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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珍貴賀禮

  雙衍紀最新章節

  在慕州,說起羊家的兩位千金,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羊裕誠到了而立之年,妻子才豆蔻懷胎,生下這對孿生姐妹。據說分娩前夜,羊夫人夢見兩隻踏雲麒麟飛旋入腹,而後誕下同胞兩女,遂起名羊惠麒、羊惠麟。


  兩小女稍長之後,展露出過人的聰穎資質,羊家也舍得培養二人,花錢請得許多師父,教她們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待十歲時,已是吹拉彈唱得心應手、舞文弄墨信手拈來。


  十二歲那年,羊家送兩女前去參加夜離宗的收徒大會,無奈根骨不過關。後來,羊裕誠為二人尋了一個潛龍郡的中等宗派修仙,可惜兩人在修仙方麵的資質實在太差,興趣又不在修仙上,因此隻學了些基礎的修仙功法後,姐妹倆就非要下山回家。羊裕誠見兩個女兒確實不喜修仙,就沒有再強求。


  二女一十八歲那年,雙雙出落得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惹得遠近許多公子哥眼熱。打兩位姑娘十八歲成人禮第二天起,說媒的人就絡繹不絕地前往羊家府邸。隻是兩位姑娘眼光頗高,一般的凡夫俗子如何能看得上眼?轉眼兩年過去了,羊惠麒與羊惠麟都二十歲了。


  正逢慕州“三珍爭魚”,不知道羊裕誠動了腦中的哪根筋,打算把兩個閨女一起送給燕光羽。“嫁給燕三公子、燕四公子”,這些都是對外宣稱的幌子。當初羊裕誠將這個想法告訴了羊夫人後,羊夫人當然不滿,可羊裕誠已經被利欲熏昏了頭腦,在他眼裏,什麽也比不上家族的未來重要。羊惠麒、羊惠麟姐妹倆雖然一萬個不情願,可是父命難違,羊裕誠又派人時刻盯緊了兩人的閨房,不給她們逃脫的機會。


  燕府大廳中,羊惠麒與羊惠麟慢慢從箱中站起,兩人牽著手,一個穿著藍紗裙、一個穿著綠紗裙,一模一樣的嬌美容顏,而且都是眉頭微蹙,神情憂傷,略略頷首,不安地大眼睛怯生生地望著太師椅中的燕光羽,那不知所措的神情格外惹人憐惜,把燕光羽看得眼都直了。


  “曾經聽聞羊府兩位女兒都是絕世美女,今日得見,名不虛傳呐。”燕光羽興奮地兩眼放光,視線毫無顧忌地在兩位可人兒身上掃來掃去。他已經在幻想,一夜,左摟右抱,那該是多麽。


  看見燕光羽色眯眯的目光,羊裕誠稍覺反感,他隻想盡快將事情辦成離開燕府。


  “三十六箱賀禮,也是我兩位女兒的嫁妝,正巧是六六大順之數,不知燕王爺是否滿意?”羊裕誠問道。


  燕光羽連連點頭,笑著道:“滿意,滿意,哈哈哈。來人呐,快扶兩位小姐進後院內屋。啊,對了,把賀禮也一起抬走。”他喜上眉梢,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上來兩位丫環,將羊惠麒與羊惠麟攙出了木箱。在走出大廳的一刹那,姐妹倆雙雙回頭望了一眼利欲熏心的父親,那幽怨的眼神狠狠地刺痛了羊裕誠的神經。就在這一刻,羊裕誠動搖了,不知道自己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想想女兒們從小到大給自己帶來的歡樂,羊裕誠頓感萬般不舍,可轉念一想“百味魚幹”帶來的巨額財富以及慕州城主的超然地位,他又覺得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隻得忍痛割愛了……”他在心中安慰著自己。為了不再難過,他低下頭顱,沒有理會兩個女兒投射來的那讓人心碎的目光。


  見到父親刻意避開視線,羊惠麒與羊惠麟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兩人紛紛一聲輕歎,含淚扭頭離開了。


  “羊裕誠這個混賬東西……”就連一旁的馬長興都看不下去了,他攥緊拳頭恨恨地想,“都說子女好似心頭肉,他這個當爹的怎麽會如此狠心……也罷,待我事成之後,讓他好好的後悔去吧!”


  羊裕誠看不見女兒,心中似乎好受了些。看著燕光羽滿意的神情,他仿佛看見了日後自己接管“百味魚幹”,榮登慕州城主寶座,全力打壓住馬、牛兩家,使羊家成為慕州最大勢力的場景。


  三十六個箱子被搬空後,燕光羽向羊裕誠擺擺手,示意他先退到一邊,而後對著馬長興與牛承昌道:“不知兩位有何‘特別’的賀禮要贈予我呢?”在說道“特別”二字時,燕光羽特意加重了聲調,言下之意就是:“羊家已經送了兩個大美女給我,你們的賀禮要是平凡之物,休想打動我。”


  馬長興對著牛承昌一抬手,示意讓他先來。牛承昌也不客氣,上前兩步,拱手鞠躬道:“燕王爺,我牛家的賀禮比起羊家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哦?”燕光羽興致勃勃,“快拿上來給我看看。”在看過羊家的兩個閨女之後,牛承昌還能這麽說,看來他的賀禮絕非凡物。


  此時羊裕誠卻皺起了眉頭,牛承昌麵帶微笑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篤定。羊裕誠最不願看到的就是其他兩家拿出來更好的禮物,那樣的話自己的兩個女兒算是白白搭進去了。


  馬長興驚訝於牛承昌的自信,但是卻一點兒也不擔心,他自認為前幾天發現的寶貝才是最珍貴的賀禮。


  牛承昌從懷中摸出一樣物品,朗聲道:“燕王爺,這是牛家給你的賀禮,北鬥七星絹!”


  “什麽?”在場的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牛承昌得意地笑了,這個場景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燕光羽連忙從太師椅中站起,走過來接過了牛承昌手中的物品,輕輕撫了撫,仔細地觀察著。


  一塊幹幹淨淨的白絹,在大廳燈火通明的照射下,似乎微微反射著光芒。


  “這真的是北鬥七星絹嗎?”燕光羽將信將疑。


  五鬥星絹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青龍大陸,不論是修仙者還是黎民百姓,都深知其珍貴。人們茶餘飯後都在談論五鬥星絹的事,談論著南鬥火雲洞的湛盧仙劍和西鬥金戈洞的泰阿仙劍。其實這些消息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具體情況究竟是怎樣,隻有進洞的人才知道。


  另外,人們都以為東、北、中三塊星絹仍未出世,所以絕世仙劍的吸引力驅使著眾多修仙者四處尋找三塊星絹的下落,人手不夠就發動百姓。普通百姓也願意用一塊對他們來說無甚用處的絹布同修仙宗派換取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


  “燕王爺,當然是真的,你大可一試。”牛承昌信心滿滿。


  燕光羽將白絹鋪在桌上,掀開腰巾,抽出了一柄匕首,在白絹上狠狠地劃了一下。他隻修過幾年的仙,體內靈力若有若無,要檢測隻能用這種方法了。


  其實度靈顯圖對靈力要求頗高,別說普通人,就是一般的修仙者也不一定能達到那個水平,因此隻能通過劃絹不破、撕絹不裂、焚絹不燃三種方式來辨其真偽。


  燕光羽將白絹拿起,拽住兩邊使勁一扯,果然不裂。他又拿起燈罩,將白絹垂於燭火之上,許久,白絹不燃。


  牛承昌絲毫不緊張,他在來複州之前就已經測試過了。


  “真的,果然是五鬥星絹!”燕光羽欣喜無比。


  牛承昌作揖道:“燕王爺,聽聞您曾問夜離宗討要丹藥未果,現在您有了北鬥七星絹,大可以用此絹去與夜離宗做交換。”


  燕光羽一邊撫摸著手中的白絹,一邊搖頭:“夜離宗?不。現在七大宗都在找尋五鬥星絹,既然北鬥七星絹到了我手裏,我豈會浪費此次良機?赤日宗與太清宗都以丹術見長,我又何必便宜了那夜離宗?”以前他向夜離宗討要丹藥不成,一直心有不滿。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問道:“對了,你是如何知道這是北鬥七星絹的?”


  牛承昌回答:“這是在慕州發現的,如此靠北,我想應該就是北鬥七星絹了吧?”


  “在北方發現的就是北鬥七星絹了嗎?慕州地處青龍大陸東北角,說不定是東鬥五星絹呢?哎,管它是什麽,反正哪一塊都很重要。”燕光羽說完,小心翼翼地將白絹折起,放入了懷中。


  羊裕誠和馬長興的臉色都很難看。羊裕誠心知糟了,燕光羽貴為郡王,最希望的就是延年益壽。美女,普天之下不計其數。長壽,命中際遇不可強求。他萬萬沒想到牛承昌竟然能找到如此珍貴的東西,憑這塊絹,別說換一顆丹藥,就是十顆、二十顆估計也不成問題。


  燕光羽向著馬長興道:“那馬家的禮物又是什麽呢?”今晚一連兩大驚喜,他心情大好。


  馬長興臉上的神情很複雜:“燕王爺,沒有想到,我馬家的賀禮竟然和牛家的……”說著,他從懷中也掏出了一塊白絹!

  在場的所有人又都鴉雀無聲,目瞪口呆。又是一塊五鬥星絹?

  燕光羽也不多說,接過馬長興的白絹,同樣開始劃絹、撕絹、焚絹,結果也是一樣,三種檢測都沒有問題。


  “哈哈哈!”燕光羽忽然興奮地大笑了起來。這下賺大發了,兩塊五鬥星絹,用以交換丹藥的話給全家人吃都綽綽有餘了。


  “真有你們的!”燕光羽親切地拍著牛承昌與馬長興的肩膀。


  一邊的羊裕誠雙腿微顫,快要站不住了,心中暗罵自己。想想之前自己還洋洋得意,自以為是,結果牛、馬兩家的禮物都比自家的貴重。“完了,全完了!惠麒……惠麟……”此時他心中懊悔不已。


  “燕王爺,您看這‘百味魚幹’的事……”牛承昌惴惴不安地問道。馬長興也拿出了一塊五鬥星絹,不知道燕光羽最終會選擇誰。


  “這個啊,簡單!你們兩人一個接管‘百味魚幹’,另一個去當慕州城主不就行了?”燕光羽又轉向羊裕誠,“你兩個女兒做了我的小妾之後,你自然就是我的嶽丈了,等我換來了靈丹,一定也分你一顆!”


  “謝王爺。”羊裕誠輕輕地說。一瞬間,他仿佛蒼老了許多。


  “燕王爺……”牛承昌與馬長興異口同聲。燕光羽的決定分明是敷衍二人,他們當然不願意錢、權兩分。


  燕光羽仿佛猜到了他們的心思,不耐煩地一擺手,嚇得兩人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你們倆分別說說,是在哪裏找到的五鬥星絹?”燕光羽心想五鬥星絹仍然還差最後一塊,說不定能從二人那兒得到什麽線索。


  “回王爺,我的星絹是花了高價從一個朋友那裏買來的。”牛承昌拱手道。


  馬長興瞥了一眼牛承昌,同樣拱手道:“王爺,我的星絹也是耗費巨資從朋友處購得的。”


  燕光羽樂了:“你們倆說的‘朋友’,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你們都說說,那個朋友姓甚名誰?”


  “駱懷良!”牛承昌與馬長興再次異口同聲,而後兩人驚訝地睜大雙眼麵麵相覷。


  “嗬,被我猜中了,還真是同一個人。這個人莫不是修仙者?怎麽會有兩塊五鬥星絹?”燕光羽問。


  馬長

  興道:“王爺,此人並非修仙者,連武者都算不上,他隻是個盜墓賊而已。”


  燕光羽略一思索,收起笑臉嚴肅地說:“你們趕緊回去把他給我帶來,越快越好!”他一聽說駱懷良是個盜墓賊,心中立即推測,剩下的最後一塊五鬥星絹十有就在此人手中!駱懷良既然賣了兩塊五鬥星絹給別人,那他手中有第三塊的可能性極大,說不定他就是在盜哪個墓時發現了三塊寶絹呢!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他已經把最後一塊寶絹出手賣掉了,總之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駱懷良再說。


  燕光羽下令了,兩人不敢輕怠,趕緊轉身離開了燕府。在跨出門檻時,馬長興回頭望了一眼麵露憂色、心灰意冷的羊裕誠,即便滿心同情,但也無能為力,他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關上了燕府的大門。


  出府之後,牛承昌立即問道:“馬家主,現在怎麽辦?你和駱懷良很熟嗎?”


  “不是很熟!以前隻見過幾麵而已,都是向我兜售他盜墓得來的東西。牛家主呢?”馬長興反問。


  “我也不熟!這個小賊,竟然兩頭做生意!”牛承昌氣忿忿的,嘴上說著,心中暗想:“要是當初他把兩塊絹都賣給我,就沒馬家什麽事了!”


  馬長興應了一聲:“是啊……”他心中想的卻不是這個,他一直在琢磨,燕光羽要找駱懷良做什麽。略略一推測,他大致猜到了燕光羽的心思。他剛要將自己的推測告訴牛承昌,忽然轉念一想,冒出了一個更好的計劃。如果駱懷良沒有第三塊寶絹也就罷了,如果有,再問他買下來獻給燕光羽,那大事必成!反正燕光羽是要尋找第三塊寶絹,隻要他得到寶絹,見不見駱懷良就不重要了。總之,一定要趕在牛承昌之前找到駱懷良才行!


  想是這麽想,可駱懷良究竟在哪裏呢?此人平日行蹤飄忽不定,隻是偶爾在慕州出現一次。萬一他用最後一塊五鬥星絹去和哪個修仙宗派交換了丹藥怎麽辦?馬長興越想越緊張,於是與牛承昌道別:“牛家主,我忽然想起家中還有事,先告辭了。”說罷,他上了轎子,匆匆離去。


  牛承昌低頭沉吟了片刻,也離開了。


  在回慕州的路上,馬長興總嫌轎子太慢,幹脆買了輛馬車,日夜兼程地往回趕。回到慕州之後,他立即吩咐馬府下人四散尋找駱懷良的蹤跡。他自己也沒閑著,去酒樓、賭坊等客流駁雜的地方打聽駱懷良的下落。


  奔波了一天,馬長興總算打聽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駱懷良有幾大毛病,貪杯、喜賭、好色,所以他盜墓賣得的錢財大多揮霍在酒樓、賭坊與妓院之中。他平時居無定所,沒錢了就去深山老林中尋找古墓。


  他的父親、祖父都是有名的盜墓賊,他從小耳濡目染,練就了一個本領聽墓聲。這個墓聲是走路時在地下空蕩的墓穴中引起的回聲。再加上他略懂一些風水,找到大概的位置,如果沒有發現斷垣殘碑,就靠用力跺腳聽回聲來判斷墓穴所在。


  靠著這個本領,他盜墓的效率很高,常常連盜幾個墓穴,一夜暴富。可他始終對慕州情有獨鍾,有錢了就會來這裏花費,因為慕州唯一的妓院逍遙津中,有一位他甚是喜愛的娼妓李秀蘭。


  馬長興決定從這個李秀蘭著手尋找駱懷良。


  當天夜裏,馬長興就去了逍遙津。逍遙津的老鴇看到馬長興吃了一驚,慕州三大家族的族長,平時從來不會出現在這裏。如果能釣到大魚,老鴇可要樂歪嘴了。她趕緊迎了出來,一把摟住馬長興的胳膊:“喲,這不是馬家主嘛,怎麽今日有心來我逍遙津消遣啊?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幾個好姑娘,保證讓您流連忘返……”


  馬長興略有不快地推開她:“別的姑娘我不需要,我隻想找李秀蘭。”


  老鴇頓了一下,賠笑道:“馬家主,真是不好意思,秀蘭姑娘已經被人點了。要不我再給你安排其他的姑娘,包您滿意……”


  馬長興不耐地打斷了老鴇的話:“不用了,我隻想找李秀蘭。告辭!”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留下了一臉疑惑的老鴇。“這人是怎麽回事?找樂子還隻盯著一個人。”老鴇自言自語。不容多想就又有客人上門了,她連忙迎了上去。


  馬長興回到家中,喝了口茶,最近連日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已,可事情的緊急又讓他靜不下心來。無奈這一夜李秀蘭被人包下,他隻能第二天再去了。


  度過了無眠的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馬長興就起床了,胡亂洗了把臉之後就又去了逍遙津。


  逍遙津都是在晚上做生意,第二天早晨散場的。與娼妓們一夜歡娛的男人們陸陸續續從青樓中走出,老鴇送客送得正忙,一眼瞥見了剛下轎子的馬長興。


  “馬家主,您又來了,可惜我們都要打烊了,要不,您今兒個晚上再來?”老鴇笑眯眯地說。


  馬長興從腰間的錢袋中掏出一錠金子,塞到老鴇手中:“虔婆,隻求見秀蘭姑娘一麵。”


  老鴇看見了黃金,雙眼直冒光。一大錠金子隻為見一個姑娘,出手這麽闊綽的客人她還從未遇到過。


  可老鴇並未立即答應下來,猶豫了片刻,她依依不舍地將黃金塞回馬長興手中,尷尬地解釋:“馬家主,不好意思,秀蘭姑娘她身體欠佳,恐怕不能與您相見了。還是等姑娘身體好了之後,您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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