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七曜天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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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眾人齊聲驚呼。
妖獅一聲怒吼之後,身形居然以一化七,一排妖獅模樣如出一轍,僅僅是獅鬃的顏色不同而已。
“一、一氣‘七元’?”貝元開從未見過這等招數。
“諸位,不妙了。”囚牛道,“此乃‘七曜天獅’……”
話音未落,七頭妖獅突然一起咆哮著衝上前來。
睚眥雙臂一震,金光燦燦的蛟龍煬骨刀出現在他手中,狻猊也祭出了應龍震山鼎,修仙者們紛紛揮起仙劍,一並迎敵而上。囚牛召出蟠龍咒魂琴,後退數步,單膝翹腿而坐,橫琴架於腿上。
七頭妖獅之中,一頭紅色鬃毛的突然張開大口,紅光在其喉間聚集,“轟”的一下,一顆巨大火球疾速射出。眾人連忙散開躲避,與此同時,右邊一頭藍鬃妖獅猛然甩頭,一片冰箭撲麵射來,眾人散得更開了。
柳茵茵、方萬流與盧海龍三人正對著當中一頭白鬃妖獅,妖獅在三人麵前急停,突然仰天怒吼,此聲就如同晴天一個霹靂,震得三人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響,腳下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囚牛的琴聲恰到好處地傳來,急切而又清晰的琴音令三人如同醍醐灌頂,精神為之一振,及時地避開了白鬃妖獅迅猛的爪擊。
“獅有七曜,化為七身,分而抗之!”囚牛道。
眾人聽到之後,立即在這片還算開闊的空地上四散而開,引得妖獅們分離並追隨而去。
“日曜太陽,月曜太陰,火曜熒惑,水曜玄武,木曜青帝,金曜太白,土曜鎮星。日月五行,合為七曜。天獅七身,各懷絕技。各個擊破,方為上策。”囚牛不溫不火的聲音在眾人心中響起。不論是何種狀況,他的語氣始終是平淡如常。
其餘的人都在與妖獅周旋,唯獨囚牛坐鎮後方,始終未動。火曜妖獅對著前方的幾個人影吐出幾個火球之後,急轉方向直衝囚牛而來。
囚牛始終沒有閃躲之意,安然地演奏著咒魂琴。火曜獅見囚牛如此藐視自己,不禁憤怒地低吼,一個火球伴隨著“呼呼”地風嘯聲射向了囚牛。
“噌”!煬骨刀橫在了囚牛麵前,火球撞在刀麵上,火星四濺,煬骨刀閃爍著微微紅光。睚眥橫刀而立,冷冷地對妖獅道:“你的對手是我!”他暗運功力,雙臂燃起火焰,連煬骨刀上也冒出了熊熊火光。“嗡”,睚眥猛然揮起煬骨刀,當頭劈下,火曜獅向後一個大跳避開,轉身逃走了,睚眥縱刀豎劈,使出一招“龍炎追日斬”,三道刀波貼著地麵疾速追向了火曜獅,同時他自己提刀急追,速度竟然比刀波慢不了多少。
另外一處,狻猊掄著看似笨重的應龍震山鼎,已經與水曜獅大戰了許久。水曜獅不斷噴出冰箭,全都被狻猊用震山鼎擋了下來。冰箭射到鼎上之後紛紛發出了清脆的斷裂聲,而震山鼎卻一絲劃痕都沒有,可見其堅硬。“也讓你嚐嚐我的厲害!”狻猊心道。他將鼎橫端,一手握著鼎腳,一手按著鼎蓋,對準水曜獅的方向,忽然右臂猛收,將鼎拉回,同時左手揭開鼎蓋,順勢側身,右肩狠狠撞在了震山鼎底部,“嗡”,震山鼎發出一聲沉悶的鳴響,鼎口棕色光芒直冒,“呼”的一下,一個閃著棕色光芒的土球驟然從鼎中射出,飛到水曜獅麵前時“轟隆”一聲炸開了,碎成了無數小球,劈頭蓋臉地砸向了妖獅。水曜獅不慌不忙,張嘴哈出一口白霧,抬起雙掌上下一抹,居然瞬間凝成了一塊冰盾,土球“劈裏啪啦”地砸在冰盾上,爆裂而開,在盾麵上留下了一個個淺坑。防住了土球攻擊之後,冰盾倏地一下化成了一灘水漬。狻猊暗暗吃驚,剛才那招“龍厚裂土彈”的威力他自己是知道的,水曜獅瞬間凝成的冰盾居然能防得住!
正當狻猊盤算著該如何對付水曜獅時,忽聞背後睚眥大喊:“五弟閃開!”狻猊立即向右躲避,隻見龍炎追日斬的三道刀波貼著地麵一閃而過,水曜獅輕輕一跳,而騰空躍起的火曜獅正好落在它身邊,兩頭妖獅並排而立,盯著狻猊與狂奔而至的睚眥。原來火曜獅剛才並不是逃跑,而是來與水曜獅會合。
“二哥,我們兄弟聯手對付它們!”狻猊道。
“好!”
方萬流和柳茵茵正與綠色鬃毛的木曜獅戰成一團。木曜獅頻頻用爪揮擊,卻始終不曾放出什麽招式。方萬流在艮宮被赤練桀虎咬掉了左臂,如今打鬥起來甚感別扭,好在是和柳茵茵聯手以二敵一。不過木曜獅動作迅捷如風,上竄下跳十分靈巧,兩人一時間也奈何不得它。
“柳丫頭,你快點兒用《源影》的劍法呀!”方萬流喊道。
柳茵茵無奈地說:“我不是一直在用嗎?”
“啊!看來,還是得用我赤日宗的《譽陽》劍法才行!”方萬流的話差點兒讓柳茵茵摔一跤。
“方老頭!原來你會赤日宗最強的劍法啊,藏著不用想死嗎?”柳茵茵以前從未見過方萬流出手,方才見他的招式不似《譽陽劍籍》的套路,還以為他不會。畢竟大宗派的至強劍籍是給根骨最好的弟子修習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比如史衝寅,他是乙等
根骨,修習的就不是《源影劍籍》。
“這不是沒死嗎?孽畜,吃我一招!”方萬流終於使出了最拿手的劍招。當然,僅僅一招是絕對不可能製服木曜獅的。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柳茵茵哭笑不得,方萬流第一招落空,第二招續上,又大喊一聲:“吃我兩招!”再次落空,接著後麵就是一串的“吃我三招!”“吃我四招!”“吃我五招!”……直到第十一招,他的劍才結結實實地斬在了木曜獅的腿上,方萬流也一招不落地喊了十一聲。
“方老頭,你一直這麽打不得累死?”柳茵茵趁機上前補了一劍。
“氣勢,柳丫頭,氣勢!”方萬流大聲喊道。
受傷的木曜獅避開兩人的攻擊,怒吼一聲,抬起兩隻前爪猛烈拍地,隻見獅爪頓時變大了許多,熒熒泛著綠光,綠色的鬃毛激蕩飛舞,木曜獅的氣勢頓時淩厲起來。
“喲嗬?”方萬流驚訝了一聲,舉劍上前,與柳茵茵左右夾擊木曜獅。木曜獅騰起上身,後腿蹬地猛旋,前爪帶著幾道妖異的綠線劃過當空,先是與方萬流的仙劍撞擊在一起,巨大的力氣將仙劍撞開但獅爪的速度絲毫不減,轉到另一邊,撓中了柳茵茵。“吱”,獅爪在天隕甲上劃過,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柳茵茵眉頭一揚,頓覺不妙。她連忙控製著天隕甲穿透外衣,一把甩在地上。天隕甲上有三道爪痕,並且伴隨著“哧哧”聲不斷擴張。“毒!”柳茵茵沉下臉來。
盧海龍正獨自應對著日曜獅。日曜獅的怒吼是它最厲害的武器。可惜,有囚牛在。囚牛的琴聲就是獅吼的克星,日曜獅每每將盧海龍震暈,囚牛綿綿不斷的琴聲就會立即使盧海龍回歸清醒。不過,盧海龍也不好受,暈了又醒、醒了又暈的滋味苦不堪言。每當劍招即將落在日曜獅身上,它都會怒吼自救,盧海龍瞬間的迷糊就會失去攻擊的先機。日曜獅必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反擊,盧海龍每回清醒之後就馬上閃躲,可身上還是著了不少的傷,再這樣下去日曜獅的優勢會越來越明顯。
“囚牛兄,助我一臂之力!”盧海龍傳音道。
囚牛應了一聲,忽然變了一個曲調,高亢的琴聲響徹戈壁上空。不僅是盧海龍,其他人也都立即感到氣力大增,精神震鑠。日曜獅的獅吼作用變得更小了,盧海龍幾乎在眩暈的瞬間就恢複了正常,劍招隻有難以察覺的停頓,日曜獅遂不再使用此招,僅以雙爪與盧海龍相搏。
皇甫玉對上的是黃色鬃毛的金曜獅。金曜獅的招數很奇特從雙目中射出兩道金光。起初皇甫玉被此招嚇了一跳,避過之後,金光射在了她身旁的碎石上。皇甫玉無意中一瞥,碎石並無任何異狀,依然平靜地躺在戈壁地麵之上,一絲碎裂的跡象都沒有。“那金光……”她不禁生疑。之後的鏖鬥中,金曜獅又連續發出數道金光,射中砂石之後同樣是什麽都沒發生。皇甫玉雖然起疑,卻絲毫不敢懈怠,因為囚牛說過:“天獅七身,各懷絕技。”金光雖然看似沒有什麽威力,但必有其奇特之處。
忽而,金曜獅又對著皇甫玉射出兩道金光,皇甫玉急閃之後,金光卻正巧擊中了後方不遠處的貝元開。貝元開的身形頓時停住了,一股麻痹的感覺傳遍全身,他覺得有力使不出,想動不能動。
貝元開與赫連馨方才一直在與棕色鬃毛的土曜獅周旋。土曜獅會在體表凝出一層堅硬無比的石甲,而且還會遁地之術。它見貝元開不動了,立即拋下赫連馨,直衝他而去。赫連馨連忙想去救,結果金曜獅忽然又射來兩道金光,逼退了赫連馨。皇甫玉迎上了土曜獅,剛一揮劍,土曜獅突然遁地不見了,眨眼之間卻從貝元開身後鑽了出來,張開大口對著他的後背咬去。
突然,大片彩色的光點如同流星一般劃過當空,射中了土曜獅。土曜獅體表的灰色石甲頓時破開了許多小洞,土曜獅慘叫一聲,遁地逃走。貝元開身上的麻痹感也消失了,他向著身後的囚牛感激地點了點頭,正是囚牛彈出的“龍天萬律羅”救了他的性命。
最後一頭月曜獅正在與貝元閉鏖鬥。月曜獅的鬃毛是黑色的,正如術藏宮中黑色代表著最凶險的死門一樣,黑鬃的月曜獅也是七頭妖獅中最厲害的一頭。它的速度不及貝元閉,但步伐卻十分靈巧。當貝元閉施展眼花繚亂的暴雨刺時,它左右騰挪閃避;當貝元閉放出橫空斬時,它高高躍起;當應對雙月挑時,它忽然在空中翻了個身,頭衝下,獅鬃如同鋼針般豎起,伴隨著密集的“咻咻”聲,大片鬃毛激射而下。貝元閉見狀不妙,連忙收招向後急退,可由於距離太近,還是有數根獅鬃射中了他的手臂。
輕微的刺痛感沿著胳膊傳來,貝元閉先是一驚,而後舒了口氣。獅鬃既未爆炸,也未放毒,似乎並不厲害。他剛想拔出,獅鬃卻齊齊斷掉,紛紛落地。“糟糕!”貝元閉大驚失色,他感覺得到,獅鬃的一部分已經沒入皮膚,鑽入胳膊內了。他連忙匯聚靈力於手臂上,想逼出獅鬃,可詭異的事發生了,獅鬃竟然在不斷地吸取著貝元閉的靈力!吸取靈力的過程中,獅鬃在不斷地變短,可速度非常緩慢,照這個速度,當手臂
內的獅鬃完全消失時,至少也要消耗掉貝元閉一半的靈力!他連忙想阻斷靈力運行,可靈力卻不受控製地湧向獅鬃,同時月曜獅也齜牙咧嘴地攻了過來。
貝元閉立即施展《一氣三元》身法避開,匯聚大量靈力於手臂,部分被吸收掉,剩餘的靈力終於將可怕的獅鬃逼了出來,五根短短的獅鬃已經由黑色變成了白色,落地之後化作一團輕煙,消失了。
七曜天獅,七頭分身,果然各懷絕技。除了土曜獅中了囚牛的“龍天萬律羅”之後受了傷,其餘的幾頭妖獅在戰鬥中都不落下風。
火曜獅與水曜獅“聯手”之後,戰鬥力驟然提升了一個檔次。常言道:“水火不容。”可睚眥與狻猊卻親眼見識到了什麽叫“水火相容”。水曜獅噴出一片冰箭之後,火曜獅立即吐出一團火焰,火焰並未讓冰箭融化,而是其將末端通通點燃,使得冰箭的速度驟然大增,睚眥與狻猊躲閃不及,冰箭“簌簌”地紮入了身體,兩人悶哼一聲,頓時鮮血四濺。那詭異的火焰忽然順著冰箭向下燃燒,灼透了皮膚,燒出一個個小坑,鮮血不斷地湧出。
統觀大局的囚牛見狀不妙,立即起身急衝至兩人身旁,猛一撥咒魂琴弦,一個五彩絢爛的光罩將三人罩在其中,此時正好又射來一片燃火冰箭,撞在光罩之上,融化成陣陣水霧。
此時,覺察到琴聲停止的日曜獅立即興奮地怒吼一聲,將盧海龍震得頭暈目眩,雙腿發軟,癱坐在地。日曜獅張開血盆大口,撲過來一口咬住了盧海龍的肩膀,右爪一揮撕碎了天隕甲,而後對著心窩一爪抓去。
“啊!”盧海龍一聲慘叫,血濺當場。囚牛側首瞥見,焦急萬分,對著火曜、水曜二獅彈出一招“龍天萬律羅”之後,對兩個弟弟喊道:“吞了紅丹!”原來,龍族那一組是第六宮才闖的坎宮,第七宮闖的是離宮,因為看到了柳茵茵的提示,所以很輕鬆地就過關了,睚眥與狻猊的紅丹都還沒吃呢,此時服用正好。兩人掏出藥瓶,服下紅丹之後,血洞很快就愈合了。
見兩位弟弟傷勢痊愈,囚牛拋下一句“小心”,疾奔日曜獅而去。盧海龍已死,得有人牽製住可怕的日曜獅才行。
盧海龍的屍體消失了,身形在不遠處重新凝聚,木靈珠破了,他複活了。囚牛見狀,又驚又喜,喜的是盧海龍沒死,驚的是他竟然到了最後一宮才破了火靈珠。其實他不知道,盧海龍的火靈珠早在兌宮就已經破了,這次讓他死而複生的是史衝寅給他的木靈珠。囚牛立即盤膝坐下,重新開始奏琴。盧海龍再次得到了囚牛琴聲的支援,立即憤怒地攻向了日曜獅。
水曜獅哈出冰盾擋住了龍天萬律羅,然後對著睚眥與狻猊又噴出了一片冰箭,同樣,火曜獅給冰箭加了團火。這回再用此招就不靈了,早有防備的狻猊將震山鼎橫放在地上,雙掌擊在鼎底,鼎蓋飛旋而出,直衝妖獅而去。同時,從鼎內湧出大量泥土,在鼎前形成了一堵牆。冰箭撞在牆上,紛紛碎裂下落,可見土牆驚人的硬度。
兩頭妖獅左右輕輕一躍,避開了鼎蓋。水曜獅剛想再次噴出冰箭,卻突然發現頭頂有一片黑影。它抬頭一看,震山鼎蓋正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轉著,隨著狻猊的一聲大喝:“龍岩壓頂破!”鼎蓋立即膨脹開來,如同一塊巨石,狠狠地砸了下來。水曜獅立即哈出冰盾,碗型的冰盾罩住了它的全身,鼎蓋落下,與冰盾撞擊在一起,“喀啦啦”一聲清脆的巨響,冰盾立即被壓了個粉碎,而後水曜獅隻來得及吼了一聲就被砸入了地裏。狻猊收了招,鼎蓋飛回,重新變小蓋在了震山鼎上。
水曜獅這下被砸得不輕,搖搖晃晃地從坑中站起,尖銳碎骨從肩胛處穿出體外,渾身是血。但它仿佛不覺得疼痛,低聲咆哮著,齜牙咧嘴地瞪著睚眥和狻猊。
火曜獅“嗷”的一聲吐出了一個大火球,水曜獅胸部猛鼓,噴出一股水柱,水柱的速度比火球快了許多,彈指之間就追上了火球,隻見水流詭異地彎曲起來,並且迅速凝結,在火球外麵形成了一層厚厚的冰殼,裹著火球飛向了狻猊。
睚眥舉刀怒劈,“龍炎追日斬”的刀波齊齊撞上了冰球,頓時“轟隆”一聲巨響,冰球連同內部的火球一齊炸開了,冰屑、火星四射,就如同放了一個絢爛的煙花。狻猊立即召出土牆阻擋。不料,冰屑和火星竟然瞬間將土牆射穿,狻猊見勢不好,立即重拍鼎腳,將震山鼎立起。冰屑、火星射到鼎上之後,紮出了一個個淺坑。狻猊頓時吐了一大口血,站立不住,睚眥連忙扶住了他。震山鼎是狻猊的本命武器,武器受損,他自然會受傷。
火曜、水曜兩頭妖獅豈會給兩人喘息的機會?它們齊齊張口,冰火兩重球再次飛了過來。睚眥大喝一聲,橫握煬骨刀徑直衝向了冰火球,右手掄刀橫掃,遞於左手,彎腰,左手反掄交還右手,刀光燦燦,他全身上下飛出九條火龍,上下盤旋。“龍火狂旋斬”,壯麗無比。
那冰球瞬間被火龍卷入火圈,冰殼“哧哧”地融化成水霧,火球也在九條火龍漫天的飛舞中消散。睚眥破招收勢,卻聽背後狻猊焦急地大叫:“二哥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