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刺殺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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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東曉,青龍大陸迎來了新的一天。
氤氳盆地的清晨是一天之中霧氣最濃鬱的時候,已經看不清十數丈之外的景象。一名身著深藍色長袍的年輕弟子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穿過場院走向大門。“唉,入宗快五年了,不知何時才能擺脫這守大門的差事……”年輕弟子歎著,取下門栓,推開了沉重的大門,在台階上伸著懶腰,自言自語道:“又沒什麽人來,還一直要這麽看著,真是無……”“聊”字還在口中,他卻忽然打住了。台階旁的空地上,正坐著一個人。
那人聽到聲音後,立即站了起來,回身與年輕弟子打了一個照麵。此人是名年輕的女子,身穿一件灰色的布衣,頭發胡亂紮成一個馬尾,麵色慘白,眼睛微微發紅,眼神孤獨而又無助。
“嗬,還是位漂亮的姑娘哩。”年輕弟子心中歎道。或許是因為潮氣的原因,那女子的頭發和臉上都濕漉漉的。“姑娘,你在這兒等了一夜?”
“是的,這位道友,我是銀霜宗的弟子,特地來求見天雲宗主葉前輩。由於到時是夜半子時,我就沒敢冒然相擾。”那女子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口氣也十分客氣。
“原來是銀霜宗的道友。不過實在不巧,我們宗主前些日子出宗去了,至今仍然未歸。”年輕弟子為難地說。
“啊……那能否讓我在這兒等到你們宗主回來?我確有要事相稟。”姑娘的眼神楚楚可憐。
“我們宗主還不知何時才回來呢,要不你先去附近的州城住下,等過些時日再來吧。”
那姑娘卻連連搖頭,像是被嚇壞了,結結巴巴地說:“不,不,這位小哥,就讓我留在這兒吧。我隻占一小塊空地打坐就好了,求求你!”
年輕弟子才十七歲,被一位美貌的姑娘稱為“小哥”,心裏覺得美滋滋的。看著姑娘蒼白的臉色和水汪汪的大眼睛,憐憫之心油然而生。“這個嘛……得向長老稟報才行。現在剛剛卯時,我先陪你坐一會兒,等到了辰時,我再進去為你稟報,如何?”年輕弟子道。
姑娘輕輕點了點頭,謝道:“有勞小哥了。”
“來,坐這兒。”年輕弟子坐在台階邊上,用衣袖擦了擦旁邊的露水。
“多謝小哥。”姑娘乖巧地過來坐下。
年輕弟子被她一連幾聲“小哥”叫得有些飄飄然了:“姑娘,你有什麽事要找宗主?跟我說說,看看能不能幫到你什麽。”
姑娘一聲長歎:“小哥,此事恐怕你幫不了。你不知道銀霜宗發生的事麽?”
年輕弟子想了想,“銀霜宗”三個字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但卻記不清了。
看到年輕弟子疑惑的神情,姑娘輕輕咬了咬嘴唇:“我的宗派,在一個多月之前被滅了宗。”
年輕弟子這才想起,曾經聽同門師兄提起過銀霜宗的慘案。不過那幾個宗派都是默默無名的小宗,當時他未曾在意。
“姑娘,那你找宗主可是為了稟報此事?宗主肯定已經知道了呀。”年輕弟子道,“那你是如何逃過一劫的?”
“那天我恰巧有事外出,這才僥幸撿回一條小命。回宗之後我被嚇破了膽,宗裏已經血流成河,慘不忍睹了。其實我在回宗時隱約看到了凶手的身影,此番正是為了稟報此事而來。我換上普通衣物就是害怕凶手來尋我,這些天來,我整日擔驚受怕,疑神疑鬼,老覺得凶手就在什麽地方盯著我,直到天雲宗門口才稍微安心了些……”姑娘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還帶了哭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神情也越來越委屈。
年輕弟子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別難過了,宗內的前輩們都胸懷正義,修為高超,一定能找出凶手的……”
“小元,你在幹什麽!”背後突然響起一聲大喝,嚇得年輕弟子立即縮回了手,“騰”地彈了起來,回身一看,尷尬地打招呼:“二師兄……”
那位二師兄負著手,神情冷漠,口氣也十分生硬:“哼,不好好守門,竟然陪姑娘聊天!”
“不是的,二師兄。這位姑娘是銀霜宗的弟子,在門口等了一夜,為了求見宗主稟報關於慘案的線索。”年輕弟子辯解道。
“宗主走時不是交代過了麽?由薛前輩代理宗內事務。我看你是故意偷懶!再狡辯我就替師父責罰你!”二師兄訓斥道。
“這位師兄,你別怪他,是我讓他陪著我說話的。”姑娘替小弟子求情。
二師兄對姑娘客氣地做了個揖:“抱歉,都是小師弟耽誤了,道友如有要事稟報就隨我來吧。”說完,他狠狠瞪了師弟一眼。
姑娘也望了望一臉沮喪地守門弟子,然後追隨二師兄而去。
在薛月霖房中,那位女子描述了當晚所見的情形。
“哦,你看到凶手的身影了?”薛月霖問道。
女子點點頭:“當時我正在山道上,卻看到從宗內飛出一道身影,借著明亮的月色,我看見他的身形瘦小,一身黑衣,頭上還包著鬥篷,看不清麵容。不過,我看清了他的腳下踩著一柄寬大的重劍。”
“唔……重劍,果然與我推測的一樣。”薛月霖道,“對了,以凶手禦劍飛行的速度來看,你估計他是寂滅境界還是大乘境界?”看飛行速度是一個籠統判斷修為的方法,境界越高,速度自然越快。而同一境界的修仙者,不論是前、中、後哪個時期,禦劍速度是差不多的。當然,也有個別例外。
女子愣了一下,無奈地回答:“前輩,抱歉,我才是和合境界,實在推測不出。我隻覺得他禦劍飛行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唔,我知道了。”薛月霖道。女子境界太低,說得也太模糊,對她來說不論是寂滅還是大乘,恐怕都是“速度極快”。至於“眨眼不見蹤影”,薛月霖覺得她稍微誇張了些。
“前輩,天雲宗是驤龍郡最強的宗派,引領著本郡的修仙界,在整個青龍大陸
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宗,還望為我等小宗做主啊。”姑娘雙膝跪地,懇求道。
“數一數二的大宗”這句話讓薛月霖聽著很舒服,她和藹地說:“在驤龍郡居然有人膽敢胡作非為,我天雲宗自然不會置之不理。你起來吧。其實那個凶手已經犯了眾怒,修仙界的幾個大宗都在尋他,有了你的線索,可以縮小查找的範圍。”
“謝前輩。”姑娘畢恭畢敬地磕了個頭,站起身來。
“你的宗門被滅了,可有別的去處?”薛月霖道,“我與金仙宗主是朋友。你如果沒有去處,我就薦你加入金仙宗,如何?”
姑娘顯然聽說過金仙宗的名聲,心中有些不太情願,不過此時此刻也由不得她拒絕。“聽從前輩安排。”
“很好。金仙宗主如今有事在忙,等過些時日我再同她說此事,你就暫且留在我宗休息幾日吧。”薛月霖微笑道。
等姑娘退出去之後,薛月霖尋思開了:“身形瘦小的重劍高手……難不成是他?”
……
太清宗主李原嘯的房中,盧海龍剛剛說到“隻有一個可能他想讓天逍與修仙界徹底決裂”,忽聞門外弟子來報:天雲宗主葉申榮到訪。
“葉申榮?這個節骨眼上他跑來做什麽?莫非他發現了什麽?”李原嘯不解。葉申榮城府極深,為人精明,他不禁有些擔心。
“去看看再說。”盧海龍道。
兩人來到大殿,葉申榮拱手道:“李宗主,許久不見。盧前輩。”
還禮之後,李原嘯問他:“葉宗主,突然造訪,可是有何要事?”
葉申榮道:“自上次妖獸暴亂之後,一直未曾得空拜訪太清宗。今日前來是想詢問一下,查找金仙宗慘案的凶手之事可有眉目?我可聽說又有四個小宗派遭了殃。”
“目前還沒有進展。對於四個小宗的事,我也感到十分遺憾。等找出真凶,定要讓他血債血償。”李原嘯道。
“嗯。我天雲宗也會盡力協助。對了,不知貴宗苗前輩可在?我有幾個關於重劍的疑惑想問問他。”
盧海龍道:“葉宗主,實在不巧。小苗和小薑早已離開太清宗,外出隱修去了。不知你有何疑問?關於重劍,我也略知一二,另外本宗陸長老也是重劍高手,我去把他叫來。”
“不用,不麻煩了,盧前輩幫我解答即可。”然後,葉申榮問了幾個關於重劍傷口的疑問,盧海龍也詳細地做了解答。
葉申榮並沒在太清宗逗留多久,借宗內事務繁忙為由,告辭離開了。
李原嘯不安地問盧海龍:“師父,葉申榮怎麽突然大老遠的跑來請教重劍傷口的問題,難道他也發現不對勁了麽?”
盧海龍笑道:“不必擔心。我料想他此番前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請教問題,而是想探一探小苗的口風,看樣子他是懷疑上小苗了。因此,我才故意沒說小苗在何處隱修,就讓他花時間去找吧,正好不會妨礙我們。”
盧海龍看待問題超乎常人的透徹,對他人心思的揣摩也十分準確,這點著實令李原嘯欽佩不已。
……
在嘯林山穀作別貝氏兄弟之後,孟凡濤先回住處靜修了一段時間,然後才慢悠悠地飛到了氤氳盆地,將勸說貝元開失敗的消息告訴了薛月霖。令他奇怪的是,薛月霖的表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驚訝。
“薛姐,你不吃驚嗎?”孟凡濤不解地問。
薛月霖品了一口茶,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麽好吃驚的?有一柄絕世仙劍修煉,自然不必再趟渾水。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貪心。”
“不,我指的不是那個。”孟凡濤道,“盜聖和盜神莫名其妙地和好如初,這還不讓人驚訝?”貝氏兄弟向來不合,這是修仙界高層次的修仙者們都知道的事。
薛月霖冷笑道:“人家兄弟和不和好跟我們又沒有關係。倒是你的計劃少了貝元開該怎麽繼續?”
孟凡濤撚著胡須:“沒有貝元開也一樣!正好也省得仙劍到手還要分他一柄。”
“那你第一個目標是?”
“赫連馨的赤霄仙劍。”孟凡濤道。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先挑難拿的下手?以你的本事,搶易柳塵的定光劍綽綽有餘,也不用找人幫忙。”薛月霖道。
孟凡濤的表情忽然變得神秘兮兮,他低聲問道:“薛姐,你可知‘惡命貔貅’皮撼吉是怎麽死的?”
薛月霖蹙眉思索,皮撼吉,一個死去了許久的大乘後期高手,名號“惡命貔貅”,是個貪得無厭的散修者。“不是與仇家相鬥而亡的麽?”
“傳言而已。其實他就是因為覬覦易柳塵的定光仙劍,被一位神秘高手三掌擊死的。”孟凡濤道。
這下薛月霖有些吃驚了:“僅僅三掌就能殺死大乘後期高手,那神秘人是什麽境界?”
“你錯了,皮撼吉死前已經突破到渡劫前期境界了。”孟凡濤的話再次讓薛月霖震驚。大乘到渡劫是實力的一次飛躍,三掌擊殺渡劫高手,必是劍仙無疑。
“易柳塵以大乘境界擁有定光仙劍這麽多年,覬覦的自然大有人在。雖然他背後沒有強大的宗派做靠山,但不管是明搶還是暗奪,定光仙劍始終牢牢地握在他手上。現在想想,原來如此啊!”孟凡濤感慨。
薛月霖問:“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當初皮撼吉暴斃之後,所謂的‘仇家’始終沒在江湖上露過麵,大家都推測兩人應該是同歸於盡了。”
“那個消息就是我放出來的。”孟凡濤搖頭歎道,“我當時就在場,親眼目睹了皮撼吉被殺的經過,連我自己都險些喪命……”
薛月霖眨了眨眼,明白過來之後冷笑一聲:“難不成你也是皮撼吉的同謀,打定光仙劍的主意?”
“正是。”孟凡濤承認了,“皮撼吉找我幫忙,許諾事成之後將定光劍借我參悟,我才答應協助他的。”
那你為何要編造‘皮撼吉與仇家相鬥而亡’的假消息?”
“兩個渡劫境界的高手去搶一個大乘境界修仙者的仙劍,這事畢竟不太光彩。”孟凡濤無奈地說。
薛月霖哈哈大笑:“那就不要說出來啊,反正皮撼吉惹人厭惡,莫名奇妙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孟凡濤搖搖頭:“你以為我放出假消息是為了顧全皮撼吉的名聲?我是為了我自己的小命!當時易柳塵已被皮撼吉打昏,在場的隻有我和那位高手,所幸我始終沒有出過手。逃跑之後,為了不讓那個神秘高手對我趕盡殺絕,我隻好放出這樣的假消息,目的是讓那個高手知道我已經放棄了。果然,消息傳開之後那位高手沒有來尋我,否則,我自認為在他手底下走不過十招。”
“嗬,你想得倒挺周全。”薛月霖道,“不知道青龍大陸還有多少位這樣的隱世高手……”
“絕對不隻他一個。我推測,那位高手應該是易柳塵的同脈前輩。”孟凡濤十分肯定地說,“總之,七大宗派以及易柳塵的仙劍暫時都碰不得。赫連馨已經脫離了宗派,雖然境界高,有點兒麻煩,但至少不會招來厲害得嚇死人的高手……”
薛月霖搖頭道:“你太天真了。赫連馨渡劫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赤霄劍終究是要留給太清宗的。”
孟凡濤“嘿嘿”一笑:“渡劫期之後就脫離宗派,一切恩怨與宗門無關,這是江湖規矩。再說,太清宗有高手,薛姐的天雲宗就沒有了麽?”
“哼哼,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算盤,要借天雲宗的勢力保住你搶來的仙劍。”薛月霖道。
“我一介散修,又沒有徒弟,若奪得絕世仙劍,我渡劫之後還不都留給天雲宗?另外,要得到仙劍不一定靠搶,對上赫連馨以及與她形影不離的皇甫玉,我也沒多少勝算。關鍵,是要靠這兒。”孟凡濤指了指自己腦袋。
薛月霖忽然臉色一沉,霍然起身,嚇了孟凡濤一跳:“薛姐,怎麽了?”
“竟敢偷襲!”薛月霖大步流星地衝出房間趕往後院,就在剛才,遠在毒煉宗的葉申榮忽然感受不到宗內申屠旭的氣息了。
孟凡濤不知所謂地跟在身後。從薛月霖的神情來看,似乎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衣人正站在申屠旭的房中,手中握著一柄黑黢黢的長刀,而申屠旭已經身首異處。
“這就是下場!”黑衣人將長刀插入寬大的刀鞘,放回背上的劍套之中。
“砰”的一聲,黑衣人身後的房門被踹開了,薛月霖喝問:“什麽人!”
“哦?不錯嘛,這麽快就發現了。”黑衣人並未轉身。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帶著一絲不屑。
薛月霖瞥到黑衣人背上的劍套,驚呼一聲:“是你!”旋即抽出仙劍,惱怒道:“竟敢殺害我宗高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其實薛月霖也就是葉申榮有些心虛,申屠旭也是由他控製的,還未察覺到黑衣人的存在,腦袋就已經搬家了,看來他在金仙宗做出的推斷是錯誤的。黑衣人的境界遠不止是寂滅後期。薛月霖如今的境界和申屠旭一樣隻是寂滅,當然不是黑衣人對手,葉申榮指望的是身旁渡劫中期的孟凡濤。
“哼,就憑你們兩個?有本事就來追我!”黑衣人轉過身來,剛抬起腳,身影就已經從房中消失了。薛月霖和孟凡濤隻覺得一道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帶起絲絲輕風。
兩人吃驚地追了出去,黑衣人就在前方不遠處,仿若悠哉地閑庭信步,可孟凡濤使盡全力追趕,卻感覺黑衣人始終就在前麵幾步開外。孟凡濤大吃一驚,他的綽號可是“驚雷一閃”,這也正是他身法的名字。在修仙界中,孟凡濤向來自認為《驚雷一閃》僅比貝氏兄弟的《一氣三元》略遜一籌,不料今天又遇上了新的對手。
追了片刻,孟凡濤收住了腳步,再繼續追也是徒勞。他相信,這還不是黑衣人最快的速度,兩人的身法明顯不是同一個層次。黑衣人一直負著手,沒回頭也覺察到了一切,仰天大笑了幾聲,揚長而去。
連孟凡濤都追不上,更不用說薛月霖了。等她趕來,孟凡濤都開始往回走了。
望了望孟凡濤身後,並沒有黑衣人的身影。“怎麽,跑了?”
孟凡濤點了點頭,神色凝重:“此人身法之精妙,我平生未見,看情形絕對不在貝氏兄弟的《一氣三元》之下。”
“想不到他這麽強!”薛月霖悻悻道。
孟凡濤想起薛月霖剛才喊的那聲“是你!”,似乎是認識黑衣人,便問道:“他是何人?”
薛月霖邊往回走邊言簡意賅地告訴了孟凡濤最近修仙界中發生的幾樁滅宗慘案。
“我曾懷疑過‘不動如山’苗昊商,他也是重劍高手,正巧也不在太清宗。不過看剛才那人,明顯不是他。”薛月霖道。
“肯定也不是那個‘何天逍’。此人夜間潛入天雲宗殺人,莫非與天雲宗有仇怨?”孟凡濤問。
“要是知道就好了。宗裏那麽多人,他單單隻殺了申屠旭一個,或許是與申屠旭有仇吧。”薛月霖猜測道。其實離申屠旭不遠的兩間房內,還有同樣被葉申榮控製的兩位原本是大乘期的高手,但他倆卻沒事。如果黑衣人是仇視天雲宗,單殺一人這點說不過去。
“有可能。要麽是單單和申屠旭有仇,要麽是懼怕你我二人。或許,他隻有身法精妙,但本身實力不強也說不定。”孟凡濤道。
會是如此嗎?薛月霖心中疑惑地想。黑衣人連那些不入流的小宗派都要趕盡殺絕,今日又出手偷襲,似乎沒有高手的風範。
孟凡濤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薛姐,你剛才是如何知道有人在申屠旭房中的呢?”
這冷不丁的一問,還真把薛月霖給問住了。“這個……是天雲宗的秘法,我不便多言。”她隻好如此搪塞。
“唔……”孟凡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