及過,這是他為赤熛府救人行動所做最壞打算的防備。因為妖族在分出部分妖靈寶珠之後,就等於集體受了重傷,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尉遲風根本就不打算使用“七星同耀陣”。可事情的發展卻比他預想中最壞的情況還要惡劣,紀豫丘那可怕的“萬魔穿心群陣”竟然逼得他在布出“七星同耀陣”之後依然無法逃脫。


  至於“七星同輝陣”,由於它是個攻陣,並非是保命時的最佳選擇。可是,他最大的失策之處並非是被逼得使出“七星同耀陣”,而是使出“七星同耀陣”之後的一念之差。當以“七星同耀陣”擋住“萬魔穿心群陣”之後,他本可以順利脫逃。隻可惜,那會兒他複仇心切,未經仔細思量就冒然使出了“七星同輝陣”,法陣由防轉攻,他自己也被牢牢地定在了場院之中。而且,同耀陣轉為同輝陣的過程是不可逆的。換言之,若是他失敗了,幾乎隻有死路一條。


  因為他不顧一切的魯莽,上天先給予了他一個嚴厲的懲罰。五星陣法是按當日的幹支輪屬來決定陣眼的。比

  如當日屬金,則金屬性為陣眼,其餘四屬性為陣腳。而陣法衍化到了七星階段,陣眼隻有陰、陽二種屬,白日為陽,黑夜為陰。尉遲風唯一沒有算到的是今夜是十五望月,陰盛陽衰,陣法也受其影響,好處是以陰屬性為陣眼的威力會更大,缺點是這也導致陰屬性的妖靈寶珠消耗速度過快,因此,光壁破開了一個大洞,幾近崩潰。


  當紀豫丘狂笑尉遲風“天要絕你”時,事實卻是尉遲風“命不該絕”。不幸中的萬幸,當初在蕭天河告知黎翠嫣“七星同耀陣”之事的時候,同在孟章界的金嬋玉那五名手下也得知了此事。這五人妖靈寶珠的屬性為木、金、陰、火、水,加上楊月玫的土與白櫻雪的陽,正好又能湊出一套七種屬性!關鍵時刻,被蕭天河派去盯梢的劉歸瓊及時趕回,千鈞一發之際用長弓將自己的妖靈寶珠射入了陣中。至於被盯梢的那個滿口謊言的新娘子,當劉歸瓊發現她不過是打算趁亂從赤熛帝府掠走一些寶貝的時候,就立即停止跟蹤往後院這裏趕了過來。這可真是上天給予尉遲風的最後一線生機。


  “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當然還是他們親手了結為好。可是……我還要從地牢之中帶走一個人。” 蕭天河又道。


  周文軒一臉詫異“地牢?據我所知,赤熛帝府中並沒有地牢啊!”


  “那女的竟然撒謊!”花清雨十分不滿。


  蕭天河無奈“不撒這個謊,我們就不會去前院。她料定我們去了前院勢必會耗費大量時間尋找那並不存在的地牢入口,因此我們的朋友也就必須得長時間地拖住紀豫丘。那女子的頭腦真挺靈光的。”


  “好一個以怨報德!我們救她脫離苦海,竟然如此利用我們!”花清雨忿恨地揮舞著拳頭。


  “雖然地牢不存在,但葉姑娘就關在府中某處應該沒錯吧?”蕭天河說這句話時緊盯著周文軒,那可是他親自探得的消息,總不能抵賴吧。


  周文軒苦笑一聲“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好吧,救人之事因我而起,我就還你一個了結。喂,你們幾個聽著!”他對赤熛大帝麾下那幾位元帥喊道,“一位名叫‘葉玲瓏’的姑娘曾被抓入赤熛帝府之中,現在她被關在何處?”


  “這……”從他們臉上猶豫的神情來看,應該是知道的。


  周文軒板起了臉孔“紀兄都這樣不省人事了,你們還想怎樣?就算你們不說,他們的同伴也照樣能掘地三尺把人給翻出來!”


  “唉……”為首的元帥歎了口氣,在帝府外抓人時,那三位妖族的身手他們就已經見識過了,若沒有紀豫丘提前布好的法陣相助,他們如何能輕而易舉地將三名妖族押回來?不過他們並不知道現在妖族都已無法再戰,而且聽周文軒那樣說,他們還以為另有實力高強的妖族隱藏在暗處呢!所以仔細想來,在如今的情勢之下,其實說與不說都是同樣的結果。但周文軒已經讓蕭天河一方承諾不殺紀豫丘了,總得還他一些麵子,還是說出來為好。“就在山上的岩洞之中。”那元帥指著後院圍牆外的山岩道。


  周文軒對蕭天河道“我和你一起去。”蕭天河知道,周文軒這是擔心岩洞中可能會有危險,因此他感激地衝周文軒點了點頭。


  周文軒禦刀而起,將蕭天河也拉了上去,眨眼間就飛到了山岩上麵。果然,那裏有一個被巨岩封堵住的洞口。周文軒一刀將其劈開,率先走入洞中。山洞走勢盤旋下繞,漆黑一片,地上又潮又滑。“葉姑娘竟然一直被關在這種鬼地方……”蕭天河越想越不忍心。


  “嗬,比起這兒來,你剛才所陷的‘監牢’可要舒服多了!”見洞中似乎沒什麽異樣,周文軒放下心來,開起了玩笑。


  蕭天河連忙致謝“差點兒忘了,還沒向你道謝呢,多虧了你的提示,我們才從裏麵逃了出來。”總的來說,這一回赤熛帝府之行,周文軒算是幫了大忙。蕭天河與花清雨若是在監牢裏再多困一會兒,那後果不堪設想。不僅尉遲風要死,他們恐怕也逃不出紀豫丘的手掌心。


  “葉姑娘的消息是我告訴你的,我們又在玉醅巷裏偶遇,我豈能對你陷入凶險而坐視不理啊?”周文軒道。


  “哎,真沒有想到,你竟然就是靈威大帝。”蕭天河慨歎不已,忽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還得麻煩你代我向辛元帥和雍將軍轉達歉意,我已經退出魔軍了,有負他們的關照。”


  周文軒的口氣滿不在乎“嗨,好說。其實你離開八王營時我就已經知道了,其中詳細我也打聽清楚了,事不怪你。而且你已將退出魔軍的費用都交齊了不是?”


  “想不到我如此受大帝大人關注,真是受寵若驚。”蕭天河不知道周文軒究竟是否知曉八王營西側淵底的那一場變故。如果他清楚蕭天河一直與妖族為伍,為何從不詢問此事呢?


  “當然咯,誰讓你是我魔族長久以來重現的飛升者呢?其實辛震宇和雍成榮也是受了我的囑托才對你格外照顧的。我隻是沒有想到辛震宇他那麽小氣,我讓他贈你一件法寶,他居然給了你一個中看不中用的‘中靈鳥’贗品,在我得知之後,還訓斥過他呢!”


  “已然足夠了。真是感激不盡。”


  麵對蕭天河的一再感激,周文軒大度地拍著他的肩膀“隻要你記得就好。若是以後我有事相托,你可莫要推脫喲!哈哈哈!”


  蕭天河覺得周文軒似乎話中有話,但此時隻能如此應道“那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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