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天倫之樂
陳梟揚了揚眉毛，鬱悶地道：“小家夥，給老爸一點麵子好不好？”陳梟隻是開個玩笑，卻沒想到小家夥竟然真的閉住了嘴巴不哭了，眼淚卻兀自掛在臉上，十分無辜地看著陳梟，簡直可愛到爆。陳梟大為喜悅，親了一下小張蕊的胖臉蛋，笑道：“我們家的小胖妞真乖！”小家夥突然咧嘴笑了，伸出一雙胖胖的小手來摸陳梟的麵頰，嘴裏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叫些什麽。
一旁的慕容冰霜眼見他們父女倆親昵融洽的模樣，心裏隻感覺暖暖的，柔柔的。
陳梟哄了小家夥片刻，小家夥便呼呼地睡著了，睡著的小家夥更加可愛，陳梟都舍不得放手了。輕輕地將小家夥放進搖籃裏，給她蓋上了小小的被子，依依不舍地移開了目光看向慕容冰霜，小聲道：“我們到下麵去說話。”慕容冰霜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孩子。幾個人輕輕地離開了樓上，來到樓下的小廳中。
陳梟坐了下來，情不自禁笑嗬嗬地道：“小家夥真是太有趣了！”看了一眼麵帶溫柔笑容的慕容冰霜，十分好奇地道：“不知道這小家夥長大以後是像我呢，還是像小妹？”
看了一眼陳梟，“她今天啊算是最安靜的了，平時晚上大半夜都在哭鬧，哎！聽幾個奶媽說，女孩子像蕊兒這樣的，她們還從未遇到過！我隻擔心蕊兒長大之後會不像個女孩子，”看了一眼陳梟，抿嘴一笑，道：“隻怕性格會跟大哥差不多！”
陳梟嗬嗬一笑，道：“看來我們家蕊兒相貌隨你，性格十有七九要隨我了！嘖嘖，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女舞刀弄槍喊打喊殺，那會是什麽樣子啊？”
兩女情不自禁地一笑。小芳笑道：“燕王，這個樣子的女子不就像紅玉小姐和那位青鳳小姐嗎？”陳梟心頭一動，點頭笑道；“十有七九就會像他們兩個那樣！”
慕容冰霜歎了口氣，苦惱地道：“我們慕容家是幾百年的書香門第，要是真的出了一位女將軍，隻怕祖先們都會大為震驚的！”陳梟哈哈大笑，小芳也笑了起來。陳梟突然想起燕京那邊的事情，不由的收斂了笑容，微微皺起眉頭來。
慕容冰霜見此情景，不禁跟著擔心起來，問道：“大哥，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梟笑著看了慕容冰霜一眼，道：“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隻是燕雲十六州北部發生了巨大的地動！”慕容冰霜和小芳都流露出震驚之色，慕容冰霜隨即流露出濃濃的擔憂之色，受儒家所謂天人感應思想的影響，她下意識地擔心這巨大的天災和大哥會不會有什麽關聯，他最擔心的是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天災是不是預示大哥會遭遇什麽巨大的災禍？！一念至此，不由的麵色發白，心悸怔忪無法自寧。
陳梟注意到了慕容冰霜的神情，走過去，握住了她的的纖手，柔聲道：“不要擔心，天災這種事情時常都會發生，誰也無法預料，跟人沒有任何關係！儒家的‘天人感應’不過是放屁罷了！”
慕容冰霜安心了一些，不過依舊十分擔心。陳梟繼續道：“儒家不是鼓吹古代的三皇五帝簡直就是堪比神仙的聖君明主嗎？可是那三皇五帝時期大天災卻從沒有斷絕過，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便是大禹時期的大洪水。那大洪水可大得不得了啊，按照儒家的說法，當時的大洪水簡直可以用泛濫成汪洋來形容了，後世可從未出現過如此可怕的大洪水！那麽按照儒家天人感應的說法，豈不是大禹是最大的暴君，因此老天要降下大洪水滅了他，隻不過大禹很聰明，老天沒能滅得掉他！”
小芳噗哧一笑，慕容冰霜橫了陳梟一眼。
陳梟笑道：“按照儒家的說法，這個問題可就沒辦法自圓其說了。若說大禹是明君聖主，那麽為什麽老天要降下那麽大的天災？若說大禹是昏君，不僅儒家不會承認，隻怕天下人都不會認同！所以說，正確的答案是，儒家在放屁，什麽天人感應哪有這回事？天災這種事情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發生，與人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慕容冰霜不由的點了點頭，看了陳梟一眼，笑了笑。
陳梟笑問道：“現在不擔心了吧？”慕容冰霜點了點頭，隨即憂心忡忡地道：“發生了這麽大的天災，隻怕燕雲十六州的百姓們受苦了！也不知道死傷了多少人，倒塌了多少房屋！”陳梟皺眉道：“剛剛收到的隻是初期報告，情況已經很不容樂觀了，我估計這一次的大地動燕雲十六州將會蒙受巨大的損失。”慕容冰霜聽了陳梟的話，更加擔心了。陳梟笑道：“天災的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各方麵全力救災就是了，小妹你不用擔心什麽。”
慕容冰霜歎了口氣，苦笑道：“我便是再擔心也沒有用處啊！”仰起頭來看著陳梟的麵龐，十分擔憂地問道：“大哥，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沒用？”
陳梟溫柔地道：“別胡思亂想，你為大哥生了小蕊兒，那是最大的功勞了，別人都比不上你呢！”慕容冰霜聽到這話，開心不已，情不自禁地依偎進陳梟的懷中，隻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小芳見此情景，悄悄地退了下去，出了門，正好幾個侍女端著夜宵來了，小芳當即製止了她們，讓她們在門口等候著。
……
第二天一大早，陳梟便召集所有在汴梁的文武會議。會上，陳梟將昨夜收到的汴梁急報的內容說了出來，人人都十分震驚。耶律特裏問道：“大哥，不知燕雲十六州的災情究竟有多嚴重？”眾人齊齊看向陳梟，他們也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一情況。
陳梟道：“這隻是初期報告，具體怎麽樣應該還要等上一段時間。不過根據初期情報所說的情況，這次天災肯定十分嚴重。”看向左謀，說道：“立刻打開府庫，調運各種物資，前往燕雲十六州救災！”左謀出列來，躬身應諾。陳梟思忖片刻，又對左謀道：“傳令河北諸路和山西地區，盡可能地支援燕雲十六州救災，有錢的出錢，有糧的出糧，有人的出人。”左謀應諾了一聲，卻並沒有離去，還在等候燕王是否還有別的指示。
陳梟對左謀道：“你去辦事去吧。”左謀應了一聲，奔了下去。
陳梟站了起來，走到大堂中央，背著手，眼睛望著大堂外麵。眾人看著陳梟，以為他在想事情，都不敢做聲。
陳梟掃視了眾人一眼，說道：“剛才說的隻是天災對民間造成的影響，其實天災的影響遠不止如此！……”眾人不明就裏，麵麵相覷。陳梟轉身走到地圖架前，對立在地圖架旁邊的兩個軍士道：“換上燕雲十六州的地圖。”兩個軍士躬身應諾，隨即將地圖架上的地圖取了下來，卷好，裝入了一個布袋之中，然後放入地圖架背後的書架上，隨即取下另一個布袋，打開來，取出一卷地圖，展開，掛上地圖架，固定好。燕雲十六州的城池地形便呈現在眾人的眼前了。
陳梟指了指古北館，說道：“這一次的大地動造成了這一帶地形的巨大變化，崇山峻嶺已經不複存在，我們的古北館要塞徹底坍塌，一萬兵馬損失過半！”眾人眉頭一皺，梁紅玉問道：“也就是說，咱們原本占據的形勢已經不複存在了？”陳梟點了點頭，道：“不複存在了，變成了一片寬達五六十裏的平原地帶！”
與此同時，金國中京的皇宮之中，太皇太後王君也接到了南方大地動的報告，南方靠近古北館一線的州縣損失慘重，而令金國君臣驚喜的是原本不可逾越的崇山峻嶺竟然在大地動之中徹底坍塌變成了一馬平川的平地，這可真是天將之喜了！
禮部尚書張昌興奮不已地道：“娘娘，這正是天助咱們大金啊！之前咱們之所以屢屢征討燕雲不能成功，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天險阻隔！如今大地動蕩平了天險，我大金鐵騎可以從古北館方向直下，一舉席卷燕雲十六州！隻要奪取了燕雲十六州，與燕雲之間的攻守形勢便立刻逆轉了！”這張昌，原本隻是奉聖州下麵的一個縣令，後來提拔為奉聖州知州，不久前被王君提拔到了朝廷，做了禮部尚書。類似的提拔最近還有很多，多是一些在地方任職，有才能的漢族、契丹族、高麗族官員，當然也有女真人。
眾人聽了戰場的話，都深以為然，十分興奮，唯獨高麗的流浪皇帝王悅反對道：“燕雲並非一般對手，即便他們沒了古北館天險，想要奪取燕雲十六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戰場立刻道：“如今天災甫發，而燕雲軍之前一直仗著有天險屏蔽，沒在燕雲十六州駐紮重兵，這正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