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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桂林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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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說出來,對你有好處。”石灝明一手撐在膝上,一手放在桌上,食指和中指輕輕叩擊著桌麵,“我不會奪你東西、殺你滅口的,我石灝明說到做到。”


  蕭天河與他對視片刻,長吐一口氣:“我隻能告訴你是一位前輩高人所贈。”


  “哦?高人是麽……”石灝明摸著下巴思索著,又問,“那位高人姓甚名誰?是何來曆?”


  蕭天河隻能搖頭:“具體我也不知。”


  “說起來,這天焰大陸可是完全在魔主的控製之下,很難想象內核之外還有那般高手……你再將那柄寶刀召出來讓我看看。”石灝明道。


  蕭天河沒有乖乖按著石灝明的話去做,而是警惕地望著他。


  “哈哈,看來還是無法打消你對我的疑心呐。”石灝明大笑,“罷了,給你看樣東西。”他側舉右手,呈半握拳狀,手心處亮起一道金光,光芒上下延伸開去,並且越來越亮,最後,竟逐漸凝聚成一柄金燦燦的長槍!

  龍紋槍柄,龍首吞口,長約尺許的扁菱形槍尖仿若吞口中探出的龍舌,好漂亮、好威風的一杆金槍!

  “你看,這才是我的武器。我根本不會使刀,即便奪來你那寶刀也派不上用場。”石灝明微笑道。


  蕭天河驚得瞠目結舌,這杆長槍讓他想起了青龍大陸龍族九兄弟其中的一人。那人的兵器也是類似的金色長槍,不過當時蕭天河隻是躲在樹上粗略地遠觀了一眼,未曾看得真切。


  “龍族!”蕭天河脫口而出,“你不是人!”


  忽而覺得言語不當,蕭天河又連忙對石灝明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人類。據我所知,人類修真唯有通過天地玄氣,當世修真典籍也隻有刀典而已。”


  “看來你知道的事比我預想的還要多。”石灝明眯縫起眼睛,“沒錯,我不是人類。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看出我是龍族的呢?”


  “我……我是猜的。”蕭天河所說的“龍族”是指青龍大陸龍族的老三——嘲風,沒想到誤打誤撞碰上了,石灝明竟也是龍族!“不知道天焰大陸的龍族與青龍大陸的龍族是否有什麽關聯……”他心想。


  “小子,你沒有說實話。”石灝明似乎有些不高興,“我的身份在天焰大陸是個秘密,除了魔主之外沒有人知道。而且你的寶刀來曆也很蹊蹺,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贈你寶刀的那位高人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或者說,你自己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蕭天河無言以對,隻得繼續裝糊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哼,嘴還真硬。看來我不說出你的來曆,你是不會鬆口了。”石灝明鄭重地說,“蕭天河,那位前輩高人應該是來自第二界——禹餘界,可能他沒有告知你身份,所以你不知道這件事。但我敢肯定,你不是天焰大陸的人。你應該來自大赤界的另外一塊靈氣大陸,以某種特殊的方法渡過迷霧海域到達天焰大陸的,我說得沒錯吧?”


  這下蕭天河更加驚愕了,石灝明居然知道禹餘界和青龍大陸的事!“難道你也是來自青龍大陸?”


  “原來那個大陸叫做‘青龍大陸’啊。不錯,我很喜歡這個名字。”石灝明咧嘴笑道,“你猜錯了,我並非來自青龍大陸,我隻是根據天焰大陸的狀況推測的。兩塊大陸之間隔著迷霧海域,我妖族也過不去。”


  “迷霧海對妖族也有效?”蕭天河不解。


  “是的。”石灝明點了點頭,“不知是哪位高人設下的禁製,我妖族同樣無法穿越迷霧屏障。你那顆藍元石也是在渡過迷霧海域時獲得的吧?”


  “沒錯。不過以前不是也有從妖魚腹中剖出藍元石的事麽?那妖魚為何能進入迷霧海域呢?”


  “藍元石與紅蒙石雖然生於迷霧海域,但是偶爾也會有隨浪飄出來的情況。之後不過是碰巧被西平海邊緣地帶的妖魚吞入腹中而已。”石灝明如此解釋。


  蕭天河進一步猜測:“那你是生於天焰大陸的妖族咯?你又是如何知道禹餘界的?莫非,你與古時仙魔大戰的那批劍仙有關係?”天焰大陸的仙魔大戰與青龍大陸的仙魔大戰不同,青龍大陸仙魔大戰的魔道一方是來自同是大赤界的天焰大陸,而天焰大陸仙魔大戰的仙道一方卻是由禹餘界下界而來的。


  石灝明收了金槍,拍手大笑:“哈哈,你真是越來越讓我驚訝了。我很想告訴你一切,但現在不是時候。以後你自然會知曉原因。我好久沒有這麽興奮過了,不過眼下得先把任務完成才行。我先送你到小雪那兒去,你的同伴也在那裏。切記,這次談話千萬莫讓任何人知曉,否則你必死無疑!”


  蕭天河還欲張口問些什麽,石灝明卻不給他機會,迎麵一拂衣袖,蕭天河就從房間中消失了。


  石灝明站起身來,負手在房間中踱了好幾圈,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喃喃自語:“五百七十七年,五百七十七年了!我終於等到了要找的人!蕭天河啊蕭天河,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


  ……


  蕭天河被石灝明衣袖掃麵之後,隻覺頭暈目眩,待再睜開眼之時,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草地上,周圍被一圈樹林環繞,身邊正躺著東方佐與北堂鷹二人,兩人還處在昏迷之中。


  看來南宮威與西門寺應該在東氐宮的金色小屋中被淘汰了,蕭天

  河重重地歎了口氣。


  不一會兒,北堂鷹蘇醒過來。她看到蕭天河時有些驚訝,客氣地朝他頷首示意。


  沒過多久,東方佐也一邊嚷嚷著胸口疼一邊坐起身來,看到另外兩人後,問道:“過關了?就剩下我們三個了?”


  “嗯。”蕭天河點了點頭。


  “唉……在第二關甬道裏西門寺還救了我一命,我又沒來得及報答……”東方佐揉著肩膀道。


  “能活下來就不容易了,還想那麽多?再說被淘汰也不一定是死了。”北堂鷹道。


  東方佐眨眨眼,對北堂鷹道:“對了,我差點兒忘了,北堂家的高手是個妹子。我說北堂妹子,反正我們都知道你是女兒身了,就把頭套摘掉吧,看著怪別扭的。”


  北堂鷹卻沒好氣:“誰要你多管閑事?”


  “嘖嘖,好潑辣的妹子,真是脾氣和本事一樣大啊。”東方佐搖頭慨歎,“這麽凶神惡煞的,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哦!”


  蕭天河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聲。


  北堂鷹氣得一把掐住東方佐的耳朵,使勁扭了起來,喝斥道:“你的嘴巴要是再不放老實點兒,信不信我把你的耳朵給揪下來?”


  “哎喲喲,你手勁兒可真大,輕點兒輕點兒,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嘛。”東方佐討起饒來。


  北堂鷹轉移話題:“蕭道友,你不過才修煉了二十餘年,竟能闖過如此惡劣的艱險,著實讓我刮目相看。”


  “你也是。那個大塊頭通過考驗尚在情理之中,不過我真沒想到北堂姑娘的身板也那麽堅韌。”


  東方佐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東方家族的子弟由於武器沉重的緣故,修煉時對煆體的要求格外嚴格,北堂家修煉的刀法偏於靈動,居然也煉成這等強硬的身軀,真令我欽佩不已。”


  “照你這麽說,我北堂家子弟應該都是軟綿綿的稀鬆貨才對咯?”北堂鷹道。


  東方佐連連擺手:“我可不是那個意思。主要你還是個姑娘,總感覺和‘堅韌’這種詞對不起來。”


  “個人修煉方法不同而已,真是少見多怪。”北堂鷹冷冰冰地說。


  “妹子,你這嘴可是比刀子還鋒利啊。”東方佐擺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又要找事是不?”北堂鷹怒道,她的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暴躁,和之前寡言少語的冰冷形象迥然不同。


  “好了,別吵了,我們得繼續闖關才行。”蕭天河指了指前方的樹林。


  東方佐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口中嘟囔著:“原以為到了風雲大會上可以和另外三大家族的才俊痛痛快快地較量一番,卻不想被擄到這鬼地方闖什麽破關,而且關關都那麽惡劣,真是不爽……”


  “不過這裏的環境倒是優美,比剛才壓抑的迷宮、甬道強多了。”北堂鷹仰頭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中彌漫的香味,“我喜歡這裏。”


  “環境優美不代表考驗輕鬆。這片圍繞著我們的樹林並非天然形成,而是人為栽種的,定有其特別之處。”蕭天河道。


  東方佐不解:“你怎麽知道是人為栽種的?”


  “金球、波葉、潢川、圓瓣、陽光、曲枝、醉雲。”蕭天河指著東麵的樹林報出了一長串名字,而後又指著西邊的樹林道,“銀鈴、三蕊、白潔、九龍、秋韻、楊梅、青山。”


  東方佐撓了撓腦袋,更迷惑了:“你在說什麽呢?”


  “真笨,那些都是桂花的名字!”北堂鷹道。


  “沒錯。更確切地說,東邊都是桂花中的‘金桂’,西邊都是‘銀桂’。”蕭天河補充道。


  “啊!那南麵和北麵也都是桂花樹麽?”東方佐問道。


  “是的。南麵有朱砂、凝香、雨花、笑靨、朝霞、華蓋、嬌容,都是‘丹桂’。”蕭天河繼續介紹,“北麵則是四季、淡妝、蓉黃、日香、皺葉、素花、天女,都屬於‘四季桂’。”


  北堂鷹由衷稱讚:“想不到你竟對桂花有如此精深的研究。”


  “精深還算不上,不過是知道些品種的名字罷了。”蕭天河道,“記得以前在山中修煉時,有一位朋友栽種了大片桂樹,我也是跟她學的。”他回憶起花清雨來。由於花珺一脈中有諸多藥需要以桂花為原料,所以當初蕭天河還在天道山時,曾經和何天遙、朱曉敏一起幫助花清雨在流音穀中栽種培育各種桂樹,樹種都是花千雪收集來的,花清雨曾經教給他們幾個辨認桂花種類的方法。


  “原來如此,金桂、銀桂、丹桂,四季桂,桂花的四大種類都齊了,而且還整齊的分類生長,難怪你說這片樹林是人為栽種的。”北堂鷹道。


  “嗯。如今才是仲夏,此人竟能讓所有桂花都在此季開放,著實令人讚歎,而且此人必定極喜桂花,但願是個心性溫婉之人。”蕭天河記得,石灝明說將自己送到“小雪”那兒去,雖不知那個“小雪”是何許人,但聽稱呼似乎是個婉約的女子。


  北堂鷹有些不屑:“我看不一定。將我們困在這裏,卻不現身相見,遮遮掩掩,躲躲藏藏,說不定此時此刻他正埋伏在林中某處等著偷襲我們呢!”


  蕭天河望了她一眼,啞然失笑,姑娘也不都是好脾氣的,眼前這北堂姑娘不就是一位秉性暴戾的女子嗎?也許是由於南宮雪的緣故,他還真是被“


  小雪”這個名字給迷惑了,之前那個蕩秋千的“小玫”,聽名字同樣很優雅,還不是心狠手辣地在甬道中隨意殺人?

  東方佐聽了北堂鷹的話,在一旁小聲念叨:“還說別人,你自己不也遮遮掩掩……”


  北堂鷹一把扯去了頭套,轉頭狠狠瞪了東方佐一眼,她這一瞪倒把東方佐給看呆了,柳眉杏目,唇若塗朱。烏黑的頭發編成辮子在額頭上繞了一圈,沒有發簪、耳環等飾品修飾,素麵卻如同出水芙蓉般高雅脫俗。“你給我好好看清楚,我可不是因為見不得人才遮住臉的!”北堂鷹斥道。因為她麵容姣好,生氣的模樣也就看不出慍怒暴烈之意了,反倒像是女孩家賭氣發嗔的神情。


  “那……你為何要遮住臉呢?”東方佐反問。


  “這……”北堂鷹咬了咬下唇,“你管不著!”


  “看你這模樣兒也挺俊俏的,你爹娘怎麽給你起這麽個威猛的名字?難怪脾氣不太好。”東方佐又道。


  “威猛?”這下連北堂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黃鶯’的‘鶯’,‘夜鶯’的‘鶯’,有什麽威猛的?你該不會連一隻唱歌婉轉動聽的小鳥都害怕吧?”


  東方佐一拍腦袋:“啊!原來是這個‘鶯’啊!之前我們都當你是男的,想當然地以為是老鷹的‘鷹’了!原來如此,哈哈哈!”


  “你那麽開心做什麽?”北堂鶯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個傻大個兒,真是沒治了。”


  東方佐笑了兩聲,收起笑容:“言歸正傳。這片桂花林莫非是魔主大人栽種的?”


  “怎麽可能?你忘記甬道中黃道友是怎麽慘死的嗎?魔主大人怎會做那種事?他絕對不會插手風雲大會的。”北堂鶯認定栽種桂花林的人和甬道中的敵人是同一個人。


  東方佐問蕭天河:“頭兒,那我們現在該往哪個方向走?”


  蕭天河略一思索:“金桂、銀桂、丹桂都是秋季開花,因此統稱‘八月桂’。唯獨四季桂一年四季都開花,較為特別。我們就往四季桂的方向走吧!”


  “好咧,我們走!”東方佐帶頭前行,蕭天河與北堂鶯卻都望著他的身影一動不動。沒走幾步,東方佐又一臉尷尬地退了回來,問道:“那個……四季桂是哪邊來著?”


  “真是個笨蛋……”北堂鶯搖頭歎息,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四季桂花中,以白色、淺黃色的花朵較多,其香味也沒有金桂、銀桂那樣濃鬱,林間彌漫著的淡薄清香,樹間鋪滿了悠悠碧草,偶有纖花拂麵,時而細葉擦身,好一片惹人垂憐的桂林!


  可惜,看似柔美的環境中,竟隱藏著可怕的殺機。


  剛剛深入桂樹林中不遠,三人就忽覺丹田處一陣刺痛。急忙診視,卻發現體內的玄力正在迅速地流逝!

  “怎麽回事?”北堂鶯驚道。


  “這桂樹林果然有古怪!”東方佐指著身後道,“我們先退回去想想對……”“策”字還在口中,他卻愣住了。


  來路上他們所經過的桂花,居然都變成了鮮豔的紅色!如霞如焰、如丹如血,在其餘白、黃兩色淡花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估計就是這些桂樹吸取了我們的玄力。”蕭天河道,“恐怕這裏和第一關迷宮一樣,退回去也是無用,唯有向前!”


  “即便玄力耗盡,隻需過關後打坐冥想即可恢複,至少我們不會困死在這兒。走吧!”北堂鶯轉身正欲繼續向前,東方佐卻突然高聲叫著:“當心!”同時,整個人飛撲上去。


  茂密的桂葉中突然有一細小之物向北堂鶯襲來,北堂鶯已躲閃不及,好在東方佐及時地擋在了她身前。


  “啊!”東方佐痛苦地大吼了一聲,北堂鶯與蕭天河趕緊上前一看,什麽都沒有發現,但東方佐的右臂卻變得又紅又腫,。


  “剛才那是什麽?”北堂鶯根本沒有看清是何物。


  “那東西又小又快,刺了我一下就飛回樹葉裏了,我也沒有看清。哎呀,真是疼死我了!”東方佐捂著胳膊道。


  “什麽東西這麽厲害?莫非是暗器?”北堂鶯警惕地環視著周圍。


  蕭天河否定道:“不會的,暗器須是由人射出的,這裏根本沒有別人,再說也沒聽說過暗器射出來還能再收回去。總之這裏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三人施展身法在桂花林中疾速穿行,蕭天河留意了一下,果然正如他猜測的那樣,每經過一株桂樹,玄力都會被吸取一分,桂花也會瞬間變為鮮紅色。


  “嗨,我們都傻了,為何不禦刀飛過去呢?那樣既快,又不會被吸走玄力,空中視野開闊,還能躲避突如其來的襲擊。”東方佐自覺急中生智,欣喜無比。


  “沒用的。早在迷宮中我就試過了,根本無法禦刀。想想就明白了,風雲大會是魔主設立的考驗,豈會容許我們輕而易舉地投機取巧?”北堂鶯的話澆滅了東方佐的希望,接著她又有些吞吞吐吐地說:“喂,剛才……謝謝你……你的胳膊還疼嗎?”


  “疼!疼死我了!”東方佐誇張地呼號。


  北堂鶯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複雜,似憐似嗔,似怒似惜。


  東方佐憨憨地笑了,北堂鶯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他捂著的手臂上。


  “啊!你的胳膊!”北堂鶯瞪大雙眼驚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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