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圍困
趁著夜色，哈混親自率領六萬精銳涉水對東岸的燕雲軍軍寨發起進攻。一萬前鋒在悍將爾多的率領下順利登岸，不遠處的燕雲軍寨中燈火如晦，似乎毫無察覺。爾多興奮不已，率領一萬前鋒悄悄地朝軍寨摸去，打算出其不意衝殺進去，然後一鼓作氣拔掉這個封鎖線上的關鍵鎖鑰。
一萬人馬緩緩來到軍寨之前，準備發起突襲。
突然，營寨中亮起無數火把，刹那之間黑夜仿佛變成了白晝。爾多等驟然看見這樣的情景，大驚失色，還未反應過來，營寨中傳來尖銳的呼嘯聲，卻是密如飛蝗的箭矢迎麵飛來！猝不及防的金軍立時被射倒一大片！隨即殺聲大作，萬餘燕雲步軍跟隨千餘燕雲戰騎衝出營寨，猛地撞入金軍中間，把金軍殺得東倒西歪人仰馬翻！爾多發了狠氣，怒吼著催逼部下進攻，還一刀砍翻了到退下來的一名軍官！金軍大為震動，鼓起勇氣前進，與燕雲軍混戰廝殺，隻見火光亂晃，人影亂閃，十分混亂的模樣！
“狗賊納命來！”正在指揮戰鬥的爾多突然聽到一聲晴天霹靂一般的怒吼，不由的心頭一震！連忙循聲望去，隻見一名相貌英俊卻十分凶悍的大將策馬而來！爾多不知道他是誰，也顧上去問，當即策馬迎了上去。兩人戰作一團，兩杆長槍如同兩條遊龍一般在半空中纏鬥，鏗鏘大響即便在這混亂嘈雜的戰場之上依舊十分清晰！戰到十幾個回合，爾多已經是險象環生了，心中驚駭不已！又戰了數個回合，爾多虛晃一槍，慌忙調轉馬頭逃跑！那員燕雲悍將窮追不舍！爾多突然馬失前蹄，整個人向前栽倒下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換忙爬了起來，赫然看見一團黑影飛到眼前，還沒反應過來，對手的長槍就已經洞穿了他的胸膛，將他挑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便死了。
金軍見統帥被殺，大為驚恐，再也抵擋不住燕雲軍的攻殺，兵敗如山倒，向西逃過了沁水！
在沁水西岸的哈混見己方前鋒大敗回來，心中又驚又怒，當即揮全軍發起進攻。燕雲軍未與其做接觸，迅速退回了營寨。
金軍逼近燕雲軍寨列陣，隨即展開進攻。金軍一波接著一波猛衝燕雲軍寨，燕雲軍卻始終不出戰，隻是以各種弓弩射擊。燕雲軍發射的箭雨是那樣的密集，以至於金軍死傷慘重卻始終無法接近寨牆，哈混見此情景驚疑不定，因為燕雲軍的箭雨密度讓他覺得麵前的軍寨中至少有三萬弓弩手！這樣的兵力讓他心裏直打鼓，難道燕雲軍早就料到我要攻擊這裏了？
就在哈混驚疑不定之時，北側突然傳來轟隆隆的大響。哈混心頭一驚，當即下令軍隊停止進攻，就地列陣。
陣型還未排列好，仿佛無法計數的燕雲步騎就從黑暗中衝了出來，猛攻金軍防線，一鼓作氣撞破了金軍防線衝入金軍陣中，雙方立時陷入混戰之中。黑夜無光，隻有火把光輝亂閃，金軍將士也搞不清楚燕雲軍究竟來了多少人馬，不由的心驚膽戰無心戀戰。雙方鏖戰不久，金軍就潰敗下去，燕雲軍一路追殺，直殺過了沁水，與來接應潰兵的金軍戰騎廝殺了一場，才罷手收兵。
哈混驚魂甫定，檢查損失情況，發現六萬兵馬損失了差不多一半，心裏不由得升起老大的挫折感，而麾下將士們也是士氣大挫，無心再戰了。
就在這時，傳令官突然傳來急報，說南寨被燕雲軍攻破了，潰兵都湧來中軍大寨了。哈混驚得一愣一愣，慌忙奔到南側查看。借著淡淡的月光，果然看見無數兵馬正從遠處洶湧而來，黑夜之中根本就搞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己方兵馬還是燕雲軍將士！眼見人潮就要來到大寨前了，哈混急聲下令：“任何人不得打開寨門！”
潰兵驚慌失措奔到寨門前高喊開門，然而裏麵的將士卻好像沒有聽見一般，根本不為所動。隻片刻工夫，在門口就聚集了成千上萬的潰兵，群情激動，場麵眼看就要失控了！
哈混急忙令弓弩手上前，彎弓搭箭逼迫外麵的潰兵離開！
潰兵們前此情形氣憤到了極點，可是也不敢往弓箭上去撞。正當他們進退兩難之際，轟隆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了。潰兵們麵色大變，看那神情，就像是聽到了來自地獄的魔音一般。潰兵們紛紛轉過身來，赫然看見無數戰騎從黑夜中猛衝而出。潰兵們大驚失色，如同炸鍋一般四散奔逃。黑衣黑甲仿佛幽靈一般的燕雲戰騎殺入金軍中間，無情殺戮，血雨漫天飛舞，慘叫響成一片，有逃到柵欄邊的金軍將士向營壘中高聲求救，緊接著就被趕上來的燕雲戰騎砍倒在地！營壘中的金軍將士眼見著己方將士被燕雲軍無情屠戮，驚駭到了極點！
“放箭！放箭！……”哈混扯著嗓子吼道。金軍弓弩手慌忙放箭，箭雨在黑夜中亂飛，金軍弓弩手慌亂之下胡亂放箭，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的箭飛向何方，恍恍惚惚之中，好像大部分被射倒的都是金軍自己的將士。
……
現場終於平靜了下來，隻見轅門外密密麻麻地鋪了無數的屍體，沒有死透的的還在屍堆中艱難地蠕動著，空氣中彌漫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燕雲戰騎卻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營壘內是一片沉重的喘息聲，金軍將士個個依舊瞪大著雙眼，繃緊著神經。
等了許久，沒有看見再有人往這邊過來，金軍將士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
哈混回到大帳，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時，一名軍官奔了進來，稟報道：“龍虎大王來了！”哈混連忙抬起頭來，隻見一個渾身是血傷痕累累十分狼狽的將領奔了進來，正是被他派去守衛南寨的龍虎大王。哈混立刻憤怒起來，喝問道：“我叫你守好南寨，你倒是告訴我，南寨現在在誰的手裏？”
龍虎大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末將無能，末將該死！”
“你確實該死！”頓了頓，“不過現在殺了你又有什麽用？我來問你，南寨是怎麽丟的？”
龍虎大王咽了口口水，臉上流露出恐懼之色，“嶽飛他親帥大軍正麵強攻，陌刀軍撞開了我們的寨門，我軍拚命阻擋，卻根本抵擋不住！隨後他們的大部隊衝入營壘，整個軍隊就崩潰了！”
哈混緊皺著眉頭，“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呢？突圍不成，反而損兵折將，連南寨都丟了！”
龍虎大王連忙道：“大將軍，末將倒是有一計，或許可以脫困！”
“哦？你有計策？”
龍虎大王道：“大將軍，那燕王陳梟是漢人，燕雲軍上上下下幾乎都是漢人……”哈混沒好氣地道：“廢話！他們是漢人與我們能否脫困有何關係？”龍虎大王連忙道：“冀氏縣城中有一萬多漢人，我們完全可以拿他們來當擋箭牌！”哈混眼睛一亮，“這或許真是個辦法！我們用那些老百姓做前驅突圍，說不定就能突破重圍呢！好，就這麽幹！”
當天晚上，金軍控製範圍內的冀氏縣城哭喊聲響成一片，男女老少所有百姓都被金軍給驅趕了出來。
第二天早上，哈混傾巢而出，往北方府城寨殺去。梁紅玉接到報告，當即率領十萬大軍出府城寨當道列陣。
等了片刻，看見了敵軍，卻發現走在最前麵的竟然是成千上萬被繩索串在一起的老百姓，梁紅玉吃了一驚。不久之後，十幾萬金軍驅趕著萬餘百姓來到前方數百步處停下，百姓們的哭喊聲此起彼伏不斷傳來，令燕雲軍將士不知所措。
隨即隻見一名金軍將官飛馳而出，徑直來到燕雲軍陣前勒住了戰馬，揚聲喊道：“我家將軍要我傳話給梁紅玉將軍，快快讓開條道，否則就殺了那些百姓！”梁紅玉皺起眉頭，怒聲道：“你們金人都自詡為戰士，居然做出如此卑劣的行徑來！”那將官焦躁地叫道：“少說廢話，你們到底答應不答應！”
眾將看向梁紅玉，等待她的決斷。梁紅玉稍作思忖，舉起右手揚聲道：“全軍讓開！”將士們十分不甘心，可是萬餘百姓被握在敵人的手中卻無可奈何，讓開了一條路。
遠處的哈混見此情形，大為喜悅，興奮地對旁邊的龍虎大王道：“你的計策果然管用，燕雲軍乖乖讓開了一條道了！”隨即下令大軍以百姓們為前驅通過燕雲軍的封鎖。於是十幾萬金軍便躲在萬餘百姓的身後朝對麵走去，眼看著刀槍如林殺氣騰騰的燕雲軍將士，不由的心慌意亂；百姓們看著那些燕雲軍，也不知是什麽心情，都止不住地哭泣。
隊伍進入燕雲軍中間。百姓們知道這一去生死難料，都十分不願意走，因此速度變慢了下來。在前麵負責驅趕百姓們的龍虎大王見此情形，心裏焦躁，揮起馬鞭狠狠地抽打在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身上，打得小女孩哇哇大哭十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