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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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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你這次閉關修煉的時間可真長……”花清雨道。自從和花千雪一起入住竹園之後,花清雨曾去過冷月宗幾次,可尹絮瑤一直閉關未出。一晃好些年過去了,尹絮瑤已經順利達到了寂滅中期。


  “聽聞你被太清宗餘長老帶走醫治丹田之後,我就安心了不少,正好修煉到緊要關頭,所以就閉了關。沒想一修煉就過去了這麽久,修仙界竟發生了這麽多大事。不過,我還是最擔心你的傷勢。怎麽樣,你的丹田恢複了嗎?”尹絮瑤關切地問道。


  “已經完全好了,不過……”花清雨忽然躊躇起來,為難地說,“師父,請恕徒兒不孝,為了報答花前輩的恩情,如今早已拜入花一脈門下……”


  尹絮瑤微微一笑:“沒關係,當初李宗主已托人帶了口信給我。花千雪治好了你的丹田,你拜她為師是理所應當之事。”


  “多謝師父諒解。”


  聽到院中兩人說話的聲音,餘瑞江同花千雪從房中走了出來。


  看到是尹絮瑤,餘瑞江道:“原來是尹長老。”


  “餘長老,各路高手會聚太清宗,似乎是為了令徒何天逍而來。你快過去看看吧,現在的情況恐怕不妙。”尹絮瑤道。


  “多謝尹長老提醒。”餘瑞江略一頷首就急匆匆地直奔道德殿而去。


  尹絮瑤打量著花千雪,拱手道:“這位一定就是花道友吧。多謝你治好了清雨的丹田。”


  花千雪微笑著擺了擺手:“搶了你的愛徒,我還有些過意不去呢。對了,不知此次來太清宗的高手都有哪些?可有毒煉宗主彭信威?”


  “彭宗主沒有來,不過來了他的道侶金仙宗主吳素櫻。另外還有……”尹絮瑤將其他人陸續報了一遍。


  “金仙宗主吳素櫻?”花千雪皺起了眉頭,“吳素櫻”三個字,讓花千雪忽然想起了一個近乎淡忘的人,心道:“怎麽會有人叫這個名字……”


  “花道友?”見花千雪皺眉不語,尹絮瑤疑惑地喊了一聲。


  “尹長老,清雨,你師徒二人許久未見,好好敘敘舊吧。我突然有急事要辦,先告辭了。”回過神來的花千雪也匆匆地離開了竹園。


  花千雪也想去道德殿。不過在那之前,她先去了一趟後山三殿的煉丹房。衝進煉丹室後,她抄起長桌上最角落裏的一個小瓶放入懷中,連門都來不及關就跑了出去。


  “吳素櫻,吳素櫻……但願我想錯了。”花千雪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奔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倘若猜對了,過去晚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道德殿內的氣氛十分緊張。


  “易先生,你怎麽能僅憑如此微小的跡象就對我宗妄加猜測?”李原嘯強壓著心頭的怒火。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一果熟而知萬物碩。’跡象雖小,卻揭示了事情的真相。”易柳塵淡然道。


  李原嘯掃了一眼其他幾大宗派的人:“那你們呢?也懷疑我太清宗包庇凶手嗎?”


  赤日宗六長老鍾瑞奇摸著胡須道:“非也,太清宗數百年的清譽,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我懷疑的,僅僅是李宗主而已。”


  “哼,既然如此,朱鴻烈他怎麽沒有親自來?”


  “我此次前來與赤日宗無關,我是為了內人而來。”鍾瑞奇微微一笑,拉住了身旁一位女子的手,竟是金仙宗的長老胡忻瑩。


  “我也一樣,希望李宗主不要誤會。”夜離宗八長老譚鷹彪也攬過金仙宗的另一名長老。


  李原嘯這下明白了,這兩人前來並非是依朱鴻烈與郭雲朝的意思。他的心情稍微好過了一些。


  “那左宗主、澹台宗主、顏宗主、還有葉宗主呢?”李原嘯又問四位宗主。


  澹台倩客氣地說:“我隻是陪同我宗鄧長老而來,別無他意。鄧長老的道侶恰好也是金仙宗的長老之一。”


  相比澹台倩,左傲廉的口氣就生硬了許多:“李宗主,我隻相信事情的真相。另外,我宗丘長老的道侶乃是金仙宗的夏長老,於情於理我都該走這一遭。”


  顏素霜則微笑道:“我本不想來的,隻是尹長老思念徒弟心切,我正好陪她來一趟。另外,被滅的九霄宗原屬於飛龍郡,我也想弄清楚真正的凶手是誰。”


  金仙宗幾位女子的雙修道侶竟然都是六大宗派中長老級別的人物,李原嘯有些吃驚。“葉宗主,貴宗隻來了你一人。難道你的道侶也是金仙宗之人?莫非就是吳宗主?”李原嘯當然知道這不可能,如此一問隻是為了讓兩人難堪。


  葉申榮竟絲毫不生氣,大笑道:“李宗主誤會了,我哪有那個福氣能娶吳宗主?吳宗主乃是毒煉宗彭宗主的道侶。最近五件慘案中有三件發生在我驤龍郡境內,天雲宗作為驤龍郡第一大宗,我當然要過問一番。此外,易先生與裴、亓官兩位道友調查凶手之時,我也在旁陪同,此番前來做個見證乃是分內之事。”


  “李宗主,為何你對何天逍之事避而不談,反而十分在意誰來或誰不來呢?隻要行得正,坐的直,即便滿天神佛下凡而來又有何懼?”吳素櫻道。


  李原嘯道:“有什麽好談的?何天逍是我的外孫沒錯,但早已放棄修仙,如今不知去向。我要說的就這麽多。”


  吳素櫻冷笑:“恐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吧?”說完,她拍了三下手掌,道德殿的大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人。


  李原嘯定睛一看,竟是七長老劉雲衛的道侶賀海若。“賀道友?”他驚訝萬分,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位賀海若道友,乃是太清宗七長老劉雲衛的雙修


  道侶,也是我金仙宗的二長老。”吳素櫻的話又讓眾人吃了一驚。


  人數不多的金仙宗為何會迅速崛起?這下真相大白了。一共六位長老,居然全都與大宗派的長老雙修。難怪之前吳素櫻有能力徹查各個修仙宗派的重劍高手,她依靠的就是這複雜的人脈。


  “諸位道友,我已在太清宗居住多年。據我所知,何天逍本是宗內不可多得的修仙奇才。在十四年前曾與胞弟何天遙、師妹朱曉敏一起跟隨宗內三位前輩外出修煉,兩年後回宗,何天遙、朱曉敏結嬰成功,何天逍卻失敗了。十一年前,何天逍忽然離開宗派,不知所蹤。李宗主曾派人在附近州城尋找,但沒有找到。”賀海若所說的這些都是眾人已經知道的,隻是更加詳細,她略一停頓,繼續說,“另外,就在幾個月以前,李宗主又派出竹園的三名弟子下山秘密尋找何天逍的下落。”


  賀海若話音一落,道德殿中一片嘩然。如果十一年前尋找何天逍還在情理之中,那最近這一次就解釋不通了。


  易柳塵朗聲道:“各位,賀道友的消息與我的推測恰好相符。十一年前何天逍並未失蹤,而是藏身在東石山下的景仁村。他真正失蹤正是在最近的幾年,失蹤的原因就是修煉了邪門功法而走火入魔!各位大概不知道,景仁村全部百姓都已被人殘忍地殺害,並且埋在了農田之中!”


  易柳塵的話就如同一顆石子激起了千層浪,麵對著眾人的猜疑,李原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付。


  “尋找何天逍是我下的命令!”盧海龍忽然跨進了道德殿,“幾個月之前我從術藏宮歸來之後,讓竹園的三名弟子下山尋找何天逍。他畢竟是本宗弟子,又是李宗主的外孫,之所以不聲張正是為了太清宗和李宗主的名聲,這有何不妥?”


  盧海龍前些日子離開太清宗,去了苗昊商和薑桓穀隱修之處,如今回來得正是時候。


  盧海龍一來,其他人的氣勢頓時矮了一截,連易柳塵都要客氣地稱呼一聲:“盧道友。”


  “各位道友,我以自己的信譽、以太清宗近千年的清譽擔保,倘若真是何天逍做下的惡事,我與李宗主決不姑息!不過,如果沒有絕對的證據就胡亂猜測或是胡攪蠻纏敗壞太清宗的名聲,也休要怪我不客氣!”脾氣一向不錯的盧海龍這回是真的發火了。


  “我等此次前來並非是為了逼迫李宗主交出何天逍,隻是為了要一個說法而已。既然有了盧道友的擔保,我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希望貴宗盡力搜尋何天逍的下落,等找到他之後,一切自然會撥雲見日、水落石出。”易柳塵起身道,“盧道友,李宗主,多擾了。易某告辭。”


  裴雪峰、於飛鵬、亓官應也一起道別,準備離開了。


  這是葉申榮最後的機會了。他忽然輕咳三聲,吳素櫻心領神會,悄悄拔掉了三個藥瓶的瓶塞,同時屏住呼吸。清淡的幽香立即在大殿中彌漫開來。


  看著眾人迷離的眼神,葉申榮喜不自勝,正欲放聲大笑,背後卻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葉宗主,你沒事吧?”他驚而回頭,太清宗五長老餘瑞江不知何時已站在道德殿門口。


  “怎麽夢魂香對他不起作用?”葉申榮心中既焦慮又不解,這下可麻煩了,有餘瑞江在場,根本沒有機會控製住其他人。


  接著,讓葉申榮更加絕望的事發生了,忽然之間,不知從何處冒出一股劇烈的惡臭,將夢魂香的香氣一掃而空,眾人的眼神全部恢複了正常,對他們來說,之前的迷離不過是一個短暫的恍惚而已。


  “呀,怎麽這麽臭!”裴雪峰捂著鼻子誇張地揮著胳膊。


  捏著鼻子的亓官應甕聲甕氣地說:“好像是誰放屁了,真是臭不可聞!”


  於飛鵬靠近葉申榮,輕輕一嗅,頓時眉頭大皺,推了葉申榮一把:“葉宗主,你可真沒修養!”


  被於飛鵬這麽一推,呆滯的葉申榮才回過神來,這股惡臭竟然是從自己的臀部散發出來的。他心中明白,夢魂香必然是被誰給解了,而且還順便擺了他一道,讓他出了個大醜。“嗬,各位道友,實在抱歉,來這裏的途中我貪了幾杯酒,吃了點下酒菜,現在肚子不太舒服,一時沒有忍住,想必是菜肴的問題。望各位海涵!”葉申榮沒辦法,隻得編了個謊言承認了,誰讓自己的屁股就是惡臭的根源呢。


  “應素舞,果然是你!”花千雪從餘瑞江的背後閃出來。


  吳素櫻大驚失色:“趙千雪!你不是在無忘穀麽,怎麽會在這裏?”此時,她突然想起,彭信威在很久以前曾經說過,因為早先的夢魂香被高手識破,所以葉申榮未能成功控製住苗昊商。吳素櫻還以為是某位太清宗的高手,原來就是當初的同門師妹趙千雪!

  花千雪鄙夷道:“你這個敗類,竟然沒有死!我就說彭信威怎會有如此能耐,原來亂神散是出自你手!可惜你不知道,我脈祖師早就研製出了亂神散,也早已有了解藥。”


  吳素櫻狡辯:“什麽亂神散,我不知道!”


  “千雪,怎麽回事?”盧海龍問。


  “各位,你們方才是否感覺到一瞬的眩暈?那是因為她放毒了!”花千雪一指吳素櫻。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瞪向了吳素櫻。


  “難怪剛才有股莫名的香氣讓人精神恍惚,原來是你在搗鬼!”易柳塵一把掐住了吳素櫻的脖子。


  “各位有所不知,她原名叫應素舞,與我一同拜入花一脈門下,可後來家師花逸琴發現此人心術不正,竟然刻意用美貌勾引無辜百姓試毒,因此將其逐出師門。當時家師渡劫在即,無暇分心,遂命我清理門戶。我一路追殺至東海

  後失去了蹤跡,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她又冒出來化名‘吳素櫻’繼續為害他人。應素舞,我看你此次往哪兒逃!”花千雪抽出了澱舞仙劍。


  聯想起在天道山下吳素櫻與亓官應的那一場感情糾葛,眾人頓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我一直就覺得你不是個好人,竟敢暗害我們!”裴雪峰怒道。


  吳素櫻被易柳塵掐著脖頸,臉憋得通紅,“嗚嗚”地哼著,似乎想說些什麽。


  “這等賤人,留她作甚!”葉申榮突然大喝一聲,抽出工布劍猛地刺入了吳素櫻的心窩。


  “別!”亓官應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撲哧”一聲,鮮血滿地,吳素櫻一命嗚呼。


  葉申榮舒了口氣:“亓官道友,這個婦人騙你在先,害人在後,莫非你還對她餘情未了不成?”


  亓官應冷哼一聲:“葉宗主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亓官應豈是拿得起放不下之人?隻是在殺她之前,應該先弄清她的目的和動機。”


  易柳塵走到門口,將吳素櫻的屍體往殿外空地上一摜,回身道:“葉宗主的確是莽撞了些。不過人已經死了,也沒辦法了。趙道友,不,應該是花道友,花一脈不是一脈單傳麽?尊師花逸琴怎麽會收下兩個徒弟?”


  花千雪解釋說:“本脈祖師並未定下一脈單傳的規矩,隻是收徒條件頗為嚴苛,要尋找一個繼承衣缽的徒弟費心費力,所以列位祖師都是收得一徒之後就盡心教授功法,不再收徒。我與應素舞都是孤兒,遇到家師之時正一起沿街乞討,家師見我二人資質都不錯,因此破例收了兩個徒弟。算起來,應素舞還是我的大師姐。”


  “千雪,亂神散可是你解的?”盧海龍問。


  花千雪微笑著點了點頭:“真正的亂神散無色無味,應素舞煉製得還不到家。她潛心研製,自以為萬無一失,卻不知道我脈祖師早已創出此毒,連解藥都研製出來了。”


  “花道友,不知亂神散有何功效?”易柳塵覺得這個名字似乎不像是什麽致命的奇毒。


  “迷惑心神,從而受人控製,永世不得解脫。”


  “好個惡毒的女子!”裴雪峰罵道,“師弟,還好她拒絕了你,要不你被她控製了都不知道!”


  亓官應默默無言。


  易柳塵眉頭微蹙,盯著花千雪道:“想不到花一脈竟然研製出了如此可怕的奇毒……”


  眾人自然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餘瑞江挺身上前,替花千雪辯護:“花一脈創出此毒已久,但從未害過他人。再說,除亂神散之外,花一脈能殺人於無形的奇毒也不知道有多少種。易先生如此一言,是不是有些太杞人憂天了?”


  花千雪也十分不滿:“易先生,要是我有異心,又怎會出手救你們?你太小瞧我花一脈了。人性,是我脈收徒的重要條件。”


  易柳塵頓默數息,開口道歉:“易某一時過於小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望花道友海涵。”言罷,他向花千雪欠了欠身子。


  “那這些人該怎麽辦?”於飛鵬指著應素舞的幾位師妹。


  “同流合汙,一並殺之!”葉申榮手提工布仙劍,殺意凜然。


  幾位女子聞言,盡皆驚慌失措,一邊紛紛叫嚷申辯自己的無辜,一邊望向了雙修道侶。可這種情況下,那幾位長老也不敢公然站出袒護,紛紛低頭不語,孰若無睹。


  裴雪峰、於飛鵬、亓官應三人紛紛拔出仙劍,李原嘯卻慍怒道:“三位,太清宗道德大殿不是給你們清理敗類的地方!這幾人是你們帶來的,也請你們帶走!”


  易柳塵道:“李宗主所言極是。這幾位女子都是幾大宗派長老們的道侶,他們自會處理,我們這些散修就不要插手了。盧道友,李宗主,餘長老,花道友,我等告辭了。”


  四位散修者離開後,花千雪掃了一眼嚇得瑟瑟發抖的幾位女子:“應素舞研出此毒應該不會輕易告訴這幾人,畢竟人多嘴雜。但應素舞是否受了他人指使,這可就說不定了……”上一次葉申榮和彭信威就心懷不軌企圖控製苗昊商,這次肯定也逃不了幹係,隻是沒有證據,她不好明說。


  胡忻瑩求饒道:“李宗主,盧前輩,我等真是不知啊,我們長年居住在其他宗派,並不和大師姐在一起。這次也是為了金仙宗的事才聚到太清宗……”


  胡忻瑩的話引起另外幾位女子的連勝附和,再度討饒起來。


  盧海龍一揮衣袖:“你們幾個不必向我求饒,相信各位長老會妥善處理此事。你們走吧。各位宗主,長老,不送!”


  沒想到此次齊聚太清宗竟會有如此戲劇性的變化,原本氣焰囂張的幾位長老如今反而出了大醜。盧海龍下了逐客令,他們趕緊拉著自己的道侶灰溜溜地離開了。


  澹台倩與顏素霜兩人之前的話並未說得太滿,此時相較之下也更加從容。澹台倩向盧海龍等人客氣地拱了拱手,離開了道德殿。顏素霜則同餘瑞江還有花千雪一起去竹園找尹絮瑤了。


  待眾人全部離開之後,賀海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泣道:“求盧前輩和李宗主饒我一命……”


  李原嘯瞥了她一眼,問盧海龍道:“師父,賀海若是劉長老的道侶,該如何處置?”


  盧海龍道:“饒過你可以,不過你得發誓以後安心與劉長老雙修,不得再起他心,也不許回金仙宗去。若是能做到,你就起來吧。”


  賀海若大喜,千恩萬謝地站起身來。


  “另外,你還得說清楚,秘密尋找何天逍的事,究竟是誰告訴你的?”盧海龍突然提高了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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