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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血靈黑妖

  雙衍紀最新章節

  “幻陣與迷陣疊加並不稀奇,可這是由不同的大迷陣相互交織成的一個超大迷陣,真是聞所未聞……”踏入了空城的嘲風邊走邊想。他已經意識到,這座城正是鴻運府院牆上第一道小門通往的迷陣。


  “迷陣有五個,城街、河流、山路、密林、岩洞,岔路互相交錯相連,迷陣中又無法飛行,隻得靠雙腿行走。玄玉劍仙布下如此龐大複雜法陣的目的是什麽?”嘲風思索著,“總之他不會永遠困住我們,這座迷陣必定有終點!”


  走了幾個時辰之後,嘲風看到了城門。走出城門,路分為三條,一條曲折上山,一條通往山坡上的洞口,還有一條延伸至遠處的小河。他選擇了通往小河的岔路。


  來到河邊,這裏也停著一隻小船,可嘲風並沒有上去,而是一躍紮入了河中。河水很清涼,他心中歡喜,劈波斬浪飛速遊泳前行。河分支流,有時可以看見岸邊的小路,但嘲風喜歡在水中的舒適感覺,所以他一直選擇水路。


  遊了許久,嘲風又來到了一處支流岔口。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個岔口是由三條支流匯聚成一股。他大喜,從進入迷陣開始,路徑一直在分岔擴張,而來到了這個地方,迷陣終於開始聚攏,看樣子,離終點不遠了。他十分慶幸自己一直選擇河流迷陣,此迷陣有一個其他迷陣不具備的優勢水流。其他四座迷陣,無法明確地辨別來路與去路,而河流迷陣中水流的方向卻是一個明顯的提示:順水為去路,逆水為來路。迷陣逐漸收攏,隻要一直順水而下,勢必會到達終點。


  ……


  在一處依山傍水的院落中,一位白衣男子正坐在石凳上悠哉地喝著茶。石桌旁有一棵梧桐樹,涼風襲來,樹葉片片飛落。茅屋後麵是一處瀑布,瀑布飛騰直下,衝入水潭。除此之外,還有一條小河也流入深潭之中。在水潭旁邊的岩壁上,有一個山洞,瀑布激起的水霧彌漫著整個洞口。山側有一片樹林,一條小路從中蜿蜒而出,與山道匯聚在一起。往遠處眺望,依稀可以看見城池朦朧的影子。


  “好茶,好茶。”白衣男子自言自語地讚歎著,又倒滿了一杯,“哦?最近的一個離這隻有兩個時辰的路程了,就看他有沒有這個好運氣了。”


  ……


  “早知道就不背仙劍來了……”山洞裏的苗昊商心中抱怨。之前他走出了山洞,沿著山路走了不久之後,他也意識到,這是一個龐大的迷陣。由於山路蜿蜒不好辨認來去方向,苗昊商就又折回了山洞中。在這之後,每當他走出山洞,他就會調轉回去,再換一個洞口。隻是他背上的赫隱仙劍實在是礙手礙腳,阻礙了他前進的速度。


  也不知走過了多少距離,鑽了多少山洞,苗昊商感覺自己就快要到極限了。岩洞中的感覺很是壓抑,又總是漆黑一片,這也是對意誌力的一種考驗。


  忽然,他聽到了微弱的水流聲。岩洞中雖然潮濕,但不會有流動的水聲,現在既然聽到了,就說明離山洞出口不遠了。


  “聽聲音不像是平靜河流的聲音,應該是急湍的衝擊聲,估計是一個瀑布。”苗昊商很是興奮,瀑布是五種迷陣中沒有的新地形,難道說,那裏就是終點?

  他加快了步伐,水聲也越來越響,終於,前方出現了朦朧的亮光,出口到了!衝出洞口的水霧,他一腳踏空,跌落至瀑布下的深潭之中。從水中探出頭來,他看到了朗月繁星,看到了寧靜的院落,也看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影。


  苗昊商爬上岸來,蒸幹了衣服,走進小院,對白衣男子拱手行禮道:“見過星君。”


  白衣男子伸手道:“請坐,來嚐一杯‘天地玄黃’。”


  “好獨特的名字。”苗昊商讚歎著,坐在了石凳上。端起茶杯,杯中映出皎潔的明月,輕抿一口,一股淡淡的茶香在口中蔓延開來,久久不去。


  “如何?”白衣男子笑問。


  “雖然淡雅,但貴在持久。‘天地玄黃’,敢問為何起這個名字?”


  白衣男子負手而立,走到院門邊,迎著陣陣涼風,緩緩地說:“天地乾坤,為萬物生長之本。天玄,自亙古洪荒起就一如既往;地黃,到海角天涯邊也一成不變。悠悠天地之間,世事紛繁複雜,唯獨運數難料。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麵對捉摸不定的運數,我們又當如何?”


  苗昊商低頭略一思索:“逆來順受?”


  白衣男子笑了一聲:“運數不定,則應‘一顆恒心,兩手準備’。處順境,切忌心浮氣躁;處逆境,不可自暴自棄。有如修仙之道,順利時應放鬆心態,穩固境界;不順時應堅定決心,百折不撓。如此方可成功。可與此茶相似?恒久的清香才是茶之大道,任爾嚐過山珍海味,任爾品過玉液瓊漿,唯獨以回味不絕的清香縈繞,好似天玄地黃之常,仿佛日月星光之耀,不因他物而改,隻為己身而妙。茶名‘天地玄黃’,恰如其分。”


  聽了此番話語,苗昊商感觸頗深,他忽然想起了木葉洞口巨石上的詩句:“氣運亨通無可比,正如東方甲乙木。”木者為生靈,生靈之運數不可估計。玄玉劍仙西門白,雖然瞎了雙眼,但心眼卻隨之大開。失明可謂天降之災,乃是厄運,但西門白修仙的恒心卻愈加堅定。運數不可變,但人之心態可變。氣運亨通者固然令人羨慕,但氣運不佳者也不見得一定會失敗。西門白眼盲,心卻不盲。


  “好了。”白衣男子轉過身來,“此關已過。另外四人之中也有人已到達迷陣終點,但運氣不好,不是這個終點。我送你離開吧。”說罷,白衣男子振臂揮袖,苗昊商頓覺眼前白光一閃,自己已經在一個房間之中。


  房中的桌上,有一個木箱,打開一看,裏麵隻有一塊白絹托著一顆綠色的珠子。苗昊商拿起珠子仔細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麽特殊。白絹的材質與五鬥星絹一樣,於是他度靈其中,白絹上出現了幾行字,寫著:


  “東鬥木葉洞,考驗來者之運,過關者可得木靈珠。


  珠內有地圖,五鬥洞全開後兩年,可依圖前往術藏宮尋赤霄仙劍。


  佩珠者方可入內,凶險時靈珠可抵一命。若有貪心入兩洞者,必亡。


  另,

  氣運多變,


  人心可恒。


  順平逆定,


  大事方成。


  小輩當以謹記,好自為之。”


  “原來玄玉劍仙早已安排妥當,五關考驗,過關者可得木靈珠。還好,我的運氣還算不錯,不虛此行,不知其他四人如何……”收好了木靈珠與白絹之後,苗昊商推開了房門,房間的景象驟然消失,他發現自己正站在木葉洞口的巨石旁。


  除了苗昊商,另外四人也都在,五人麵麵相覷,東鬥木葉洞之行就這麽結束了?

  嘲風輕歎一口氣:“不知各位有何收獲?”之前他順著河流迷陣一直遊到最後,發現岸邊有一個綠色光圈。他起初大喜過望,以為自己過了此關,沒想到一踏入光圈,就被送來了入口。五行靈珠的秘密嘲風是知道的,見此情形他明白了,自己運氣不好,並沒有得到木靈珠。


  “我被困在迷陣裏了,忽然一道亮光閃過,就到了這裏。”皇甫玉道。


  “唉,我也是。”赫連馨也歎了口氣,皺眉道。


  薑桓穀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說。


  苗昊商道:“赤霄仙劍,不是那麽容易能得到的,還是那句話,‘有緣者得之’。”


  嘲風坦然一笑:“既然如此,我們打道回府吧。”他心中已經有數,薑桓穀與苗昊商應該都已得到了木靈珠。方才薑桓穀搖頭時,對嘲風眨了眨左眼,苗昊商說話時,也向嘲風輕輕點了點頭。苗、薑二人在得到木靈珠之後,隻需稍加推測便可得知,嘲風一定知曉五行靈珠的秘密,所以他才會問大家“有何收獲”,而不是問“誰得到了赤霄仙劍”。


  嘲風邊走邊思量,南鬥六顆火靈珠與西鬥四顆金靈珠已全部被入洞者得到,可是木葉洞中的五關考驗不確定性太大,有的關卡很有可能誰都沒過,也有可能幾人同過,五顆木靈珠究竟是如何分配的,他料想不到。苗昊商與薑桓穀至少占去兩顆,自己一無所獲,皇甫玉與赫連馨雖說未得,但她們的話是真是假無從判斷。


  五人到了樹洞下方,原本走在第一個的薑桓穀將苗昊商讓到了前麵,並在他耳邊輕語道:“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洞口給我劈開……”


  苗昊商剛想放聲大笑,腰間卻被薑桓穀狠狠地掐了一把。


  苗昊商蹬地躍起,跳出了樹洞,抽出赫隱仙劍反身一劈,樹墩頓時被轟成了碎屑,地上的洞口也擴大了一圈。薑桓穀等人隨後一一跳了上來。


  嘲風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拱手對另外四人道別:“各位,嘲風先行告退,後會有期。”


  四人也抱拳行禮,準備散去了。


  突然,一道陰陽怪氣地聲音在空中響起:“別急著走啊,各位。”


  五人驚訝地循聲望去,一名黑衣人從山岩上躍下,他帶著黑色鬥笠,看不清麵容。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赫連馨喝問道。五人前往木葉洞乃是秘密,不想竟然會有人守在此處。


  黑衣人怪笑:“當然是等你們從木葉洞裏出來咯,嗬嗬。”


  苗昊商眉頭大皺,黑衣人的口氣讓他很不舒服:“你到底是誰?”


  “嘿嘿,看來許久不露麵,已經快沒人認得我了……”黑衣人說著,摘下了鬥笠,露出了一張蒼白可怕的麵容。他的臉上毫無血色,但嘴唇卻是血紅血紅的,額上的長發蓋住了雙眼,左邊的耳朵沒有了,赫然隻剩一個黑洞。


  “血靈黑妖!”皇甫玉驚呼,“白妖呢?”她連忙環顧四周。


  “哦?原來還有人記得我……別找了,白妖不在這裏。”黑衣人慢悠悠地說。


  “血靈黑妖萬禹閑,你不是已經死了嗎?”薑桓穀詫異萬分。


  “讓你失望了,我還活得好好的。”


  赫連馨抽出仙劍,冷聲道:“既然你僥幸未死,還不好好躲藏,竟敢在此露麵!”


  苗昊商十分疑惑,他輕聲問薑桓穀:“血靈黑妖?這個奇怪的家夥是什麽來路?”


  薑桓穀道:“那是許多年前,我們仍在煉神還虛階段修煉時,修仙界出了兩個敗類,那是夫妻二人,男的叫萬禹閑,女的叫宋心蓉。他們兩人不知從哪裏學得的邪門功法,竟要靠生飲孩童之血修煉,還自稱‘血靈黑妖’、‘骨靈白妖’。由於二人已是寂滅後期,故當時七大宗派聯手派出數位高手一同追殺他們,後來一路直追至星風海邊,爆發一場惡戰,黑妖、白妖皆身受重傷而亡。”


  “胖子,你知道得倒挺清楚啊。”萬禹閑道。


  “我的


  師父當時也是追殺你們的高手之一。”薑桓穀抽出了露言仙劍,“修仙敗類,人人得而誅之。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逃過當年那一劫,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閃開,你不是他的對手。”皇甫玉冷冷地道,“萬禹閑,你還記不記得,十九年前,你曾經在飛灘山坳的茅屋中,喝過一個嬰孩的血?”


  “嗬,被我殺死的嬰孩無數,哪裏記得那麽清楚。”萬禹閑不耐地道。


  皇甫玉冷笑一聲:“那你總不會忘記,你的右眼和右耳是怎麽傷的吧?”


  萬禹閑身軀一震,撥開額前的頭發,露出了僅剩的左眼,驚喝道:“是你!你就是當時那個瘋女人!”


  “沒錯,我就是那個瘋女人,那個失去了兒子後瘋狂的母親!”皇甫玉厲聲嘶吼,兩行眼淚奪眶而出。


  “姐姐,你……你有個兒子?”赫連馨頗為驚訝。


  “妹妹,你我姐妹情分多年,姐姐今日求你一事,與我一同將這個殺子仇人碎屍萬段!”皇甫玉恨恨地道。


  赫連馨同仇敵愾:“如此敗類,自然當誅,姐姐不說我也會與你並肩作戰!”


  “笑話,你要為兒子報仇,我還要為我的眼睛和耳朵報仇呢!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在我的劍下能走過幾招!”萬禹閑惡狠狠地說,“不過,在動手之前,先把木靈珠交出來!看在靈珠的份上,我給你們留個全屍!”


  萬禹閑此話一出,眾人俱驚,他怎麽會知道五行靈珠的秘密?


  “木靈珠是什麽?”皇甫玉疑惑地望了幾位同伴。她在木葉洞中並未獲得木靈珠,但憑直覺斷定,木靈珠應和木葉洞之行有關。


  “有誰得到了木靈珠?快拿出來!否則,哼哼。”萬禹閑抽出了背上的仙劍,用手輕輕彈了彈劍身。仙劍通體黝黑,暗紅色的光芒圍繞劍身流轉。有言道:“人看貌相,劍看品相。”他這把黑劍,看上去就邪氣得很。


  “你是如何知道木靈珠的?”嘲風上前問道。


  萬禹閑瞥了一眼嘲風,從一開始,嘲風奇特又惹眼的裝束就吸引了他的注意,但他想不出有哪個修仙宗派的衣服是這般華麗的,因此他隻當嘲風是個喜愛招搖的散修者。


  “這麽說,你有木靈珠咯?”萬禹閑道。


  “沒有。”嘲風道,“既然你不肯說,那就算了。修仙界的恩怨與我無關,識相的話就不要煩我。”說完,他轉身欲離。


  萬禹閑冷笑,一抬手,數根銀針疾速地飛向嘲風的後心。隻聽得一片“叮叮”聲,銀針紛紛掉在了地上。嘲風身上綠光縈繞,一套綠色的鎧甲浮現在他體表。他緩緩轉過身來,劍眉倒豎、怒目圓睜,額冠上的夜明珠竟然散發著幽幽的青光,配上他那威風凜凜的龍鱗甲,好似一尊戰神立於當場。


  “哈哈!”萬禹閑忽然放聲大笑了,“看來此行非虛,收獲不淺呐!不僅有木靈珠,還能得到一套寶甲!”剛才他發出的銀針是慣用的暗器,凝聚了他七成功力的銀針,竟然輕易地被甲胄抵擋,那甲胄必非凡品。


  “我警告過你,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嘲風一字一句地說道。


  苗昊商等人自從遇到嘲風開始,嘲風一直都是謙恭有禮,哪怕是受皇甫玉質疑時,也沒散發出絲毫戾氣。看來萬禹閑的偷襲真把他惹毛了。


  “嘖嘖,連名不見經傳的散修都敢威脅我了,我的麵子還往哪擱?也罷,今日定要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萬禹閑對嘲風相當不屑。


  “萬禹閑!廢話少說,你我的仇怨還未了結呢!”仇敵當前,皇甫玉把木靈珠的事先拋在了一邊,提劍衝向了萬禹閑,赫連馨緊隨其後。


  皇甫玉與赫連馨用得都是太清宗的最強劍籍《源影》。其中《渡劫篇》的劍法威力強大至極,在兩人多年默契的配合之下,更是突顯其無與倫比的精妙。


  苗昊商與薑桓穀雖然見別人用過《源影劍籍》的招式,但還是頭一次親眼看見渡劫境界的高手施展此套劍法。兩人屏息凝視,緊緊盯著三人間的打鬥。


  皇甫玉一招“天河流水”攻向萬禹閑的胸膛,赫連馨立即配上一招“地裂萬鈞”橫掃萬禹閑的膝蓋。萬禹閑不躲不閃,抬腳一跺,將赫連馨的仙劍踩在了地上,同時舉劍上迎,看似輕鬆阻擋,竟然蘊含著驚人的力道,皇甫玉震得虎口發麻,仙劍差點脫手。萬禹閑那一踩同樣勢大力沉,帶得赫連馨彎下了腰,赫連馨用盡全力也抽不出仙劍,隻得鬆手。


  “你的境界提升了?”皇甫玉驚訝萬分。


  “當然。不要以為我還是十九年前的渡劫前期。當時我與你勢均力敵,一時大意才被你傷了右眼。不過現在的你麽,在我的劍下走不過百招。”萬禹閑得意洋洋。


  “休得猖狂!”皇甫玉大喝一聲,再度揮劍而上。赫連馨沒了仙劍,隻得赤手空拳。


  萬禹閑抬腳將赫連馨的仙劍踢出,正撞在她的腹部。赫連馨一陣疼痛難忍,捂住肚子單膝跪在了地上。皇甫玉與萬禹閑一陣激鬥,仙劍碰撞聲不絕於耳,隻是皇甫玉明顯處於劣勢,她由起初的猛攻逐漸轉為防守態勢,可是萬禹閑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終於,數十招之後,萬禹閑一劍刺中了皇甫玉的右肩。


  “渡劫後期!”皇甫玉連退幾步,捂住了血流不止的傷口,忿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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