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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夜闖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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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苑就在南宮苑的北麵,但院中不通,要從南門出去沿街繞到西門而入。


  自出了望湖閣之後,蕭天河的神色就一直十分凝重。他倒不是害怕去見西門玨,而是顧忌西門玨的師父以及那位“苗姨”。“苗姨”當時能像提小雞一般抓著空冥後期的蕭天河在海麵上健步如飛,估計至少也是寂滅以上的境界。西門玨的師父就更不用說了,沒有真本事如何能當西門子弟的尊師?最麻煩的就是她們都知道藍元石的事,蕭天河必須準備一套說辭才行。


  他原打算以“妖魚吞石”的說法搪塞,但是否能讓對方相信就不得而知了。既然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繞到了西大門的大街,西大門有幾名守衛看護著。三人正要踏上台階,卻被門衛攔住了:“魔寶大會期間,閑人免進。”


  “什麽閑人?我們是南宮家的,看看,這是腰牌!”南宮霆滿不在乎地繼續往裏進。


  “不論何人,一律不許!”幾名守衛齊刷刷地抽出了魔刀,擋在門口。


  南宮雪連忙拉回南宮霆:“算了,霆弟,別擾亂西門家的規矩,咱們可擔待不起。還是回去吧!”


  三人隻好悻悻地返回了南宮苑中。


  南宮霆對西門家的嚴苛規矩非常不滿:“連探望一下朋友都不允許,真是莫名其妙!還說是我們南宮家的盟友呢!”


  “恐怕是擔心影響到參賽者休息吧?”南宮雪道,“索性等第一輪比賽結束之後再去吧。”


  “要我說啊,管他什麽規矩,我們不走大門,直接翻牆過去就是咯!”南宮霆大膽提議。


  “翻牆?”蕭天河與南宮雪異口同聲。


  南宮霆“嘿嘿”一笑:“箱子裏的地圖你們都看過了吧,四大家族的府苑其實是連在一起的,僅以圍牆分隔開。我就不信了,那圍牆能比天還高?”


  “這……不太好吧?”南宮雪有些猶豫,“萬一被人發現,惹出事端可就麻煩了!”


  “就是去見見朋友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再說以我們的身份,別人也不會相信我們是去做什麽壞事。我是肯定要去的,蕭大哥,你呢?”南宮霆問。


  其實南宮雪明白,南宮霆是迫切希望見到西門瑾。西門瑾的天資不錯,肯定也參加了這次魔寶大會。


  蕭天河本不想去的,可突然想起有一件事需要當麵問一問西門瑞,於是說:“我陪霆弟走一趟吧。”


  “那我也要去。”南宮雪道。


  “別,雪妹你就不要去了。”蕭天河勸阻道,“萬一我們真的運氣不好被抓住了,得有人想辦法幫我們脫身呐。”


  南宮雪隻好同意:“千萬小心,早些回來。”


  望湖閣以北不遠是“流雲山”,越過“流雲山”之後就能依稀看到分隔府苑的圍牆了。


  圍牆沒有什麽特別,白牆青瓦,大約兩丈多高。這點兒高度對於第二層次的修魔者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兩人輕輕一躍,跳上牆頭。牆另一邊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從竹林的縫隙隱約能見遠處的亮光。月光皎潔,寂靜一片。


  某處房屋中,冥想中的一人陡然睜眼,步履輕盈地衝了出去,一躍從四層閣樓的圍欄跳下,空中趁勢拔刀踏腳,禦刀疾飛。


  南宮霆撥開擋在麵前的最後幾根青竹,觀望了一下林外的情形。湖水如鏡,倒映著朗月繁星。土丘連綿,僅在丘峰之間可見幾座樓閣。


  “霆弟,西門苑這麽大,你可知西門瑞她們住在何處?”蕭天河問。


  南宮霆搖了搖頭:“沒事,我們摘下腰牌,一會找個仆從問問就是。反正西門家族的人也不見得互相都認識。”


  蕭天河哭笑不得地敲了一下南宮霆的腦袋:“沒有腰牌人家就認不出你是南宮家的人了?你還穿著這身紅衣服呢!再說仆從也不見得認識西門瑞和西門瑾,萬一東問西問引起別人注意怎麽辦?”


  南宮霆又“嘿嘿”一笑:“那隻好偷偷摸摸挨個閣樓仔細尋了。門上肯定有名牌,找遍南宮苑總能找到的!”


  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得暫且依此計行事。


  翻牆夜闖西門苑乃是臨時決定,兩人也沒有準備一套類似西門家族白衣的裝束,一路鬼鬼祟祟,像兩個蟊賊似的。


  好在此時已近亥時,這裏又是西門苑最深處,所以一路沒遇上什麽人,想必西門家族子弟都在房中靜心休憩,準備來日的擂台賽呢。


  蕭天河與南宮霆偷偷進入了一座“思遠山”邊的三層閣樓,逐個房間的名牌一一看過,並沒有發現西門瑞與西門瑾的名字。


  兩人又登上“伏波湖”邊的另外一座閣樓,尋遍三層,仍然沒有找到。


  下樓之後,南宮霆又要繼續往遠處的閣樓而去,卻被蕭天河拉住了。


  “像沒頭蒼蠅一樣亂飛可不是個辦法。”蕭天河道,“我問你,西門苑中的人數與南宮苑中的人數相比如何?”


  “嗯……南宮苑裏住的僅是有資格佩戴腰牌之人,大約三百餘人吧。西門苑裏除了佩戴腰牌的觀摩之人以外,參加魔寶大會的子弟也有許多居於此處,所以我想應該比南宮苑要多很多,至少也有上千來人吧。”南宮霆估算道。


  “你可知道我們剛才花去了兩刻的時間,才


  找了數十個房間麽?再往前尋就是西門苑的中心地帶,太危險了,我可不去!原以為你大膽提出夜探西門苑,已經胸有成竹了呢,結果卻是這般沒頭沒腦地亂撞!我可真是舍命陪君子了。”蕭天河連連搖頭。


  南宮霆提出翻牆就是一時腦袋發熱,哪曾考慮周全?他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再次“嘿嘿”幹笑。


  蕭天河苦笑一聲,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你不覺得奇怪嗎?既然剛才的圍牆那麽容易就翻過來了,那麽大門口把守得那般嚴格又有什麽用?”


  南宮霆想了想,明白了蕭天河的言外之意,於是打起了退堂鼓“你這麽一說我也有點兒擔心了,不如趁著還沒被別人發現,我們回去吧!”


  “走!”蕭天河越想越不對勁,還是趕緊回去為妙。


  不料兩人剛轉過身來,卻突然被人一齊攥住衣領,向後一摜。這一下力道極大,兩人飛出了竹林,直直摔向了不遠處的“伏波湖”。


  “噗通”,兩人應聲落水,蕭天河被清涼的湖水一激才反應過來,暗道不好,到底還是被人逮住了。來者雖然不知是幾位,但能在刹那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背後,必定是西門家族的高手無疑。


  蕭天河從湖麵冒出頭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隻見岸邊草地上站著一人,身穿白衣,負手而立,背著月光看不清麵容。


  “哼,私闖西門苑還想走?”那人的聲音略帶沙啞,口氣淩厲。


  “糟糕!”蕭天河記得這個聲音,此人正是西蘭城主西門落!

  南宮霆也從水中露出頭來,蕭天河無奈地瞅了他一眼,心道:“真是被你那三聲‘嘿嘿’給坑慘了!”


  “西門前輩,晚輩並無惡意,隻是來尋故友而已。”蕭天河抱拳道。


  “廢話少說,都給我上來!”聽聲音西門落很不高興。


  兩人乖乖地爬上岸來,濕漉漉地站在西門落麵前。


  沒等西門落發話,南宮霆就躬身道:“西門前輩,我叫南宮霆,這位是蕭天河,我二人都是南宮家族的。隻因前來西門苑探望故友時被守衛阻攔,不得已才想出這個翻牆的方法,望前輩海涵。”


  南宮霆指望著西門落會顧及南宮家族子弟的身份放兩人一馬,可惜他想錯了。


  西門落毫不客氣地訓斥:“我可不管你們是什麽家族的,魔寶大會期間非西門族人不得進入西門苑,這是西門家族的規矩。深更半夜,翻牆而入,非奸即盜!既然被抓就得西門家的族規處置,即便到時南宮炎親自來要人我也有理!”


  南宮炎,南宮家族當代族長,也是昆吾刀的擁有者。


  看樣子西門落連南宮炎的麵子都不會給,蕭天河與南宮霆索性不再爭辯。麵對一位大乘境界的高手,逃,逃不得;打,打不過,隻能認命。


  西門落審問二人:“你們兩個究竟有什麽要緊事,非要深夜來探故友?你們的故友又是誰?”


  蕭天河老老實實地回答:“沒什麽要緊事,隻是白天在擂場中看見了故友,但隻可遠望而不能接近,所以打算晚上前來拜訪。我們的故友是西門瑞與西門瑾。”


  “你們可莫要撒謊!”


  “晚輩句句屬實。”


  “隨我來!”西門落轉過身走了。


  蕭天河與南宮霆相視一眼,隻得趕緊跟了上去。


  西門落帶著兩人在西門苑中走了許久,最終來到一處廳中。西門落冷冰冰地警告:“在這裏等著!不要耍什麽花樣,否則,哼哼!”說完,他又負手出去了。


  “蕭大哥,我們怎麽辦?”南宮霆小聲問道。


  蕭天河無奈:“還能怎麽辦?態度誠懇一點,好好認錯唄!”


  南宮霆點點頭,嘴裏嘟嘟囔囔的:“真沒想到,西門落那個老家夥連炎族長的麵子都不顧及,他用的鎮嶽刀還是西門家族三柄絕世魔刀之中排名最低的呢!真不知道西門壽與西門定該傲氣到什麽程度……”


  西門壽,斷水刀的擁有者。


  西門定,麟嘉刀的擁有者,也是西門家族當代族長。


  蕭天河沒聽南宮霆的自言自語,心中思慮著:“不知‘按西門家的族規處置’是怎麽個處置法……看那西門落淩厲的氣勢,估計不是個心慈的人……明早也不知雪妹有沒有好辦法救我倆出去……”


  正在蕭天河一籌莫展之時,廳門突然被推開,呼啦啦進來了好幾個人。


  蕭天河定睛一看,西門玨、西門瑞、西門落,最後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姑娘,不用說,她肯定就是西門瑾。


  南宮霆的舉動證實了蕭天河的猜測,他有些興奮地喊道:“瑾兒!是我!”說著他竟想迎上前去。


  西門瑾皺著眉頭狠狠瞪了南宮霆一眼,向他使了個眼色,南宮霆這才停步。


  “你們認識他們倆麽?”西門落問三位姑娘。


  西門瑾搶先回答:“認識,那位南宮霆是我的朋友,我和他……”


  “瑾妹!”西門玨回頭喝了西門瑾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西門瑾似乎很害怕這位堂姐,低下頭不再作聲。


  西門玨負手上前,繞著蕭天河走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說:“喲,我說這隻落湯雞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呢,哼哼,我沒抓著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蕭天河沒理


  會西門玨,他一直注視著西門瑞。可是西門瑞似乎有些不太尋常,眼神冷漠,表情冷淡,好像沒見過蕭天河一樣。


  蕭天河心中疑惑:“白天在擂場中西門瑞也是冷冷望了我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難道她在生我的氣嗎?”可自從逃離西門府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蕭天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西門玨側目望著蕭天河冷笑:“回長老,這人是南宮雪派來的奸細,上個月曾經偷入我西門家的西平海域,還毀壞了一張天蠶網,被我擒住,後來卻趁人不備逃跑了。前幾日我們一直在苑中備戰,沒去擂場,所以也沒發現他,沒想到今日他卻送上門來,還在我西門苑內圖謀不軌,嗬,真是個膽大包天、不知死活的家夥!”


  “既然如此,留他作甚?待我拖出去殺了!”西門落閃到蕭天河身後攥住了他的衣領。


  “且慢!”蕭天河道,“西門前輩,反正我也逃不掉,等我說清事實再殺也不遲。”


  “且看你如何解釋!”西門落鬆開了手。


  蕭天河瞥了西門玨一眼:“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不是南宮雪的奸細。”


  西門玨如何肯信?“你和南宮雪的弟弟在一起,還敢說你不認識南宮雪?”她提高了嗓門。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認識南宮雪了?當日我離開西門府之後有幸結識了南宮霆與南宮雪,後來應她姐弟二人的邀請加入了南宮家族。今夜我翻牆而來主要是為了見見西門瑞,順便陪南宮霆來見西門瑾。我蕭天河行得正,坐得直。言盡於此,你愛信不信。”蕭天河將來龍去脈解釋清楚,其它不願多說,反正西門玨對自己沒什麽好印象,分辯無益。


  不過西門瑞倒是在聽了蕭天河的話之後,神情起了變化。從冷峻到溫和,從冷漠到溫柔,特別是聽到蕭天河說此夜是為了見自己而來時,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愉悅的笑意。


  “這個小丫頭,恐怕是看到我與南宮雪在一起,還真以為我是南宮雪的奸細呢!真是個單純的姑娘……”蕭天河一下子想明白了,向西門瑞微微點了點頭。


  “你……”聽到蕭天河的口氣如此不屑,西門玨正要發作,西門瑞卻插言道:“姐姐,他與南宮霆是從南宮苑翻牆過來的,看來他真是後來才加入南宮家族的,否則以一個奸細的身份,怎麽可能有資格入住南宮苑?再說他與南宮霆都沒有佩帶兵刃,連最起碼的夜行衣都沒換,想必也沒有什麽惡意吧。”


  “既單純又聰明。”蕭天河心中讚歎,向西門瑞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見西門瑞幫著蕭天河說話,西門玨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她衝著西門瑞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走還不是拜你所賜?我是不願看你受師父責罰才沒點破,這次可不能慣著你了!”


  西門瑞驚得臉都紅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稟長老,此人即便不是奸細,也不能輕易放過他。當時我師父還從他身上搜出了一顆藍元石,來源並未調查清楚。”西門玨道。


  “哦?”西門落聽了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蕭天河一番,“沒想到你還有這等秘密!”


  蕭天河心中暗暗叫苦,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一旦和藍元石扯上關係,恐怕就更難脫身了。


  “你的藍元石從哪兒來的?”西門落喝問。


  “從一條魚腹中尋得的。”蕭天河不能再撒謊說是母親遺物了,否則西門落追查起身世來可就不好辦了。


  “嘁,上次還說是他母親留給他的呢,真是鬼話連篇!”西門玨撇了撇嘴。


  “唔……是什麽樣的魚?”西門落又問一句。


  “長約一丈,背鱗是靛藍色,腹鱗發紅,滿口利牙,兩條金色長須。”蕭天河信口胡謅。


  “他撒謊!”西門玨喝道,“西平海根本沒有這等模樣的妖魚!再說你若是同妖魚搏鬥過,我們安排的巡海之人早就該發現了!就憑你,應該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殺死妖魚吧?”


  “事實就是如此,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蕭天河攤開雙手聳聳肩,“我也沒說妖魚是我殺的,妖魚死在海中,我剖開魚肚時發現的藍元石。”


  西門玨冷笑:“妖魚怎會無緣無故死去?你又為何無緣無故剖開魚腹?妖魚的死屍又在哪裏?哼,我倒要看看你怎樣自圓其說!”


  “生死有命,妖魚為何會死我哪裏知道?要我說它就是因為吞了藍元石沒法消化才死的。我剖開魚腹是為了清理出它的肚腸。妖魚的屍體麽,不好意思,被我烤了吃了。”蕭天河何等聰明,眼也不眨一下就編出了一套“十分合理的解釋”。


  “你……”西門玨萬萬沒想到蕭天河居然真的能對答如流,“你是豬啊你,一丈長的魚也能吃得下?”


  “我天生胃口大,從小愛吃魚。”蕭天河一邊說著還一邊拍了拍肚子。


  “哧哧……”西門瑞和西門瑾都憋不住笑出了聲。南宮霆則以崇拜的眼神望著蕭天河,蕭天河跟他說過紅蒙石是母親的遺物,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認為藍元石亦是如此。此刻他萬分佩服蕭天河編造謊言的“本事”。


  “好了!”西門落有些不悅地斥道,嚇得西門瑞和西門瑾立馬屏住了笑。


  蕭天河轉過身來平靜地望著西門落,心中暗歎:“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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