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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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有雲:“大隱住朝市,小隱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囂喧。”
在深山老林之中隱修之人,僅算是忘物境界;而真正能做到物我兩忘的,即便身處嘈雜喧鬧的世俗之市,照樣能夠排除幹擾,蕩滌心境。
且說在北盧城刀苑內留宿的蕭天河,剛五更時分,就被門外的嘈雜聲打斷了冥想。不用想,肯定是北堂空的父親帶著人來找小柔算賬了。
小柔活動著筋骨從裏屋走了出來,看到蕭天河,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早!”
“人家找上門來了。”蕭天河提醒她。
小柔滿不在乎:“我聽見了,不用怕,我小柔柔還從來沒有怕過誰呢!”說完,她推開前廳大門進入院子裏。
聽到她自稱“小柔柔”,蕭天河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刀苑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一個留著兩撇胡子的中年人帶頭走了進來。他身後的人群中,有幾人就是前日跟著北堂空的隨從,他們抬著一個轎子,北堂空正坐在上麵。
“是她!就是她!”看到站在院中的小柔,北堂空恨得咬牙切齒。
“各位,一大早就私闖民宅,是何道理呀?”小柔背著手,故意拖著長腔。
“哼,你昨日傷我孩兒,今日定要讓你償命!”為首的中年人額上青筋直冒,惡狠狠地抽出魔刀,擺開了架勢,“受死吧!”
“住手!”小柔大喝一聲,尖銳的聲音響徹破曉的天空,“你就是北堂慶?”她明知故問。
“正是,你還有什麽遺言要說?”
“滾一邊兒去,你不是我的對手!”小柔輕蔑道。
“哈,太霸氣了!”蕭天河拍著手從房中走出。從魔隱洞來刀苑的路上,小柔早已和他說過了,北堂慶最多也就寂滅後期的水平,以蕭天河大乘前期的境界,自然不必怕他。
看到蕭天河,北堂空再度激動起來:“爹爹,還有他!這對狗男女是夫妻倆!替我殺了他們!”
“閉嘴!有夫之婦都要調戲,還嫌不夠丟人?”北堂慶喝斥道。
北堂空嚇得不敢說話了,想想毀掉的命根,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掉。
小柔裝作不知情,哂笑道:“喲,敢問北堂空公子,你這是怎麽了?”
“我兒與你無冤無仇,即便言語調戲有所不當,你也不該妄加毒手。今日我北堂家族定要討個說法!”北堂慶見小柔的口氣如此之大,仿佛對自己的興師問罪絲毫不懼,甚至好像是在等著自己找上門來似的。故而他揣測起小柔的真正實力來,沒有立即動手。
“都跟你說了滾一邊兒去,想跟我說話你還不夠格兒!讓北堂立親自來見我!”小柔咄咄逼人,口氣更加高傲,看得蕭天河一愣一愣的,難道小柔背後的勢力竟如此之大?連一部之主都不放在眼裏?
“簡直狂妄!老爺子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派我為先鋒,待他處理完族內緊要事務之後,自然會來拿你。我勸你還是不要耍什麽心眼兒,乖乖束手就擒為好!即便你再厲害,也鬥不過我帶領的這一幹高手!”北堂慶嘴上這麽說,心中也不禁打起鼓來,眼前這小丫頭片子究是竟什麽來頭,未免也太猖狂了吧?他懷疑,小柔是在瞎咋呼,以便伺機逃跑。
“我今天就站在這裏,你們要是膽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定讓你全家吃不了兜著走!”小柔撂下狠話,“包括北堂立在內,人人都要吃我一記‘斷子絕孫腳’!”
“哈,太牛了!”蕭天河再次拍手稱讚。小柔回過頭來,衝著他咧嘴“嘻嘻”一笑,前後判若兩人。
“那女人大概是個傻子吧?”北堂家所有人幾乎同時冒出了這個想法。
“哼,膽大包天的惡婦!老夫的名諱豈是你能隨便叫的?”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怒喝,一位須發皆白、長眉垂肩的老者從半空的魔刀上躍下。
“老爺子。”北堂慶躬身行禮。“拜見部主大人。”其他人也齊聲喊道。
“空兒,你的傷勢如何了?”北堂立負手走到了轎子旁。
“經過診治,血總算是止住了,但是……沒了,都沒了!爺爺,你可一定要替孩兒報仇啊!”北堂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別提多傷心了。
“放心。在北堂府境內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膽大妄為,我倒要看看那潑婦是何方神聖!”北堂立氣場驚人。
“嘿,我說北堂立,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一刻小柔還笑眯眯地望著轉過身來的北堂立,後一刻就突然收起笑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大聲喝道:“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在我麵前,還敢放肆?”
這一罵倒讓北堂立怔了一怔,仔細打量了一番小柔,頓時大驚失色,躬身道:“請恕老夫失敬!”
北堂立態度的轉變讓所有人都傻了眼,包括蕭天河在內。北堂空更是難以置信:“爺爺,你怎麽對那惡婦……”
“啪!”北堂立抬手就賞了不識時務的孫子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怒斥道:“給我下轎跪下!”
“老爺子……”不明就裏的北堂慶正欲問個明白,北堂立卻又是一聲大吼:“你們也是,統統都給我跪下!在杜大師麵前還敢造次?”
杜大師?杜大師又是誰?
聯想到“小柔”這個名字,蕭天河腦中閃過一個精光,指著小柔脫口而出:“杜懷柔!你就是鑄刀大師杜懷柔!”
“杜懷柔!”
聽到這個名字,方才還呆若木雞的眾人立馬“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北堂家族的杜懷柔,與東方家族的屠令春、西門家族的鄧先覺並稱當世三大鑄刀大師。其中尤以杜懷柔水平最高。隻是因為她太久太久沒有鑄刀,也不曾在江湖露麵,大多數人都沒見過她的真麵目,世人甚至都以為她是名男子。
誰能想到,堂堂鑄刀大師居然是個姑娘!
杜懷柔成名已久,作為名震天下的鑄刀大師,連族長北堂春都不敢不給她麵子。按理來說,白鹿部主北堂立不至於對她卑躬屈膝,可為了兒子、孫子以及一幹親衛,此時北堂立不得不這麽做。早有傳聞杜懷柔的脾
氣極大,北堂立這下可算是見識到了。
忍著傷痛伏地叩拜的北堂空嚇得哭喪著臉,簡直欲哭無淚,誰知道一個看似普通的姑娘竟有如此大的來頭。仇是別想報了,杜懷柔肯不肯放過他還是個問題呢。
“你果然來頭很大啊,其實看你采集溫泥金、又去樂意坊采購材料時我就應該猜到了!嗨,是我太遲鈍!小……啊!不對,杜大師,請恕先前失敬!”蕭天河的心情十分複雜。原先他還為小柔一直不肯以真名相告而有些不悅,現在終於能理解她了。
蕭天河的這番話也使得其餘人都抬起頭來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不是說兩人是夫妻麽?難道是假的?
杜懷柔莞爾一笑,對蕭天河道:“我怎麽不喜歡聽你叫我大師呢?也不許稱呼我的大名,還是叫我小柔吧,我已經聽習慣了。”
聽了這句話,眾人又紛紛低下頭去。在他們想來,杜懷柔竟然對蕭天河如此溫柔,顯然她二人是真夫妻。要說天底下不知道妻子身份的丈夫,恐怕蕭天河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不知杜大師何時婚配,也不通知我等一聲,沒能給大師慶祝,來日定當補上厚禮!”北堂立拱手道。
“不必了。我久隱於世,在修煉至渡劫境界後本應進入內核的,可聽聞現在世上有許多人對我的名氣不屑一顧,尤其是西門家族新冒出來的那個姓鄧的!屠令春那個家夥表麵上不動聲色,背地裏也沒少幹損害我名譽的事,正好我在隱修期間完善了我的鑄造之法,此次準備高調複出公開鑄刀,以正我天下第一鑄刀大師的威名!”杜懷柔豪氣幹雲。
北堂立點頭道:“是。族長已傳訊告知我此事,通知也已經發往西門家族諸位長老處。東方家族與南宮家族則是由北堂恭部主負責聯絡。另外我還負責為大師籌備材料、準備場地等事務,一切都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之中。”
杜懷柔厲聲道:“你又不知道我要用什麽材料,如何籌備?東方傲那個老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屠令春的鬼話,不肯給我枯榮木,而南宮家的熔芯石此季又不出,所以我特地拜托樂意坊幫我尋了替用的材料。舊識另贈我一箱礦物材料,不料你那個霸道的孫兒卻非要強占,還敢出言輕佻不遜,所以我就小小地懲罰了他一下。事情是我做的,與這位……嗯,與我相公還有樂意坊無幹,你們可不要胡亂找人撒氣!”
北堂立慌忙說:“不敢,不敢。其實都是一場誤會,空兒昨日正是聽從我的命令前去魔隱洞籌備材料的。由於族長已下令,暫時將大師複出的事情向外人保密,所以當時空兒也無法細說。現在想來,如果當時說個明白,可能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接著,他又對蕭天河深深鞠了一躬,賠禮道:“空兒頑劣成性,昨日冒犯了道友,老夫這裏代賠不是。”
“哦,好說,好說。”蕭天河拱手應著,一邊扭頭看了杜懷柔一眼。雖然他知道杜懷柔是故意維護自己,但就這樣稀裏糊塗地成了她的“相公”,真的沒問題嗎?
“好了,都起來吧!你們一大早就尋上門來折騰,我累了,你們走吧。對了,不許告訴別人我隱居在刀苑的事!若是泄漏了消息,哼哼!”
“豈敢,豈敢。大師夫婦好好休息,我等告退。”北堂立帶著眾人唯唯諾諾地退出了院子,掩上了大門。
一幹人默默地離開了北盧城,一路無人言語。待離得遠了,北堂立才歎了口氣:“空兒啊空兒,早知如此,昨日就不該派你去魔隱洞。杜懷柔可是連族長都要禮讓三分的主,想要找她尋仇是別指望了。”
北堂空心灰意冷:“爺爺,孩兒已經死心了。如此已同廢人無異,活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北堂慶聞言怒斥:“休要這般沒出息!你難道就是為了……為了男歡女愛而活著的?修魔之道清心寡欲又有何不可?”
北堂空委屈地說:“可是爹爹……孩兒恥辱啊!別人還指不定怎麽笑話我呢!”
“我北堂立的孫兒,看何人敢笑?”北堂立怒道,而後又緩和口氣安慰北堂空,“空兒,切莫灰心,從此斷欲苦修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待得將來渡劫成刀魔,殘體自然能夠複原,你大可放心。”
北堂空頓生一線希望:“爺爺,是真的嗎?修成刀魔之後,身體就能複原?”
“唔,爺爺保證。”其實北堂立也隻是聽過這個傳聞,究竟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但此時即便是假的,也要說成像真的一樣。“哼,向杜懷柔尋不得仇,對她那個相公卻是可以的。欺辱我孫兒,我咽不下這口惡氣!”北堂立憤恨地攥緊了拳頭。
“老爺子,從那人絲毫不懼我北堂家族來看,似乎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啊!”北堂慶道。
北堂立眯起眼睛,摸著胡須:“狐假虎威而已。我已經用玄識試探過了,他不過是大乘前期,還不是我的對手。估計這次鑄刀之後,杜懷柔就會進入內核。隻要她相公一落單,就是我們複仇之時!”
北堂空略顯擔憂:“爺爺,到時杜懷柔萬一知道了,再來向我們尋仇怎麽辦?”
北堂立瞥了他一眼:“空兒,你可曾聽說有人進了內核修煉又出來過?”
“隻要杜懷柔進入內核就沒有問題。可我擔心的是,如果她二人夫妻情深,杜懷柔非要等她相公也達到渡劫境界之後,再一起進入內核,那我們豈不是沒有複仇的機會了?”北堂慶考慮問題更周詳一些。
“其實她夫妻二人的感情並沒有那樣深厚,否則她相公怎麽會不知道杜懷柔的真實身份?嗬,杜懷柔脾氣暴躁,我早已有所耳聞。見她行事又心狠手辣,天底下有幾個男人能受得了那樣的女人?你看看她那相公的模樣就清楚了,定是想借助雙修來提高自己的實力。這樣有目的的姻婚,又有多少感情可言?”北堂立撚著胡須,得意地述說著自己的推測,“另外還有一點,杜懷柔修煉的時間也不短了,且不說她那個企圖在修魔之道上投機取巧的相公最終究竟能否達到渡劫境界,若換成是你們,在大限迫近時,還會為了雙修道侶而白白浪費時間麽?因此我敢斷言,杜懷柔在公開鑄刀之後,必定會進入內核!”
“哇,老爺子,到底還是你心思縝密,僅從一點入手,竟然能擴展到整個麵上。如此一來,給空兒報仇就有望了!”北堂慶對他父親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北堂空也很佩服爺爺的推測,但他卻對其中幾句半信半疑。杜懷柔對她相公說的每一句話、對他投去的每一個眼神分明都是千嬌百媚、溫柔如水,如此一位楚楚可人的妻子,真是“天底下沒幾個男人能受得了”麽?
北堂慶慨歎:“不過天下第一鑄刀大師居然是個丫頭片子,這可太讓人吃驚了!”
“是族長下令要嚴守這個秘密的,連對族內其他人也不許吐露半點風聲,所以除了族長、北堂恭部主還有我之外,甚至沒有人知道杜懷柔長什麽模樣。我也是由於太久沒有看見她,故而方才沒能立即辨認出來。一向低調的她此次竟會一改常態公開鑄刀,倒是十分出乎我的意料。現在看來,應該是想借助她在世上的威名為她那軟蛋相公博取一定的地位吧!”北堂立打心眼兒裏鄙視蕭天河。
“嘁,等她進入內核,又有多少人會買她那個相公的賬?她真是想得太美了!”北堂慶對此頗為不屑。
北堂立道:“唔……所以我們就先忍一忍,讓他再多快活些時日!”
……
與此同時,北盧城刀苑的客廳之中,蕭天河被杜懷柔緊緊挽住臂膀,推都推不開。
“杜大師!請你放手啊!”蕭天河無奈地懇求。
“叫我‘小柔’!”杜懷柔緊盯著蕭天河的雙目,把他都給看毛了。
蕭天河隻能扭頭避開她的目光:“不妥,不妥!已經知道你是杜大師了,哪裏還叫得出口?”
“要不就叫我‘小柔柔’!你自己選一個吧!”杜懷柔不依不饒,使勁兒貼著蕭天河。
“哎呀,行了,我怕你了!就‘小柔’吧!你可以放開手了吧?”蕭天河斜眼看著她。
“我不放!我就不放!”杜懷柔竟然晃著蕭天河的胳膊撒起嬌來。
蕭天河怒喝一聲:“別晃了!你放尊重一點兒!成何體統!”
杜懷柔沒料到蕭天河會吼他,被嚇得哆嗦了一下,眼圈漸漸紅了,小聲嘟囔著:“就因為我是個什麽狗屁大師,人人都敬我、怕我,可我也是個女子啊!高高在上的名譽與身份害得我連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沒有……我認識了你之後對你開玩笑、惡作劇,都是想要拉近我們的關係,當然,我自己也想好好樂一樂,所以才沒告訴你我的真名。可是,我後來認定你是個可靠的人之後,就沒再捉弄你啊!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成了朋友,我非常珍惜。眼見你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之後,又要和其他人一樣對我敬而遠之,我不甘心……和你套套近乎你還吼我……嗚嗚……”杜懷柔越想越委屈,越說越傷心,開始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最後幹脆放聲大哭。
“哎……對不起,我沒想凶你的,隻是……”蕭天河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哄這位孩子氣的“大師”。
“你走吧,就當我們沒有認識過。”杜懷柔背過身去。
“認識就是認識了,我也把你當成朋友的。即便明知道你捉弄我,我這不也千裏迢迢地幫你把龜甲扛回來了麽?對了,你的名號不是‘鑄刀大師’麽?什麽時候變成‘狗屁大師’了?‘鑄刀’是你的絕技,‘狗屁’……難不成你還有這本事?”蕭天河開起了玩笑。
“噗,去你的!”杜懷柔破涕為笑,轉過身來搡了蕭天河一把。
“嗬,好了好了,既然笑了就不許再哭了。我跟你說,我知道你在外人麵前稱我為‘相公’其實是為了保護我,我也很感激。但我的的確確已經有心上人了,而且我確確實實把你當成朋友。你那些動作太過親昵了,我不太習慣呐!”蕭天河誠懇地說。
“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我也沒想當你的心上人呀。你不知道,剛才北堂立一來就試探了你的境界,他可是大乘後期,比你厲害,我是擔心你離開我之後,他會伺機找你尋仇!”杜懷柔道。
“可是……這兩件事有什麽關係嗎?”蕭天河不明白杜懷柔所言何意。
杜懷柔一本正經地說:“當然有關係啦!我問你,一個月後我會公開鑄一柄魔刀,你想親眼觀摩我鑄刀嗎?”
“想。”蕭天河實話實說,本來他也打算研究鑄刀之道來著。
“嘿嘿,你看,被我猜中了吧!在樂意坊時我就說了,等你知道了我的真名,你會舍不得離開我的!”杜懷柔洋洋得意地笑道。
“呃……別岔開話題,說正事!”
“今天他們都知道了你是我的‘相公’,到時北堂立他們肯定也會來觀看我鑄刀,所以你還得繼續裝成我的‘相公’,你說是不?”
“這個嘛……”蕭天河有些不太情願。
看到他猶豫了,杜懷柔連忙說:“本來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我是個女子,恐怕已經夠吃驚的了。倘若再被他們知道了你不是我的相公,我堂堂鑄刀大師顏麵何存啊?我可不想晚節不保,最後落得被人笑話……”
“這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打一開始就別那麽說,不就沒事了?”蕭天河有種掉進溝裏越陷越深的感覺。
“這隻是原因之一。你再想想,北堂立若是知道你是冒牌相公,還不立即打你的主意啊?到時若是族長也插一手,我的話可就沒那麽管用了喲。你想啊,畢竟你隻是我的朋友,畢竟北堂空被‘斷子絕孫’了,嘖嘖,到時你可就危險啦!”杜懷柔故意嚇唬蕭天河。
“這……好像也是你造成的啊!”蕭天河萬般無奈,他明明什麽都沒做。
杜懷柔不耐地擺擺手:“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細節,重要的是結果。你說是不是得繼續裝成我的相公?”
“勉強算是吧,那又如何呢?”
杜懷柔“嘿嘿”笑道:“所以說嘛,就你這種拒我於千裏之外的態度,鬼才相信我們是兩口子呢!未免到時露餡兒,現在就得練習起來,抓緊時間培養感覺。你覺得太親昵了不習慣,那就鍛煉到習慣為止!”杜懷柔又一把摟住了蕭天河的胳膊,強行把他往裏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