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勢不可擋
吳玠吳麟兄弟雖然同守仙人關，不過一個守在關前，一個守在關後，並不在一起。吳麟聽斥候說金人突然退兵了，趕緊將事情交給副將，自己則匆匆地趕來了關前。“兄長，我聽說金人撤退了？”吳玠點了點頭，“就在不久前撤退的。”吳麟十分不解地道：“真怪啊！金人現在可以說是勢在必奪了，卻為何突然放棄了？”吳玠皺眉搖了搖頭，連忙對吳麟道：“你趕緊回去，我們要小心防禦，這說不定是金人的詭計！”吳麟點了點頭，隨即告別了吳玠，匆匆回關後去了。
不久之後，守衛潭毒山的劉子羽竟然領著幾十個騎兵來到了仙人關。
吳玠吳麟急匆匆出來相迎，見到劉子羽，難免一番寒暄。吳玠將劉子羽請進大帳，三人坐定。吳玠不解地問道：“子羽賢弟為何會突然到此？是否潭毒山那邊出事了？”劉子羽搖了搖頭，從腰間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吳玠，“這是小弟不久前剛剛收到的戰報，吳兄看看吧。”吳玠懷著好奇的心情接過書信，取出信紙，看了一遍，臉上流露出十分震驚的神情來。猛地抬起頭來，“這，這是真的嗎？”
劉子羽道：“應該不假。”
一旁的吳麟焦急地問道：“兄長，究竟何事？”
吳玠道：“半個多月前，五十六萬燕雲大軍分作三路殺入河北諸路，勢如破竹，偽齊軍和金軍兵敗如山倒。如今燕雲軍的東路主力大軍已經收複了整個山東，並且進入了應天府；中路大軍則攻破了大名府，而西路大軍則徹底擊潰幹不離所部金軍，大名府以西盡皆光複了！”
吳麟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道：“這是真的嗎？”
劉子羽道：“我剛剛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感到難以置信，所以派人去求證了，應該是真的。”
吳麟興奮地叫道：“太好了！我說金人怎麽突然就跑了！”
吳玠興奮地道：“金兀術和完顏青鳳一定是去救援東邊去了，這可是是大舉反擊的絕佳時機啊！”劉子羽深以為然，“不錯，我們應當立刻向朝廷上書，如今正是收複中原的大好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
完顏青鳳在衛隊的護送下匆匆來到金兀術的軍營。金兀術趕緊出來相迎：“侄兒拜見皇姑！”“好了，廢話少說！你急急忙忙派人要我撤軍，究竟是怎麽回事？”
金兀術從腰帶下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完顏青鳳，“皇姑自己看看吧。”完顏青鳳接過書信，取出信紙，看了一下，麵色一變。連忙看完了，抬起頭來，用難以置信地口吻問道：“燕雲軍大舉入侵？！”金兀術點了點頭，“形勢非常不妙！劉豫的齊軍損失了五六十萬，而達懶和幹不離的三十萬兵馬也是損失慘重啊！這一次燕雲軍來得不僅突然，而且規模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料，據可靠消息，燕雲軍這一次出動的總兵力接近六十萬！”
完顏青鳳皺起眉頭，“這不可能！他們怎麽敢調這麽多的軍隊南下，難道不要燕雲十六州了嗎？”
金兀術搖了搖頭，“我也不明白！或許陳梟是有恃無恐，也或許是孤注一擲吧？對了有件事情十分應當引起我們的注意。”頓了頓，“先前，有傳說燕雲軍使用了一種可怕的武器，能發出雷霆巨響，摧毀城牆就好似摧枯拉朽一般。當時我們都認為那隻是一個傳說罷了。可是如今可以肯定，這不是傳說，是真的！”
完顏青鳳皺起眉頭，“什麽意思？”
“根據達懶傳來的報告，大名府之所以這麽短的時間就被攻陷，就是因為燕雲軍使用了那種武器。那是一種巨大的黑色鐵管，能噴吐鐵蛋或者石彈，威力非常驚人，城牆禁不住多久的轟擊就崩塌下來了！我就此詢問過漢人工匠，他們推測應該是利用了火藥爆燃的力量將裝進鐵管的鐵蛋和石蛋吐了出來，才造成如此摧山裂石的巨大威力！”
完顏青鳳思忖道：“既然他們能說出這些道理來，想必也能造出那種武器。”金兀術點了點頭，“小侄也是如此想的，已經掛出懸賞，誰若能造出那種武器便賞黃金一千兩，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造出來。”
完顏青鳳點了點頭，“這件事暫且放下。”抬頭看向金兀術，“現在必須立刻馳援東方，不能讓燕雲軍繼續橫行了！”金兀術道：“劉豫派人送來了求援書信，不過陛下的敕命卻還沒有下來，如何行動，還要請皇姑決斷！”完顏青鳳斷然道：“軍情如火，不必等到皇兄敕命下達！我意留婁室率領十萬兵馬留守這邊，而你和我則即刻率領麾下三十萬大軍馳援東方。”金兀術點了點頭，“緊遵皇姑之命！”隨即問道：“燕雲軍的西路軍已經攻取了承天軍寨，是否要分兵加強陝西的防禦？”
完顏青鳳搖了搖頭，“沒有必要。山西境內有撤離和坐鎮，還有二十萬兵馬，梁紅玉若貿然進軍山西，便正好給了我們可乘之機。梁紅玉不會那麽愚蠢！我倒是要下令撤離和，集結麾下大軍進攻承天軍寨！”
……
偽齊的三十萬援軍分做三路，分別進軍到應天府西邊百裏汴河岸邊的襄邑縣，西南邊百裏的拓城縣，以及東南邊百裏的營城鎮。按照劉豫的命令，這三路大軍都由丞相張孝純統帥，同時救援應天府。然而三路大軍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了應天府陷落的緊急軍情，三路大軍的將士都驚得魂飛魄散，於是乎紛紛一百八十度調頭逃跑，分別退到了陳留、陳州和亳州。陳留在應天府西北兩百餘裏，距離汴京卻隻有五六十裏，是汴京東邊的屏障；陳州在應天府西南兩百裏處，也就是想在的淮陽；亳州則在應天府南邊百五十裏處，就是現在的安徽省亳縣。
應天府失守的消息傳到汴京，劉豫等驚嚇得無以複加，左丞李孝揚勸劉豫趕緊往河南府（也就是洛陽）避險。劉豫十分心動，不過很快他卻打消了這個主意。因為他得知金兀術、完顏青鳳率領的三十萬金軍正在東來的路上，晝夜兼程，不久之後就將抵達汴京，而且原本兵壓大江的完顏杲也率領二十萬金軍北上來援了。劉豫得知了這些消息，感到有恃無恐了。
然而很快他便又把心給提了起來。陳梟在攻占應天府之後，留下一萬人馬守衛，然後令司行方率領兩萬步騎進逼陳州，令朱仝率領兩萬步騎進逼亳州，而陳梟自己則率領二十餘萬主力大軍沿汴河向西北挺進，兵鋒直指汴京。
數日之後兵臨陳留，當即展開攻擊。在驚天動地的大炮怒吼聲中，炮彈呼嘯著朝城牆飛去，撞裂城牆，砸塌了門樓，城牆之上血肉橫飛；偽齊軍將士們或抱頭鼠竄，或趴伏在地，心中驚恐得無以複加；張孝純站在治所大堂中眺望著城牆上的慘烈景象，麵色蒼白，心髒顫抖，無邊的恐懼包裹著他！就在這時，一顆炮彈竟然呼嘯著對著治所飛來，張孝純嚇得亡魂皆冒，千鈞一發之際，抱頭往地上一趴。就差毫厘，炮彈就貼著他的腦門呼地飛了過去砸碎他身後的一座山水屏風，落在大廳後麵的院子中。
巨響引來了周圍的衛士，見張孝純趴在地上，趕忙上前攙扶。張孝純驚魂甫定，扭頭看了一眼大廳，隻見大廳裏一片狼藉。想到剛才的情景，不由的背脊冒冷汗，一陣後怕。
燕雲軍連番轟擊城牆，城牆搖搖欲墜。陳梟下令火炮停止轟擊，隨即命令突擊部隊攻城。一萬燕雲軍與兩萬青州軍（也就是之前反正的偽齊軍）一道猛攻城池，燕雲軍利用雲梯衝擊城牆，利用箭樓居高臨下朝城內射擊。一個燕雲軍勇士衝上城頭，隨即越來越多的燕雲軍將士衝上城頭，殺得城頭上偽齊守軍血飛屍積連連倒退；青州軍受到燕雲軍勇武的激勵，也紛紛奮勇登城與燕雲軍一道猛殺偽齊軍；偽齊軍本已經在剛才的連番炮火中失魂落魄，哪裏還經得起燕雲軍如此猛攻，於是紛紛潰敗下去。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整個城牆都被燕雲軍占領，隨即城門大開，陳梟親帥破陣鐵騎為先鋒突入城中，殺得那些還試圖頑抗的偽齊軍血肉橫飛。
張孝純見城池已破，慌忙率領殘兵敗將從北城門逃出城去了。
偽齊的旗幟被扔下城牆，雙翅飛虎戰旗升起，高高飄揚。
張孝純率領幾萬殘兵敗將逃入汴京，向劉豫報告陳留失守的消息。偽齊朝廷大為震動。劉豫慌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要放棄汴京，逃往河南府。就在這時，有斥候跌跌撞撞地奔進來稟報：“不，不好了！燕雲軍的前鋒已經到了！”
這話一出，朝廷上的這些達官貴人們全都嚇得跟什麽似的，李孝揚急聲道：“陛下，快快逃命吧！要是燕雲大部隊來了，就來不及了！”眾大臣紛紛附和，此刻也都顧不上麵子，都在攛掇皇帝快快棄城保命要緊。